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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甬道的古镜与方旭。
这是刚才顾小小与克劳德走出又走进去的甬道,通向的出口是位于歌罗西南方附属区的森林,外观的装饰不仅仅保证了隐蔽,还十分细心地考虑到了复古的时尚气息,当然这一切主要是由于设计“泣鸦”的那个人的身份、品位、个性等多方因素促成,不过现在基本上没有人知道那个人究竟姓谁名谁,就连是男是女都是个谜。
那只乌鸦在两人前面带着路,虽然从出现为止到现在都未有去招惹过方旭,但却以直接与间接的方式表现出对古镜的浓厚兴趣,而这传达“爱意”的方式在旁人看来,还不如说是“找死”,不过它本身并没有这种自觉。
一双眸子神光炯然,凛凛有威地瞪着那只扇动着翅膀、不时往后看的黑色的鸟儿,古镜边走着边用双手护住脑袋上那顶毛呢帽,脸蛋气得鼓鼓的,却并未有多加言语,龇牙咧嘴。
低气压很容易就能够察觉到,因为古镜本来就是那种会让自己的感情随时感染气氛的家伙,而所有恰巧处在其中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被同化,即使不被同化也大都无法再继续考虑自己的心情——这从另一层层面上来讲可以说是一种特殊的能力了,不过古镜却只是单纯地拥有它,而它也单纯的发挥着效果。
用上某条人鱼曾经讲过的一段话:古镜,三分纵情,三分恣意,三分听凭六欲,剩下一分无所顾忌。所以在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古镜更古镜的家伙了。
那时愣愣的出神了好久,实在是因为难得从那人鱼的口中听到谈论自家少爷的时候没有特别紧张的情绪波动,甚至用字也比平常更优雅更温柔,等到后来分开之后再重新细细咀嚼,才反应过来那人鱼的话中真意——不管是纵情、恣意还是听凭六欲、无所顾忌,可都是任性的近义词啊!
也就是说自家少爷的本质是满满的十分任性!
然而撇去他的习惯与原则不提,他也没有办法对自家少爷言无不尽。这也是出于对于和平的考虑啊!总不能明知道会引发一场大战还任凭发展吧!至少能减少一点是一点。
当然。他也不想让那个随时都能嚎啕大哭的少爷发现自己其实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还越想越觉得人鱼小姐总结的是那么回事。
余光察觉到古镜快要坚持不住气得爆发出来,为了不让自己再看到“少爷跳脚”。也为了不让自己再次神经疲劳,在甬道昏黄灯光下前行也仍然奋笔疾书的方旭及时开口提醒道,“少爷。”
单纯的两个字宛若警钟,又或者是勒住马匹、快要断裂的缰绳又增加了一根。效果十分卓越。
憋着的一股气吐出,放松下来之后古镜恶狠狠地咬合着字句。“等到见到那家伙,我一定要他好看!”说罢便选择眼不见为净,至少就一小会儿也是好的。
银边眼镜的镜框闪着幽然的光,似珍珠滚动连绵不绝。撞击之时却无声息,相隔良久处阴影下的嘴角边微微掠起弧线。
“我有点儿后悔了——”古镜忽然皱起了眉头,“刚才不应该就这么放过那女人的!”
方旭觉得好笑。究竟是谁在见面之前总是叫嚣着希望被放过呢?
“不过也没办法啊!人家都说要上床睡觉了,我总不能做一个不懂礼节的男人吧!”古镜又将刚才自己挖的坑填埋。充分表达出失落的情绪同时还间接宣告自己的体贴。
方旭再次觉得好笑——到了上床睡觉的时间?你明明是少爷你说的呀——但还是没有开口点明,这种时候保持沉默最好,不过也不能始终不予回应,不然这少爷的反弹会更加难以招架。
“也许她是真的困了。”
“你说榴花?”古镜瞪大眼睛,露出一副浮夸的难以置信的模样,“才不会呢!明知道有好戏可以看、要好处可以捞,她怎么可能乖乖做一个不问世事之人?那是她假装卷旗息鼓的托词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完之后古镜还夸张地摊摊手。
方旭眼中含笑,深刻静谧而达到瞳光深处:他当然知道,但是他更乐于在此刻做一个明知故问的脱线家伙,因为这样才能够让他的少爷感到顺心,将压抑许久的怨气发泄出来,还没有拉着其他的无辜者下水。被拉下水的就只有他一个——再没有比这种方式要更和平了!也更合他心意!
这也是一种任性了,当然身为当事人的方旭自己也都不没能察觉的到。
任性,像是不乖,像是乱来,偷偷在纸上涂鸦着告白,然后又死不承认思念难耐,期待着每一次从他口中听来的晚安,梦中仍然追得死去活来……纠缠,从未离开。
在这个世界上,就唯有任性,还是停留在“秘密”的时候最为美好。
两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方旭忽然变了脸色。
“少爷,那家伙的心思落到顾小小的身上了。”语气也是忽然变调的凝重,就连飞在前方不远处的半空带路的乌鸦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不仅动作慢了下来,眸子里的挑衅意味也变得浅显,逐渐褪去。
“别紧张,别紧张,他要是不这样我倒是会头痛呢!”古镜拍了拍方旭的肩膀,“不然他也太弱了,我就没法提起劲来跟他玩了耶!”
方旭并没有被轻易安抚,虽然他也接受了少爷的这一番颇为不负责任的说法,“这样下去或许会惹火了他,那这个歌罗西就不保了!”
“本来就不保了啊!”
“我是说‘他’!那可不只是破坏那么简单了!会到无法修复的地步的!”
讶异于方旭的周全考虑,然后顺着思考下去古镜忽然两眼放光,“说不定就连修复的机会他都不允许给呢!”
“少爷!”
“哎呀!你总不能喊‘暂停’吧!”古镜又去安抚他,“安啦!安啦!她的身边又不是只有他!”
“可是会做到那个地步的就只有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