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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君行放下手中书卷,目色焦急地看着窗外。
他上午接到秦陌后直接将他送入了行宫,然后自己便回了府。刚回府,林奉孝就来和他说了越无双和冷羽裳来拉着她去马场的事。
这事已不是第一次,以前越无双也经常会来拉着南意欢到处去逛,再加上知道风妩和夜竹也随着去,所以他便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可是天色将暮,她却还没回来。
以往从未如此过,因着顾淑妃和宗帝虽然对越无双出宫之事管束不严,但却严格规定了她回宫的时间,所以依着今日情形,却是早已过了时辰。
心中隐隐泛起不安,如今不同于往时,越君离被囚,云牧之一直不露声色地按兵不动,云贵妃除了在宗帝面前哭闹了几次外,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更为主要的是如今燕惊鸿和秦陌都在京中,而他们两人都是对南意欢有着下手动机的,所以他越想越觉得心焦,在椅上再也坐不住,起身打开房门,快步往外走去,一边大喊“备车!”
------题外话------
世事都逃不过“天意难违”四字~
秦陌当年没有听懂虚云话里的意思,没有听从自己的心意,所以他失了意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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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小君君哄妻(上)
守在门外的风寂不明情由,但看着越君行一脸冷峻的样子,也赶紧地随了上去。
俩人匆匆上了门口的马车,越君行快速地钻了进去,说了一句“马场”后就再也不言。
回府时风寂一直随在他身侧,林奉孝来回禀南意欢去向时他也在场,所以当他听到越君行说要去马场时,便反应过来他是担心南意欢,想要去寻了。
认识到这个事实后,再看越君行脸上那凝重的神色,他干脆接过马夫手中的马鞭,亲自赶起来。
马蹄声“哒哒哒”直响,每一声都似擂鼓声般敲击在越君行心头,他眉头越蹙越紧,心中那一丝隐忧也越扩越大,如今他只恨不得自己骑上快马,驰掣地奔到她身边。
可惜,他不能!
这里是玉倾,他不能拖着“病体”在京城大街上疾奔,那样会引得全城人的注目。
马车不一会出了城,没有城中路上行人的阻挡,风寂扬鞭将马车赶的更快了些,此时天边墨色绵延而来。
终于,借着那最后一丝昏黄的光亮,路的尽头出现了数个黑点。
“主子,是太子妃回来了。”风寂高兴地冲着马车内喊了一声。
“唰!”一只手从车内将车帘扯开,探出头来,凝目视着远方。
终于,在看见越来越近的队列中看到了熟悉的那一抹红色身影后,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将那颗悬了许久的心缓缓落了下去。
他僵着手中握扯着帘步的动作,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那个在马背上跃动的身影,眸光顷刻柔和。
万幸,一切都只是自己胡猜乱想!
万幸,她,一切安好!
……
远方奔驰来的一行人也看见了越君行停在路边的马车,虽然天色昏暗,但那显眼位置上金色亮眼的太子府标徽依旧格外清晰。
越无双故意慢下马步,冲着南意欢眨眨眼道“皇嫂可真是幸福,这才一日不见,皇兄就巴巴地追来了。”
南意欢正要笑着应回去,却在不经意中,看见冷羽裳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涩然,她突然想起自己和冷羽裳说的让夜竹回府报信的事,心中暗想,糟了,可不能露陷。
只因她知道夜竹根本不是回府报信,所以越君行会出现在这里定然也不是因为来迎自己,而是因为担心自己有危险才会这么追来。
于是她佯作娇羞地朝越无双笑笑,然后催马,越过队列最前面,也作出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率先骑到越君行身边停下。
彼时,越君行已经从马车上下来,站在路边,修身若竹地静默着她,紫衣翩然,眼中柔光缱绻。
南意欢翻身下马,一跃入他怀中,双手环拥着他的脖颈,娇声嗔道“不是已经让夜竹和你说了我们马上就回城嘛,干嘛还非要出城来接人家?”
声音酥软入骨,听得越君行心中泛起万顷波澜,似一双手,轻柔地叩在他的心房,又似一滴心头血,融进他的骨血中。
红衣艳丽如火,在他眼底跃动。
他知道若非必要,依着南意欢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在有旁人在场时和自己这样亲近。
所以他敏感的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便也主动配合地挽过她的手臂,宠溺道“反正我在府里也没事,正好出来走走。”
说话间,他的嘴角微滞,眸中冷色一闪而逝。
南意欢低头一看,发现他的手正放在自己的衣袖处,指腹也在不停摩挲着。
她心中一惊,唇边泛起一丝苦笑。
那衣袖浸了血,这一番时辰下来,虽说染在红色的衣袍上,又隐在夜色下看不分明,可是却依旧会让布料僵硬,在柔软的指腹下立即无所遁形。
她惶然地看着越君行,想再说些什么,却听越无双银铃般笑道“皇兄与皇嫂这般恩爱,倒真是让无双和羽裳姐姐看在眼里,艳羡不已啊。”
越君行视线从依旧立在马背上的越无双和冷羽裳面上一扫而过,淡淡道“你若再不回宫,怕是淑妃娘娘要派人出宫来寻了。”
越无双面色一变,她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压根忘了时辰,如今听到越君行提醒,惊呼道“哎呀,是啊,快些,快些走,要不然我这几个月都别想再出来了。”
语毕,连连打马扬鞭,也不告别了,直接声声催着往城门处跑去。
她一走,宫里那些禁卫就也都哗啦一片地追了上去。
冷羽裳凝目望了望相偕着站在一起的两人,睫毛轻颤,温声道“既然殿下在此,那么羽裳也先告辞了。”
南意欢笑着点点头“好。”
冷羽裳言罢,也带着剩下的冷府的侍卫们远远离去。
……
一时间,人走了个干净,南意欢嘴角笑意顿收,整个人露出无比疲累的神色,她重新将双手环上越君行的腰间,将头无力的靠在他肩头,大口呼吸着他熟悉的香气。
他气息,他的肩膀,他的胸膛,那么温暖。
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偎着这样的温暖,让她再也不肯松开。
“夫君,抱我上马车吧。”如瀑的青丝垂下,遮住了那如画容颜里,碧眸中蕴着的浓浓氤氲。
“好。”越君行弯腰,将她横抱起来,转身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帘外,风妩和夜竹一脸冷峻和不安。
帘内,越君行紧紧地搂着她,黑眸中满是浓的化不开的暗沉。
他知道,从来能让她如此失魂的,世上除了自己,唯有那一人而已。
他自行宫出来时,听秦陌说下午要去见一位故友,因此婉言谢绝了自己邀他入宫见宗帝一事。当时听着语气不像是说的南意欢,所以他便没有放在心上。
回府后听说南意欢是不情不愿地被越无双拉去了郊外马场,就更是没有在意。
没曾想,他和她,终还是遇上了!
他摸索过,南意欢身上并无伤口,那么,那衣袖上润上的血渍,便该是他的吧!
终是开始,刀兵相见了吗?
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她的心中,在那满腔恨意之外,也许连自己也不自知地,是为那曾经爱过的人留了一个角落吧?
否则……为何会如此悲伤!
……
马车驶过不平的路面,纵然风寂再小心控着缰绳,仍不免让马车上下起伏,正如越君行的心,在各种不安中摇晃着。
不是不信她?
更不是怀疑她?也未曾介意!
唯有心疼!
若她能彻底狠心绝情,想来未来之路才能更顺畅,否则,越往后走,于她,只会更加痛苦!
……
感受着越君行在自己背上的轻抚,南意欢知道自己这样不言不语只会让他更为担心,她不想骗他,可是她又怕将自己内心深处那些微不可察的莫名情绪说出来,会让他更为担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
明明那般坚定地要恨他,明明恨不得一剑刺入他心间,让他血债血偿。
覆了他的国,让他也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可为何却又在看见他的血流在自己面前,在看见他眸中那样深悔的痛色时,自己也会有一些心痛呢?
是因为最近听了太多他的悔,他的痛,听到他放了易炎,听到前日南秦宫中传来的那则消息吗?
还是因为自己一直想在当年那残酷的真相之外,再寻一个自欺欺人的事实?
所以,今天,当自己听到他那样痛苦地说对不起,说想要解释时,心慌,心动了吗?
她咬唇苦笑。
南意欢,你何时竟然变的如此软弱无用!
……
她深呼吸了口气,缓缓坐直身体,看着越君行依旧含笑温暖的眼,涩声道“我今天碰到他了。”
“我知道。”越君行点点头,随即又温声道“意欢,若是现在不想说,你可以不说,我不介意。”
宽心的话语让南意欢眼中涌上阵阵热意,她坚定地摇摇头道“不,我与你之间,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见她态度坚决,越君行温柔地凝看着她,轻抚着她微红的眼角,心中怜惜不已地又将她拉到自己怀中搂着,低低叹道“可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那便足够了”
“可是我……”南意欢张口欲言,她不想瞒着他自己心中今日浮出的那微妙的感受。
越君行伸掌轻捂在他口上,眸色无比认真地看着她“意欢,有些话我很久以前就想说,一直没有机会,我想今天可能是最恰当的时候。”
“什么话?”南意欢忍不住问。
越君行唇边笑意淡淡,凤眸清亮,一字一句柔声道“意欢,我爱你,却从不曾在意过你的过往,我知道他先我一步识你,先我一步得你心,若非有那一番变故,也许我永无机会可走近你,更逞若如此亲密地拥你入怀。”
南意欢身体微颤地听他说着,这是两人间自认识以来第一次如此公开坦诚地谈论她和秦陌的事,便是在西延发生那样的事后也未曾提过只言片语,还有这次得知秦陌和燕惊鸿要来,两人之间也只是多次论过如何应对燕惊鸿,却刻意避过南秦之事,一字未提。
“我爱你,我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所以这三年来,我也一直清楚地看着他的悔恨和他对你爱,身在皇家,本就有着许许多多的不得已,他只是在生来的使命和你之间做了一个艰难却错误的选择而已。”
“而你,意欢,你是那么善良,对着那样一个你曾付出真心的人,会有如今的无奈和彷徨很正常。所以,我虽然爱你,但我不会以着爱的名义,去要求你,束缚你。”
说到这里,越君行顿了片刻,眸中露出一分淡然的笑意道“所以,你和他之间的一切,永远无需向我多说什么。你若想恨,我定当竭尽全力,哪怕倾尽所有也会帮你、助你!你若伤心彷徨,我也定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倘若……最后你……真的难以抉择……我也会……选择成全!”
最后一句,他说的颇为艰难,但依旧是完整地说出了口。
南意欢仰首抬起朦胧的泪眼,痴然地看着他,看着淡淡月光透过绞纱窗照在他清隽的侧脸上,浮起一种邈远的光泽。
她哽咽着,双手用力地捶着他的胸膛,泣声道“你……你怎能说这样的话,你这是……想弃了我吗?”
越君行无奈地扬起嘴角,握住她胡乱挥舞的拳头,懊恼地苦笑道“弃你我怎会舍得,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就只听见最后一句呢?”
“是,其它我都没听见,就听见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