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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解决问题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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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浑浑噩噩地跟着老大走出了饭店,我心里最纠结的就是要如何把事情的原委告诉魏凯。“魏凯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吧?”

    老大摇了摇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并不知道。”

    我诧异的看着老大,不明白他说的不知道指的是魏凯不知道背后的隐情,还是指魏凯不知道自己开了枪。

    “他不记得了,解离性失忆症,医院给的诊断结果,简单来说就是在经历了巨大的打击之后,魏凯开始对他当时所处环境的个人身份失忆,但对其他的事情的记忆则是完整的,比如说他还保留着他对于爷爷的怀念,还有对他父母离婚时候的恐惧和怨恨,再有就是他和你说的那些事情。这样的情况是非常容易发生在你们这么大的孩子身上的,像这种失忆发作通常都非常突然,但是一旦患上解离性失忆症,魏凯就很难再对自己过去的经历作出判断,他的记忆是短暂和凌乱的,甚至那些记忆碎片会在他的大脑里重新排列组合出新的剧情,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告诉你他一直在楼上没有看到现场,但事实上,他一直在现场,甚至无意中参与到了对他爷爷的杀戮中,虽然并非出自他本意。但事实上所有的事情发生了,对他来说是非常残酷的打击,他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国手导致了爷爷的死亡,但是刚才我的推测也说了,事情本身不像是他想象中的样子,但是他不知道啊。所以他选择逃避现实的记忆,而重新组合了新的记忆,可能在他内心深处他认为自己如果当时一直待在楼上比较好吧?起码不用当场面对爷爷的惨死,所以他和你说他比较懦弱的躲在了楼上,听见了三声枪响,实际上他是在现场看着阿力对他爷爷开了三枪。但是相比于躲在楼上,当场年对可能更加无法回忆吧,所以他把自己伪装成了胆小鬼的样子,实际上他很勇敢地想去解救爷爷来着。”

    “但是我要怎么和他说这件事情啊?和他说他患上了创伤性失忆,为了逃避现实记忆而自己编造了一个故事骗自己?”我看着老大,我觉得现在我的脑子都快炸了,本来是想作为条件交换作为暂时联盟的基础,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我要是真这么说了,别说联盟了,魏凯会因为受到刺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还不一定呢。

    “别和他说。”老大转过头严肃的看着我,“这样只会加重他的病情,他现在还没有做好接受事实的准备。那时候我替他处理衣服上和手上的硝烟反应的时候,就察觉出了他的异样。当时他就一言不发的傻楞楞地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和我解释,就是一个人傻傻的站着,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我以为他就是被吓着了。最后我处理好了,和他对口供的时候,听到我让他说的话的时候,眼珠才算是动了动,之后他特别认真的听完了我说的话,有的时候还点点头,那样子不像是听,而像是在审视和确认。我当时因为着急没有太在意这种不对劲的感觉,之后我去警局领他的时候,我只当他是听话,说对了我给他的口供。但是后来我发现,他似乎陷入了比较奇怪的情绪当中,比如说我没会想和他说说他爷爷的事情的时候,本来是想给他解解心结,毕竟我在看到阿力的时候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是我发现他好像完全相信了我让他说的口供,他一直在重复,但是从来没有和我做过任何对话。而且他的表情让我觉得他笃定自己说出来的事情都是真的,当时我非常紧张,直觉告诉我可能魏凯因为面对了爷爷的去世而被吓出了毛病。所以我带他去看了医生,那个医生算是我的一个朋友,最后我那位朋友给出了我那样的结论。实话实说很崩溃,你已经因为你父母的死变成了多重人格,而魏凯也因为他爷爷的死患上了解离性失忆症。我真的,你还好,暂时还能控制你自己的行为。但是,魏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魏凯的病情不稳定,我不知道未来有一天当他收到了刺激,他会做出什么样过激的反应。”老大的眉头紧紧皱着,看得出来他现在非常烦躁。

    “可是多重人格会比较危险吧?像他只是失忆,等他长大,能够接受这些事情的时候应该也不会出现其他问题吧,只要他能想开了就好了。”

    老大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异常痛苦地说:“恰恰相反,他的情况比你还要复杂和危险。你是知道自己的情况,估计晓智过不了多久也能明白自己的情况,但是你们知道彼此的存在,你们两个会相安无事,甚至彼此压制以防止做出出格的事情。但是,魏凯的情况不一样,就像是沉睡中的火山。我那位医生朋友告诉我,魏凯的解离性失忆症如果不能及时处理,很有可能向解离性迷游症发展,就像你的情况一样,魏凯可能会依次发展出另外一个人格,最坏的情况就是他为了彻底逃避现实生活中的创伤,他可能会撤底离开。就像晓智逃避她要永远离开父母的时候,她选择了沉睡,而让你来代替她生活一样,魏凯也有可能因为受不了打击,而发展出另外的人格帮他逃避现实。但是这时候发展出来的人格往往是具有目的性的,所以非常危险。就像现在,我不知道让你帮他杀人的是魏凯本来的人格还是他后来发展出来的人格。如果他变成了和你一样的多重人格,在他实现自己的目的之后,他又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老大说到这里有些抱歉的看着我,“抱歉,子芝,我不是想要刺激你的,你知道。”老大越解释越乱。

    我倒是无所谓:“没关系,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但是好在我稳定。但是听你的意思,你认为魏凯的情况不好?”

    老大看我不是很在意的样子,算是松了口气,一边和我绕着远路往停车的地方走,一边和我解释:“是非常不稳定。如果他真的因为逃避或者是仇恨而唤醒了另一个人格,这个人格绝对是有目的在做着安排,为的就是让魏凯得主人格一直能够回避之前所亲历的比较残酷的现实。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让你帮他杀人的那个人格是魏凯的新人格的话,在你完成了他给你的任务之后,他绝对不会去考虑后果地离开原这里,去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成为一个和原来的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按照原来魏凯的性格,比较温柔的话,新的人格会比较暴力,好胜,甚至会有些粗鲁,已完全置换掉原来的身份。因为这一人格是在嫉妒的仇恨当中衍生出来的,所以本身就带有着强烈的偏执,计算机我们以后找到他,我们很可能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因为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新的自己,他会完全忘记自己过去的所有生活包括自己原来的名字,甚至有可能为了逃避自我,连最喜欢的爷爷都忘记。如果这一人格在遭受到刺激,很有可能演变成无偏差杀人犯。因为是永久性的逃避现实创伤,魏凯会变得很你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你的出现是为了帮助晓智做决定,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所以你只会在小志遇到麻烦的时候出现,作为一个暂时的避风港,一旦她想明白了,就会自然而然地和你交替掌控权,就像前些日子和今天的情况一样,所以你这一人格并不危险,甚至包邮清醒的理智。但是如果魏凯发展出了第二人格,会和你成为截然相反的情况,我的意思是,新的魏凯和旧的魏凯绝对不会交互出现。如果他的第二人格真是杀戮成性,到时候即使是善良的魏凯也不会苏醒,新人格完全压制了旧人格,并且成为永久人格,到时候就算我们阻止也阻止不了。”

    “那要怎么办?”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现在听起来魏凯似乎比班阙还要危险,现在很明显晓智想要出来,但是我不仅没有帮她找到能够保护我们的人,似乎我还让他和更危险的人产生了交集。不会真相老大说的那样,魏凯有了嗜血的新人格,哪天受了刺激,不会一刀把晓智给捅了吧?看他对于班阙不信任的样子,还有和我说要杀人报仇的想法我越发相信老大所说的解离性失忆的后遗症的说法了,我越来越担心晓智是不是能保住自己活到18岁了。

    老大看了一眼我,可能是看见我特别担心的样子反而安慰我道:“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也许魏凯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坚强,而且我说到的这种情况并不经常发生,一般只有在战争后期和特大灾难过后,才会有人想不开,因此患上这种病。而且不是说只要是解离性失忆症的人最后都会变成我说的样子。所以我们还是在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发现了异常,只要带他及时治疗应该还是能帮到他的。只不过,现在不要刺激他,我是说你和晓智都不要刺激他。”老大有些尴尬地照着措辞。

    “你知道晓智醒了?”我没有看老大,仅仅是随口一问。

    “前些天我看见你和她吵架了,很凶的样子,但是我最近被魏凯的事情弄得有些分心,想着你能处理好这些,而且你们两个是共存的关系,所以就没有顾及你,没想到让你承受了更大的痛苦,抱歉。”老大有些心疼地看着我,“这回和我一起过来也是因为魏凯的要求或者威胁吧?”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老大,但是想想他这几年对班阙的纵容,而且又加上医生的诊断,难免老大会对魏凯有些偏见。我也没什么立场和资格发脾气,不过该说的一些话还是要说,无论以后是不是要和魏凯结盟让他帮助晓智,也无论魏凯是不是真的会发展出危险的人格,之前他帮过我这一点绝对不能不和老大说。“不是的。”我反驳道,“相反魏凯很善良的帮了我大忙。”

    老大露出惊异的表情,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我。

    我忽视了老大让我觉得有些别扭的怀疑,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给了老大听,也算是帮魏凯说了公道话:“事情就是这样,如果让班阙把视频发给其他人的话,我认为晓智涟活下去的勇气可能都会消失殆尽。在这一点上,无论魏凯是不是有了新的人格,我想他起码还有最后的道德。”

    我看着老大,老大的表情更显得有些愧疚,他看着我不再说话。快到停车的地方的时候他才转过头和我又说了一句抱歉。

    其实我对于老大对班阙的偏袒并没有特别的不满,毕竟人总有字的难处和喜好,我之所以说出来一方面算是为魏凯抱不平,毕竟老大偏袒班阙是他的事情,而我也有表达自己不满的权利,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够强行让自己相信魏凯还是之前善良的人格(虽然我不知道他之前的样子,但是照老大的描述来看,应该是个还不错的人),让自己有信心和他合作。

    但是对于如何和他解释今天听来的情况,我却真的犯了难。我不知道我说出事实的话,他会有什么反应,而这种反应又会对我们未来的合作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但是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总觉得魏凯并不是真的失忆了,但是他为什么要装作失忆的样子呢?

    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寄珍姐姐:“好烦啊。”我在沙发上扭来扭去,完全没有任何有用的想法。

    寄珍姐姐走过来拍了一下我的屁股:“好啦,能够想到的办法我都帮你想了。无论如何,你如果真当他是朋友的话,就应该和他明说,私藏着别人的秘密不说可不是好的事情,朋友之间虽然也不需要是无话不说,但是在重要的事情还是坦诚一些比较好。你们是朋友,要交心的话首先要相互信任啊。”

    寄珍姐姐一把拉起了我就要往门外走:“反正像你这样扭来扭去的也不必我的建议高明,我觉得你要是这么有精神的话,和我去店里帮忙吧。”

    “好累啊,不想动。”我来在沙发上不想起来,脑子还是因为中午饭局上的事情昏昏沉沉的。

    “你可是喝了汽水还没付钱呢,你家老大刚才没付你饭费,估计是想让你干活抵他之前在这里的赊帐。所以不想饿死的话,就去好好干活。”寄珍姐姐看着挺瘦的,但是力气却大得吓人,被她那么一拽,我险些掉到沙发下面。

    一边狼狈的站起来和她往外走,一边在后面小声嘟囔:“刚才还那么温柔可爱,谁知道不过是迷惑人心的糖衣炮弹,万恶的资本主义,无情的压榨着我这可怜的无产阶级少女。”

    “哟,无产阶级少女,你是在抱怨吗?”寄珍姐姐笑着转过了头,看得我有些胆战心惊。不得不说,非‘温柔姐姐’版的寄珍气场强大的让人很有压力。

    “没,没有啊,寄珍阿姨。”因为慌乱,我一下子踩到了老大明明反复提醒我不能猜到的雷区。我知道自己要完,慌忙向后退着想要跑开。

    寄珍一把捏住了我的脸颊用力地往两边扯着:“你再说一遍。今天的晚饭没有了。”

    “你不能虐待我。”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我是畏惧地慌忙摇着头,之后快速地来到店里开始帮忙。因为临近暑期辅导班下课的时间,店里开始热闹起来,也越发忙碌,就在不停的递送冷饮的瞬间,我没有时间不再陷入刚才的纠结当中,果然忙起来什么就都忘了。

    等到终于打烊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另外两外几位员工早在9点的时候就下班回家了。寄珍姐姐在清点一天的收益和库存,我则在一旁偶尔应付一下顾客没东西的需求,相安无事到10点闭店,几乎是忙了一下午的我,瞬间觉得整个人都要累散架了。想着洗完澡后直接躺床上进入梦乡,没想到寄珍直接拉着我上了二层的天台。我们在躺椅上坐下来,夏天夜晚的小风吹起来非常舒服,忙了一提案的我现在有些昏昏欲睡。

    “今天有流星雨。”寄珍姐姐指着天空。我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喂,我们这在市区,别说流星雨了,连星星都很难看见吧?”

    “不要这样说哦。你看不到不代表不会有,灯光太华丽,所以挡住了星星微弱的光亮,但是星星依旧在发光,也依旧会按照预定的轨迹撞击地球,这是他的宿命,虽然听起来悲观,但是也可以看作是一种勇气,即使明知道结局也想试一下的勇气。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羡慕呢,其实就算是最后按照预计的轨道撞上了地球,但是闪耀的样子确实非常好看呢,所以我们这些仰望着它们的人,才会怀着尊敬的心情像他们许愿,其实无关愿望本身,只是希望能借助它们的闪耀让自己多一些像它们一样的勇气吧。而且最后也不是一点也没剩啊,有些流星不是还会在北大其消磨殆尽之后仍然会留下一块小小的石头么?所以想想,还真是伟大的勇气呢。”

    可能是白天经历的太多,下午又太忙的缘故,我听到一半的时候就睡着了,最后只是依稀听见寄珍姐姐好像附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说出来就好了。”之后,我彻底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了床上,估计是昨天晚上寄珍姐姐把我扛下来的吧?不知不觉再次感叹了她的力气之大。那个时候我正处在生长期,食量大得惊人,体重也是在一个更加惊人的段位。能把我从楼上扛到楼下,寄珍姐姐不会累死了吧?结果我走出房间的时候看见寄珍姐姐正坐在餐桌旁读报纸。桌子上放着今天的早餐。

    “早上好,是想回去还好面对问题,还是想在我这里继续刷杯子装鸵鸟?”我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是想让我回去解决烦恼,但是我还是有些纠结。说,如果刺激到魏凯要怎么办?但是不说,等到魏凯追问的时候我又要怎么圆。光想想就觉得好烦躁。

    “我去当鸵鸟。”吃完了早饭,我就准备好了继续去店里帮忙,至于魏凯的事情,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但是寄珍姐姐显然不同意我的想法,她直接给老大打了电话:“博简,孩子想明白了,过来接人吧,别忘了带上这孩子的食宿费。”说完也没等那边回话就自行挂了电话。

    “我开店之前要是没过来,你们俩就今天一起给我当免费劳力。不过现在趁着你老大没接你的时候,帮我去店里做准备。”她招呼着我往外走,因为见识到了昨天她有多暴力,我一言不发低跟在她后面。

    “我昨天给你打了一下午工,帮你赚了那么多钱,怎么也可以算是食宿费了吧,你还让老大带钱过来,还想让我们俩当免费劳力,未免也太小气了吧!”我一边帮忙摆东西,一边开玩笑。

    寄珍放好了手中的盘子,笑着看着我:“对哦。我还没算昨天晚上把你背下来的钱呢,看着不胖,没想到那么重。我觉得昨天把你背到卧室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被你压瘪了。所以一会儿还要管你老大要个医药费。”说着寄珍还揉了揉肩膀和后背。

    我自知理亏没说下去,不过我以为话题就这么一笔带过了的时候,寄珍笑了起来:“晓智,不好奇我昨天对着流星许了什么愿么?”

    我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知道,那是你的隐私吧?”

    寄珍笑着摇了摇手指:“不是我的事情哦。我许愿晓智可以坦诚地去和朋友聊一聊。也希望他能解决烦恼。”

    之后寄珍来到了我旁边,扶着我的肩膀永和昨天不一样的认真的表情看着我:“晓智,我知道我昨天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你是醒着的,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我看见你眼球动了一下,所以不要欺骗自己没有听到。我说了要学会勇敢,很多事情都是在尝试之后才会知道结果是什么。人不能永远逃避一辈子,不论他逃避的问题是什么,面对他,想办法解决他才是遇到问题时最正确的对应方法。总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我看着寄珍姐姐的眼睛,眼神里流出来的那种认真竟让我无意识地点了头,是啊,无论结果怎样,最终还是要面对魏凯,还是要说实话的啊。

    “心结打开了,接着干活吧。”看见我算是从混沌中走出来,寄珍笑了一下,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好。”我常常地呼吸了一下,看见老大的车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