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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垂了下去。
程千金突然感觉到,仿佛自己的心,也在他的手垂下去的那刻,也坠进了深渊。
夜风带来玫瑰花田的芬芳气息,易凌澈站了起来,背过身去。
风中的声音在沙哑地低语:“既然如此,那就真的再见了。我……不会想你的。我会好好地去习惯没有你的生活,试着去忘掉你。”
她的喉咙一紧,声音变调难听:“我也是。”
说完,她急忙伸手捂住了嘴,压抑住将要溢出口的哭声。
忘记,口口声声说的忘记,哪有那么容易?
如果真的可以那么轻易忘记的话,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悲伤的事了。
心痛得抽搐,易凌澈忽然回过头来,嘴角上扬,微笑成很漂亮的弧度。可是一丝莹光在他眼底闪烁,凝结成一滴晶莹,顺着他的脸颊缓慢流下。
那滴泪,好像重重地砸在了她的心头,滚烫的灼伤了她。
原本的空洞被眼泪填实填满,却还是感到无力和空虚……像是想要伸手极力地去抓住着什么,却只抓到了痛苦和难过。
易凌澈眼睛红红地朝她走近了一步:“不过,矮冬瓜,在你临走前,我想送你一样东西。”
“是什么……”
他将丝绒盒子里的钻戒取出来:“就是这个,不准弄丢!听到没有!”
程千金惊愕地看着他。
易凌澈也看着她,突然间苦笑道:“不行……像你这么蠢的女生,肯定会弄丢的,不可以……”
他伸手胡乱地擦了一下眼角,随即从裤兜里掏出一根银光闪闪的链子。
竟然是,那天晚上被他扯断了的“双星之恋”!
程千金愕然地看着他将上面那一半的星星扯了下来,然后,将那颗钻戒小心地套了上去。
他走到她的面前,想要把项链往她脖子上套,她急忙向后一避,摇头说:“易凌澈,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接受,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她,哪有资格接受……她没有资格啊!
易凌澈的动作顿住,他的脸色苍白,脸上残留着长长的泪痕,失色的双唇在轻微地颤抖。蓦地,他二话不说的一把拉过她,固执地将项链套过她的头顶。
程千金整个人呆住,哽咽着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到他冰凉的手指,拂过她的头发——
拂过她的耳际——
拂过她的脖颈——
然后——
他忽然弯腰,捧起她泪痕交错的脸,深深地——
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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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晚上……是真的吗?
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早晨,灿烂的阳光从窗外洒进,卧室的门打开,一个身影走进来。熟睡中的程千金听到了妈妈叫她的声音:“千金,别睡了,快起来,我们家有客人来了!”
“……”程千金混沌地睁开微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天花板。
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玫瑰花田之后的事情都不太记得了。
她只记得,昨晚易凌澈那双通红的眼睛,只记得他令她心痛的求婚,还有……最后离别时的那个吻……
她再次闭上眼睛,脑子晕眩得要命,感觉像是沉进了一个不断扩大、不断撕裂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