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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不能复生,死而复活的都不能称为人,这是所有赏金猎人日日念叨在嘴上的。当年金娘以障眼法骗得所有人长明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从而掩盖了赵家血脉的真相,随着赵天平的离开,长明灯也再一次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也许这盏传奇的灯就不应该出现在人间,它不属于这里。
人,死了,就是死了,谁都不能违背天道,人是不能跟天斗的……
但是,眼下金娘的面对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仅仅掌握着一点点的风水皮毛,就枉自害死至亲,这样的人,就算天饶的了他,她也不会放过他的。
吴越接到电话后,一下子按捺不住了,金娘的表情也不十分不乐观,原本想着明日就去把宋玉玲接出来,没想到这个宁鸣下手这么快,亲生母亲他都不放过,这一点让金娘有些疑惑,上次见他时,在他身上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气息,她特第找了个理由为他把脉,却也无异常。否则当时金娘就会把宋玉玲带走了,可是,她还是想不通,宁鸣为什么能对家人,下如此狠手。
当天夜里他们安排了一辆车连夜赶回了酆都,吴老爷打来电话把宋玉玲所在的医院地址发了过来,他们直接就奔向医院了。
灯火通明的医院,永远给人一种忧伤的感觉,那惨白的日光下灯不知见证了多少的生离死别,沾过多少痛彻心扉的眼泪。寂静无人的走廊尽头只有一个孤单的身影,那是宁鸣,他蜷缩在椅子上,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重症室里宋玉玲紧闭着眼睛,心电监护上显示的波纹很不稳定,医生暂时也查不出原因,宋玉玲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据护士说这一夜已经抢救三次了,她的心脏会突然骤停,毫无预兆与原因。宁国昌因为生意原因,在宁香下葬之后他就出国了,家里只剩下宁鸣和宋玉玲,医院已经打电话通知宁国昌,但他最快也要后天下午才能回来,院内所有的手续他都交待了宁鸣去办。
“女儿入土不久,妻子也病重送入医院,他心里却还只惦记的着生意,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再买条命吗?就算他真有钱买,阎王爷也未必肯卖。”吴越心里为宋玉玲充满不平,在这么艰难的时候,最该陪在他身边的枕边人,却只想着他的事业,再加上个不知善恶的儿子,吴越真是对宋玉玲充满了可怜,她很喜欢宋玉玲,吴越从小没有妈妈是跟着哥哥长大的,没有母爱的她非常渴望母亲的怀抱,她不知道妈妈应该是什么样的,但是她想应该就是像宋玉玲这样的,所以长久以来宋玉玲在吴越的心里就是一个母亲的形象,而现在她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吴越的心被揪的喘不过气。
“你难过我知道,但是也别口不择言,人死了一了百了,可活人还得活着啊,这么大的家业,底下管着这么多的人,大家都跟着他吃口饭,他要是把生意做跨了,有多少个家庭会因此受连累?这些问题你想过没有?”
“师傅,你怎么还帮他说话呢?”
“我就事论事,这是实情,纵使再难过,该挑的胆子也不能扔,难道宁香死了,他就得抱着宋玉玲什么也不管,整天哭着过日子吗,一天两天还行,以后呢?难道日子都不过了吗?”
“可这个时候他应该回来,玲姨需要他。”吴越看着病上的宋玉玲,眼泪不知何时不识相的就落下来了偿。
“人活着就有许多的无可奈何,你经历了的太少了,以后你会懂的,真正的苦难面前,谁也不需要谁,唯一需要的只有自己那一颗不灭的心,能救的也只有你自己,没有谁能陪你一世到老,更多的时候要学会自己承受。”
“你在这陪她,我出去和宁鸣聊聊。”
走廊外宁鸣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金娘坐到他身边,“很担心吗?”
宁鸣点点头。
“如果她死了,你怎么办?”
毫无感情的瞳孔中仿佛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但这没能逃过金娘的眼睛。
“你放心,她一定不会死的。”
宁鸣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你忘啦,我是学医的,我刚才看过你妈妈了,她没事,好的很,所以你不用太担心,把自己照顾好,等她醒了,你才能好好照顾她。”
宁鸣再次低下头,眼神中有着无法掩藏的失落感。
这时病房里传来吴越的尖叫声,和监护仪发出了的刺耳的声音,只见医生和护士迅速冲进了病房,吴越急的大哭起来,在这一片慌乱中,金娘看到角落里的宁鸣笑了,那种笑容,好冰冷。宁鸣突然发现金娘在看着他,他慌了,下意识想要去掩藏自己的表情,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索性他便也看着金娘,笑的弧度更大了,那样的笑容充满着诡异和挑衅。
金娘知道,她也藏不住了,宁鸣一定怀疑她了。
医生电击了三次,可是心电图仍旧处于直波,没有任何跳动的痕迹,吴越已经哭成泪人了,金娘和宁鸣始互相对望着,突然金娘笑了,宁鸣显的吃惊,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滴—滴—滴—滴—一阵非常有规律的声音,那是心跳的声音,宋玉玲的心脏再次跳动了。
既然大家都不藏着掖着了,那就索性直接面对面。
宁鸣看着床上的宋玉玲又看了看金娘,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医护人员都离开了房间,吴越站在一旁低低的抽泣着。
“我不是说过吗,她不会死的,你看,对吧,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金娘看着宁鸣,脸上笑的很灿烂。
可是此刻宁鸣却笑不出来了,他的眼神中是满满的诧异,他看着金娘,又看看吴越,却发现吴越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憎恨。
“你们到底是谁?”宁鸣的惊恐的往后退着,他开始慌了。
“我们是谁对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躺在床上的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走,你们走,不要靠近我和妈妈,滚啊……”宁鸣开始有些疯狂,他冲着金娘和吴越大叫,甚至引来了护士,“让他们走,我不认识他们,让他们离开,不要让他们靠近我妈妈,不然,不然我要报警了。”
宁鸣冲着护士大叫道,两个小护士被他吓着了,看着面前的几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明明刚才还在一起说话,怎么现在就成了不认识的人了。
金娘带着两个小护士出了病房,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金娘放下语调,低沉的说道:“不要让他单独和宋玉玲在一起。”
“他们不是母子吗?”两个小护士不解的问道:
“你们不要管这些,记住我说的话,否则就会给自己招上大祸,明白了吗?”
两个小护士被金娘唬的一愣一愣的,直点头。
医院是公共场所,宁鸣又是宋玉玲的儿子,代表着宁国昌行使签字权力,一时半会儿金娘还真拿他没办法,如果是在家里,她早一巴掌把他煽晕了,然后带着宋玉玲逃之夭夭,可是现在她不能这么做,否则就要把警察抓起来了,毕竟人家才是一家人,谁会相信一个外人要救她,而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却要杀她,这又不是演戏,这样的剧情谁会相信呢?
医院的大门口,阿信和玉儿正焦急的等在车里,金娘和吴越一上车,玉儿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了?”
“宋玉玲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把了她的脉,是中了十里香的毒,这是从食人花中提炼出的一种毒,这种食人花只生长在南非一代,国内根本没有,它的毒性很强,但不会一下子致人于死地,它会慢慢折磨人死亡,医院根本诊断不出来,她的心脏会慢慢衰竭,到最后就会彻底停止跳动,感觉上就像是她悲痛过度,心力憔悴而死。我已经在她的背下藏了一张续命符,但是我也不敢保证能维持多久,现在我们不能待在那,宁鸣已经怀疑我了,我没办法再接近他们,宁国昌要到后天下午才能回来,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宋玉玲到宁国昌回来。”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如果不是今天晚上我亲眼看到宁鸣那恐怖的眼神,我一定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宁鸣做的,为什么?师傅,为什么他要这么做?这些都是他的家人啊,难道他的心都被狗吃了吗?”
“我怀疑宁鸣在偷练邪术,他的指甲根有些阴黑,这是长时间跟尸打交道造成的。这就说明宁香绝不是他接触的第一个尸体,可能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经杀过人了,虽然止前我还不知道他要这些尸体做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还会再杀人的。”
“那个被替换宁香尸体的女尸?”阿信问道:
金娘点点头,“那具女尸,我们还没有线索,看来得再去一趟火葬场了。”
金娘向闻闻求助,让她配制十里香的解药。
今天的天气好的出奇,强烈的阳光下人们止不住的流汗,思念堂外的空地上整齐的排着几队的人,他们有的身披孝麻,有的头戴白布,热的他们直冒汗。哀乐整整奏了一上午也没有停过,远远近近哭泣声也没见有停过,天气太热,尸体不能久放,告别仪式时都被放进了水晶冰棺里,方芳正主持着一场告别式,金娘和吴越远远的站在门外,告别厅中方芳看到了门外的两人,仪式一结束便向两人走来。
“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方芳带着两人走到一旁的角落里,这时仪式结束,大家都开始往外走,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
“你接下来还有事吗?”
“今天特忙,我接下还有两个仪式,不过很快,最多个把小时就结束了,你们要是有事,就先去那边的休息厅等我一下。”说着方芳便转身走进大厅,下一具水晶棺已经被推进来了,她忙去准备着现场的布置。
两人在等方芳的同时,为了打发时间,金娘便问道:“问问你,你知道在告别仪式时,对于尸体有什么不能做的吗?”
吴越有些不高兴,“师傅,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好不好,这个问题都有点侮辱我的智商了。”
“别说这么多没用的,直接回答我。”
“当然是眼泪不能滴在尸身啦。你别问我原因,这样就真的是在侮辱我了。”
金娘笑笑,“为什么呢?”
吴越怨恨的看着金娘,“因为眼泪属于阳物,尸体属阴物,眼泪滴到尸体身上,就等于把阳物给它带走了,那他就不能投胎转世了。”
“不对。”金娘摇摇头。
吴越睁大眼睛,“不对?师傅,这可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怎么会不对呢?难道你也有错吗?”
“我为什么不能有错?我又不是圣人,何况就算是圣人,也有犯错的时候,你何必这么大惊小怪的。”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人死后要走黄泉路,过奈何桥,喝孟婆汤,这些故事我估计你小时候都当枕边故事听吧。”
吴越轻哼一声,“关于地府的故事你就不要再说了,我真的是听够了。”
“你只知道它们要做这些事情,但是却不知道它们是一种什么样的形式去做的。人生下来的时候全身没有一点痕迹,新生代表干净,偶尔也有些人前世脱离的不够彻底,身上带着上一世的印记。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上的痕迹会越来越多,也许是哪一次不小留下的疤痕,也许是前世留下的记忆,总之不管是什么样的痕迹,当你死后来到阴间,你身上的所有印记都会被消除的干干净净,喝完一碗孟婆汤便可过三生石投胎去了。可唯独有一样印记它去不掉,那就是眼泪,死人的眼泪代表着解脱,活人的眼泪代表着执着,当你把执着印在他的身上,也就意味着今生种种他都无法摆脱,这样的人是无法过奈何桥的,当他踏到桥上的那一瞬间,桥就会塌,他就会掉进忘川河水中,变为永世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等到有一天,这个曾经在他身上留下执着的人出现,它就伸出手狠狠的将他从奈何桥上拉下来,以报这前世之仇。”
“真的,假的啊?师傅,我没你聪明,你可别忽悠我。”
“真的,假的我不知道,毕竟我也没去过黄泉路,但是这个故事是我师傅的师傅告诉我师傅,我师傅我又告诉我,然后我又告诉你的,所以就辨别不了真假啦。”
“那将来我是不是也会这样告诉我的徒弟呢?”
“就你现在这样,你还想收徒弟?先把自己的基本功练扎实了再说吧。”
“师傅,你昨天在那焚化炉里有感受到什么吗?”
“你呢?”
吴越摇摇头,“除了害怕,没有什么别的。”
“你知道为什么明明有这么多的死人在里头火化,你却感受不到任何异样吗?”
“对对对,这就是我想问的,按道理说,这个地方就是死人堆,为什么这么奇怪,我到这儿来之后,一点特殊的感觉都没有。”
“这是我问你的问道,你自己去找答案,然后告诉我。”
吴越知道金娘这么说,那么答案必然就在这火葬场之中,于是她便走出了休息厅,开始四周观察着,三间思念堂外都站满了人,焚化间的烟囱正冒着烟,现在的火葬场已经比之前的文明多了,很多地方的火葬场也建造的比较规整,让人从视觉上看去,没有过去那么可怕,阴森。
火葬的原形是佛祖释迦牟尼,圆寂后火葬留下舍利子而闻名于世,世界各地的佛教徒纷纷效仿死后火葬的葬式,儒家、伊斯兰教和基.督教则盛行土葬。自从二十世纪开始,火葬在世界各地被提倡,以节约稀少的耕地。
吴越走着走着便走到了逝者的物品处理间,那里堆着许许多多的衣物一类,几个工人正将这些衣物推进焚化炉里的煅烧,把整个火葬场逛了一圈,吴越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她垂头丧气的看着四周,又不敢回去,怕金娘会骂她。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她看到了一样东西,突然她眼前一亮,立刻跑了过去,不一会她带着她的答案回到了休息厅。
“师傅,你要的答案。”吴越将手里的东西交到金娘的手上,“因为有太阳花,太阳花天生属阳性,天晴开化,阴天闭花,吸收万物阳气,是光明热烈,积极向上的代表,这里遍步的都是太阳花,浓烈的阳气盖住了阴气。”
看着吴越一脸的得意,金娘抿着嘴半天也不说话,察觉到不对劲,吴越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师傅,是我说的不对吗?”
金娘一把这太阳花塞进了吴越的嘴里,“太阳花?真亏你想的出来,如果这太阳花有这么大的功效,还要我们赏金猎人做什么,全国普遍种太阳花就是了,谁家要是有鬼了,直接从花木市场端盆太阳花回去,还省钱,省时,省力,你真是要气死我了,没找到答案没关系,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天马行空啊,你说这个答案之前你动脑子了吗?”
金娘简直要被吴越气的七窃都要冒烟了,要不是这里都是人,她真的要狠狠的揍她一顿了。
吴越吐了嘴里的太阳花,一脸苦瓜相的看着金娘,其实她心里也觉得这个答案有些不妥,但是她又找不到别的,所以就死马当活马医了,没想到惹的金娘这么生气。
“赏金界牵扯到的东西又多又广,难免有不知道的也很正常,就算是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但是无论怎样,你自己一定要动脑子,不知道要问,不是瞎编,编到最后你怎么办呢?捉鬼的时候,难道跟鬼讲故事吗?”
“师傅,我知道错了,那您告诉我吧。”吴越有气无力的低着头,看都不敢看金娘一眼。
金娘叹口气,“这里的建筑是按天圆地方阵建的,所谓天圆地方是古时人们对世界的理解,他们觉得天是圆的,地是方的,天笼罩着大地,大地由四根柱子挺起,所以天圆地方阵便成了五形八卦中的第一道阵,这道阵锁阴魂,斩妖魔,天地阴气尽收于此,所有焚化炉中的怨气都被它吸入地下,从此长眠,所以总的来说这里的阴阳之气还是和谐干净的。”
“师傅,你怎么看出来是天圆地方阵的?”
“脚步量的。”
“你再仔细去走一走,用的你脚步去量一最它的直宽,心里自然就明白了。”
“哦。”吴越点点头,照着金娘的话又去试了一遍。
吴越走后,金娘转过身,对面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女人,“这位小姐,您是不是也听的差不多了。”
从刚才进来,金娘就请注意到这个人了,不说话,大热天还戴着个帽子,一直坐在那,也不动,低着头,但是当她和吴越说话时,她又悄悄侧耳过来,这些细小的动作都被金娘一一看在眼里。
那人还是不动,装做没有听到的样子。
金娘走过去,一把拽下她的帽子,那人惊慌的抬起头,看着金娘傻笑道:“金掌柜。”
金娘一看,原来是蔡冲的那个女学生,秦兰。
“你跑这儿来做什么?”看到她的出现,金娘有些不解。
秦兰,站起身,“金掌柜,你收我做徒弟吧,我想跟你学本事。”
金娘呵呵笑道:“你知道你的老师是谁吗?”
秦兰木纳的摇摇头,“老师从来不说他的这去,但我猜应该是个很厉害的风水先生吧。”
“既然你觉得你老师很厉害,那你为什么来找我呢?”
“因为我觉得你比老师更厉害。”
金娘摇摇头,将帽子还给她,“你这么跑来,蔡老师知道吗?”
“他知道,是他告诉我你在哪儿的,不然我哪儿找的到你呢。”
“小丫头,乖乖回去,我没功夫跟你玩,你在这只会碍我的事,看在你老师的面子上,我不追究你,你最好自己乖乖离开。”
“为什么?”
“因为,我只收一个徒弟。”
“可她那么笨,你为什么收她呢?”刚才金娘和吴越的对话秦兰全都听去了。
“因为她胆子大啊。”
“我胆子也大,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金娘冷笑道:“那你就先到那焚化炉里躺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