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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大厅中,紧追不舍的记者又一次将整个大厅堵得水泄不通,无可奈何下,作为新晋检察院长顾轶只得出动大批警卫分离记者群。
记者见状,一个个见缝插针般躲避开警卫队的伏击,毫不费劲又一次的围了上来。
顾轶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入电梯内,成功将记者的包围圈分散开。
审讯室内,灯光耀眼的将整个封闭的空间晃得恍若置身在阳光中。
裴绮本能的闭上双眼,她坐在椅子上,前后掣肘,无法有过多的动作。
顾轶也没有过多的精力与她周旋什么,开门见山道:“您与江鎏是什么关系?”
裴绮冷笑道,“我与他能有什么关系?”
“这是今天的报道,我想女皇大人应该也看到了。”顾轶将今日晨报内那醒目的头条打开,特意推到女人的面前,让她看的更清楚,更完整。
裴绮却是连眉眼都未曾抬一下,冷艳清贵,高傲笑道:“这些不过就是胡说八道罢了,我裴绮这十几年都规规矩矩的待在京城里,而江鎏来京城不过一个月,这一个月,除了公事上的见面,我想我们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下会面。”
顾轶站起身,倒上一杯咖啡,放置在女皇的面前,笑逐颜开道:“我们是司法人员,当然要讲究一个证据说话。”
言罢,裴绮诧异的看着电脑屏幕中一张虽是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清女人与男人容貌的图片。
这是经过远程高清摄像头捕捉到的画面,应该是在江鎏的隔壁公寓拍摄下来的。
江鎏目前的公寓,保密措施很完善,每一户都拥有独立的电梯,平日里他们见面也会谨慎的选择将窗帘拉上,确保万无一失,却没有想到,独独那一日她来的匆忙忘记将窗帘合上。
也就是那一次,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顾轶俯下身,凑到女人面前,微微上扬了些许嘴角,道:“女皇大人能给我解释解释这张照片里您与江鎏正在做什么吗?”
裴绮没有回复,依旧那般高高在上的抬着自己的头。
顾轶靠着桌角,似是自言自语道:“既然女皇大人有些羞赧不想说下去,那行,我们继续看下去,我倒觉得这接下来的画面,也不用您再浪费口水解释什么。”
话音未落,电脑屏幕中流动播放着一张张精彩绝伦的图片,从江鎏将她抱住开始,他们的每一下动作几乎都被连载了进去,还真是好不精彩。
顾轶忍不住的拍了拍手,笑道:“女皇大人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是什么关系?”
裴绮拿起咖啡杯,面不改色般呡上一口,公式化的语气道:“如你所见,一个孤独的男人和一个寂寞的女人,做些成年人做的事,无可厚非。”
“我记得江鎏在S市可是有家室的男人,女皇大人这是准备登堂入室了吗?”
裴绮冷冷的剜了对方一眼,“别把我想的那么龌龊,我们不过就是玩玩罢了。”
顾轶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玩玩而已,既然只是玩一玩,那我想知道女皇在陈老将军的整件事中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
裴绮冷哼,“我能扮演什么角色?我已经是至高无上的领导,我需要再争什么?”
顾轶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您的确不需要再争什么,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您对陈老做了什么,还真是可惜。”
裴绮漠然的瞪了对方一眼,毫不迟疑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随后头也不回般走出审讯室。
门外的警卫见状,本打算阻止女人的离开。
顾轶摆了摆手,走上前,站在女人身侧,笑道:“忘了告诉您,除了百分之九十的议员同意审核您之外,还有百分之百的议员同意罢黜女皇的职务。”
“……”
“所以您现在已经不是女皇了,我会派车送您回您的公寓,另外,作为一个被废除的政员,您现在享受的所有权利被即刻收回。”
“我没有做错什么,你们没有权利废除我?”裴绮面目憎恨道。
顾轶扯了扯自己的袖口,道:“可是文件已经下达了各州各省,您现在只是一个平民。”
裴绮紧了紧手里的拳头,长长的指甲刺痛皮肉,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绪,“我不会善罢甘休,我会即刻上诉。”
顾轶对于她的异议毫不在意,甚至还带着挑衅的笑容自上而下的将她青紫交替的五官一一扫视而过,临走前,忍俊不禁道:“对于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你觉得你有胜算的可能性吗?”
裴绮沉默,她确是毫无胜算,别说她出了这道门还能不能活着回到公寓,就算她能活着,可是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可以上诉的资本。
“毕竟你曾经是女皇的身份,上面那群老头还是念及你曾经的贡献,让你颐养天年,裴绮,聪明人要懂得量力而行,只有愚蠢的人才妄图逆流而上,你现在没有那个赌本去争抢,好好的活着,其实我挺佩服江鎏的,至少他死了,把所有罪揽在了自己身上,费尽心机为你留了一条活路。”
裴绮咬紧牙关,嘴里的话被硬生生的憋回去。
夜色已深,几乎整个检察院都有一种人去楼空的死寂。
而外面还埋伏的记者却是孜孜不倦的来了一批又一批,一个个翘首以盼,好似预感到下一刻他们苦苦守候的人就会出现了。
果不其然,裴绮形单影只的从检察院内走出,路灯光有些昏暗,落在她身上时都有些寒意。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又一次被人毫无缝隙的堵得寸步难行。
记者举高着摄像机,恨不得将裴绮面上所有的落魄拍摄的清清楚楚。
裴绮眼瞳中有些昏花,她脑子晕晕乎乎,刚抬起头,迷离的双眸中恍若被抽离了灵魂那般空寂,下一刻,她只觉得双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的往着另一侧倒去。
就这般,她晕倒在记者群中。
……
莫家大宅中,餐桌上,清粥的香气暗暗萦绕。
莫老悻悻的放下手里的报纸,轻叹一声,“事情尘埃落定了。”
莫誉泽啃了两口包子,瞥了一眼报纸上关于昨晚的那条新闻,不以为意道:“现在裴绮的位置空了,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头又得物色别的可造人选了。”
莫老摇头,“按照规矩,统治者的位置是四年选举一次,现在才三年,裴绮是还有一年的任期,这未来一年只怕会委派一位有分量的领导暂代。”
“只怕这人不好选。”莫誉泽端起咖啡杯,目光耐人寻味般落在一旁沉默着喝粥的二弟。
莫誉毅察觉到头顶上空灼热的视线,抬了抬头,不明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明天就要开始第二轮——”
“事情都落下帷幕了,那不过就是做戏,现在排戏的导演和编剧都死了,大哥不用那么认真的想着继续演下去。”莫誉毅打断他的话。
莫誉泽笑而不语,动作不轻不重放下咖啡杯,看了一眼自家父亲,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莫誉毅不知为何后背有些发凉,他抹了抹自己的双手,竟不知不觉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为什么他觉得他们两父子笑的如此的不怀好意呢?
……
隔天,正在散步的莫誉毅发觉今天的莫家氛围很不对劲。
秦苏察觉到他的异样,开口道:“你不停的看大门方向,是有什么事吗?”
莫誉毅不明自己为什么这么心不在焉,好像总有什么不可估量的事悄然发生。
秦苏捧住他的脸,轻轻的抚平他眉间的折痕,莞尔道:“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看看你眉头的痕迹,都像是七八十的老人了。”
莫誉毅握上她的手,惴惴不安道:“我觉得父亲和大哥有什么事瞒着我。”
秦苏笑道:“他们能有什么事可瞒着你的?”
莫誉毅说不上自己心底的不安所为何故,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些许心底的起伏,他道:“不行,我得去问问。”
秦苏瞧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无可奈何的叹口气,阳光正好,落在院门的方向,一道道身影接踵而至。
也许他料想的不错,莫家有什么大事要宣布了吧。
“小苏。”池宛偷偷的拿着冰淇淋从厨房后门跑出来。
秦苏瞧着她手里的东西,蹙眉道:“吃多了容易消化不良。”
池宛笑了笑,将自己偷来的另外一个递上前,“现在这天气最适合吃这种凉凉的东西。”
秦苏倒也没有拒绝,两人坐在椅子上,揭开盖子。
池宛咬了咬勺子,看着院子里还在不停进来的访客,有些摸不准头脑道:“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秦苏摇头,“应该是来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我刚刚还看到了顾老爷子和薛老爷子。”
“现在裴绮倒台了,京城也算是恢复了以往,怎么我瞧着这群人倒是更紧张了起来?”
“所谓国不能一日无君,群龙无首的状态下,将帅们理所应当更紧张。”秦苏道。
池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我今天一大早起来就发现大少他匆匆忙忙的下了楼,那一丝不苟绷紧的五官,跟当初初次见面时不相上下。”
“只是我怎么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秦苏有些茫然,就算他们要商议什么重要的国事,也不应该冒昧的跑来莫家,国务大院选票不是更严肃一些吗?
“会不会他们选的那个人是咱们莫家自己人?”池宛随口而出。
秦苏如梦初醒,从椅子上仓皇的站起来。
池宛不明白她一惊一乍所谓何故,跟着一同站起来。
秦苏将冰淇淋塞进她的手里,急忙跑进大厅。
所有领导们基本上都围在大厅里,嘀嘀咕咕似乎在商讨着什么。
秦苏寻找着人群中的某道身影,可是好像重要的领导都去了书房密商大事。
“我倒是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可以实行。”其中一人道。
“嗯,现在当务之急是决定出暂代的决策人,突然罢黜裴绮,倒是让我们毫无准备啊。”另一人又道。
“虽说突然做出的决定有些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不过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
“无论如何,这事我是没有异议。”言罢,其中一人直接在一张选纸上画上一个勾。
秦苏看着放于小桌上的那个投票箱,旁边站着国务秘书长,他清点着投票人数。
如此规模,他们是打算在莫家选举什么人吗?
书房内,莫誉毅哭笑不得的瞪着自行已经决定好的一群人,未曾顾忌身份拍桌而起,大声道:“我反对。”
莫老理都未曾理会一下冒出这么一句话的儿子,继续道:“既然大家都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决定,我们就按照预期那般。”
“父亲,你们这样私自做决定可有问过我这个当事人?”莫誉毅仓皇的瞪着一群人。
顾老大笑道:“莫老这个建议倒是解决了我一晚上的烦恼,毕竟那个位置现在并不是什么香饽饽,裴绮一离开丢下的烂摊子,只怕是要费许多精力才能处理完善啊。”
薛老点头应允,“的确如同顾老所猜想的那般,莫老这么大公无私,着实让我们都出乎意外啊。”
“如果不暂代女皇的位置,他这个三军执行长也要帮忙处理事务,反正都要处理,就一并处理了,免得再浪费大家的时间和力气去物色别的人选,等过段时间开始甄选下一任女皇时,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莫老道。
“等一下,你们一锤定音做什么决定?”莫誉毅索性站在所有人中间,盛怒道:“我不会同意。”
莫老挑眉,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莫誉毅有些心虚的缩回脖子,道:“我没有那个本事胜任。”
“你放心,有人会协助你,你现在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便可,你也别瞎担心什么,你只是临时的。”莫老毋庸置疑道。
“……”莫誉毅眉头微不可察般抽了抽,他苦笑道:“临时也不应该由我这个毫无用处的人临时啊,我胸无点墨,怎么有那个能耐胜任。”
“这个你不用多虑,我们会委派有墨的人帮你出谋划策。”顾老道。
莫誉毅斜睨了一眼在首的男人,未过多的考虑道:“我倒觉得顾老一如当年英姿飒爽,您完全有那个能力再次一统天下。”
“得了,我还是有那点自知之明,我虽说看着还年轻,但脑子比不上你们这些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了,你也别想着拒绝,如同莫老所讲,你只是临时的罢了。”顾老摆了摆手,拒绝道。
“……”莫誉毅环视一圈显然无论他怎么拒绝都无力改变局况的众人,生无可恋般仰头长叹一声,“你们最好都想清楚了。”
赤果果的威胁,但效果似乎毫无用处,众人还是自顾自的继续讨论着。
莫誉毅独自走出书房,瞧着站在走廊另一头的女人,大步上前。
秦苏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了回头,莞尔道:“谈完了?”
莫誉毅欲言又止,这下捅的篓子越来越大,他该怎么解释呢?
秦苏自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刚刚在秘书长那里拿来的选票,递到他的面前。
莫誉毅只看了一眼,嘴角不受控制的颤了颤,他说的口齿不清,道:“这事是他们一意孤行,我、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秦苏瞧他一脸认真的解释,忍俊不禁道:“虽说这有些让我惊讶,但既然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我想我不能阻止你什么。”
“苏苏——”
“你可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见过大世面?”秦苏问。
莫誉毅不明她突然转移话题的用意,摇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们要学会享受最好的,也要有那个素质承认最坏的,我们走过了那些浑噩的过去,现在自然要掌控更美好的将来,我会记得你高高在上时的王者之气,让我以后老了有资本去炫耀我的男人。”
莫誉毅倒是被她认真说糊涂话的模样逗乐了,忍不住的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咛道:“如果这是你想看到的,哪怕满城荆棘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如果这不是你想要的,哪怕受万人唾弃我也会撂摊子陪你离开。”
“浮夸。”秦苏埋首在他怀中,笑了笑,“我们的未来还有很长的日子,我们就再等一年,等风平浪静。”
“嗯,我承诺,只要一年。”莫誉毅抱紧她。
“虽然说我这么打扰你们有些于心不忍,不过选票已经结束了。”莫誉泽站在两人身后,依旧挂着那张面瘫脸说的一本正经。
秦苏松开他的怀抱,自觉的退后一步。
莫誉毅跟着自家大哥重新走回书房。
对于选票的结果,在所有人都一副多此一举的表情下,莫誉毅自然知道事情已经无力回天。
秦苏走出院子,阳光灿烂的落在她的发梢上,空气里,满满都是桂花浓郁的香气。
“叮……”手机铃声突兀的在寂静的院中响起。
秦苏看了一眼上面的陌生号码,她未曾犹豫直接挂断。
对方又一次的拨打过来。
介于上几次的教训,秦苏自然懂得这陌生电话接了之后的后患,她索性也不挂断了,任其自生自灭。
可能是对方明白了她不接听的决心,竟没有再继续拨打过来。
只是,她还没有坐回椅子上,一道身影匆匆的从院门的方向疾步而来。
秦苏看见管家直奔她而来,先行开口道:“怎么了?”
管家气喘吁吁道:“二少夫人,门外有人找。”
秦苏再问:“知道是谁吗?”
管家点头,“是前任女皇。”
秦苏看了一眼手机,嘴角牵扯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她站起身径直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裴绮被众多警卫拦着,她也没有过多的喧哗什么,就这么站在莫家大门前,目光灼灼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铁门。
铁门徐徐打开,秦苏站于门前。
裴绮下意识的就想要过去,奈何警卫又一次未给她机会堵在她面前。
秦苏道:“裴女士有话请直说。”
裴绮自嘲般冷冷一笑,“听说今天的莫家很热闹,我就想过来看一看。”
“如果我是你,我想我会低调的离开,毕竟你已经输了。”秦苏从台阶上走下,似乎并不戒备这个满身戾气的女人。
裴绮双肩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微微颤抖着,她笑的更为狂妄,“我为什么要离开,我如果走了,还怎么看你们莫家只手遮天过后的下场。”
“你觉得你有机会看到吗?”秦苏绕着女人转上两圈,“若问智慧,我想裴女士只适合做傀儡,若问胆识,我想裴女士顶多只敢躲在别人身后,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在我那个社会里,只有一个出场的机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之所以活得累,一是无力改变自己的现况又不甘安于现状,这也便是你算计一场过后只得狼狈收场的结局。”
裴绮咬了咬牙,“少跟我说那些胡诌的话,我裴绮玩Z局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谁的肚子里投胎。”
秦苏摇摇头,“输了便是输了,凭你现在说的再天花乱坠,你依然输了。”
“……”裴绮扯开拦住自己的警卫,怒不可遏般冲上前。
秦苏站在远处,岿然不动的等待女人张牙舞爪的靠近。
只是她还没有走出两步,警卫的手又一次的将她压制在地上,这一下,可就是全然的失去了往日的高贵。
“何必呢,何必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秦苏放眼望去周围许多领导的司机,一个个看好戏般兴致高昂的盯着地上动弹不得的昔日女皇。
裴绮被蹭了一脸的灰,失去了挣扎,就这么趴在地上。
“送裴女士离开。”秦苏对着身后的管家道。
“在一回首间,我才忽然发现,原来,我一生的种种努力,不过只为了周遭的人对我满意而已,为了博得他人的称许与微笑,我战战兢兢的将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所有人的桎梏。走到途中才发现,我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目,和一条再也不能回头的路。”
女人的声音略显凄凉的回荡在院中,随后她跌跌撞撞的自己爬起来,不以为意的抖去那满身的灰尘,自嘲般高高上扬着嘴角。
秦苏有些看不懂她前后不一的态度,此时此刻的裴绮就如同被卸去了所有武器的孤独武将,她有些悲戚的被敌人围攻住,没有了方才的针锋相对,现在,她好像满目只剩下绝望!
秦苏还没有弄懂她又打算做什么,这个女人就像是失心疯一样毫无章法的冲出了人群。
弄的在场众人一愣一愣。
所幸今天这场会议秘密召开,没有通知任何媒体商参与,否则以裴绮刚刚那落魄的形象,只怕又得上一次头条热闻了。
只是事情似乎并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
裴绮最后是消失了,有人传言她于当天离开了A市,也有人猜测她可能死在了什么地方,毕竟这些年当政时,她处理事情两种极端的风格早已是让人愤愤不平,如今一旦失势,想要默不作声处理她的人也不在少数。
至于最后她的去向如何,莫家也无瑕顾及。
……
作为新任执行长上任的欢迎舞会,自然是全城轰动。
不止邀请了本国的名门望族,连国外众多的元首也纷纷在邀请范围之内。
施家作为F国目前最大的华商,又与莫家姻亲关系,一出场,必然备受瞩目。
记者的镁光灯,将酒店前的那条红地毯晃得异常的鲜艳灿烂。
施老与施老夫人相携着走过地毯,对着各方镜头礼貌性的挥了挥手,也没有过多的停留,径直朝着酒店大堂走去。
莫老注意到从电梯内走出的身影,作为自己的老丈人,虽说两人有些属相不合,但好歹也得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下给对方三分薄面。
施老直接掠过迎面而来的莫老,喜笑颜开般直接走到莫誉毅身侧。
今天的莫家二少穿着威风赫赫的军装,肩膀上那荣耀的勋章在灯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当真是年少气盛,英气逼人。
莫誉毅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回过头,对着老人颔了颔首,道:“外公,您到了。”
施老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意的点点头,“听你母亲说过那件事,初闻之下,我只能说作孽啊,幸好无碍,当真应了那句古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也不看看那是谁的儿子。”莫老悻悻的站在另一侧。
施老笑了笑,接过侍应递上的酒水,道:“虽说我对你有很多的不满意,但不得不说你的两个儿子比你有出息多了。”
“……”莫老瞥向周围的各大世家宾客,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跟自己的丈人发生口角,只得选择吞下这口气离这个人远远的,免得失了自己的面子。
莫夫人掩嘴忍不住笑道:“父亲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老爷可别跟他过多的计较。”
“我也懒得跟他计较,毕竟人老了,禁不住生气,万一不一小心给气过去了倒成了我的罪过了。”莫老冷冷道。
“好了,我刚刚看到池家到了,过两天池将军要回Y市处理公务,知道你们有很多话要商谈,我也就不过多的打扰了。”莫夫人自觉的走向夫人交际圈内,攀谈着女人喜爱的那些话题。
薛夫人端着酒杯,有些惋惜的说道:“前阵子看到的那幅画还真是可惜是一名匿名大师的作品,问钱老,钱老总是沉默,说对方不愿意公布身份,我倒是奇怪了,为什么这么值得炫耀的事,他却要保持神秘不公开呢?”
沈夫人道:“可能是对方心气高,别说那一天的展厅我也凑巧去了,不过就是撒上了一点水就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姜夫人轻叹道:“其实我更佩服那名画家的处变不惊,虽然说这几天的新闻都被江鎏抢了去,但一些小版面还是报道着交流会的事情,至少在咱们那个画家圈子里,他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大师傅啊,只要出面,马上就能引起轩然大波,这人倒好,一点风声都没有走漏,藏得比宝藏还严实。”
“要不过两日我们再去叨扰叨扰钱老?我是真的想知道对方是谁,对于艺术的追求,我想我们是有共同点的,一定能够很愉快的交谈一番。”薛夫人满目期盼道。
莫夫人听得云里雾里,实在是忍不住的打断她们的话题问道:“你们究竟在谈什么?我怎么觉得我不过就几天没有与各位交谈倒成了孤陋寡闻的人了。”
沈夫人笑道:“我们在聊前段日子的亚洲交流会,C国作为这一届的主办国,也顺势让我见识到了其余各国的名家们的手笔,还真是应了那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太可惜了,那段日子正好是莫家出事的时候。”莫夫人无可奈何道:“倒给我说说有什么稀奇的事发生了?”
薛夫人呡上一口酒液,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倒是有一幅画让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
“难不成还有什么特别之处?”莫夫人来了兴致。
姜夫人急忙掏出手机,拉开相册,直言道:“这便是我拍下来的画面,其实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莫夫人凑上前,手机像素虽然很好,但毕竟局限了画面的大小,就显得有些不怎么清晰。
姜夫人继续道:“当时这幅画很单调,就像是一个稍稍有点底蕴的画家画出来的东西,说实话上亚洲会那种场所里,每一幅画都比它更有灵气,也不知道钱老当时是怎么挑画的,弄的满堂喧哗。”
“其实最好的作品不是一眼望去便觉得它独一无二,而是在所有人都以为它平凡单调过后突然间涅槃重生,让人咋舌,让人瞠目。”薛夫人说道。
“只可惜莫夫人当时不在现场,不然你也会跟我们一样痴迷其中,那沾上水之后如同凤凰展翅腾空而起的气势,瞬间碾压了所有人精心构造的美图,就像是被赋予了灵魂一样,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故事的起起伏伏。”姜夫人收回手机,举杯碰了一下沈夫人递过来的酒杯,两人心照不宣的同时一口饮尽。
莫夫人甚是惋惜道:“看来我真是错过了很多值得回忆的精彩画面啊。”
“看到莫夫人,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薛夫人急忙放下手里的酒杯。
莫夫人不明她突然闪烁的异样眼神有什么目的,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是我今天的妆容不符合礼服?”
薛夫人压了压声音,凑上前,问道:“看到施老一家,我才想起曾经在F国,秦小姐好像也用水晕开过一幅画对吧?”
莫夫人蹙了蹙眉,有些糊涂道:“这事我倒是也在电视上看到过,不过跟我家小苏又有什么关系?”
薛夫人有个很荒唐的想法,其实她光是想想就觉得这事不可能,毕竟那时的莫家还处于多事之秋,秦苏也不可能分身乏术弄出一幅画来。
莫夫人倒是想明白了她的话外之意,忍不住笑道:“薛夫人还真是想多了,小苏就算有那个能力,也不可能有那个精力去参加交流会。”
薛夫人苦笑道:“仔细想想,我这个心思还真是有些异想天开。”
姜夫人揶揄道:“我看薛夫人这段日子空下来了,倒是更糊涂了。”
“没办法,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那点兴趣,对于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师,我的心就像有数不尽的蚂蚁爬来爬去。”薛夫人摇了摇头,再次忍不住的叹口气。
“母亲与各位夫人在谈些什么?我怎么觉得你们愁眉不展的?”池宛拿着蛋糕走进众人视线。
莫夫人瞧着她嘴里含着的东西,忙不迭的给她拿杯温水,“你也别吃太多甜食。”
池宛舔了舔唇上的蛋糕,吐了吐舌头,道:“就是忍不住,可能是宝宝想吃吧。”
莫夫人拿她没辙,四下环顾一圈,确信莫誉泽没有过多的关注她们之后,小声道:“吃完这一块就不许偷偷拿了。”
池宛点头,“母亲你们究竟在忧愁什么?”
“也没有愁什么,就是想见一位大师,可是却不知道大师叫什么名字。”沈夫人苦笑道。
池宛放下叉子,不明道:“什么大师?”
“对你而言,你只会关心吃方面的师父,薛夫人她们愁得是上次交流会上的某一位没有露面的名家。”莫夫人解释着。
池宛似是明白般点点头,“原来是画画啊。”
“说了你也不会感兴趣。”莫夫人将餐巾递过去。
池宛接过擦了擦嘴角,脱口道:“我虽然不感兴趣,不过我相信小苏挺感兴趣,前几天我还看见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偷偷画画,画的可好看了。”
“……”莫夫人哑舍。
池宛接着说:“不过很奇怪,有可能是我看错了,总觉得她在哭。”
“你知道她画了什么吗?”薛夫人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池宛仔细的想了想,咬唇道:“好像是一个小女孩,她坐在一棵树下。”
沈夫人再一次掏出手机递上前,“池小姐倒看看是不是这幅画?”
池宛仔细的瞪着手机上的那张图片,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很像,但是感觉又不像。”
薛夫人暗暗的喘了喘气,稍稍控制了些许自己激动的情绪,压低着声音再次确认道:“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对不对?”
池宛有些看不懂薛夫人眼底那噌噌燃烧的希望是因为什么,忙不迭的点头,“应该差不多,我也只是大致看了几眼,看她没心情跟我说话,就离开了房间。”
薛夫人急忙脱离夫人圈,神色匆匆的搜寻着酒店宴会厅内的每个角落。
莫夫人情急之下跟着她一同过去,边走边道:“薛夫人,你现在好像杀气腾腾的,你先冷静冷静。”
薛夫人哭笑不得般停下脚步,转了一个弯走进洗手间,未曾理会自己是不是化着妆,就这么用手接了一把冷水铺在脸上,她看着镜子里自己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道:“我好像太失态了。”
莫夫人拿出手绢递上前,忍俊不禁道:“说实话,我真是没有想到会是小苏,也许是我们误会了,毕竟小苏没有那个时间——”
“其实在事情出来之后,我有怀疑过秦小姐,只是后来也跟你一样觉得太荒唐了,这段日子京城发生的事,让人应接不暇,秦小姐处于事件中心,自然不可避免那些烦心事的困扰。”
“所以咱们还是先冷静冷静,今天这样的场合如果闹了笑话可就太失礼了。”
薛夫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朝着莫夫人身前靠了靠,小声道:“莫夫人与秦小姐可是自家人,要不你过去问问?”
莫夫人也不过多推辞,出了洗手间便看见站在莫誉毅身边沉默不语的女人。
秦苏不属于那种锋芒太露的女人,她就像是一块玉,握则生暖,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却又怕污了她的那份安宁。
莫夫人拍了拍自己的脸,露出一抹看似随性的笑容径自上前。
秦苏注意到母亲的靠近,转过身,对着女人低了低头。
莫夫人接过侍应手里的香槟,酝酿一番说辞之后开口道:“刚刚和薛夫人他们在讨论这一次的亚洲画协大会,听小宛说你前段日子也有空暇时间作画,小苏是受邀参加了吗?”
秦苏听着莫夫人语气里的小心谨慎,未曾隐瞒,直接道:“不过就是一幅拙技,没有什么可关注的。”
“你的意思是你真的在受邀之列?”
秦苏点头,“钱老有意相邀,我不好婉拒,就送了一幅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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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明天大结局,是不是幸福来得太快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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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关于番外,小蛮可能会更不了多少字,毕竟还有新文,最最主要,小蛮怀上二包了,这真不是一个好消息,电脑要控制使用了,好可怜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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