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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归藩事关皇权能否顺利过渡,由谁来教养皇子更是涉及大臣们对未来的权力争夺,一众朝臣分成两派,谁也不肯在这个关键问题上让步。
就在双方争得面红耳赤之际,赵骥的第二封奏疏送到了,他认为皇帝久不还都长安,雍州民心不附,前线将士也在猜测朝廷有无一统天下之意,觉得自己立下的功劳无法被天子看在眼里,军心士气也受到了影响。
一个皇朝定都何处,是有非常重要的政治含义在里面的,孙权迁都武昌就是为了表示自己北上的决心,后来的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也是为了向全天下传达自己会长期统治中原汉地的信号,包括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也是有他的政治考量在里边的。
雍州已经收复好几年了,你刘禅一直呆在成都算是什么意思,你现在的国策究竟是要一统天下还是半壁而安,如果你不打算一统天下的话,那前线的将士还拼个屁啊。
赵骥在奏疏里提出两个建议,一个是请天子还都长安稳定人心,同时还可以起到震慑曹魏的作用,另一个则是如果天子认为目前不宜还都,也该早立太子,然后让太子替皇帝打个前站,先到长安来负责还都的筹备工作,以示天子还都长安之意。
赵骥在奏疏的最后还特意加了一句,天子还都长安本就是已经定好了的事情,是因为诸葛丞相意外病逝才半途中止的,而且这也是先帝刘备和相父诸葛亮共同的遗志。
汉代以孝治天下,你刘禅身为天下人的表率,总不会罔置先帝和相父的遗志于不顾吧。
有了赵骥的这份奏疏撑腰,嘴强王者加儒家卫道士的谯周火力全开,直接在朝议时上纲上线,谁要是再敢反对还都长安,谁就是不忠不孝的卑鄙小人。
马良早就习惯赵骥连上两道奏疏的老伎俩了,无非就是想逼自己二选一嘛。
马良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他很快就作出应对,他提出重臣新丧、朝堂不稳,目前暂时不是还都的好时候,诸位皇子年纪也都还小,难分贤愚,不必急着册立太子。
不过嘛,派个皇子去长安还是可以的。
马良建议送还在襁褓中的皇五子刘谌(chen,二声)代替天子先去长安。
刘谌是刘禅眼下最小的儿子,而且母亲是个不知姓名、没有身份的宫女,他非嫡非长,按照汉时的法统很难威胁到荆襄系大臣给予厚望的皇长子刘璿的地位。
为了显示皇帝对还都长安的重视,天子还破格册封还是个婴儿的刘谌为北地王。
北地郡是秦朝最初设立的三十六郡之一,东汉时内迁合并入雍州冯翊郡,封刘谌为北地王,就是为了公告天下,我刘禅很快就会还都长安的。
得到朝廷的答复后,赵骥非常满意,他本来就没有奢望过刘禅会现在就来长安,皇长子刘璿也不是他中意的培养目标,倒是最后选了刘谌来长安是个意外之喜。
去矣西川事,雄哉北地王,凛凛人如在,谁云汉已亡。
刘谌应该是刘禅最优秀的儿子了吧,至少这脾气性格是最像年轻时的刘备了,反正比他爹更像他爷爷。
刘谌被送到长安后,赵骥直接把孩子接到了自己家中,让关嫣亲自抚养,和自己的儿子赵恒一同长大。
好消息接二连三,刘谌被送到长安后不久,陈祗也送来了消息,蜀南第一口三百米深的盐井已经成功投产,有了这个好的开端以后,后续的盐井开采也会更加顺利。
油菜和占城稻也在赵骥的精准指引和重额悬赏下被找到了。
赵骥让督农杨敏立即组织起一批经验丰富的老农进行试种,争取尽快实现大规模的播种。
菜油和白米饭可以极大的改善汉时的饮食水平,尤其是对于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世家大族来说,如果能在饮食上区别于普通平民,他们是不介意多花钱的。
在做好内政的同时,赵骥把自己的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直接锁定在了曹叡身上。
赵骥找来赵直,递给他一包药丸:“直公,这些都是我找人千辛万苦弄来才制成的药丸,其中有淫羊藿、虎鞭、鹿鞭、麝香、巴戟天等等,服用以后……”
“多谢将军关心,属下…属下实在用不着这些”,赵直满脸尴尬,“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身子还行”。
“直公误会了,这些不是给你的”,赵直笑笑低声解释说,“这是我专门为曹叡准备的”。
“曹叡?”赵直稍一寻思就明白了赵骥的用意,曹叡无子,这是曹魏政权眼下最大的隐患,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据说曹叡已经病急乱投医到请巫婆进宫做法事的地步了。
“这药真有用吗?”赵直接过药包将信将疑地问道。
“放心,保准曹叡一吃就停不下来”,赵骥一脸坏笑,“你想个办法,让人给曹叡送去”。
数日后,曹叡收到了曹瑛给他送来的礼物,除了蜀锦、精盐、白纸等特产外,还有一包药丸。
曹叡把药包展开看了半天,疑惑地问曹瑛派来的家仆:“姑姑送朕的这些药丸是干嘛的?”
曹瑛家仆不敢当众回答,默默递上一份私信,曹叡看过后眉眼一挑,但马上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淡淡说到:“好,退下吧,回去后替我谢谢姑姑”。
当晚回到后宫,曹叡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拿出药包取出一枚药丸交给身边的近侍:“去找条犬儿喂它吃下去,对了,要找公犬”。
近侍不明所以,但还是遵照皇帝的命令去找了条公狗喂下药丸。
一段时间后,曹叡问近侍:“那喂了药的犬儿可有什么异常?”
近侍只当皇帝是要试试药里有没有毒,于是赶紧回答:“犬儿服药后活蹦乱跳的,没有毒”。
“犬儿就没别的反应了?”
近侍一愣,吞吞吐吐扭捏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就是……就是……”
曹叡眼珠一瞪:“快说,就是什么?”
近侍无奈,只好附耳轻语几句,说完就赶紧退到一边偷眼打量皇帝的表情。
“好,没事儿了,去,传何才人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