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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土岭位于栾川乡南部,从镇上过去,要接连穿过老后沟和小土岭两处地形,路途遥远,交通很是不便。
武僧等人光是赶路,就走了一个上午,这才来到了大土岭山脉下方。自下往上望去,大土岭上植被稀疏,山体坡度也陡的有点离谱,很多地方都快接近90度角了,根本不适合攀登潜入。
当中只有一条浅黄色小道,弯弯绕绕的直通山顶的建筑位置,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有利地形。同时山贼团伙又在几处关键地方安插了好几处岗哨,这些地方皆是视野最开阔的位置,玩家们想要一路避开哨兵,直接溜进山寨内部,看起来果真难如登天。
幸好悟道从王蛇那里得到了关键消息,不必率众强攻此处要塞。他带着队友绕过大道,悄悄的来到了大土岭山脉后方,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些什么,“巨大石块,大土岭背面,一片小湖泊附近,两点一线,在哪呢,在哪呢?”
旁边跟着的几名当地原居民听着耳熟,向着一处偏僻角落指路,“大土岭附近的湖泊,好像只有在那边有一个小湖,我从前见过。可没听说这附近有什么道路啊,那儿坡度是大土岭四周最陡峭的,就连猿猴都没法上去吧。”
悟道让乡勇指路,一行人跟着乡勇前行,绕过了几处危险位置,那小湖泊居然就在大山岭内凹的地方,从其他方向看去,视野都被山体本身挡住,难怪找了许久都找不准位置。
湖边则是一片碎石摊,大大小小的不规则石块布满了此地,看样子,倒像是山体滑坡带下来的,其中正有一块巨石,至少有三人环抱宽度,正符合悟道所描述的所有地貌细节。
悟道按照两点一线的方式,判定所谓的密道居然就在那片山壁位置,这让所有人都心中一沉。这片山壁称得上是笔直陡峭,无论如何都不像适合攀援的样子,该不会卖出消息的那人信口开河吧,武僧等人心中不免产生了这个念头。
悟道可不觉得对方会在此处撒谎,江湖中人最讲究信誉,哪怕是邪派高手都不敢乱立誓言,想来王蛇在这小事上也没必要骗他。于是悟道不发一言,只是带领众人在光滑潮湿的山壁上用手摸索,抹去密布的青苔,寻找所谓的密道是否存在。
“找到了,这儿有个山洞!”由于目的明确,没过多久众人之中就有了发现,追风拨开藤蔓之时找到了最可疑的地点。
大伙立马围拢过来,武僧从背包中取出了火把等物,当先一步走在最前,一行人跟着他的脚步往洞穴深处探去。
这儿明显有人工痕迹,腐朽的木制桌子,正好适合火把插入的石孔,发霉的布袋中装有粮食,尽皆显示出了当初此地的重要性。每一件人造物品的发现,都让众人不由得精神一振,确信了这个洞穴就是密道的开端。
玩家们担心几位原居民乡勇身体虚弱,就建议他们先在此处等着,等玩家小队侦察完毕之后再行汇合制定作战方略。可这几人来此都是准备舍了性命的,个个身负血海深仇,之前的苟活只是为了等待这样的时机,他们的心早就死了,哪里听得进这种建议。没奈何,玩家小队也只好带着他们一起,但再三吩咐,不可擅自行动,引起山贼注意。
这条密道很长,伴随着小队的前进,这地面也是越来越陡了,后面几位乡勇明显走得很累,玩家体谅几人,也只好跟着放慢脚步。由于不知道此处离外界地面有多远,为了避免话语声引起山贼注意,一行人根本不敢进行语言交流,一路上都是沉默过去,整个密道里唯有水滴滴落的声响,安静的让人窒息。
没有了太阳作为对照,一行人举着火把不知道走了多久,武僧每隔一段时间,就把内功运行在双耳之上,加强听力效果。终有一次,加强听力之时,隐隐约约听到了人声,尽管一闪而逝,可他十分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武僧连忙挥手止住队伍,以手语表达前面有情况,整支队伍再一次放慢了脚步,极轻的踩着步子,双耳竖起,不放过周边任何异动。又行了几十米,所有人都听到了外界的声响,声源来自于玩家们的斜上方,好像是在争吵着什么。
一行人为防暴露,一动都不敢动,所有人像雕像一样静静站在原地。硬是等到了上方的脚步走远,这才举起火把小心翼翼的观察头顶上方的土层,果然有一处明显的人工痕迹。
仔细一看,是一块暗色调的地板,看材质看起来是硬木所制,四周锁死了几个机关,将其牢牢的固定在小队了头顶上方,防止这块暗板经人踩踏掉落下来。
众人不敢大意,先是除了武僧以外各自退开老远,再暂时熄灭了手中火把,避免地下光源吸引注意力。然后武僧盘坐在出口正下方,全力运功加强听觉嗅觉,最大程度确保上方无人的情况下,这才解开机关,把暗板往上推出一条缝隙,查看周边的环境。
这暗板正位于一张屏风之后,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影,武僧便肘部撑住地面爬上来一看。这屏风正处于山贼正中第一把交椅的后方,想来应该是当初山贼头领的最后逃生手段,也不知道这么要紧的消息,王蛇是如何得到的。
大厅正上方挂着一个红底黑字的牌匾,上面“聚义厅”三个大字称得上龙飞凤舞,周边却沾满了斑斑血迹,让这个称呼显得格外讽刺。大厅两边放置了几十张座位,极为规律的排布成几列,应该是正经聚会才会使用的场地。
可这大厅之内座椅都是缺胳膊少腿,墙角蛛网密布,台几上面更是有了厚厚一层尘土,由此可见,平日里愿意来这里的人应该不多,只是座废弃的建筑。武僧将内功运于耳部加强听力,可以轻易的判断出正西方向才是人流密集之处,喧闹声大多来自那里。
由于身处敌营,武僧不敢在此多做停留,大概看清楚周边环境后就重新跳回到了暗道之中,率队退出了上千步后,这才敢轻声将上方情况细细述说。
队伍之中的几个原居民都是熟悉山寨的成年人,听武僧一说就大致明白了头上位置,于是开始详细介绍起了山寨的布局。
武僧所见的这座聚义厅位于山寨东侧,本是喝酒聚会的场所,据说当年也曾热闹过一时,只是随着山贼人数的不断下降,这地方就渐渐荒废了下去。从上一代山贼开始,这儿就只是作为一个备用仓库使用,而大半成员,都居住在山寨西侧的连排小屋之中,那儿取水方便,屋子宽敞,可比这里适合居住的多。
山寨北边就是大路所通向的正门,设置了两个塔楼方便控制视野,其他周边却是一片空地,作为山贼们训话、集合的主要场所。而山寨的最南边则是如今的储藏室,放了不少粮食、柴火在里面,偶尔也充当绑票以后人质的临时关押场所。
“这么说来,只要能一把火端了西侧的山贼居住小屋,就能不费一兵一卒,搞定这回任务了吧。”追风当即就想到了这点,眉宇之间都带着喜意。
却不想,这一句话说出,众人一片沉默,眼神彼此对视,没一个跟着他高兴的,甚至几个乡勇都直接摇起了头。“哪有那么简单,这居住点建立之时就想过要防火,不但清理了一遍周边的植被,防止意外的山火引到自身,还特意建在了山顶水库边上,取水灭火不要太方便。”
追风当头挨了一记闷棍,明白自己不了解这个时代的建筑风格,太过于想当然了,犯了一个蛮严重的失误。追风尴尬笑了一声,就赶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防止多说多错。
武僧倒是不介意,反倒跟着他的思路往外联想开去,“水火无情,我们能借助水火的情况还是要借的,否则光凭我们几个,被一群山贼包围后就死定了。你们觉得不烧住宅,改烧南边的储物堆藏点怎么样,既能打击对方信心,又能把人调开,好让我们乘虚而入或者半途截击。”
悟道考虑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暂时否决了这个听起来还行的建议,“我们之中,没人清楚一大群山贼的混合作战能力,我担心量变形成质变,要这么打可能会损伤很大,暂且先把这种思路作为备用方案,多想想别的。”
一旁的乡勇红着眼就要说到,我们不怕损伤,被最年长的那个乡勇注意到拦了下来。然后年长的那位本人想出了一个提议:“要不然乘着夜色摸黑进去,拿刀一路暗杀过去好了,他们并不知晓我们到了这里,晚上不会有一点防备,运气好就能先杀掉个大半。”
悟道当即摇头,这实在太过于行险一搏了,成了固然收益巨大,可要是半途被人惊叫打断,深入敌营的众人躲都没处躲去,非得都交代在这里不可。现如今还没到需要行险一搏的境地,敌明我暗,正是最好的时机,何必做到这个地步。
年轻点的乡勇这就不愿意了,忍不住嘟哝几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该不会是你自己怕死吧。”
武僧等人面色一肃,朝着那乡勇怒目相向,他们可是义务前来解决山贼的,以身犯险又没有太大好处,居然还被原居民这么说话,换谁都不高兴啊。若是你们自己有本事,早几个月都干嘛去了,还得等到玩家解决了那些个监视者,你们几个才敢振臂一呼,吵着闹着要报仇雪恨。
年长的那位连忙把人拉到后面,对着玩家们拱手道歉,生怕武僧等人就此不管了,“唉,这孩子全家老小都死在了山贼手上,一时情绪激动,胡乱说了几句气话,还请大伙多多包涵。”
看着此人一脸谦卑的模样,玩家们也不好再追责下去,只是沉下脸摆出不爽的表情,地道里突然有些沉重。
还是悟道自己笑笑,说着没事、可以理解一类的话语,这才缓解了不少气氛。
可这具体的战术选择,至今都还没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结论。
最后还是悟道自己有了个想法,同大伙交流了起来,“我们人多,夜又长,索性就分组把骚乱闹大吧。先去找人控制住巡逻人员和岗哨,确保视野的盲区,然后分头行事,一部分准备防火点燃储藏点,剩下的就去暗杀。若是被人发现就把屋子点燃顺带引起混乱,好方便逃生,另一边的只要听到骚乱或者看到火光,就跟着点火储藏点。”
“后续我们再集结一处,对着前来灭火的队伍打打暗战,只要能伏击成功,这后续的战斗就简单多了。只是……这前去暗杀的几人危险性实在太高,我不知道该派谁过去。”悟道终究还是玩家思路,话语之间明显在诱导几名乡勇接下这最危险的任务。
那几人早就不想要命了,听到此话立马自告奋勇,明知悟道刻意也决然赴死,根本没半点犹豫。
本来大局已定,悟道都开始准备下一步计划了,武僧却猛地上前一步,“算我一个,他们这几个情绪过于激动,我怕会误事。”
这话弄的几位乡勇怒目而视,悟道也根本摸不着头脑,他实在不明白对方的选择,自己都准备把这些前去暗杀的乡勇当弃子交换了,干啥还要添上自己人。
武僧并不愿意解释,众人也只好由得他去,只能暗自理解成了要监督几名乡勇,防止他们临阵脱逃。
只有武僧自己知道,他只是想多救出几个乡勇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