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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泰山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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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马渡口,司马懿在洛阳情势紧张的情况下,仍然尽力挤出了三千兵马,由征蜀将军陈骞统率北上接应司马昭。

    蒋舒让出沿岸无遮无挡的滩头阵地,然后挖掘壕沟作为依托,无情地射杀完全暴露在平坦河滩的冲滩魏兵,傅佥则率领步兵列阵护住蒋舒后方。

    司马昭率领残兵向白马津发起了搏命式的攻击,他必须抢在树机能和赵广追上自己以前突破傅佥的阻击,但傅佥很明显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严令士卒不准后退一步。

    双方激战半日,谁也拿谁没有办法,可时间是站在汉军这一边的,就在两边打得难分难解时,树机能领着一彪精骑赶到了战场。

    “杀呀!”随着树机能部骑兵一头撞进司马昭的后阵,魏军毫无意外地就崩溃了。

    司马昭单骑一人沿着河岸逃跑,很快就被树机能追上,张弓一箭正中司马昭的肩窝,将他射落马下。

    “吁”,树机能勒马抬手阻止身后的骑兵继续射击,“骠骑将军有令,尽量拿活的,给我把他绑回去”。

    随着北岸的喊杀声渐渐止歇,陈骞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收兵回撤。

    得到陈骞回复的司马懿一言不发,脸上也也是一副麻木的表情,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他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逐退陈骞和身边全部的侍从,待所有人都退出去后,才任由两行清泪淌下。

    也许这就是权力的代价吧,折了两个儿子,换来了朝堂大权在握,没关系,我还有七个儿子,庶子也是子。

    大魏如今还有司、豫、兖、青、徐五州之地,只要我能掌权,凭我司马懿的才能,用心治理下未必就撑不起这半个天下。

    数日后,司马懿派人抓捕了邓飏、何晏、李胜、毕轨等一批曹爽亲信,桓范等谯沛系朝臣也一并被捕,一番严刑拷打取了司马懿想要的口供后,连同曹爽三兄弟在内的一干人等全部以同谋篡逆的罪名被斩,夷灭三族。

    曹爽一党全部被杀,唯有贾充漏网,司马懿随即向各州行文,要求尽快抓捕这个曹爽心腹。

    公文行到兖州治所廪丘县,犯了谋逆大罪的贾充正好端端地在刺史府中和毋丘俭喝着酒:“充多谢将军庇护,如今司马老贼专权,也只有将军这样的忠臣才能力挽狂澜扶助大魏天下了”。

    毋丘俭尚未答话,性子暴躁的文钦就在旁一拍座案骂道:“跟他娘的干了,阿默是先帝钦点的托孤大臣,又是宗室勋贵,司马老贼居然说杀就杀,简直是反了天了”。

    文钦也是曹家的谯沛乡党,如今司马懿在洛阳大肆捕杀谯沛籍大臣,文钦也难免心怀不安,他要不是统兵在外的话,多半也是逃不过这一关的。

    毋丘俭铁青着脸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兖州兵马不多,只怕不是司马懿的对手,而且我侧翼的青州陈泰部、豫州诸葛诞部都跟司马懿交情不浅,此事须得谋定而后动”。

    司马懿的儿子司马伷娶了诸葛诞的女儿为妻,司马懿也把自己的嫡女嫁到了颍川荀家,所以诸葛诞、陈泰的政治态度都是偏向于司马懿的。

    毋丘俭隐忍不发,只等有利时机出现,贾充也不再继续挑拨,种子种下去是需要时间才能生根发芽的,心太急反而容易露出马脚来。

    ……

    邺城,赵骥设宴接待了夏侯霸、夏侯威兄弟俩。

    宴席上,夏侯霸满脸的不服气,但还是只能强压着胸中的愤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端起酒杯向赵骥敬酒。

    赵骥只当没看出夏侯霸的想法,客客气气地问他:“我听说仲权兄的女婿是年轻一辈中少有的贤才,不知仲权兄可愿为我招揽?”

    夏侯霸叹气回答:“泰山羊家是世家高门,当初愿意与我这个武夫结亲,无非是看在我的宗室身份上,如今我已成叛臣,他又如何肯抛家舍业与我一起亡命天涯,能不亏待我那可怜的女儿就算他有良心了,别的如何还敢奢求”。

    “将军此言差矣,你是为了延续曹氏血脉才不得已投降,并非曹氏叛臣,何况无论曹氏抑或夏侯氏本来也都是我大汉开国功臣,如今不过是溯本正源而已,更谈不上要你亡命天涯”。

    赵骥不以为意地纠正了夏侯霸的说法:“将军只管给你那女婿去信,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看得懂天下大势”。

    在赵骥的坚持下,夏侯霸再不情愿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给羊家去了封信,转达了赵骥的招募之意。

    泰山郡南城县,羊家的主母蔡氏眉头紧锁地读着手中的来信。

    信是她亲家公司马懿写来的。

    司马师在首任妻子夏侯徽突然暴毙后,又迎娶了吴质的女儿,可没过多久就再休了吴氏转而向羊家提亲,求娶蔡氏的女儿羊徽瑜。

    羊家本来是不想把女儿嫁给司马师的,因为一直有传言说夏侯徽是因为生不出儿子被司马师毒死的,加上司马师对待吴氏也是刻薄寡恩毫不留情,实在不是理想的夫婿人选。

    当时看在司马家势大的面子上,为了家族利益,羊家也不得不咬着牙齿同意了这门亲事。

    世事无常,羊徽瑜还未过门,司马师就战死在战场上了,蔡氏总算是松了口气,可随着司马昭前段时间在邺城兵败生死不明后,司马懿忽然认定了羊徽瑜这个儿媳妇,要求她从司马家挑个孩子为司马师守寡过继香火。

    蔡氏当然不想自己的亲生女儿活受罪,但司马懿如今把持了朝堂大权,可不是泰山羊家得罪得起的。

    正苦恼间,儿子羊祜(hu)走进屋来,打量了一下母亲的面色后问道:“母亲可是在为姊姊的婚事发愁?”

    羊祜虽然还未年满二十,但作为嫡子却是泰山羊家眼下的主事人,蔡氏不好欺瞒儿子,于是便把司马懿的信递给他看。

    “姊姊万万不可坐实司马氏儿媳的身份”,羊祜当即就做出了判断,“孩儿以为司马氏将来必定不会有好下场,我们决不能跟他们扯上关系,否则坑的就不是姊姊一个人,而是全族老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