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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庭月妙计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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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风竹又问:“戏班里这两天只有这对姐妹不见了吗?”

    李巴汉道:“还有两个小孩也不见了,这两个小孩是班主收养的,但大家都知道他们是那对姐妹没进戏班前跟外面的男人生下的野种。”

    小孩!陆风竹想到小孩确实能通过那气窗进入到房间里,可是小孩真的能把这样一个大人活活勒死吗?

    他沉思片刻,道:“李管家,你等等去见我们的画师,把姐妹两人的样子说给画师听,把她二人的画像画出来,我们好发缉拿告示。”

    李时丰领着李巴汉去见画师,陆风竹却陷入了沉思,他心想目前三起案件,每起都有消失了的嫌疑人,贺乘风的案子里是张氏兄弟,李巴汉的案子里是胡人姐妹,桑五娘的案子里是一个叫姿三四郎的扶桑人,说他们是嫌疑人,可是却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他们作案,这些嫌疑人的出现十分巧合,好像自己刚打瞌睡就有人递上来一个枕头一样,难道这一切背后真的有人在操控?

    接下来十几天,案子没有进展,逃走的张氏兄弟和胡人姐妹没有任何消息,李时丰和王谷平去了扶桑人聚集的地方找了一遍,也没找到那个叫姿三四郎的人,案件陷入了停滞。

    这天晚上陆风竹正准备下班又被顾庭月给叫住了:“木头,今天晚上跟我一起抓贼去吧。”

    陆风竹道:“去抓什么贼?”

    顾庭月神秘兮兮地说:“去抓大贼,抓到后保证你能立功升职。”

    陆风竹知道和她一起准没好事,便道:“功劳留给你,我对现在的职位很满意,暂时不需要再升了,免得遭人妒忌。”

    顾庭月无奈,只得道:“柳姐姐,你来劝劝木头。”

    柳茗泉这时走了过来,只见她穿着一身夜行衣,腰间佩刀,显然是准备去哪里与人搏斗。

    陆风竹问:“柳姑娘,你怎么也被顾庭月给拉下水了?”

    柳茗泉道:“你们每次去做惊险刺激的事都不叫上我,这回难得顾妹妹拉上我一起去体验一把,怎么你不欢迎我?”

    陆风竹道:“哪里的话,我求之不得,你也知道顾庭月每次都是喊得最响,跑得最快,惹事的是她,真的麻烦来了跑得最快的也是她,有你去帮忙肯定会好多了。”

    他如此讥讽,顾庭月却不生气,反而挽住柳茗泉的手,道:“柳姐姐,我们不要理会木头的挑拨离间,他以前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更是一肚子坏水。”

    柳茗泉笑道:“你不要如此讥讽他,到了关键的时候还得他出手呢。”

    陆风竹打量着两人,其实他一直好奇一件事:柳茗泉的武功是什么水平,比之顾庭月到底孰高孰低?

    顾庭月道:“好了木头,柳姐姐也来了,你就别装大了,这就跟我们走吧。”

    三人出了行捕司上了一辆马车,马车里坐着一个秃头胖子,只见他头戴貂皮弁帽,穿着酱紫长袍,手上戴着玉扳指,活脱脱就是一个暴发户的模样。

    陆风竹讶道:“顾姑娘,这位是?”

    那人开口道:“陆捕头,是我啊。”

    陆风竹道:“原来是苏老板,想不到你还会乔装打扮呀。”

    顾庭月道:“他行走江湖时什么坑蒙拐骗的事没干过,乔装打扮算得了什么?”

    苏岸舟怒道:“我整天被你使唤着干这干那,你居然还讽刺我?今天要不是被你拉来扮什么劳什子富商,这个时候我应该在梨园春看戏。”

    他这一发火,顾庭月不敢吭声,她害怕苏岸舟就这样撂挑子不干了,车厢里气氛一时十分尴尬。

    柳茗泉道:“苏先生你也喜欢到梨园春看戏吗?”

    苏岸舟道:“是的,怎么你也喜欢看戏?不知你最喜欢看哪出戏?”他一边说话一边就往柳茗泉身前凑,顾庭月见他如此失礼,十分不悦,可眼下有求于他,又不便将他拉开。

    柳茗泉答道:“游园惊梦。”

    苏岸舟道:“是嘛?我也很喜欢看这初,柳姑娘明天我请你去看。”

    柳茗泉本是想缓解尴尬的气氛,哪知苏岸舟脸皮这么厚,两人不过才第二次见面他就请自己去看戏,当即愣在那儿不知该怎么回答。

    顾庭月道:“老苏,先把今天晚上的活给办利索,到时候请你吃鱼翅拌饭都行。”

    苏岸舟道:“不要,我就要和柳姑娘一起去看戏。”

    顾庭月不耐烦道:“好,好,一起去看戏。可以出发了吧?”

    苏岸舟道:“可以,不过等等就我一个人进去吗?”

    顾庭月道:“当然,我们三个人经常去仁济堂,会被里面的人认出来的。”

    柳茗泉道:“你们说仁济堂里有人卖奇石散,确实是真的吗?我还是不敢相信,白玉尘他乐善好施,怎么会卖这种害人的东西呢?”

    顾庭月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柳姐姐你还是太善良了,我早就告诉过你丐帮里没一个好东西那些臭乞丐身上脏,心里更是不干净,什么龌龊事都干的出来。”

    柳茗泉道:“也许这些事情都是他手下做的,他并不知情。”

    顾庭月道:“知情不知情,今晚老苏进去一探就知道了。老苏,还记得我的计划吧?你到时候可得把戏演的像一些。”

    苏岸舟道:“你放心,我记得,我带着一万两银票去买奇石散,仁济堂里肯定没有那么多货,我就说很着急今晚一定得拿到货,他们见钱眼开就会去货仓里取货,你们就趁机跟着他们找到货仓。我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们打算怎么跟着去取货的人?可别告诉我你们打算坐马车跟着,对方可都是很机警的江湖人物,那样立刻就会被识破的。”

    顾庭月道:“这点你放心,我们早有准备,柳姐姐,把东西拿出来吧。”

    柳茗泉拿过随身带的笼子打开后将那只叫‘韩信’的鹦鹉放了出来。

    苏岸舟道:“不会吧,你们把宝都押在这扁毛畜牲身上?”

    这时‘韩信’叫道:“畜牲骂谁?”

    “畜牲骂…”苏岸舟很机警才说了半句就察觉不对,当即笑道:“小东西看去还蛮伶俐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办成事。”

    顾庭月道:“你放心去吧,经过柳姐姐这段时间的训练,这只鹦鹉已经很有灵性了。再说跟不上他们是我们的事,你只要演好你的大豪客就行了。”

    马车来到仁济堂后门所在的巷子停好,苏岸舟大摇大摆地走下车,吴管事已经在后门等着他了,一见到他就上前向他行礼,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了仁济堂。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门又打开了,吴管事叫来两名手下低声耳语了一番,两人点头领命,跟着一辆马车从屋里出来,吴管事拉着苏岸舟想请他一起上车,苏岸舟却摆手拒绝,吴管事道:“既然如此就请你在此等一段时间。”

    吴管事和两名手下上了车,车子从后巷驶出,当和顾庭月他们所在那辆马车交会之时柳茗泉放出了‘韩信’,它飞到车上站定随着马车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过了一刻钟‘韩信’飞了回来,柳茗泉从怀里取出几只核桃喂给它吃,然后对它说:“这次你慢些飞。”

    ‘韩信’扑腾了几下,又一次飞到空中,这回三人驾驶马车跟在它后面,一路上七拐八拐绕的很,这可苦了驾驶马车的陆风竹。

    “左边。”柳茗泉叫道。

    “右边,右边。木头你过头了!”顾庭月叫道。

    鹦鹉不停地转向,两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陆风竹心中叫苦不迭,暗道下次绝不再跟着顾庭月出来蹚浑水了。

    马车最后来到了一栋靠近水边叫做永利的货仓前。

    陆风竹看了一眼,道:“这里是运河的码头呀。”

    柳茗泉道:“嗯,这里方便装货、卸货。”

    顾庭月掩住鼻子道:“好臭,这股咸鱼味可真难闻。”

    陆风竹道:“都到了这里你可不能借口说气味难闻就不进去。”

    顾庭月怒道:“你胡说什么!”

    柳茗泉道:“你们两个小声些,莫要惊动了里面的人。”

    这时永利货仓的门已经被打开了,十几个伙计正在往外搬木柜,吴管事在一旁看着,他神情紧张,不停地在向四周看。

    陆风竹道:“我看对方人不少,我们记下这里的位置,明天再带人来查封吧。”

    顾庭月道:“现在正是人赃并获的时候,干这一行的都很小心,等我们明天来也许这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她正想冲出去却被陆风竹死死拉住:“把脸蒙住!”

    顾庭月无奈,只好从怀里取出丝巾递给了两人,柳茗泉本也想和他们一起冲出去却被陆风竹阻住:“柳姑娘,你暂且在这里看着,莫要暴露行踪,若等等我们情况不利时你得想法子救我们。”

    柳茗泉还未答话,顾庭月就怒道:“前怕狼后怕虎,能成什么事?”说罢她挣脱陆风竹的手冲了出去。

    吴管事见有蒙面人冲了出来,还以为有人来抢货,当即上前拦住了顾庭月,顾庭月挥出鞭子与吴管事斗在了一起。

    陆风竹上前只一招就打倒了一名伙计,剩下十几人见状扔下木柜四散而逃,看来他们并不会武功。

    顾庭月这边也将吴管事逼迫地连连后退,她心中大喜,暗道:今天可以缴获一大批的奇石散,可算是立下了一件大功。

    伙计们逃走后木柜掉在地上,里面的货物露了出来,陆风竹立刻闻到了一股桐油的味道,他心中一惊,上前摸了摸,发现所有装奇石散的瓷瓶都有稻草包裹,而这些稻草都在桐油里泡过,只要有一点火星就能点燃!

    看来对方早有准备,万一遇到意外就会把货给烧了。

    这时货仓里缓缓走出一个黑衣蒙面人,他手持一根青竹棒来到了陆风竹跟前,陆风竹看出这人便是那日在游龙戏凤救走李公子和齐师傅的人,知道此人不是易与之辈,当即屏气凝神,等着对手先出招。

    黑衣人也认出了陆风竹,用含混而又低沉的声音问:“阁下为何总要和我们过不去?”

    陆风竹心中叫苦:和你们过不去的是边上那位大小姐,可不是我。

    这时,忽然四周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陆风竹暗叫不好,眼前这人会驱蛇之法,自己可不能再着了他的道。

    他立刻拔刀向黑衣人砍去,黑衣人伸出竹棒朝着刀头一拨,陆风竹立刻感觉到棒头的粘劲极大,心中大惊,想将刀抽回来,哪知这刀就像落到水中一般遇到了极大的阻滞,情急之下他用上了十层功力将刀往回拉,哪知就在一瞬间对方竹棒上的劲道消失的无影无踪,陆风竹的刀飞速地向自己身上反砍而来,吓得他立刻往后一退,黑衣人乘势抢上,一棒点出,陆风竹好不容易把刀稳住再想横刀去挡已经来不及了,这一棒结结实实地戳在了他的胸口上。

    这一下受伤极重,陆风竹吐了一大口血,眼看对方又是一棒戳来,他心里一酸,知道这下自己是躲不过去了。

    就在这时数枚柳叶镖飘向了黑衣人,逼迫他向后退了一步,原来是一旁的柳茗泉见陆风竹命在旦夕,所以出手了。

    黑衣人没想到边上还有人,被打了个出其不意,一时间愣在了那里,柳茗泉知道他武功极高,自己既然占得了一点先机就得把握住,当即挥动衣袖,十几枚柳叶镖从袖底射出,从上中下三路一起向黑衣人攻去。

    黑衣人挥动竹棒,连点了十几下,每一下都点中一枚柳叶镖,点中后原本在空中旋转的柳叶镖立刻停了下来,然后直接往地下坠落。

    若是一两枚柳叶镖他能点中也就罢了,可在短短一瞬间他能连续点中十几下,这武功已经到了骇人的地步。

    柳茗泉大惊,知道对手的武功远胜于自己,一时竟呆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黑衣人看着满地的柳叶镖,又盯着柳茗泉看了一会,他长叹了一口气,跟着欺身来到顾庭月身旁,一棒点出,顿时将她的鞭子断成数截。

    上次在游龙戏凤交手,顾庭月也是一招就被他弄断了鞭子,此刻交手还是一样,饶是她心中气恼无比此刻却不敢出声叫骂,因为她知道此人武功高过自己许多,若是再口出恶言惹怒对方,只会自取其辱。

    黑衣人取出一枚火折子点燃后往柜子里一扔,顿时里头的稻草燃烧了起来,不一会地上十几只柜子都被烧着了。

    吴管事大惊,想说什么,可当看到黑衣人的眼神之后他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黑衣人见柜子都烧得差不多了,当即转身没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