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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交涉后,“走投无路”的司马懿只能被逼无奈接受了甯随的提议,答允与姜维联手突袭洛阳西面的赵骥。
双方约定好日期后,甯随缒城悄悄离去。
司马懿面沉如水,计较再三后才叮嘱司马昭:“去禀报大将军,就说鱼儿已经咬钩了”。
司马昭顿了一下道:“父亲……其实吧……孩儿觉得如果我们与姜维联手的话,未必不能打赵骥一个措手不及”。
“别犯傻!”司马懿用最严厉的目光瞪了司马昭一眼,“你能料得到赵骥除了你我父子外还有没有别的后手,联手赵骥是火中取栗,好歹还能搏一搏最后一线生机,联手姜维则无异于自寻死路”。
“去吧,我们父子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另一头,洛阳城北汉军大营中,姜维一脸阴鸷地问甯随:“其余诸将可都联系好了?”
“都联系好了,洛阳城内司马懿已经答允了我们的条件,傅佥部业已控制住了大军身后的白马津,皇长子也在夏侯霸的保护下秘密进入邺城,事若不成,我部亦可退保河北,拥皇长子延续汉祚”。
“好!”
姜维大步出帐,端着酒碗对着帐前的一众死士亲卫说:“成败在此一举,若胜,则社稷危而复安,日月幽而复明,若败,维当与诸君共死”。
所有人一齐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然后狠狠把酒碗摔得粉碎:“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三日后入夜,姜维营中燃起一个大火堆,很快洛阳北门城头也同样燃起一个火堆,那是与司马懿约定好的出击信号。
姜维收回目光,决绝地朝着城西赵骥的大营发出命令:“奉天子令,讨逆!取赵骥首级者,拜将!封侯!赏万金!杀呀!”
蒋斌率兵本部兵马作为先锋,一马当先杀进赵骥部左营。
负责掩护赵骥主力左翼的是李辅部,他显然没有料到会遭遇友军的偷袭,营防准备得十分潦草,接战后迅速就作鸟兽状溃散了。
蒋斌着急大喊:“别管那些溃兵,继续往前冲,给我直插赵骥中军大营!”
姜维率领主力沿着蒋斌打开的突击通道迅猛跟进,董厥则作为后军占据住李辅的营寨,分散清缴溃兵,确保姜维主力的身后安全。
赵骥本部大营的守门兵在看到蒋斌来袭后,惊慌失措地弃门而逃。
“得手了!”
蒋斌急忙下令叫人搬开营门口的拒马,挥兵一拥而入,指着不远处的大将军旗高喊道:“诛贼!一切以阵斩赵骥为最优先任务”。
部将李歆忽然拉住一脸兴奋的蒋斌的马缰急道:“不对劲,赵骥的中军无论如何也不该防备如此松懈,快撤,肯定有埋伏!”
“埋伏?!”蒋斌在李歆的提醒下才猛然意识到情况确实有些诡异,这一路攻下来也忒顺利了点,沿途各营几乎都是一击即溃,有些营寨的士卒甚至打都不用打就望风而逃了。
赵骥难道靠这样的兵马就能横扫天下?
“快!快撤!”
蒋斌话音未落,中军大营四周忽然响起一阵呐喊,只见无数兵马列着整齐的阵线缓步推来:“姜维谋反!降者免死!姜维谋反!降者免死!”
连弩如雨而下,立时射得蒋斌部人仰马翻。
姜维刚杀到中军大营门口,就听得营内山呼海啸般的响起自己谋反的喊声。
“糟了!中计了!赵骥已经有防备了!”
姜维凝思片刻,马上就咬牙恨恨道:“随我杀进去,缠住赵骥的主力,为司马懿争取突袭的机会”。
“不对呀,司马懿那边好像没什么动静!”甯随倾耳细听片刻,“现在马上就撤的话,大军主力还能退得回河北去,没必要把希望寄托在司马懿的身上”。
“三军之灾起于狐疑,司马懿这个小人不过是想多观望一下形势罢了,不要犹豫,跟我上!”
姜维甩开甯随拉着自己的手,亲自带头冲锋,一头扎进赵骥的大营。
洛阳城头,望着城外的一片火光,耳听着震天的喊杀声,司马昭请示道:“父亲,大军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现在出击?”
“出击吧”,司马懿淡淡答了一句,“别的人也许还能骑墙观望,你我父子却只剩华山一条道,没有作壁上观的资格”。
“别的人?谁呀?”司马昭有些不解。
司马懿朝南边努努嘴:“那不还有几万人没动吗?”
紧闭多日的洛阳北门突然大开,司马昭骑着马一跃而出,直奔姜维的后路。
“魏军,魏军来了!就在我军身后!”
董厥正在分兵搜剿李辅的营寨,一骑快马忽然送来了这道震得他五内俱焦的情报。
司马懿没有急于攻击董厥,而是在营外列阵,横亘在董厥部撤回本寨的道路上,如石刻的雕像般静静地等待着对方上来厮杀。
“快!快急报车骑将军,就说司马懿反水了,我军后路被断!”
“狗曰的司马老儿!”姜维恨恨朝地下唾了一口,“告诉董将军,不用管身后,全军压上,跟赵骥决一死战,蒋尚书说了,只要我们能搅乱赵骥的阵型,就会有援兵来帮我们的”。
“援兵是谁呀?”甯随急得都快跳起来了,“都这时候了,要是兄弟们再不知道会有谁来增援,只怕军心很快就会崩溃了!”
姜维叹了口气,无奈道:“是诸葛诞!蒋尚书信里说了,如果我军能创造出胜机的话,诸葛诞就会帮我们!”
战至此刻,似乎也没有别的多余的办法了。
甯随立即吩咐身边的亲信把有援兵的消息传开,希望这剂强心针能帮助麾下士卒支撑到诸葛诞加入战场。
“报!姜维部死战不降!”
柳隐望着前方的战场心中不免焦急:“大将军,姜维负隅顽抗,一时片刻间恐怕难以速胜,不如调城南诸葛诞部来增援吧”。
“不用,姜维已是瓮中之鳖,不过垂死挣扎而已”,赵骥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都说姜维善待士卒,能得将士死力,唉,当真可惜了,我可是真不希望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当初施厚恩善待于他,便是不想有眼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