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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又喊又叫的从床上翻下去,跌在地上,撕裂的嗓子喊得撕心裂肺,眸里完全的惊恐无度,没有任何焦距,跌跌撞撞的往角落里钻。
庄孝好声好气的说着话,可他的靠近让盛夏吓得全身颤抖,甚至转身趴着墙角仿佛企图要从墙角钻出去一样。嘴里胡乱的叫嚷,十指一下一下的在墙壁上抓着,瘦弱的身子几乎就跟墙壁贴在一块了。
庄孝从给盛夏治疗的医生那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愤怒着,又心疼着,却无能未力。
他想安慰,想关心,可他根本无法接近盛夏。盛夏只要一看见他,或者说看见男人,就完全失控。到目前为止庄孝无法得知盛夏的精神是否正常,看到盛夏这样,他比谁都着急。
庄孝后半夜让人把黎子带了过来,庄孝以为盛夏见到黎子会好一点,可谁知黎子一出现,盛夏整个人就完全疯了,躲在床底下,人一接近就用头狠狠的撞地面,明显是寻死的做法。
黎子给吓得不轻,看见盛夏那样,黎子整个人也完全疯了,扯着庄孝又推又抓,她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成这样了?
黎子想的是,如果不是庄家,盛夏会这样?夕夏会到现在还不知下落?她这气不往庄家人身上撒她该往谁身上撒?
盛夏躲在床下不肯出来,黎子只能出去隔着门轻言细语的哄,一直说话,什么都说,就想要回应一声。
庄孝早上带着连夜从国外请过来的精神科医生要进屋里,黎子拦在门口不准进。盛夏现在这个样子,在进去人那不是要把他逼疯吗?
盛夏这样,庄孝他比谁都急,他也知道这时候盛夏见谁都是极大的刺激,情绪激烈,可不就医,难道就一辈子这样?现在因为心有不忍,不让医生进去,那就是害了他。
可黎子不同意,挡在门口怎么都不让进。她怎么能不知道盛夏受了刺激,她怎么能不清楚盛夏需要医治?可他现在根本就不能见人,一见人就不停的用头撞地,潜意识里寻死。要她看到他这样,她怎么能忍心?
她宁愿让他安安静静的过几天,也不要再看到他这样自残。
庄孝因为连夜没睡,连日操心,瞳孔里早已布满血丝,赤红的双目等着黎子,大吼:
“现在爱他,就是害他!”
话落让人把黎子锁进另外的屋里,带着医生进去。
盛夏那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连番受创,听见门响,就跟敏感的生物一样,翻滚着栽倒在地,四脚蛇一般爬进床底下,大声嘶叫着。他的声带早就被撕裂了,声音完全是沙沙的哑声和偶尔飘出声带的破裂的尖锐声。
庄孝不敢上前了,盛夏用头撞地,‘嘭嘭嘭’直响,地面似乎都在颤动。庄孝赤红的血眸里灌满担忧和痛苦,这么撞下去,还没接受治疗就没命了。
庄孝抹了一把脸,然后尽可能的轻声轻语的说话,蹲着身体,头贴着地面埋头看床下的盛夏,哄着他出来。
可庄孝一出声,盛夏那反应更强烈了,嘶叫得更厉害,地板被撞得一下一下的颤动,庄孝那心跟着颤动。
都说医生是最无情的,毕竟是见惯了这类的场面,让后面人把病人拖出来,他必须要看到病人,在综合他现在的情况才能判断他的病情,才能对症下药。
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立马把人从床底拖了出来,盛夏那心就感觉马上进屠宰场一样,仿佛又看见一个个脑满肥肠的男人围着他解裤腰带,无尽凌辱的画面再次完完全全的冲击他的视线,冲毁他的神经,冲垮他的心智。
‘嗷嗷’的乱叫,眼眸瞪得铜铃般大小,载满的全是惊恐和无助。盛夏就跟从水里捞上砧板上待宰的活鱼一样蹦跳,毁灭的意志控制了他整个思想。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杀了我……求你们,杀了我……杀……”盛夏早就激红了眼,就跟丧尸一样,嗷嗷乱叫,出来的声音完全没了原有的音。
庄孝看不下去,转身背对他。
这样的盛夏,他要怎么才敢面对夕夏?要夕夏怎么接受?
医生要进一步接触,可盛夏的神经已经完全承受不住了,庄孝不得不喝退医生。医生转身试图说服庄孝,心理疾病的治疗过程是辛苦的,但是不治疗越拖对病人就越不利,希望庄孝慎重考虑。
庄孝咬紧牙关,只能放手让医生去。
盛夏完全疯了,被人五花大绑的绑在床上,那医生的催眠术对他完全不管用。庄孝看着也暗暗摇头,他昨晚就试过对盛夏催眠,他的催眠术已经到了上层,却无法催眠盛夏。盛夏的心里阴影太沉重,完全压过了他一切的感官认知,所有派别的催眠对他都没用。
庄孝怕盛夏会对他自己不利,不得已让人在出去前把他绑在床上,不仅手脚绑了,就连嘴都绑了,庄孝是怕他会咬舌自尽。盛夏现在虽然没有别的意识,可潜意识里他是在求死。盛夏不能出事,盛夏出了事,庄孝不知道夕夏该怎么面对。
庄孝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眼绝望的盛夏,关上门离开。
庄孝已经精疲力竭了,脱水一样瘫软在沙发上,他要怎么跟夕夏交代?
对盛夏,不仅仅是当初的那份责任,更多的是,庄孝是真心实意的把他当弟弟,当亲人看,不仅仅是因为夕夏的关系,他是真关心这孩子啊--
庄孝狠狠的抹了把脸,心里暗暗发誓,野战,这事儿不会这么算了!
夕夏的电话就是这时候过来的,庄孝一看‘孙战’两字儿在屏幕上跳动时,心里一直以来强压的怒火‘腾’地一下升起,同时间卫星搜索对方的位置。
“庄孝……”
夕夏低低的喊,可能是因为太急,心跳快得不行。
庄孝一听,竟然是夕夏的声音,精亮的眸子瞬间灼烧起来,“夕夕,你在哪儿?你还好吗?”
庄孝怕死了,一颗心狂跳不止,盛夏成了那副模样,那他的夕夏……
他简直都不敢想,一想浑身都在发抖,手脚突然都软了,声音也颤抖着,害怕着。
“我不知道这是哪……庄孝,盛夏被野战抓了,怎么办?他用盛夏威胁我,逼我跟他结婚,不然不允许我跟盛夏见面……庄孝……”
“你答应了?”庄孝突然声音重了,突然意识到自己激动了,赶紧稳住心跳,紧紧的跟着问,“你答应了吗夕夕?别答应他,我已经把盛夏救回来了,盛夏就在我这里现在……”
庄孝都不知道自己语无伦次在说些什么,这话之前,他是想瞒着她一段时间,他真的不确定夕夏能不能接受得了这样残酷的事实。可一时情急,说了。
“真的?”夕夏顿时喜出望外,前一刻还惊慌的眸子这一刻湛亮湛亮,完全被欣喜填满。
“真的,别答应那坯子。”庄孝硬着话语说,“夕夕,我马上就来接你,你小心点,别轻举妄动,等着我……”
夕夏挂了电话,稳了稳心,深呼吸后往里面走。
她就知道庄孝不会让她失望的,她就相信庄孝一定能找到盛夏和她的。夕夏心里顿时间充满了喜悦,有些控制不住起来。可现在她需要在庄孝来之前稳住野战,不能让他起疑。
野战下楼时脸色有些怪异,就在刚才,下面人传来消息说人被救走了,而且也知道底下人对盛夏的行径。
心虚了,更急迫了!
野战想即刻和夕夏把证儿领了,只要领了证儿她就是他的,她弟弟是死是活,她都改变不了他们已经结婚的事实。
夕夏坐在厅里,野战走近她拉着她就往外走,“宝贝,我们赶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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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夏被野战拖着跟了几步,又小跑在他前面拦住他:
“野战……野战,”夕夏没办法,只能伸手抱住他要身,脸紧紧的贴上他胸膛,“野战。”
野战心里急,伸手半抱着她边说,“夕夏,我们快点走好不好?我有很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快点,嗯?”
夕夏摇头,可谁知野战下一刻把人给拦腰抱起,夕夏惊慌失措起来,伸手圈上他脖子,小脸难得温顺的贴在他脖颈处:
“战……我,我好像有些头疼,真的……要不,我们下午再去?或者,等会儿?好不好?”
野战浓眉紧拧,垂眼看她,眸里闪过一丝心疼,“怎么头疼了?”
夕夏把脸埋进他颈窝里,避开他的目光,轻声哼哼,“嗯……就忽然头疼了,我是不是病了?”
云夕夏不是个柔弱的主儿,现在嘛,请让她柔弱一回吧,虽然装病并不明智,可以说挺作的,可这也得对人。要遇上个真心对你的男人,就是再虚假的说辞,他也愿意相信。
野战停住脚步,压低声音,好脾气的说,“……我们紧着办了事儿后,就去医院,再忍忍,嗯?”
“不要……”夕夏抓着他领子,撒娇耍浑不是她不会,那是得对人的,这个,眼下这……
“你都不关心我的……口口声声要我试着接受你……要是庄孝……”咬着声儿出口,可劲儿的装。要装谁不会啊,听那声儿,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野战浓眉紧皱,心也被狠狠扎了下,“好好,我们先不去了,先休息?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嗯……可能是昨晚没睡好,起来就头疼了……”还装呢。
野战还真没往别处想,当然也知道她这是故意耍浑,不过野战这人太自负了点,以为她就是试探他的底线,故意跟他闹。野战是想,要给女人养出点儿小脾气也是可爱的,总比以前她对着他永远是那张冷冰冰的脸子好得多。
野战抱着她坐下,手轻轻给她揉着太阳穴。
野战本是个莽夫,可现在越来越知道该怎么温柔,怎么呵护一个女人,这对野战来说是多大的进步?
“叫医生过来吧……”野战说着去拿手机,可别在皮带上的套子空了,他顿了下,是觉得有些不对,本来身上的重量或者外在物少了,对他们这种专业受训的人来说是很敏感的事,可今天不同,野战那一腔心思全在夕夏身上,紧跟着又接到底下人传来的信息,所以忽略了这一点。
“手机呢……”野战不自觉的低声而出。
夕夏一听立马慌了,伸手圈着他的脖子贴着,低低的说,“其实也没多大事儿……你抱抱我就好了……”
野战顿了下,再被情所迷现在也察觉出了些不对劲,垂眼看她,她的脸贴在他胸膛,他看不真切她的表情和眼神。
野战依言抱着她,心底却不得不仔细想想,今天的她,是不是热情过分了?
夕夏心里也不安,不知道庄孝能不能找到这里来,更不知道庄孝什么时候才来,她只能托得住这一时,万一野战得知盛夏被庄孝救走了,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那时候她就危险了。
夕夏还不知道野战到底是什么目的,是因为她,还是奔着庄家或者庄孝去的。可无论哪一点,野战知道盛夏被救走,都不会再这么顺着她。所以她有些慌,如果他非要下一刻就去领证儿,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搪塞。
野战抱着她心里在猜测她此刻的目的,明明答应去民政局,可现在又愿去。原因有两个,一是心里还在犹豫,是不是该为她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