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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鲨……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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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那艘被打成废铁的海盗船彻底沉入大海,战场上弥漫的硝烟也逐渐散尽,老蔡头儿拓展的这项狗屁国际业务真是给我们哥儿几个安排了一场好活儿,黄泉行者还没当明白,就先跑到索马里跟海盗大了一场恶仗。

    就算我们早就经历过了职业军人卫磬的教育,明白杀人时该如何思考。就算我之前已经亲手烧死过半人半鬼的降头师,可是这一回杀的人也实在太多了,多到甚至让我感觉没有实感。

    是不是从今天开始,我就真正的告别了普通的人生?我霍五一,有没有可能和凶僧昆仑一样,灵魂深处就刻着杀伐二字?

    杀人之后恐惧忏悔,那你就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杀人之后陶醉并且期望继续,那你就是个正常的变态杀人犯。而像我现在这样胸中充盈的只有空虚?我想,这一定不正常。我很好奇,命格中孤悬的那颗七杀星,究竟在用何种方式影响着我的命运?

    我站在船舷旁正在胡思乱想,昆仑哥突然用肩膀撞了撞我,待我扭头看向他时双手合十,轻轻念道:“普渡是慈悲,杀伐亦是慈悲。”。看着他袖口露出来的社会到不行的纹身大花臂和两只七扭八歪合在一起的手掌,不由笑出声来。

    我说:“哥,加特林过瘾不?”。

    昆仑哥眉开眼笑刚要跟我好好讲一讲那加特林大菩萨的妙处,突然一把将我推到一旁,大声喊道:“水里还有活的!”。

    众人纷纷向下方漂浮着残肢断臂的海里看去,黑色的燃油跟海盗们的通红的鲜血将一大片海水都搞成了浑浊的西红柿紫菜汤一样的颜色,让人根本看不清水里究竟有什么。

    海面上连个气泡都没有,那幸存的海盗水性竟然有这么好么?

    突然,我发现一只漂在海面上的脚掌极不自然地动了动,它的下方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距离水面越来越近,我伸手指向那里,说:“在那儿!你们谁能看出那个究竟是人还是条鱼?”。

    我的话音刚落,只听“嗵!”地一声,水下的东西急速跃出了水面,探出大半截身子往海里看的水兵安东被这东西扑了个正着,连喊都没来得及喊出一声就被从船上拽了下去!

    那东西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在场的众人根本看不清它的形状,只觉得有一道绿影闪过水兵安东就已经从甲板上消失了,不过我猜测那玩意应该不是人,人类从生理构造上来说,根本不可能从水里跳出来这么高,除非丫是属喷气机的,能靠放屁在水里游。

    叶夫根尼的反应最快,大喊一声:“安东!”就飞身跳下船救人,他和水兵们早就相熟,此时自家兄弟遇险可能一时惊慌没有想太多,连武器都不带就下了水,恐怕凶多吉少。

    我赶紧在装武器的箱子里猛翻,想找到一把能在水下使用的枪械,陆用枪支在水下的射程最多也就两三米远,而且一旦离开了枪口那点距离就不会再有什么杀伤力,和烧火棍子的用处没多大区别。

    可惜这伙俄国人连加特林都带了,就是没带水下枪,无奈之下我只能拿着一把伞兵刀跳进海里,跳水之前又没仔细找方向,好死不死脸朝下直接和一具海盗的半截尸体撞了个满怀,被机枪弹射烂了的半张脸跟我来了个热情的贴面礼,恶心的我差点没在海里吐出来。

    浮上水面重新吸气,同时告诉船上的几个人不要全都下水,留下几个人接应,翻身再次扎进水里去找入水已经有一段时间的水兵安东和叶夫根尼,穿过被鲜血和然后污染的水层,视野逐渐清晰,眼睛四下一扫很快就找到了正和水怪扭打在一起的两位俄罗斯兄弟。

    借着从海面战场残骸缝隙中漏下来的几道阳光,我这才看清楚袭击安东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这玩意长得和人类极其相似,双手双脚,只是浑身上下遍布海藻和藤壶,手指之间和脚上似乎有像青蛙一样的蹼,

    “这他娘会不会就是我那个倒霉张三叔曾经遇到过的鲛人啊?” 我在心里自己问自己。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给我猜水怪出处的时间了,水兵安东被水怪袭击的时候根本没有准备,肺子里没储存多少空气,此时已经被憋得整张脸红里带紫,幸亏他是个专业的水兵,水性出众,到现在还能憋住气,换了别人可能早就被呛死了。

    水中阻力大,叶夫根尼又没带武器,他根本拉扯不开水怪死死盘在安东身上的四肢,与此同时我还发现了比水怪更恐怖十倍的东西,在离两人不远地方看见一条体型巨大的鲨鱼正在漫无目的的四处游动,它发现我们这些活物只是时间问题。

    我被突然出现的鲨鱼吓了一跳,当拼了老命往叶夫根尼两人身边猛游,到了近前连个手势都来不及打,挺伞兵刀刺进水怪腋下,刀身传回来的感觉十分古怪,烂乎乎软塌塌,似乎我捅的是一坨烂肉,而不是什么活生生的水怪鲛人。

    不过水怪的肢体越稀烂越好,伞兵刀在它肩膀上划了一圈,卸下了水怪的一只胳膊,我赶紧向叶夫根尼打手势,让他带着已经脱离了水怪钳制的安东往水面上游,没想到叶夫根尼使劲摇了摇头回复我,“不行!”然后伸手指向安东的侧颈。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发现水怪的嘴巴正狠狠地咬在安东脖子上,安东挣扎的过程中把水怪脸上的海藻抓掉了不少,我仔细一看发现水怪的本体竟然是一个被海水泡得皮肤肿胀的人类?

    这他娘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水里的僵尸还是水鬼?我肺子里的氧气也没剩下多少了,再耽误下去都得完蛋,当即三下五除二用锋利的伞兵刀切断了海僵(暂且就这么叫吧)那已经开始腐烂不甚结实的脖子。

    没想到这玩意虽然烂,但是牙口却莫明奇妙的好,踢开它与脑袋已经分家的身体,费了好大的力才撬开丫的牙关,鲜血顿时从安东脖子上的伤口涌了出来,匆忙之间差点被我忘了的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鲨鱼瞬间闻到了血腥味,尾巴一甩急速朝我们游了过来。

    我用力把叶夫根尼和已经失去意识昏死过去的安东往上一推,右手持匕首,左手拎着海僵的脑袋朝向气势汹汹的鲨鱼,没想到我低估了海水的阻力和鲨鱼的速度,手里拎着海僵脑袋胳膊刚抡起一半儿,就被鲨鱼撞在了胸口。

    由于我身上没有血腥味,鲨鱼搞不清楚我这个没有鱼尾巴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吃,只是想把我撞开去咬正在流血的安东,我被它身为海底美食家的作风救了一命,侥幸没被它一口咬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