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猞猁精给我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背影之后钻进灌木丛里不见了,我愈发觉得今天不能继续在林子里呆着了,同为猫科,谁知道那只猞猁有没有个老虎大哥,倘若它一时想不开回家领来老虎大哥跟我矫情,我上山之前又没喝过十八碗酒,到时候也不好安排!
天色渐暗,此地不宜久留,没时间照顾范知雯意犹未尽的心情,强行拉着她的手腕急匆匆回到了学校,坐在三居室客厅里的沙发上我越想越觉得古怪,冥冥之中感觉很快就会再次见到那只大猞猁。
沙发对面摆着两台电视,一台完好,一台屏幕中间有个大窟窿,正是开学那天闹鬼被我一拳砸坏的那台,老蔡头儿虽然给我们换了新的但是旧的也不准我扔,说是要放在哪儿给我们当做警示,提醒我们破坏公物不可取。
范知雯盯着屏幕上的窟窿瞧了半晌,十分纳闷的问我说:“你们屋里摆个破电视干啥?”
古雄和李求正刚才都坐在周围听我讲林中与到猞猁精的异事,此时听范知雯一问顿时僵住了,这台正中间有一窟窿,看起来颇具抽象意味的电视摆在屋里,此时基本上就和小时候老妈把我们画了地图的褥子挂在门口小树上晾一个感觉,老蔡头儿之阴损由此可见一斑。
古雄老脸一红,沉吟许久才回答道:“辟邪的,出家人的事情姑娘你不懂。”
范知雯显然不信,转过头又去看李求正,老李以手扶额,毫无自信道:“艺术!”
范知雯的脑子多活络,马上就联想到以前我在闹鬼别墅锤电视机的事情,拍着手笑道:“我明白了!你们宿舍闹过鬼!”
何止闹鬼,简直就是闹鬼!我敢保证一般的市区公墓都没有我们山林大学周边的鬼多,晚上起夜上厕所,十有八九就有鬼脸映在马桶积水里冲着人傻笑。
我们的房间在顶楼,就这样窗台外面隔三差五都会出现女人咿咿呀呀的唱歌。不是我吹,就我们这一套三居室就够十五个鬼片导演拍一年不重样的。
范知雯知道我们这屋闹鬼以后开心的不得了,像终结者比像鬼怪多的死人脸跟鬼屋比,还是后者符合她超自然爱好者的品味,又有我们三个专业的黄泉行者护着,又没有半点安全隐患,y所以范知雯当即决定:“今天晚上我就在你们这儿睡了!”
古雄和李求正的脸色又是一变,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俩混球喜欢裸睡,我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不幸看到过几次,辣眼睛程度堪比午夜凶灵。
可是我又没资格说他俩,人家最多也就是在屋里裸奔,我裸奔可都是露天的。好在三居室够宽敞,多范知雯一个也没啥不好安置的,大不了她睡我的房间我睡沙发而已。
古雄和李求正身上有伤未愈,陪我和范知雯打了一会儿扑克就觉得累了,我提醒他俩多注意形象之后两人就回自己卧室睡了。
范知雯第一次在鬼屋过夜,兴奋得不行,说什么也不肯去休息,揪着我问东问西,期待万分的等着见鬼。
我被她问烦了,打开电视机漫无目的换台,这房子隔音不错,刚住进来时候有人夜半遇鬼被吓得大喊屋里睡觉的也都听不见,所以不用担心会吵到古雄李求正俩人。
电视广告这玩意儿的催眠程度堪比高中政治老师上课,三年六班的李子明同学他妈给他送了两回牛奶我上下眼皮就开始不断打架。
范知雯在我耳边从闹鬼聊到了童年趣事,然后又聊到了陈震给她讲的在警校遇到的事情,进一步加强了催眠效果,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着,气的范知雯直戳我的肋条。
半梦半醒间,电视机画面突然变成了雪花,闪烁片刻一张鬼脸就一边怪笑一边从屏幕上浮现出来,范知雯又惊又喜,抓着我的肩膀一个劲儿的晃悠,同时惊呼:“五一!五一!你醒醒,电视机里有鬼!”
被她这么折腾我还怎么睡,睁开眼睛一看发现都是熟人,我在山林大学住了一个多月,电视机里那死鬼说不准在这儿住了多少年了,我心中暗骂山林大学的鬼魂还真他娘懂得待客之道,人家刚念叨一会儿你们就出来捧场了啊?
我火气上涌,伸手指着电视屏幕骂:“你大爷的!没看见老子正看电视呢吗?你给我滚那边的电视里去!”
我这段时间早就锻炼出来了,视灵异现象于无物是基本操作,打开冰箱里面睡着个死人头我都照样在他下巴底下翻吃的,一周三次有红衣女鬼在我卧室的吊灯上上吊我都能淡定的坐在她脚下方打开电脑玩儿游戏看漫画,我都懒得抬头看她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裤你信不信?
鬼脸被我骂的一愣,半天没动地方,我接茬骂道:“给脸不要脸是吧!我让你去那边你听到没有!”
都是熟人了,大家讲话就可以直接一点,于是我又补充说:“赶紧的!我弄死你啊!”
死鬼也怕死啊,鬼脸乖乖的转移到了有窟窿的破电视上,而且连一点动静都不敢再搞出来。范知雯看见鬼魂被我如此恐吓,瞅了一会儿委屈巴巴蹲在电视屏幕一角的鬼脸竟然心软了。
埋怨我说:“五一你干嘛呐!人家早就死了过一次了你还吓唬人家?”
死鬼脸贼配合,猫在屏幕左上角呜呜的哭,他这一哭,卫生间的水龙头就开始滴滴答答的漏水,闹鬼现场就是这样,灵异现象都是有联动效应的,就比如红衣女鬼一上吊我屋里的吊灯就总闪,不得不说老蔡头儿装修用的电器都是好东西,这么闪也没坏。
我不用看都知道水龙头现在滴答的水已经是血红色了,满心不耐烦的过去拧紧,回到客厅电视机旁,两手分别抓住一角用力摇晃,同时大骂:“老子几天不在家你胆子就大了是不是?敢跟我扯犊子了?”
一直没插电源的电视机可能是因为鬼魂本身自带的磁场的原因,“咔!”冒出一股火星,随着电线烧焦的青烟徐徐往上飘,电视里面那惹谁不好非要惹我的倒霉鬼脸也跟着消失不见。
范知雯不高兴,又开始埋怨起我来,我无可奈何拉开阳台的玻璃门打算吹吹风,我这边刚拉开门,身后的范知雯就又开心了,因为阳台上正横卧着一身材火辣的旗袍大姐。
她要是脸色没这么白里透蓝,眼睛没淌血泪的话长得还算漂亮,旗袍里面的身材也凹凸有致,此时用手撑着脑袋往那里一横确实有几分惊悚里带着性感的韵味。
然而和我来这套没意义,你旗袍开叉开得再高,大腿再白我也不能给你面子,三天两头趴在窗台唱歌的就是她!打开窗户伸手一把就将其推了下去,在她“呀!”的惊呼过后骂道:“你也不长记性是吧?跟我耍什么洋贱?”
我深知再这么折腾下去就没完没了了,于是不顾范知雯的反对强行把她推进了我的卧室,顺手把吊灯上挂着的那位摘下来顺窗户扔出去,然后警告她今天晚上再敢搞事我就拿她蘸酱卷煎饼吃以后,费了好大力气才劝得范知雯乖乖睡觉。
刚回到客厅在沙发上躺下,旗袍大姐就又回来了,哀怨无比的在窗户外面抽搭,小声嘀咕:“给你唱了一个月歌儿了,你咋这么没良心?”
我简直烦透了,吼道:“你又不是不能穿玻璃!乐意唱你进屋唱也行,但是你要是敢去那屋!回头我就让我七哥八哥送你投胎下辈子嫁一板鞋脑袋的独眼龙瘸子!”
旗袍大姐笑逐颜开,清了清嗓子开始唱夜上海,我长叹一口气躺在沙发上伴着女鬼的歌声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