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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院子里只有筷子和瓷器碰撞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那群人应该是吃完了,又齐刷刷的放下碗。像一开始分筷子一样将筷子依次传回去,最后全部收到领头的中年人手里。
那领头的中年人向夏北风身边的老太太鞠了个躬,拎起灯笼,朝他们来的方向走去。其他人也立刻再次站成一排,跟在那中年人身后走了。
“真是可惜了,难得你们还做了这么一桌子的好菜,我还不能吃。”夏北风目送着这群人在正屋的某个拐角处消失,收回了目光,笑着对那老太太说道:“他们都走了啊,那我来帮您收拾桌子吧……啊对了,一直忘了请教,应该怎么称呼你啊?”
那老太太闻言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有恢复了笑眯眯的表情,告诉夏北风道:“我姓蓝,你叫我蓝婆婆也行,叫蓝奶奶也没问题……桌子一会会有人来收拾的,你先回去吧。”
“真的不用帮忙吗?”夏北风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那老太太抿着嘴点点头。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夏北风也不再客气,站起身来准备回去“我先走了。天太黑,您一会回去的时候小心着点啊。”
老太太朝他挥挥手,当做告别。
于是夏北风就心安理得的回屋去了。
他回到屋里翻了一下自己的包,包里的全都东西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似乎并没有人动过他的东西。
夏北风看了一会,挑出一袋饼干和一瓶矿泉水,拉上背包的拉链,开始吃他的晚饭。
那袋饼干的塑料包装袋上,有着半枚不甚明显的指纹。如果夏北风的记忆没出什么差错的话,那这背包应该是被人动过了。
那老太太什么毛病。下午说给她她不要,现在又来翻……说起这倒是什么鬼玩意?
夏北风叼着一块饼干,从衣服里拿出了那两封信。房间里没有灯,他只能借着手机屏幕的光观察着那信封,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看看。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夏北风抬头向门口望去,有个人正站在门外。那人手中似乎是端着个蜡烛之类的东西,火光甚至照到了离门不远的窗户处,朦朦胧胧的橘红色的从纸糊的窗户中透了进来,给这房间里增添了几分暖意。
那人敲了三下门,稍等了一会之后,又敲了三下。
夏北风这才走过去,打开门。
姓蓝的老太太正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烛台,向窗户那边探头看着什么。夏北风一开门,反倒把她吓了一跳。
“您没事吧。”夏北风伸手扶了她一下“没吓到你您吧。”
那老太太一脸惊恐未定,抚着胸口半天才回过神来。
“我想起你这屋没灯,给你送个蜡烛来。”那老太太说着将手中的烛台递给夏北风,接着对他说:“你拿好了,放桌子上小心倒了,晚上睡觉之前要记得吹灭。”
“真是谢谢您了,还专门来跑一趟。”夏北风端着烛台,见那老太太似乎有点犹豫着想要说点什么的样子,向她问道:“您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跟我说啊?”
“是有点事……”那老太太吞吞吐吐的说了半句,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
夏北风保持微笑的看她,眼里充满了好奇。
“算了,其实也没什么事。”那老太太磨叽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她向后退了两步,转过脸去,望着这宅子中的望着某个方向。
过了好一会,她才转回头,“妩媚”的朝着夏北风笑了笑。
“你早点睡吧,这宅子里晚上可能会吵,你别太放在心上。
夏北风点点头。
“那我走了,你歇着吧。”那老太太又说了一句,才转身走向后院。
“慢走啊,小心点。”夏北风冲那老太太的背影关切的说了一句,就端着蜡烛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他将烛台放在桌子上,拎过一把椅子坐下,在烛光下拆开了一封信。
这封信看着像是个女子写给她喜欢的男人的……但是这个男人似乎不喜欢她,还正面直截了当的拒绝了这姑娘的告白?
“这男人也真不是个东西,居然让人家小姑娘伤心……”夏北风对着那封信感叹了一句,仔细想想却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又重新将那信逐字逐句的看了一遍。
“都结婚了还去撩人家小姑娘,还是自己的学生……简直太不是个东西了!”
夏北风对这封信发表了完了意见,将它的内容差不多记牢以后,就重新折好装回信封里。
然后他拆开了另一封信。
从里面掏出了一张白纸。
夏北风将那张白纸对着烛光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东西来,便往那张白纸上倒了点水。
什么也没出现。
他又把那张纸在烛火上烤了一会,那张纸依旧没什么变化。
不会吧。
夏北风不可思议的看诊那张白纸。
好像真的是一张白纸?
人家小姑娘给你写情书你就会一张白纸,什么意思啊喂!还不如不回信呢!
夏北风叹了口气,想将那张白纸也按原样装回信封。拿起信封的时候,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向那信封的立面看了一眼。
那信封里空荡荡的,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夏北风将那信封举起来,对着烛光仔细的看着。
信封里面似乎有点什么东西,正在泛光。夏北风伸出手指,去摸了摸那正在泛光的东西。
好像是块透明胶?
夏北风恍然大悟,用力将那块透明胶从信封里抠了出来。那块透明胶上粘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只写了四个蝇头小字:好自为之。
夏北风顿时气的狠狠的将信封和那张白纸扔在了桌子上。
好自为之你大爷!
夏北风自己一个人在这气了半天,最后还是无奈的把那张白纸装回信封里。掏出手机,打开了百度。
值得高兴的是这里还有网。
夏北风搜索这附近的地名,一条一条的点进去看。
半个小时以后,夏北风抬起头,按住有点僵硬的脖子,左右动了动。
来之前应该先做做功课的。他心想。
虽然他下午看见那诡异的老太太时就已经隐隐约约好像被人坑了,但是也真没想到这次的事情居然这么麻烦。
这片地方最近五年已经失踪了十几个人了,虽然说这样的深山,每年失踪十几个人也不算太奇怪,但这些失踪的人……
夏北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现在停留的一个网页。
那是一则占据了报纸头条的新闻,大概内容是一位美术老师带着几个学生去山里写生,结果一去不复返了。
网页上还有张照片,是那老师和学生的合影。
巧的是,这位美术老师,正好长的和今天晚上吃饭时带头的那位中年人一模一样。
夏北风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今天晚上看到的那些人的脸,将他们和刚刚搜到的新闻一个一个的对上号。
美术老师和他的七个学生。
开车回老家的一家三口,小孩才只有五岁。
想在山里建旅游度假村,来考察结果失踪了的房地产商。
来找石头的地质勘查队,三人。
走失了的拾荒老头。
调查事故的警察,三人。
其实如果单凭夏北风的感觉来说,这宅子里的东西,比起之前沙漠里那统帅群蝎的公主,并不算厉害。
只不过,离这最近的村庄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这么多年了,这群东西就在离有人生活的地方这么近,居然没人发现吗?
夏北风回忆了一下下午他找人问路是,那小村庄里的人听说他要到这个地方来时那惊恐的表情。
看来他们是也是都知道的,只是不说出去罢了。
而且,晚饭时见到的那些人确实是活人无误,却一个个宛如傀儡一般。
这鬼是想干什么,弄这么多活死人来伺候她吗?
死都死了,哪来这么多的讲究!
夏北风正一个人坐在屋子里胡思乱想时,又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敲门的人一直不停的敲着,似乎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夏北风向门口看了一眼,没看到有人,顿时觉得有点闹心。
他也没理会门口那不听的敲门声,从背包的夹层里摸出了几张黄纸,还有点朱砂,又随便捡了一只笔,开始画符。
过了一会,那敲门的人似乎是累了,渐渐的停下了敲门的动作。
应该走了吧。夏北风抬头看了一眼门的方向,松了一口气。
比刚刚还有急促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夏北风只好埋头画符。
当他画完了五张符,在四扇窗户上各贴了一张,剩下一张揣进兜里,便起身去开门。
他本以为开门能空荡荡的,或者忽然冒出来个什么东西,没想到却看到了五个小孩站在他的门口。
那五个小孩看着也就都五六岁的样子,三男两女,身上穿皆穿着民国时代样式的衣服。也许是夜晚的关系,几个小孩脸色都有些青白,没有血色。
最高的那个小男孩抬起头看着前来开门的夏北风。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
“叔叔,我们来玩吧。”那小孩脆生生的对夏北风说道。
叔叔?
我才三十岁好吗就成叔叔了?
你们都死了几十年了你们也好意思管我叫叔叔?
夏北风惊讶的看着那群小孩,干脆利落的回答他们:“不玩。”
然后“啪”的关上门,继续去画符。
那群小孩立刻继续开始敲门,而且敲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由一个人敲门的声音,变成一群小孩一起不停的拍门。。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夏北风无奈有一次的拉开了房门,向那几个小孩问道。
“我们想跟叔叔一起玩儿。”那小男孩朝着夏北风解释道。
“你们自己玩不行吗,非要找我。”夏北风抱着手臂,倚在门边,低头看那几个小孩。
“我们几个人都玩腻了,想找没玩过的人一起玩……”那小孩眼巴巴的看这夏北风,表情十分可怜。
“叔叔,你真的不跟我们玩吗?”一旁一个穿着蓝色旗袍的小姑娘也抬头望着夏北风,眼里含着泪花。
“是啊是啊!”剩下的三个小孩也开始跟着起哄“叔叔你就陪我们玩吧。”
“好吧。”夏北风似乎是妥协了,无奈的蹲下,与那小男孩平时“你们想玩什么?”
“玩球。”那小男孩盯着夏北风回答。
“好吧,玩球。”夏北风又站了起来,向那小男孩问道:“球呢?”
“球在这里。”那小男孩说着一歪脖子,他的头便顺势直接掉了下来。从他的肩膀上停留了一下,就“骨碌碌”的滚到了地上。那颗头在地上滚了一段距离,最后终于停下的时候脸上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
夏北风一言不发的看着那孩子的表演。
小男孩脖子上只留下了白森森颈骨,还是坚持蹲在地上,摸了几把。捡起了自己的头。
“就是这个球。”那个被小男孩拿在手里的头开始说话了,虽然嘴巴一直一直在一张一合,但那颗头依旧抬眼看这夏北风,说完还笑了一下。
“对啊对啊,叔叔来玩吧。”那小女孩也接过话茬,向夏北风说道:“这个可好玩了,我们天天都在玩的。”
小男孩手中的头立刻配合的从鼻孔和眼窝里开始流血。一边流血还一边含含糊糊的说着“叔叔快来玩啊”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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