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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道焦急得不行,看蜀岚的样子是今晚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他进去。阿道看着天边渐渐黯淡的月光,一咬牙将手掌竖在胸口,闭起眼口中开始低声呢喃。只见一道淡黄色的光自他掌心散出直直敲向蜀岚灵台。
蜀岚万万是没料到阿道竟然敢对她动手的,她是星君之女身份本就不是一般婢子可比拟,若要论起来甚至尊贵过酒幺。就这样蜀岚猝不及防地就被阿道劈了个正着。临晕前蜀岚仍是一脸口瞪目呆的错愕神色,竟然有人敢打她,还是一个小仙童。
阿道何尝不晓得自己做了件多么惊骇的事,如今他大祸已经闯下也容不得后悔。想自己好歹也是堂堂二尺半的顶天立地的男儿一枚,对女子动手只是实在不该,但他的确是情非得已。只是希望这事传到蜀欢耳朵里她不要误会他什么才好。
强作镇定阿道深呼了一口气飞快地朝渊溯宫里跑去。
“殿下!”阿道高声喧哗。声音凄厉将渊溯宫所有宫人都从睡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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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不到,阿道如愿捧着一杯热茶妥妥地坐在了重宴对面。
“殿下!小酒不见了!”阿道悲伤难抑哽噎欲泣,“殿下您打我吧!您罚我吧!这件事都是我一人的错,您把我扔去诛仙台吧,小酒不见了我们两兄弟也不想活了。”说着阿道用袖子抹了一把涕泪。
都是因为他自己争强好胜才让酒幺晓得了地方,所以他有脱不了的责任。
阿道停不下来如祥林嫂般,一边抬头看重宴一边抹泪道:“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卖弄自己的文化,却忘了小酒对桃仙的事一直都放在心上的。我们小酒本就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仙子,嘤嘤嘤,都怪我思虑不周全,都怪我对她的人情关怀不够,都怪我告诉了她无根池水那个密道。我半夜惊醒后就打开了她的门......”
重宴生怕刺激到他,心中虽也焦急但仍然温和地问他:“密道的封印常人是解不开的,你既然未曾告诉酒幺法子她怎么会破开?”不是他看不起酒幺的脑子,是他委实是不相信她能有那个能耐,御花园她能想办法进去,可无根池水根本不是她能想出法子的。
“殿下是疑心有其他人知晓这事?”阿道惊恐地捂住嘴巴,接着连忙摇头:“断断不可能!小酒不会将这事说出去,再者,再者......”
阿道话还未说完,这时蜀欢匆忙从外头回来压低了声音向重宴道:“殿下,派去的人回来禀报酒幺宫主今晨馥香宫找过芙蕖仙子芙微,向她借了一枚玉珏令......”
“罢了”,重宴微微敛眉。南天门不分白昼黑夜都有天兵天将把守她无论如何是出不去的,诛仙台只要一跳下去管你什么妖魔神仙一身根基必毁。她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消失,又拿到了玉珏令如此只有御花园。
“天庭我派竹……蜀欢帮助你兄弟二人找她。至于魔界,我再亲自去一趟。”重宴迅速安排。
“殿下!”蜀欢颇为担忧,阿道也不敢相信重宴真的肯为小酒去魔界。
重宴见阿道一脸不相信,忍不住冷声:“本殿为了她……”
忽然重宴看到阿道殷切又八卦的眼神就意识到这话说出来不妥,言语一顿他正声道:“本殿近日已经快把胤霄的梭罗殿游遍。酒幺那妮子此次若寻不回来也就罢了,若寻回来阿道今后你再让她跑掉。你以后就不必再来找本殿,自己去跳诛仙台吧,本殿方才看你也是喜欢那地得很。”说罢便不见了人影。
阿道闻言瑟缩了一下,其实他真的不敢跳诛仙台。不过重宴能救小酒就已经很好了,阿道很满足。
厅中只有他与蜀欢二人,阿道露出一个绅士的笑:“蜀欢姐姐,既然重宴殿下安排你我二人在一起,阿道我就把自己托付给你了。”
不顾他的蜜蜜柔情,蜀欢神色依旧是少见的凝重,隐隐约约还有些担心:“阿道,你进来的时候是不是打了蜀岚?”
“蜀欢姐姐你莫要误会我!”阿道拉着蜀欢的手恳切道,生怕她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印象。“此事万分紧急我如此行为也是迫不得已,其实我平日不打女子,尤其是我爱的那一个......”
蜀欢表情依旧没有轻松:“阿道,我不是说这个。蜀岚她醒了,我是担心......”蜀岚本就是个矜娇的女子,行事雷厉风行,就连渊溯宫的下人都没有敢对她不从的。更莫说劈了她。
闻言阿道浑身一个激灵,面皮子抖了三抖。最终在蜀欢温柔担忧的目光中硬着头皮道:“大丈夫敢做即敢当!”
“阿道,”蜀欢看向他的眼中多了一丝丝崇拜欣赏。
瞬间,阿道觉得什么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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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梭罗殿。
从方才被摔进这殿中酒幺脑子就被摔成了一团浆糊,环顾四周殿内骚包又华丽,但格调显然比凤凰小久的穿衣品位高多了。察觉有人,酒幺下意识抬头,她细细眯起眼努力想要分辨高坐上的人长什么模样。
身材清隽颀长身上那一袭红衣幽深似血,繁复的玄纹精致错落。好漂亮的脸蛋!就算她身为女人都经不住这美丽脸庞的诱惑,酒幺暗叹。
轮廓清晰美丽鼻梁高挺,剑眉下细长的桃花眼多情又似无情,殷红的唇瓣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俊美绝伦又放荡不拘。胤霄懒散地倚在美人榻上单手支着头颇有兴趣地看着摔得狼狈的她,明明是男子可一举一动都是极自然的妩媚惑人,别有一番风情。
瞧见酒幺似乎清醒了些,胤霄薄唇轻启懒洋洋开口:“本座这梭罗殿近日已成了你们这些神仙想来即来的地方了。”他声音极轻如丝如绸,一边说眼睛一边对她脉脉放电传情。末了,胤霄余光定格在她鬓间的发簪之上。故人。
酒幺紧张地咽咽口水,莫名地不寒而栗。手指头指指天上她结结巴巴道:“呵呵,呵呵......我是不小心掉下来的,走错地方了,我这就走,这就会回去。呵呵,不好意思,打扰了。”说着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一边慢慢往外挪去。
心惊胆战地走出去,酒幺才发现殿外的回廊已经又变了模样,但总比和那个妖孽同呆一个屋子强。一炷香过去,酒幺绕了几圈仍被困在里头,这时她才不得不又硬着头皮回去,“那个,不知公子......”
话还未说完,胤霄支起身子出言打断她:“方才姑娘不是说在外头都比与本座同呆一个屋檐下好么?没想到姑娘去而复返,这让本座真是好生开心。既然你执意要留下,本座难却盛情只有好好生生招待。”
酒幺吓得腿一软,她刚才明明没有说这样的话,只是有一瞬间的念头罢了,他怎会晓得她的想法。
“姑娘莫客气,你且起来说话。本座瞧着你又是个合眼缘的,并不会将你如往常那些不知礼闯进来的东西一般拉去油锅剐皮蒸煮浸血池,且放心。”胤霄笑眯眯地,脸若三月的春光。“咦,对了。你定是没见过本座刚才说的那些好玩儿的魔界酷/刑,也罢!今日本座让你开开眼界!”
他极是慷慨,不由分说地将手大气一挥,殿中立即变了番样子。
脚下的寒石美玉顷刻变为寸寸焦土,耳畔是凄厉的哀嚎。酒幺惊恐地瞪大眼睛,忽然她看见有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妖怪竟然按着一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酒幺站的远远地不敢过去近了。
“嘻嘻嘻嘻嘻,俊俏小娘子。就这样死了真是可惜。”说罢在那女子白皙的面上摸了一把。酒幺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脸捂住。
接着,只见那妖怪将长长的指甲划开那女子面皮子,一道十分整齐的刀口立即在她面上浮现,“啊!”女子声音颤抖着尖叫,十分痛苦,殷红的血液一点点浸出。
“嘿嘿,”那妖怪并未手软就着那面上的口子一撕,刹时血如泉涌尽数流向一旁咕噜翻滚的血池。有几滴温热的血溅在酒幺裙衣角上。这时旁边又多了几个被绞/死的......
在天庭平平安安长大,酒幺自小就没遭过什么难,看的话本也尽是些有爱的言情读物。她何时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
酒幺害怕至极,再也抑制不住“哇”地一声失声痛哭。饶是她再安慰自己见着的是假的可那个被剥了皮的就是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啊!酒幺紧紧攥着衣角努力想要擦拭掉那几滴温热的血,她后悔死了,她再也不要来这里,她以后再也不要那么不知好歹了。不知道是哪个丧心尽天良的把她推下来的。
她哭得声嘶力竭,几乎要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