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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出奇的安静,并没有很多人想借机接近他,所以前来看望的人,进来看望之前要征求主人的医院,显然她是被帝硕寒同意的,所以才能进的来这里。帝硕寒怕人打扰不清净,想必这也是他选择这里住院的原因吧。
她敲了敲门,但门竟是虚掩着的,她走进去,高档豪华的病房,堪比五星酒店那样奢华,洁白的病床上,帝硕寒闭着眼。
她一阵鼻子发酸,想想又要流泪,房间里的鲜花味道,水果香,胜过了药水的味道,很清甜……
“请问你是?……”
她刚要走过去,身后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晴思回过头去,看到一个欧洲面孔的白肤色女人站在门口,手里拎着帝硕寒喜欢吃的水果。
她不认识这个女人是谁,身材比例非常完美,穿着也很时尚前卫,明眸皓齿,长的像是雪莲花一样的纯白娇美,晴思看了,都不禁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了,瞬间黯淡几分。
“请问,你是世南的朋友吗?来看望他的吗?”女人见她不说话,便再次开口,微笑着,这个女人是自信的,非常自信,很有风度地用标准的中文介绍着自己,嘴角带着可爱娇柔的笑。
在这半分钟里,晴思的脑子闪过无数种想法,纷繁杂乱,这个女人是谁?她不知道该怎样介绍自己的好,只能张口之支支吾吾。“我……”
没等她答话,床上的人就有了动静。门口的白肤色女人对她抱歉地笑笑,放下手上的水果袋子,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然后看向床上的男人。
“艾瑞?”帝硕寒蹙眉低声问,轻柔的声调还带着惺忪的鼻音,竟是温柔的人心颤。
被帝硕寒叫做艾瑞的女人将他扶起来,笑着问道:“今天好点没有?医生说你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我给你煮了些稀饭,现在要吃吗?可是你最爱吃的哦。”
帝硕寒摇摇头,“一会儿吧。”然后转过脸,这时仿似才刚刚发现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晴思。
他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微微眯起眼睛,湛黑可怕,越发的冷,好像这样的眼神能把她看得更清楚一些,“是你?”
他拒人千里的冷漠,刻意表现出的疏离,令晴思不由得缩了缩。而艾瑞质疑的眼神,更让她感到无地自容。她下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衣角,逼自己面对这尴尬的局面。
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在造成这样的局面后,难道还能期待他一如往出的温柔吗?
她刚想说什么,艾瑞却先她一步开口,“南,这位小姐是你的朋友吗?”
帝硕寒没再看她,却对艾瑞笑了笑,“当然不仅仅是朋友,我是她第一个男人,但现在不是情侣关系。该怎么形容我们之间?”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晴思一眼,嘲弄道,“你算不算是我一时兴起,扔上床的高级妓.女?!”
正文 第101章,心疼加剧! 一更
帝硕寒的这些话,犹如当头一棒,致使她本是晴朗的天空突然阴暗可怖,下起了狂风暴雨,冰凉沉重的雨滴击打的她身体摇晃。
想躲,无处藏,想逃,发现根本迈不开步子。
这场爱,她一直认为自己是那个最衰的,事实也的确如此延续着,不管何时何地何种情势下,卑微的都是她,她看到他身边的另一个女人笑颜如花,她是客,那人是主。
她低着头,她在想,是否应该站在这里?
她微微抬起头,看着在他身边的美丽女人脸上僵硬的笑容,看着那个女人纤弱的小手抓着帝硕寒的病服一角不放,一滴冰凉的泪就这样理所当然的流出来。
她不知道此刻自己怎么了,她攥着手心,抠的手心生疼,她告诉自己张口说话,张口说话啊!!此时不说还要什么时候?
“南……或者,你们聊,我先出去?”身边伫立的美人开口了。
帝硕寒没有明确的表态,晴思只觉得站在角落里,身体已经僵硬了,她没有勇气抬头看一眼,不敢……
艾瑞是很识大体,晴思低着头,看着一双足足有十二寸高的高跟鞋从眼前走过,然后是开门的声音,接着是走廊上响起空洞的声音,再然后逐渐消失……
沉闷的气氛。
“啪。”寂静的病房中,帝硕寒点上一支烟,身体支在床头吞云吐雾地吸着,眼睛直直地凝睇着一脸拘谨的晴思。
晴思对上他湛黑的眼眸,仿佛看懂了一些事实,她跟他,相配吗?
“你的手术是白做的吗?又变成哑巴了?”帝硕寒这样说着的时候,用烟头烫在床头的一个袋子上,是艾瑞带来的水果袋子。
空气中有一股烧焦的味道,很淡,晴思抑制住那股心酸,方才开口,“身体还好吗?”
帝硕寒一声冷笑,继续吸烟,“你的还好指的是什么?残废?还是会死?”
他的态度明显的不是很好,声音冷的彻骨,纵使晴思早就已经开始习惯了,但还是觉得会被他逼哭,她抬头看着他,“我想知道你的腿,有事吗?现在怎么样了?”
他这样的冷,难道真如北堂漾所说,废了腿了吗?她不想他这样的态度,失去一条腿并没有关系,她还是他的人,依旧爱他比谁都深,一条腿,无法阻挡他们之间的明天。
她这样想着,早已是泪水湿了脸颊,只是她一直低着头,他也根本看不见……
她这样的一句话,却换来帝硕寒的声音更冷了几分,他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愤怒的把燃着的烟蒂弹到地上,摔碎在晴思身体的前方半米处,接着是他的声音凉凉的,“终于有勇气来这里问一问我身体的情况了?如果我告诉你我残废了,你会怎样?奔回法国!不顾老天的反对投入你亲哥哥的怀抱?还是另有目的?”
再也没有爱人的误解可以让人心疼加剧,她低头看着那只还在冒着袅袅青烟的烟蒂,直默默地流泪……
每一个想要爱情,憧憬恋爱的人都会知道,也有心理准备,爱情这条路上,受伤和挫折都是难免的,但这……未免太坎坷了,面对冰冷的他,她不能如心中所想,不能如看过的偶像剧里面的女主角一样,冲上去揍他一顿,然后宠溺地趴在他的怀里控诉他的不好和他的误解,这些景象曾在她的梦里,眼睛里,虚幻地闪现过不止一次两次,女孩儿,都有一个想要人疼的梦,可他一定不是那个人,如果是,他不会在那个外国女人面前跟她那样冷脸相对,不会用那样狠绝侮辱人的话语来撇清她们的关系,不是情侣吗?那么跟谁才是情侣?是那个女人?
是啊,三人站在一起,任谁都能看得出,那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而她只是个世人眼中妄想做灰姑娘的小丑罢了。
也是此刻她才懂得,原来在这个男人心中,上过床不算是情侣,亲吻过不算是情侣,同居过不算是情侣,怀过他的孩子也不算情侣,他只是那高高在上的恩客,而她,只是一个服务周到的高级妓.女。
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她知道自己一张口,一定会控制不住哭出声音,她倔强的不要让他看见她早就已经决堤的泪水。
她觉得自己这该死的懦弱很讨厌,什么时候才可以大声说,大胆做?
许是太脆弱,所以尤其害怕被拒绝的那种滋味……
沉默了半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道,还有她的泪水潮湿微咸的味道,帝硕寒的声音又冷了几分,一直处在极具下降的状态,“无话可说了吗?见到这样的我所以无话可说了吗?或者你跪下求我,或者陪我上.床,我也许考虑给你很可观的一笔,你到什么时候都不可以,也不敢忘记,你是我的女人,一天是,一次是,就一辈子都是!死,都在要死在我的膝下!你可以去找其他男人,但要我心情好才放了你,否则,我会玩弄你到死!晴思,你千万要相信,我想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就必死无疑!”
威胁!又是威胁!
晴思终于是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复杂难懂的眼神看着他,其实她看不见他的表情,泪水深深地模糊了视线,不过这样更好,她始终不懂得他的心里在想什么,那么就这样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吧,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哽咽,才说,“帝硕寒,爱或者不爱,想要在一起或者不想要在一起,我是你的情侣的另一半还是你一时兴起丢上床的高级妓.女,我希望你能分得清,我没有勇气来见你,那是因为我知道,在巴黎,是我错了,所以导致你车了车祸,但是……你也不应该这样践踏我,我跟王墨阳是兄妹,任何人可以拿我们乱说,唯独你不可以,你的心态扭曲了,这里我也没有白来,你让我清楚地知道了我的定义,我是你在其他女人面前可以随意侮辱的高级妓.女,只此而已,那么我想请问您,为何要对一个向您贩卖身体,贩卖尊严的妓.女这样紧紧相逼呢?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恩客在威胁妓.女的!”
她该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说出了这些话?
摔门出去。呼吸着医院里奇怪的味道,她问自己,一遍遍的问自己,为什么这样哭?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为什么会觉得有一种全世界都在讨厌她,抛弃她的感觉?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知道,清楚地知道,她嫉妒了,嫉妒那个微笑着的自信女人,三个人,一个室内,她要孤独的站在角落里听着看着,而他们却可以微笑着相伴着像是主人,没有什么比这样的局面更能让她感到孤单……
摇晃着身体走出医院,苍凉的夜好冷,她蹲在私人医院外的墙角,捂着嘴巴哭的歇斯底里,为什么爱了这么久,老天还是在耍她?很好玩吗?是不是天是没有感情没有心的?否则怎么能体会不到她此刻的心这么疼呢?为什么不能饶恕她呢?哪怕短暂的也好,她疼的要无法呼吸了,从来,都是她站在爱情的原地坚守,而他,飘忽不定地时而来到,时而离开……
若即若离,虚浮的可以看见,飘荡的用尽全身力气追赶仍旧抓不到……
她抬头看着远处窗子打开的那个房间,他想必是不需要她的吧,她乱了……
与此同时,原本豪华的私人病房中,一片凌乱,水果滚落满地,艾瑞进来的时候,尖着嗓子惊呼,她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帝硕寒欣长的身影站在窗子前,他的腿并无大碍,受得一点小伤其实并不需要这样细致的治疗,只是想借此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做什么事情之前,要三思而后行,做他帝硕寒的女人,不允许任性!不允许这样不听话的去见另一个男人,置他于何地?
他已经脱掉了松垮的蓝条格子病服,艾瑞在门口看着他,仅仅是一个背影,仍旧潇洒,艾瑞还记得在国外读书时的事情,被这个男人冷眼拒绝的女人何其多,她义无反顾跟着他的那天就懂得,这样的男子,某些时候,注定是让女人痛彻心扉的。
他双手拄在理石面的窗台上,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只香烟,不用看,就知道他一定是在蹙眉。
艾瑞看了一眼身后,虚掩上门,看着满屋的狼藉,打翻在地的一些东西,她不知道刚刚前来探望的女孩子怎样惹恼了他,让一向冷静自持的这种男子可以这样毫无顾忌的发火,愤怒到如此程度。
她走近他,从身后抱住男人的腰,脸贴在他结实的后背上,温柔地用中文说道,“南,我了解你的性情,我不会惹你生气,惹你发怒,做我的男人,我不会管你的生活中多么绚烂多彩,你不必忧虑我对你的心是否真,因为你是我的唯一,所以别为其他人伤心了好吗?你想一想我没日没夜为你学习中文的样子好吗?”
男人的脊背僵直,忧郁深邃的眼眸望着私人医院的外面,漆黑一片,早已经没了某个人的身影,他闭上眼,薄而性感的唇叼着那支烟。
他转过身,单只手搂住美人的细腰,忧郁的眼神,呼吸在她头顶,“吓着了你,今天,有点失控……”
夜很黑,在这样的郊区偏处尤其的黑,她抬眼望着着像是一匹黑色织布一样的天空,像是她的心,闷的透不过气,没有一丝缝隙。
哭了一会儿,发泄了一会儿,心还是针刺的那般疼,每每脑海里闪现病房的那一幕,心就会有频率的抽疼一下,像是慢性毒药一样割杀着她的血肉脉络,一寸寸啃食的干净,直至死亡……
电话响了,她才站起身来,抹了一把眼泪,眼睛有点疼,她好笑自己为什么委屈的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似的蹲在那偷偷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