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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娴感受到他的目光,一惊,摇着头哭着说:“不是我,大夫人她真的不是我杀的!”
“如果不是你杀的,那时候你跑什么呢?”李洛安淡淡地问,“妹妹,为兄不是在责怪你,只是这毕竟是一条人命,死的又是朱武岭最为在意的大夫人,日后他若是查明真相,必会报复。我们要想个办法才行。”
“二哥哥你不信我?”阿娴含着泪说,“我当时跑,是因为不想死,而且我看见大夫人是被谁杀死的!她被杀的时候,我刚好从那座假山经过!”
*
阿娴确实是被阿福抓走的,不过阿福倒也没对她怎样,只是将她带到了坠红的屋子里。
坠红因为爱慕李洛安,不甘心他从自己手里溜走,所以想拉拢她的妹妹,以此来接近他。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一面之词罢了。
阿娴虽被当做客人一般对待,有丫鬟伺候她用早点,坠红又送了她许多首饰,还将自己已经包好的行囊都打开,由着她挑选自己的衣物。
“妹妹若是喜欢什么,尽管拿就是,以后你我都是一家人了,我的就是你的。”
可不论如何,她就是不放她走。
“原是我害了你。”李洛安攥紧了拳头。
他自小在寺里长大,才见过几个女人,哪里能猜透她们的心思?
“你后来又是怎么逃出来的,为什么会看见大夫人被杀?”文清安抚着阿娴,小心地问。
“我也不知。只是我在屋子里,听见了你们的声音,所以想喊。可那个时候,四夫人竟就大开了门,许我离开。”
她犹犹豫豫走出门,却不见苻心瑶,原她们的声音是从一座假山后面传来的,因此她看不见。
寻着声音找过去,她却也没能看见苻心瑶,不过却看见了芸英,正与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
那是一个她不曾见过的女人,但衣着华丽不似家中的仆人。阿娴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这行宫太大,人太多,有她不曾见过的人也很正常。
因此只想默默离开。
可才转身走,便听见芸英痛苦地叫了一声,回头看去,她已经倒在了地上,浑身失血。
“我发誓,我句句说的都是实话!”阿娴颤声说,将右手举过头,做发誓状。
“那个女人你不知道是谁?”
“我不曾见过,但我跟了她一小段路,走进一座院子,听仆人都喊她二夫人。后来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害怕就没跟下去,赶紧就跑了出来”
“二夫人?”文清蹙眉,“真的是二夫人做的?”
“二夫人是谁?”苻心瑶问,“这家里的几位夫人,好像就二夫人我不曾见过。”
“嗯,她原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叫紫云。因为大夫人伤了身子,不能生孩子,便被许给了王爷。二夫人她素来不喜与人来往,平日里只呆在自己屋子里,日子比我过得还要简单。怎么……会做这种事?”
阿娴急忙道:“你们要信我,真的是她动的手。”说着又哭了起来,啜泣道,“我现在好害怕,我看见有人被杀了,刀子捅进心口,人真的就不能动了!”
李洛安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就算事实是这样的,可是朱武岭不会相信。我们几个同时失踪,他必然会认为是我们所为。”李洛安叹道,“若是让大理寺卿来查,倒好办了,就怕他擅自报仇,找人暗杀我们。”
文清也慌了:“那……我们该怎么办?王爷那人我知道,他虽看起来对什么都无所谓,可若是有了狠心,必然会下狠手……只怕我们逃不过这一劫了。”
苻心瑶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去京城吧。”
“去京城?”文清摇头,“那岂不是要与他们同路?”
“是啊,我看还是先回凤林寺。”李洛安说。
“你们回风林寺,我一个人去京城。”苻心瑶淡淡地说,“我去找沈青炎,去求西厂出手调查。”
李洛安听得这个名字,心内一颤:“你最终还是放不下他。”
她听罢不悦,微微蹙眉:“我不过是去求他查案,你在想什么?”
“为什么非要是西厂?东厂不行吗?锦衣卫不行吗?”
“东厂?”她抬眼看着他,悠悠地说,“东厂是你家的,你自然相信,可我却不信。”
李洛安听她话里带刺,也拉了脸:“好好好,你去京城找你的督公,我们都走。怪只怪我出生不好,偏有个姓陈的哥哥!”
苻心瑶见他生了气,也赌气道:“你该庆幸你没姓陈,否则我定不会与你好好在这里说话!”
“你!”李洛安咬咬牙,却没再说什么。
*
天色又暗了。
确定了朱武岭一行人不会再回头,文清带着阿娴从后门进了行宫,准备收拾些吃食带上路。
小树林里,李洛安在苻心瑶身边坐下,犹豫了一下,问:“你又走不了路,一个人去京城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要你管,我自己有办法。”她自觉已经休息了一整天,疼痛也不是那么明显了,许忍忍就能行走。因此扶着树想站起来,可猛地一阵钻心的痛,让她跌倒在地。
刚好倒在李洛安的怀里。
她急忙挪开,红着脸揉着腿,面子上不肯认输。
李洛安笑道:“你尽管走,等腿断了我再背你。”
“能不能说点好话!”
“我想说好话,可你不肯听啊!”他说着伸出手,解开她腿上的包扎。
因为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他都没来及为她换药,又来她总是不安分,因此伤口处看起来更严重了。
苻心瑶瞥了一眼,惊叫了一声捂住眼睛。
李洛安一愣,说:“你学医的,还看不得血?”
“我以前晕血。”
“以前?”
苻心瑶不应。
她说的是她穿书进来之前的事了,她记得自己好像特别怕血。
“实话说,我以前也晕血。”李洛安轻声说,“不过后来就好了。后来,我恨不得能把身体里的血全都放出来。”
“你在说什么?”她有些听不懂。
“我在说以前的事。”李洛安漫不经心地回道,然后从怀里掏出金疮药,细细抹在她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