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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到!”
柳貌一见到韩林,立刻招呼众人,围着韩林坐上主座。
伴随着钟鸣鼎食的奏乐之声,在场所有人开始行礼。
韩林早已经习惯,神色不变地承受了所有人的礼仪。
他走在最前方,登上台阶,立身坐正后,点了点头,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对他而言,来宗门这里主持,只是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其他事情都由弟子们代劳。他太忙,哪有时间管这些小事和俗事。
不动如山的韩林,沉稳坐着,让所有人更加敬畏了。
高位者越是高高在上,带给人的压力也就越大,如同浑身笼罩在神秘的烟雾之中。
而且随着善头与妖物相处,他也越来越失去了人性和怜悯心。
要知道妖就是妖。那不是简单的一个字。哪怕是归妹,她为了保持美貌,也要每日辅食漂亮女性的心肝。而修炼各种魔功的韩林,那更不用多说。
随着修为增高和见识的增广,他也开始明了因果。
以前不明白李潇在血色试炼所说,高阶修士大多性子淡泊,不喜欢和他人来往。其中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涉及到了因果。修士想要走得更远,一定要极力避免沾染因果。
因果很难处理,一个不慎重就会滋养心魔。
韩林现在也是深受其难。
他外貌上是人?还是妖?
本质呢?
说是人,他自己都不信。
说是妖,他可看不上。
又或者还是魔,修炼的功法造成的?
还是天性使然?
他自己也不清楚,也很迷茫。
对妖来说,人和畜生没什么区别。如同牛马,驱使之后被吃掉,很正常。美曰其名,那是为了偿还他们上辈子所造的孽。被高贵的妖族吃掉,是往生,下辈子能够好轮回。
生为而人,在万妖国就是错误。
随着一点点将神识探开,逐渐围绕着整个广场,他突然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脸上闪过一丝的疑惑。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穿着底层弟子的蓝衣,正局促的站在人群之中。
而他的脖子上,则挂着一串带着“李潇”灵力印记的项链,在韩林的神识之中,显眼至极。
“这人是谁!”
感应不到对方身上的灵力波动,明显还未开脉,只是一名新晋弟子。
当神识无声无息碰到这项链的时候,韩林坐着的身子一震,如同遭受雷击一般。
半晌之后,他才回过神来。
一个令他恐惧又不敢相信的想法萌发。这让凡事讲求掌控的韩林极为的不舒服!
于是,他默不作声的向一旁坐着的柳貌传音。
“对了,为什么今日没见到柳庆的女儿柳梦璃?”
“回师父。您还记得梦璃呀。她已经死去多年。可能您老人家常年闭关,不知道这些小事……”
“哦?这是怎么回事,你且说说!”
于是对方絮絮叨叨地说来。
当消息得到证实之后,韩林不敢相信,他这样无恶不作的人,竟然机缘巧合之下有了后代。
一时之间,道心大震!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
他没有想过,他为了自己的利益随意害死一个女人,心里一点悸动也没有,可最后收获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无法摆脱的“恶果”。
血脉相连,涌动澎湃,生生不息。
他是一个魔头。
一个天生的魔头。
可不代表,他没有感情。
他透过神识,冷漠地“看着”这个长得和他小时候七八分像的少年郎,思绪万千。
对方站在人群之中毫不起眼,那手足无措的神情,竟然让他有些心里难受。
不可否认,哪怕是一个真正的魔头,见到自己的“亲生骨肉”或者说“后代子孙”,也会有不一样的感情。
这正是,一饮一啄,自有天数。
要知道,圣人恩泽,五世而涸。
他韩林身为金丹修士,并且还活在世上,他的光辉就如同高高在上的太阳,照向哪里,哪里就是光明。
他也是这个同样年纪的时候,是个宗门里默默无闻不敢开口说话的龅牙仔杂役。
他始终记得。那是一年兵荒马乱,母亲背着年幼的他逃命。哪知道背篼的盖封得太严实,活生生把他捂晕了过去。当时老母不知道,还以为他被闷气捂死了,只知道一个劲哭。后来有经验的老村长一看,这娃儿还有气,能活。找了一个竹子,硬生生撬开了他紧闭的牙齿,又是人工呼吸又是灌米汤,这才把他救活。
莫名回忆起了过去。
那些被尘封的往事。
而眼前这个自己翻版一样的人,虽然一样的瘦小,但要英俊得很多——毕竟,他的母亲可是一个漂亮的大美人。不像自己的母亲,只是农村里的一个目不识丁的乡下妇女。
她为了韩林能活下来,给李长风为奴为婢,甘当药奴。
她只想韩林能够活着,哪怕是以一名低贱的杂役活下来,一辈子不饿着就好。
她的一生,短暂而卑微,没有任何人记得。
她甚至没吃过牛肉,没穿过绸缎。
整个会场还是一样的热闹非凡。
大家都沉浸在宗门欣欣向荣发展的景象之中。
可韩林心里难受,觉得格格不入,落寞不已。
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杀掉广场上所有人,杀掉这些脸上洋溢着笑容、过得无比舒适之人。凭什么,他们就要修仙享福,而自己的母亲却要经历那么悲惨的命运。
这些人的一切,都是高高在上的他赏赐给他们的。就如同圈养的猎犬,下贱,卑微,是供他游玩取乐的。
他能够赠予,就能够剥夺!
……
……
大会结束,柳忆潇刚一出现在大厅门口,立刻就有几个同门围了上来。
“你的房子按规矩分配给秦言了。你得花时间再去修……”
领头之人正是秦言,浓眉大眼,一脸稳重之色。旁边还站着他的青梅竹马马丽,姿色虽然平常,但身材却火辣无比,浑圆带有质感,哪怕隔着法衣也能瞧出来。
对方人多势众,尽管心中十分不满,但秦言自然不敢有所表现,还要装作开心的模样,一一抱拳应付了一遍。然后,他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主席台上的箐柠,就向他人道了声歉,人就独自一人慢慢走回了筑基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