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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男,三十岁左右,身材魁梧,身高一米八三,体重约一百六十斤,穿四十二码陆战靴……哟,这人还是军队里出来的啊!”
沈洛天盯着电脑屏幕,将自己查到的东西一条一条的念出来:“凶器是一把刃长五十公分的砍刀,嗯,比较锋利,医院里的金属门都被他砍坏了。”后来跟着他一起失踪在天台上了。
他说着将椅子转了个圈,趴在椅背上,伸手冲着叶天朗比划了一下:“这么长的刀,单刃,刀柄十五公分左右。来源不明,好像是路边摊买的。那个时候世道有点乱,买刀也不用实名制,晚上经常有人在大街上火拼,买把砍刀也不算难。而且侦察技术也没法跟现在比,能靠着痕迹把刀的形状还原成这个样子已经挺不错的了。我在网上找了一张差不多的照片,打印出来给你看看。”
说话间,两人身边的打印机“呜呜”的响了几声,吐出了一张彩印的照片,落在了叶天朗的手边。
“这个案子的档案被封存了,那时候还没有录入电子档案,不然我差不多能查到。现在估计只有纸质的,还不知道放在哪,况且我也没权限去查。”
沈洛天叹了口气,转回去重新面对这电脑:“我师父多半是有那个权限的,不过找他帮忙肯定还是麻烦,咱俩就自力更生吧。我在网上能查到的也就这些,照片倒是有不少,一个一个打出来太麻烦,一会你自己来看。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其实相当负责了,很多东西都查的相当细致,可惜遇到了这种鬼事情。据说还用了当时最先进的检测仪器去扫了一遍地皮,忙活了大半年,硬是连凶手的一根头发都没找着,想想都觉得惨。”
叶白羽默不作声的低头在身边的地图上画着什么:“按照你的说法,凶手是从正门进去,先砍倒了门口的两个护士和一个医生。紧接着转身去了地下室,砸了检测室的几台仪器,把负责的护士也杀了;再之后顺着这条路去了冷藏室,没找到人就没深入,砸了几个冰柜就走了;又去了太平间,砍倒了太平间的看门老头也,砍了十几刀,把人家老头砍得连个人样都没有了。”
他边说便用彩色铅笔在地图上标注着凶手前进的路线。
“,差不多,后来他又把太平间的尸体一个一个的翻出来,挨个捅刀子……啧啧,变态吧这是,连死人都不放过。”
沈洛天摇头晃脑的感慨了一番,按着鼠标滚轮,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查到的信息,念给叶天朗听。
“从地下室出来之后回到了一楼,遇到了两个病人家属,也给砍了。走进了一楼急诊室的病房,那里面躺着一个下午刚刚去世还没来得及送进太平间的老人,倒是没对老人尸体下手,就是把病房给砸了。”
叶天朗手上的动作没停,不断地在地图上写写画画,时不时的“嗯”上一声,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接着去了二楼。当时是晚上,大部分的医生都下班了。就留着几个值班的医生护士。他一间一间办公室走进去,有人的就砍人,没人的就砍门砸东西,走廊里遇到了三个护士一个医生也没放过……这一层死了十四个人。”
叶天朗在二楼的地图上写下了“14”这个数字。
“继续说。”
“三楼四楼都是病房,一共死了二十九个人。凶手上一层楼之后都是先去右边再去左边,也是一间一间的过去,遇见谁砍谁,有医生有护士有病人还有家属,一个都没放过……我看看,唔,凶手对男医生抱有异样的敌意,不光杀人还要砍断手筋,应该是出于特殊的仇恨。”
“医生?手筋?”
叶天朗在图纸上画完了凶手的前进路线,用铅笔敲了敲手里的一叠纸:“是因为遭遇过手术失败?而且当时的主刀医生还是个男的?”
“很有可能,当时警察也是这么想的。”
沈洛天点点头,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不断地摇头叹息。
“这场面,太惨了,真的……连我都不忍心看了。”
“他在每一层楼都是先去右面再去左面是吗?”
“没错。”
“那他应该是右手用刀吧,这样上楼直接拐弯砍人比较顺手一点。”
叶天朗说着用铅笔当做刀,对着沈洛天比划了一下:“留下的线索这么多,他应该也就是一个普通人,基本不具备多少反侦察能力。你说是部队里出来的,那也肯定不是专业部队。”
“如果你说的专业部队是指你这种专业杀人的,那他肯定不是。看照片的话他力气倒是挺大的,一刀下去能把人骨头直接砍断,是不是他自己的力气就不知道了。”
沈洛天说着说着忽然停顿了片刻。
他飞快的点动着鼠标,疑惑的“嗯?”了一声。
“一楼……”
他缓缓地说道:“他后来又从四楼下来,到一楼的手术室去了,当时手术室还有人在做手术?”
他脸上露出了些惊讶的表情,很快又变成了更大的疑惑:“没有手术?这个病人没有病例,却一直在做手术,看起来还挺重要的,手术室里一群护士,三个医生,一个外科,一个脑科,一个妇产……妇产科?”
“病人呢?”
叶天朗将医院一楼的图纸重新翻了出来,在手术室上画了个圈:“病人是个孕妇?”
“不知道,这个病人消失了。没有记录,也没有照片,手术里死的只有医生和护士。但是按照入院信息来看,也根本没有符合条件的病人入院。”
叶天朗在手术室的位置画了一个问号,下面写了一行小字——“消失的病人”。
“还有一个当时警察不能理解的地方,就是一个叫做郑洁的护士。”
沈洛天翻出了一张年轻女孩的证件照,吹了声口哨:“长的还挺漂亮的嘛!”
“她怎么了?”
叶天朗抬头瞄了一眼:“制服,嗯,是不错。”
“她被发现死在一楼的卫生间角落里。藏得很隐蔽,第一死亡现场应该不是这里,她是被人拖到这的,地上还能看到印子。身上只有一个伤口,在气管处……很小的一个伤口,一刀毙命,不太像凶手的作风,这种杀人手法太冷静了。”
“凶手行凶的整个过程情绪都很激动,见人就砍,砍完就走。所以郑洁这种还有藏尸行为的被杀方式反而不正常了,所以郑洁死的不正常,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他们曾经还针对这个做过分析,怀疑郑洁是被别人杀死的,但伤口又确实是凶手的刀。”
“第一现场是哪里他们找到了吗?”
“没有,医院里血迹太多了,那时候技术也没有现在这么精密,她是在哪被人杀死的大概一直没找到,不过还有别的……”
沈洛天抬起头,困惑的说道:“她死前看起来是没有挣扎的,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看伤口的角度应该是她面对面的站在凶手面前。凶手缓慢的用刀在她的脖子上划拉了一下,直接切断了她的喉管,她就迅速的死掉了,整个过程甚至没有什么痛苦。”
“她站在那主动让凶手杀她?而且还不害怕?这算什么,慷慨赴死?”
叶天朗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她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性格社交方面?”
“没有,一个很正常的女孩子。活泼外向,有时候会做点笨手笨脚的事情,但是从来没闯过祸,据说医院里长住的几个病人都很喜欢她,人际关系也不错,朋友挺多的。”
“那看来我们只能把这件事当成灵异事件了。”
叶天朗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考虑到有不可抗力介入的话,她会不会是被什么附身了,比如原来附在她身上的鬼转到了凶手身上,所以她才会死的这么平静,电视里不都是这样的吗?。”
“这个可能性是有的,但是凶手有为什么要把她藏起来?虽然藏的不太好。但是他有隐藏这个行为,就说明这个护士身上有什么他不想被别人发现的东西,可惜我们看不到……真可惜,要是能看到尸体就好了。”
“二十年了,尸体早就成灰了吧,看看照片过过眼瘾算了。”
叶天朗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在一楼卫生间的位置上写出了“郑洁”两个字:“还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这件事情哪里都不正常吧,就光说他是怎么杀掉这么多人,却没有遇到一点反抗这件事就很不正常。那家医院里可是有几十人你知道吗!就算是有些病人不能动,那不是还有医生和病人家属吗?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我的感觉,反正就是觉得挺奇怪的。为什么这群人全部……我是说全部都死的像是遇到了突发状况。凶手是从一楼一路杀上去的,那他在楼下杀人的时候楼上的人多少听到一点声音吧,却一直不跑?不反抗?每一个死者的表情看上去都是死的很突然,好像根本没有求救、自救的时间。”
“一点都没有?”
叶天朗这下也惊讶了:“也就是说一个变态杀人狂进了医院,但是所有人跟当没事人一样,待在原地等着凶手进门,才开始惊讶,是这个意思吧。”
沈洛天飞快的点了点头。
“想不明白,我觉得这个也可以解释成灵异事件了,反正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叶天朗爱莫能助的摊摊手,幸灾乐祸的安慰道:“就靠你自己推理吧。”
沈洛天闻言,抬手对他比划了一个中指,转身继续摆弄电脑去了。
叶天朗在画好的地图上将有用的线索一条一条的写上去。
书房里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外面的雪还没停,却没有昨天晚上那么大了,细小的雪花顺着风不断地拍打着书房的玻璃窗。
因为怕房间里太闷,沈洛天之前曾将窗户打开了一条小缝,方便空气的流通。
冰凉的北风顺着窗缝窜进书房,吹得窗边浅色的窗帘不断地舞动着。偶尔有几粒小小的雪花顺着窗缝飘进屋里,落在温暖的地板上之后,眨眼间化成了几滴水珠,又迅速的蒸发干净。
下午的时间就这么在“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和“沙沙”的铅笔声中溜了过去。
等到夜幕逐渐降临,窗外的景象开始模糊时,沈洛天才抻了个懒腰,再一次出声:“查到这家医院建成前的事情了,好像是个劳改农场……在之前的一段时间,曾经死过很多人,很是闹腾了一阵子,确实很邪。”
“之前一段是什……”
叶天朗话还没说完,却忽然明白了他在指的是什么时间,了然的点了点头:“所以建医院的时候要弄个阵法压住它们?”
“没错,据说当时是准备在那建一个商场的。但是住附近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点事情。商场还在挖地基的时候就被传的很邪乎,估计根本没人想去买东西,然而最后为什么又改成建医院我就不知道了。按风水来说这间医院确实不太适合建在这,医院本来就是属阴的地方了,那地方还有这么一段历史,简直是阴上加阴。地下室还是太平间,不出事情才怪!”
“这个我就不太懂了,建医院的时候不是用阵法压住了吗?怎么?不好使?”
“倒也不是完全不好用,不然估计早就有太平间诈尸的传说了。但要完全压住那些东西还是有点麻烦,如果再加上一点外界刺激……比如说来了个变态杀人狂什么的,搞得到处都是血气哦,那些东西就肯定要不请自来的搞事情了。”
沈洛天抓了抓头发,抬起头望着天花板,烦躁的长叹了一声:“这事怎么这么麻烦啊!师父我不干了行吗!”
也不知叶白羽到底听不听得到他的牢骚,听得到的话是会记仇还是会直接镇压下去,或者放着不管,总之喊话的人是没有收到一点儿的回复的。
“你最好还是别抱怨,一旦被人听到了怎么办?”
叶天朗将收拾好的图纸卷起来,冲着他的头上敲了一下:“你知道吗,教官他就经常干这种事情。晚上没事听墙角,拿着个小本子记着谁偷偷骂他,第二天在训练里给人家加餐。心眼小的跟芝麻似的,没准也是跟你们师父学的。”
“肯定是跟叶白羽同志学的啊,这个还需要怀疑?”
沈洛天抬手关上了电脑,打了个哈欠:“忙活了一下午,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基本上算是白干了。我们还是下去吃饭吧,我刚刚叫了外卖。”
“行,估计小崽子玩了一下午也该饿了。”
叶天朗点了点头,向门口走去:“吃完晚饭就去吗?”
沈洛天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出了书房。
夏北风正在踮着脚在楼梯扶手上走来走去,也不知道是在炫耀自己的平衡能力还是别的什么,脸上挂着十分得意的笑容。
两人一开门,便看到了眼前走得稳稳当当的小孩儿。
沈洛天登时怒了。
“卧槽!你丫立刻给我滚下来,今天晚上不把你踩过的的地方给我擦干净了,你就别想吃晚饭了!”
夏北风迷茫的回过头去,眨着一双天真的眼睛,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也别想再摸钢琴了。”
沈洛天面无表情的补充了一句。
夏北风立刻跳到地上,飞快的跑掉了。
叶天朗:“……”
他忽然产生了一种今天晚上可能要带着两个小孩的悲哀预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