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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变化了太多的城市。
她下了出租车,来到他身边。
他笑着看着她。
那里,曾经只有个公交站牌,上下课时,她站在那里等他,缠着他,因为那里是他回家必经的路,慢慢的,又有了变化,她还是站在这里等他,他渐渐不再排斥,与她一同,听着她说着天马行空的事情,慢慢的回家,公交车上,他会不自觉的护着她,她很漂亮,打扮的也很时髦,会有校外的大个子青年对她吹口哨。
他曾经在这个路口,因为有人对她说出污言秽语,而与人厮打。
他不知为何会慢慢被她吸引,或许是从她对他很平静的说,“嗨,现在我是坏女孩了。”
或许是被他看见了她那狼狈的样子时,她抬起头看着他,忍住了泪水,对他说,“现在你看到,我不是莫家的千金小姐,我只是一个私生女,你是不是再也不想理我了?”
或许是她哭着给他包扎伤口时,对他坚定的说,“俊,不要怕,以后,你的伤,都有我来治!”
她抬起头来,说,“俊,什么事?”
他说,“你跟穆晨曦,是什么关系?”
她愣了愣,本不想让他知道的,她觉得自己一直是他的祸害,是他的灾星,所以自己的事,真的不想再连累他了。
她说“没多大的仇恨,大多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他说,“言言,你在说谎时,总是会看着人的眼睛……好像怕别人知道你在说谎一样。”
她低下头去,咬了咬唇,慢慢说,“俊,不要管我,你如果一直不管我,你就不会被我连累……我一直觉得,我就是扫把星,是不是?”
他抚摸她的发丝,“言言,你不是……”
她看着他,“怎么不是?看,妈因为我累死,你因为我,必须要逃走,莫家,竟然也倒了,我到了哪里,哪里就是灾难,是不是?”
他轻轻按住了她的后脑,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言言,遇到你,是我这辈子做过,唯一一件不后悔的事……”
两个人在十年前,已经物是人非的地点,轻轻拥抱,却没有看见,远处一辆车开过,车上的人皱着眉,坐在后座上,一手支着脑袋,看着窗外,却突然看见那一幕……
第179章
林安森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看见这样的一幕,那个男人是谁?那个男人,跟莫子言……为何有那样亲密的举动。
然而,外面一切一晃而过,在他愣怔的当,已经再也看不见。回过头去,也已经模糊一片……
莫子言回到家时,打开门,便看见林安森正等在客厅中。
因为正在与他冷战,她并未觉得他的表情有什么不对劲,只是看了他一眼,不想说话,转身想要离开。
却不想,他叫住了她,“莫子言。”
他叫了她的全名,声音里,已经透露了他的怒气。
她回过头,因为在外面刚刚回来,发丝还有些凌乱,身上穿着短棉衣,发卷微微泛黄,看起来,好像个清纯的小姑娘。
他看着如此美丽的她,想起了方才一直在脑海中回旋的那一幕。
他想着,前一刻,她还在别的男人的怀里,他想到,她或许,已经与那个陌生的男人相识许久,他想着,她到底是在背叛他,还是另有原因?他忍不住喘息了一声,低沉的,好似早春那冰凉的,带着寒气的空气。
他说,“你去了哪里?”
她嘴角动了动,说谎的话,终于没有说出口。
他向前走了两步,双手只是放在身侧,面无表情。
她说,“我……去见一个朋友……”
他哧笑出声,“怎样的朋友?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哭泣的朋友?”
她愣了愣,抬起头来,看着他自嘲的,悲伤的,带着质问的眼神,她已经确定,他,已经看到了。虽然,她并不知道,他是怎样知道的。
她垂下了头去,双手,亦无力的垂在身侧。
他勃然大怒,上前两步,握住了她的肩膀,紧紧的,仿佛让她疼痛,便是报复的手段,他压低了声音,但是,怒气却怎么也无法压下去,“今天是谁,气势汹汹的问我,跟穆晨曦是什么关系,怎么,转眼,你就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你别告诉我,你是在报复我,这几天,我已经发现,你有什么不对,我不让我碰,你在逃避我,你总是在躲避,你……”
她被摇的头发更加凌乱,好像被风吹散的柳枝般,无力的摇晃,她颓然的站在那里,慢慢握紧了手,脸上带着悲痛的神色。
他定下来,盯着她的脸,“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她垂着头,发丝挡住了她的脸孔,她摇着,不做一声。
他更加愤怒,“你是在跟我装哑巴吗?好,好……不说就罢了,罢了……”他放开了她,在地毯上快速的走了一圈,仿佛发疯一般,抚着头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回过头,“莫子言……你把我们过去的感情,当做了什么?”
说完,他头也不回,向里走去,那个高大的背影,带着孤寂的伤感,瞬间便刺痛了她的心。
不知为何,她急切的上前去,想要对他解释,她并不是,并不是故意想要瞒着他,只是……只是……她心乱如麻,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只是抓住了他的手。
她垂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那是俊……”
他的瞳孔瞬间便增大了,黝黑的眼,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俊,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俊,可是……俊不是在十年前,早就死了?
他推开她的手,低着头看着她,“你说是谁?俊?哪个俊?”
她咬着唇,看着他,仿佛用尽了力气,才说出来,“还有几个俊?”
他终于明白,原来,俊没有死,只是,他一直以为他是与一个死去的人争夺,却不想,原来他一直活着。
“什么时候开始……”他说。
她抿着唇,“只见了几次而已……”
他突然笑了出来,带着自嘲的味道,“几次……几次……”他点点头,转过头去,眯着眼睛,心里,仿佛压着一口气,但是,此时此刻,早已无法表达出来……
她看着他向里走去,却再也没有力气追上前去。
她真的老了,老了,再也没有以前那股,追着人跑的力气……
这时,她站在那里,许久许久,也没有动,客厅的日光灯,打在身上,却仿佛带着阴影般的痕迹,让她的身影,显得那么的落寞和疲惫。
是啊,她很疲惫,她很累很累……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选自,席慕容,一棵开花的树)
若是当初遇见他,是在她现在这个年纪,她绝不会,再犯当年那样的错误。
是啊,到了这个年纪,如何还能犯那个年纪的错误,但是,她却还是要犯这个年纪的错误,她不该心里还藏着别人,便轻易的接受了另一个人,只为了安定……
然而,当她为这个人心痛时,她想,还只是因为安定吗?
不不,她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因为,俊的到来,已经轻易颠覆了她曾经所有的思绪。
“妈妈……”稚嫩的声音,见她的似乎打乱,她回过头,看见晨晨正满脸恐惧的站在那里,看着她,“妈妈……你在跟爸爸吵架吗?”
她突然心里揪着一般的疼痛,上前去,抱住了晨晨,“孩子,就好像你跟小朋友之间会生气闹别扭一样,大人也会这样,不要怕,不怕……”她将孩子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他似懂非懂,只是听着。
然而就在这时,却突然听见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来,“不要欺骗小孩子。”她惊讶的回过头,只见林安森冰冷的脸仿佛大雪纷飞冬季再次来临,他大步走上前来,就那么抢过了晨晨,他对晨晨说,“晨晨,跟爸爸去睡。”然后,他回过头,冷冷的对她说,“莫子言,我就不送了,收拾了东西,走吧。”
她愣在当场,晨晨也看着林安森,“爸爸,你……你赶妈妈出去吗?”
他冷然的对晨晨道,“她不是你妈妈,从此,你没有妈妈!”
莫子言惊的连忙上前去,“林安森的,当着孩子的面,你怎么可以……”
他却咬着牙,“你有什么资格做晨晨的妈妈?反正当初,是你放弃了他,你就当做,你的孩子已经死了,晨晨,是我一个人的孩子!”说着,他不客气的一推子言,子言没料到,便如此倒在了地上。
晨晨也哭起来,叫着,“妈妈……妈妈……”
林安森抱着孩子向里走,莫子言看着晨晨那撕心裂肺的样子,心里也痛的好像要撕裂了一般。
她叫着,“林安森,你……你又怎么有资格……你不也是一样……”
他回过头,看着她,眼中虽然是憎恨,却又透出哀痛,“我只是为了能跟你在一起,才会放下身段,答应了穆晨曦的要求,你呢?”
他说完,抱着大哭大叫的晨晨头也不回的向里走去。
莫子言坐在那里,悲上心来,他是什么意思?他是受了穆晨曦的威胁,才会与她一起吗?
莫子言在房间里收拾了很久,夜半时分,拖着箱子,走出了林安森的家。
回头望着这房子,她咬着唇,站在那里。
他的房间已经黑了,如同她此刻的新房,仿佛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沉沉甸甸的,透不出一点光。
她手中的箱子并不沉重,只是拖起来,不知为何,那么的累人。
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她决定离开,因为,她觉得林安森说的没错,她怎么还有资格留在那里?她现在的心里,千疮百口,因为俊,也因为林安森,她根本不知自己还有何立场在他身边。
那晚,她到酒店将就了一晚,不想让爸和大姐担心,她想,或许明天可以找个地方暂住。
林安森好不容易哄了晨晨入睡,房间里只亮着床头的台灯,他靠在床上,拍着晨晨,小家伙脸上还带着泪痕,他好不容易接受了子言,现在,又让他被迫忘掉这个妈妈,他自然很难过。
林安森有些懊悔,他刚刚在气头上,做的很过分,他该为晨晨想的,至少,不该在他面前上演那样的一幕。
只是,那一刻,他听到她说,“那是俊”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做了这么多,准备了这么多年,等了她这么久,一切,都变得那么荒唐,完全是无用功。
为何这样不公平,他做了这么多年,努力的争取她的爱,然而,却怎样也抵不过她心里的那个人,他离开,她方能属于他,他回来,他便只能拱手相让,不,他不想让,但是,只怕,他所做的一切,都抵不过那个俊的一根手指头。
所以他气,他痛,他只觉得自己怎么如此悲哀。
第180章 开始在怀疑
第二天醒来时,他睁开眼睛,又突然想,他为何要赶走她?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她吗?努力了这么久,就真的将她轻易的让出去了吗?
莫子言起来是有点困难,原本七点准时会醒,却意外的撇弃了坚持多年的生物钟,就那么睡了下去,最后醒来时,已经将要迟到。匆忙赶去公司,果然迟到了,公司已经在开会,她抱着资料进去,低下头,在责备的目光中悄然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林安森坐在最里面,看也没看她一眼。
会议过后,她追上了林安森。
林安森看着外面,面无表情,她说,“请相信我……我跟俊,是清白的……”
他眼睛动了动,低头看着她,“你只是来跟我解释这个吗?”他眯着眼睛,“身体的清白,我相信,心的清白,你觉得,你该拿什么向我证明?”
她顿了顿,低下头,说,“没办法证明。”
他轻声哧笑,摇了摇头,向前走去。
林安森回到办公室,靠在办公桌上,自言自语,“没办法证明?真干脆。”原来,女人说谎有时也很可爱,最残忍的却是,不会说谎。
成司南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