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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精神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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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立波的情绪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案子有事,张母的脸色也不好,便一个劲的招呼金娘喝茶,可这三人哪会这么容易就被打发了,夫仔追问:“爸,人命关天,你就别瞒着了,告诉我们实话吧,我们真的是为了救人,否则陈年往事谁还提它啊。”

    “救人?”张立波不解。

    “是啊,伯父,我们村里的一个孩子不知道被什么人带去了母亲河,回来之后就高烧不退,什么人也不认识,跟中邪似的,今儿早上还差被一个神棍给活活蒸死了,看在这个可怜的孩子的份上,您就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吧,这样我们也好知道怎么去救他啊。”

    这话若换作别的警察听了,可能会骂他们一派胡言,然后将他们赶出去,可是张立波不同,他亲身经历过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的传言故事都是真的,所以他没有立即回绝,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张母将地上收拾干净,看着夫仔,“逸夫,如果是关于人命的,你还是不要自己查的好,先报警,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负不起责任啊。偿”

    “妈,不是我们不报警,可是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光是孩子发烧怎么能立案呢?”

    “伯父,当年的案子我只听刘洋跟我说过一点,但不是很详细,他只说河里都是碎尸,这么轰动的事情不可能不了了之,既然伯父是当年负责的人,一定对案子非常清楚,但我知道,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被封存的案卷是不能被私自查看的,我相信伯父也是非常为难的,但,容我冒昧的说一句,做警察呢最重要的不是抓坏人,而是拯救无辜,我相信以伯父的修为,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金娘的这段话并不是用来说大道理的,她是为了来试探张立波的,以张立波的为人,自然不可能在刘洋说了实情之后,仍就这么犹豫,这不像他的作风,所以她才说的这么动情,如果张立波的态度还是这么犹豫不决,那就只能说明一点,他被下令封口了,这一点她是清楚的,当年的连环杀人案,到最后也是这样收尾的,很多人并不知道里面的实情,而知道的那些人全被下了封口令。

    果不其然,虽然张立波的表情很是为难,可是最终他还是拒绝了,“事情过去太久了,不是我不想说,是我实在不记得了,当时这个案子参与的人太多,大家都被分开来执行,所以具体的内容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我就是想说也无从说起。撄”

    看张立波的态度是铁定不可能开口了,刘洋焦急的看着夫仔,可夫仔还未张口,张母便已经打断他了,“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一张口就是提案子的事了,你爸最近老咳嗽身体不好,你这次回来,多陪他几天,你看看人家刘洋,从国外都回来陪父母了,你说你,我们就你这一个儿子,你还偏偏跑那么远。”张母一开口,夫仔也没法再继续了,再看张立波的气色确实不好,“前几天我还跟你爸说,让他拖拖关系,把你调回来,离我们近一点。”

    刘洋见夫仔都张不了口了,他哪里还能说话呢,也只好悻悻的闭上嘴,乖乖的喝茶吃点心了,一旁的金娘揉揉肚子,“点心都吃饱了,回头午饭也得吃不下了。”说着便站起身活动活动。

    张母笑笑,“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吃的少,活动量大,一会就饿了,回头午饭我们吃的晚一点,你就不会吃下不了。”说着张母便起身去厨房准备,眼看这谈话也就算结束了,夫仔也起身去给张母帮忙,刘洋见状跟着一起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张立波和金娘。

    “我们家逸夫给你惹麻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张立波道:

    “没有的事,夫仔很好,善良又阳光,帮了我很大的忙,能认识他我很开心,只是刚开始知道他是您的儿子我还挺吃惊,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哦?你认识我?”

    “是我师傅提起过您。”

    “你师傅?”

    “家师钟翎,不知道伯父是否还记得?”

    张立波一听到这个名子,激动的站了起来,“钟翎是你师傅?”

    “是的。”

    “缘份真是奇妙啊,当年我认识你师傅的时候,应该还没有你呢,没想到一晃眼二十多年过去了,连逸夫都这么大了,你师傅还好吗?”

    “家师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哎……天嫉英才啊,你师傅是个很有才能的人,我这一生佩服的人不多,但却很佩服你师傅,她的胆色是我这一生见过最不了起的。”

    “伯父,既然您认识我师傅,就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如果不是事非得已,我也不会来叨扰您的,关于母亲河的碎尸案,我相信你一定也被下了封口令,可是人命关天,既然这件事我管了,我就一定会查到底,伯父看在我师傅的面子上,请您告诉我好吗?”

    “这……”张立波还是犹豫不决。

    “我师傅一生的绝学全都传给了我,不管这件案子背后牵扯到什么事,什么人,我都承担的起,这一点请您放心,我也不会连累夫仔的,我不会让他牵扯进来的。”

    张立波叹口气,示意金娘坐下,“这件事情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结,不瞒你说,当初刚接到这个案子的时候我曾想过去找你师傅帮忙,可不料那时你师傅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在哪,于是我便也放弃找她了,恰巧那时局里的领导班子都换了新人,新局长对这个案子看的尤其紧,限令一个礼拜必须破案,可是哪有这么容易呢,就算你师傅在也是办不到的,可没想到老天爷就像跟我们开了一个玩笑一样,凶手居然自己来自首了。”

    “他来自首了?”

    “我们也很奇怪,按常理说这样的案子,太离奇了,尸体又碎成这个模样,加之在水里又泡过,早就找不出什么线索了,到最后肯定都是无头案了解,可没想到他居然自己送上门了,我们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于是便让他把犯案的经过详细的说一遍,可是他却只说他是凶手,别的什么也不说,单单是这样我也无法给他定罪,后来我们在他们藏匿的地方找到了一些麻袋,经过鉴定麻袋上残留的血渍和我们找到的尸体有一些相同。”

    “就算他不开口,如果你们有了证据一样可以定罪,何况他还认罪了。”

    张立波摇摇头,“如果真只是这样简单,我又何必说它是我心里的一个结呢?”

    “他没有被判死刑?”

    “你怎么知道的?”张立波惊讶道:

    “这么变态的杀人方式,又堂而皇之的来自首,从司法程序来说肯定是要做精神鉴定的,没有意外的话,肯定会被鉴定为精神有问题。”

    “确实,因为他具有暴力倾向,对社会具有很大的威胁,就将他送进了天使精神病院,可后来不好的事情也就从那里开始发生,他的责任医生在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就被他咬掉了耳朵,他把护士端来的镇静剂全都扎进了医生的眼睛里,一个星期内他连续伤了五名护士,三名医生,没有办法制止的了他,他的力气大的惊人,四名身强力壮的护工都抓不住他,后来还是用了麻醉枪才将他制服住的。”

    “然后呢?”

    “医院的院长自然不是能再收留他了,政府只好又将他转到一家名营医院,可是结果还是一样的,无论他去哪儿,最终都以伤人告终,一年之内他连续转了五家精神病院,再到后来没有一家医院肯接受他了,国内的医院拿他没有办法,于是他便被转到了杰森爱坦疗养院,位于美国肯塔基州,自从送去那以后伤人的事件便停止了。”

    “这家疗养院这么神奇啊。”

    “说现在的名子你可能不知道,它的前身是威利疗养院。”

    “恩?”金娘惊道:“那不是一所被废弃的疗养院吗?怎么现在又投入使用了?”

    “没有完全的投入使用,只有一半的地方被人买下,重新改造建设,专门收治这些疑难杂症,无法控制的病人。”

    “所以说,到现在他仍旧被关在疗养院?”

    “我退休的时候他应该还活着,可是现在我就不知道了。”

    “伯父,您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吗?”

    张立波顿了顿,“果然把你师傅的精髓都继承的透透的。”

    “您说这案子是您心里的结,可我还是没有听出来这案子哪个地方可以让你心结这么多年。”

    “有一天晚上我突然接到电话,那是在送他去美画的前一天,医院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要见我,当时案子已经结了一年多了,我都快把这事忘了,没想到突然就接到了这个电话,我立刻就赶去了,我以为他又出了什么事,可是当我到达的时候却发现,他好端端的坐在那,真的是好端端的,像个正常人一样,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看着报纸,我进来的时候他还对着我笑,因为隔着玻璃门,我也靠近不了他,但是我能感觉到那天晚上他特别的安静,没有一点想要发疯的迹像,让我感觉他好像变成了两个人,可是他的鉴定报告上并没有说他是双重人格,他见我进来便放下杯子,走到玻璃门前,我还是有些惧怕他,便向后退了一步,他见我这样反倒笑了,不是哈哈大笑那种,反而有点腼腆,当时我就糊涂了,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他看着我,只说了一句话,他说,‘人不是我杀的,杀戮也永远不会停止,血液的味道会让人澎湃,有一天所有的人都会爱上这个味道’。”

    “他的原话就是这样吗?”金娘问道,语气有些焦急。

    “是,一字不差,当时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也不说别的了,无论我怎么问他,他都不开口了,后来第二天他就被送走了,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人真的不是他杀的?”

    “冒昧问一句,那些尸体还在吗?”

    张立波摇摇头,“十几年了,早就被处理了,碎的太厉害,根本拼不出来,也就无从找起被害者的身份,后来就全部火化葬到一起了。”

    “那些尸体是不是都是女性?”

    “是不是全是我不确定,但却实大多数都是女性。”

    金娘叹口气,陷入了沉思,张立波看穿了她的心思,便开口道:“救人一命自然是重要,但要先保全自己,这一点千万别学你师傅,如果你想要去疗养院,身边一定要带人,千万不可以自己去,那个地方既然能收留他,里头必然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有,一定要小心,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往往不是鬼,而是人。捉鬼你或许在行,可是人就不一样了,人是狡诈的。”

    “您的话我记住了,我不会鲁莽的。这件事情我也不会让夫仔知道的,您放心。”

    张立波点点头,又为金娘满上茶,这时正好夫仔进来了,看到两人在聊天,便问道:“没想到你跟我爸我还挺聊的来嘛,在聊些什么?”

    “无关紧要的事情,你这么问,我也不知道从哪里说,怎么了,厨房不用帮忙了吗?”

    “都好了,妈让我们过来叫你们呢。”

    “哟,那真是不好意思啊,白白吃了一顿饭,还一点忙都没帮上。”

    “哪儿的话,你是客人,还能让你伸手吗?”

    说着便拉着金娘去了餐厅,吃过饭金娘并没有久留而是赶回了山里,她要首先把二娃安顿好,二娃的情形已经好多了,金娘给他开了几幅药,又在母亲河的四周洒了符灰粉,这个地方暂时不会有问题。

    刘洋的父母将夫仔和金娘的房间都准备好了,夫仔和刘洋一屋,金娘睡旁边的小屋,中间隔着门帘。夜里静的很,只听到刘洋的呼噜声,金娘可没心情睡,她还要想想怎么甩开夫仔这个包袱,现在不管她去哪儿,夫仔都一定会跟着,这样的话她没有办法脱身,连夜走或许是最好的方式,还好夫仔和刘洋睡的是里屋,出去的话不用经过他们屋。

    山路不好走,月色下就更不好走了,“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儿?”

    刚出了屋子没走几步,夫仔幽灵般的声音就出现了,金娘无奈转过身,只见他蹲在一旁的木树上,正看着自己,“下来吧。”

    “你白天和我老爸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想甩掉我那是不行的。”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不让你去是为了你好。”

    夫仔一脸不在乎,“我是个警察,又是个男子汉,哪有让你一个女孩子去冒险的道理,我做不出来这种事。”

    “你能把我当一般的女孩子吗?那种地方是你能去的吗?”

    “在我心里你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夫仔笑道:

    “张逸夫,你到底想干什么?”金娘有点火大了,怎么跟他说就说不清楚呢。

    “我在等我的念念回来啊。”

    金娘心中一惊,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原来自己那是个傻子。

    “你的念念不会回来了,你跟着我也没有。”

    “不会的,我想信念念会回来的,我在这里等她,她迟早会感受到我的真心的,念念是个好姑娘,她一定也不希望我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你不能去,否则我怎么跟你爸爸交待呢?”

    “我不能不去,否则,我没法跟自己交待。”

    月光下两个人就这么站着,谁也不肯让步,金娘当然可以一巴掌把他给打晕了,然后逃之夭夭,可是他知道他要去哪儿,到时候以他的脾气他一定自己跑去了,与其这样让他冒冒失失的,还不如让他跟着自己,至少在眼皮子底下还能保护他的安全。

    “哎……算了,讲不过你,你去也行,但一定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紧紧跟着我,不能自己一个人行动。”

    “这话我原封不动也说给你听。”

    “那行,那走吧。”

    可怜的刘洋还在呼呼大睡,等明天天一亮他才会知道,屋子的里的两个人已经在天上了。

    ……

    几十个小时被困在飞机舱里,难免让人有些泛闷,金娘一直靠在那闭着眼睛休息,夫仔几次想跟她说话,看她睡的熟,又不忍心打扰她,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你想说什么,你就说吧。”金娘终于忍不住了,睁开眼睛。

    “你没睡着啊。”

    “我想睡来着,可你一直在我旁边动来动去,我没法睡,你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我就想知道那个疗养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为什么你一听名子就那么吃惊。”

    “它是一个在美国最臭名昭著的废弃的隔离医院。最初开始于1910年,一个两层楼的医院,刚开始医院始建容纳40-50名肺结核患者,这在当时是一个非常严重的疾病,被称为“白色瘟疫”。患这种病的人要与公众分开,因为它是具有高度传染性的。因此,疗养院建在高山,被层层的森林所包围。初建时企图创造一个平静,安宁的环境,以帮助患者恢复健康,同时也接受大量的新鲜空气。可之后由于爆发了严重的肺结核,住院病人越来越多,不光是病人,连医生护士也都被传染,后来加大了药物的剂量这才慢慢控制住了症状。但即使如此,许多患者也没能活着离开疗养院。当时盛传大约有五万多名病人在疗养院死去。而疗养院周围,由于是埋藏着超过五万具死尸的遗址,被列为全球十大恐怖禁地之一。直到今天有一些爱探险的年轻人还会去那里,你如果上网查,还是能查到一些当时留下的照片。”

    夫仔听着全身都起鸡皮疙瘩,“这不就跟我们国家古时候爆发瘟疫是一样的吗?”

    “本质是一样的,不过古时候爆发瘟疫时,所有的尸体都被被烧掉,以防传染,可是疗养院的这些死者却没有这么做,当初处理死者的尸体不是被焚毁,而是被扔进了绰号「死亡通道」的地下管道。死亡隧道出口那里有个地道直通山下的火车站,当时死亡的病人都是从这里运出去的。其实当初医院在建隧道的时候是打算在寒冷的冬天可以通过隧道直接通到山下,起到御寒及节省体力的作用!但是后来由于死尸很多,但又要想办法尽量避免让病人看到,为了防止他们对医院的治疗失去信心,所以他们选择通过隧道来运送尸体!然后偷偷埋在附近的山里。”

    “那这样的话那算什么疗养院啊,进去了还是死啊。”

    “这也没办法,在当时医疗并不发达,全世界对于肺结核都没有效的治疗方法。为了研究出好的治疗方案,医生在那里进行各种治疗的实验,正因为如此,反而是有很多奇形怪状的疗法,例如电疗之类,或者强行切除器官一类的,所以大部分人去到就是等死,只有少部分人能够痊愈。虽然说这是非常残忍的,可是落后的医疗水平,这是无法避免的。”

    “真是不明白,这么恐怖的地方怎么还会有人要重建呢?大家听过它恐怖的传说,谁还会去那里呢。”

    “那可不尽然,越是传奇越增加它的神秘感,更何况如今的疗养院本就不是用来收治正常人的,无所谓恐不恐怖了。”

    “金娘,你总是会去这么危险的地方吗?”

    “精神病院不算危险的地方了,只不过看起来有些吓人罢了,都是一些活人,有什么好怕的呢?”

    “可活人才是最恐怖的啊。”

    “你别学你爸那套,你说出来没感觉,你太年轻了,都没经历过什么,你知道什么叫恐怖啊,活人恐怖在哪啊?”

    “你别老觉得我小好不好,我是个成年人,我是个警察。”

    “警察怎么了?不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吗,难道穿上警服你就成了圣人了?”

    “至少,你别把我当孩子了,我可以保护你的。”

    “当你真的脱离孩子气的时候,我就不会把你当成孩子了。”

    “我本来就不是孩子。”夫仔说完转过一边不理会金娘,自己睡去了。

    金娘笑笑,将他身上的毯子盖好,一觉睡起来应该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