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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胡乱的喊:“楚晋,我好热,好难受……救我……”
李明远软软的扶着沙发底座爬起,一头埋进沙发,低吼道:“林如墨,你他MA的!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向指情。拿……解药!”
总算林如墨缓过神来,可是指柔贴在他身上这感觉太好了,不!他不能这么想!
他甩了一下头,然后将指柔抓在他肩膀的小手拨开,“你们稍等!我去找她要解药!”
林如墨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这才迅速地跨过门槛——
指柔难受的又叫又嚷,她只觉得热,热得难受,不是一般的热,就好像一只鲜活的小鸡,被推入烤箱,热烘烘的,温度越来越高。她周身是火,每个毛孔都迸出火苗!
她受不了,昂着头大叫,“啊——啊——”双手乱扯自己的头发,乱扯自己的衣服,她渴望地向李明远靠过去,他刚从沙发上爬起来,被她眼光一撩,心里一震,按着扶手惊惶的向后退。
指柔双眼朦胧,看着那人就喊:“楚晋!”
李明远退后好几步,伸掌一拦,严肃的说:“别过来!”
“我不是楚晋,我是李明远!我是李明远!”他嘶吼,所有的精力拿去跟药力战斗,所以他的声音暗哑无力,“指柔……你要控制自己,此刻正是考验你意志力的时候,如果没有解药,你死,我死,我们也绝不可以………”
她扯动嘴唇,干哑的嗓子挤出一句:“你不是楚晋?”她快被那股无形的火烤得内焦外嫩了,但在李明远的劝解下,终于有几丝清醒,浑浑噩噩的意识中,慢慢的辩识出那人不是楚晋。
“楚晋在哪里?”她浑身痒得难以忍受,直想将衣服脱了,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朝浴室奔过去!打开顶喷,哗的一股水流当头劈下,冷冷的水打醒了她,冷得她一个哆嗦,却只是一瞬间,那股狂热的力量又席卷过来。药物挥发,水怎能降温?
她急得把自己埋入浴缸,不多时,那水也变得热乎乎的。
这样里外夹攻,她挣扎着,叫喊着,不停的叫着:“楚晋!楚晋!楚晋!”
那外边的李明远也是惨不忍睹。
他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把刀子,割自己的手背,每割一下,那血放出来,似乎好受点。
忍着流血的痛,一下,一下,又一下。
不知割了多少刀,尖利的刀锋,向着皮肤一划,血液一涌,刀尖一划,血液一涌!
如此来回。
血,连绵不断的自他的手流淌下来。
失去,失去,不断的失去!原来,失去一个人!就像失去这些血液一样!
他咬着唇,紧紧咬着薄唇,唇也被他咬出血来。
尽管心里疼得抽搐,拿刀的手仍在手背上狠狠划下去。
一下,一下,又一下……
林如墨走进来的时候,他手背上血放得差不多了,嘴唇苍白,脸色苍白,唇角流血,红白相映,触目惊心。
他手背鲜血淋漓,裤角,鞋子上滴满了血,流到脚边到处都是,刺鼻的一片腥红。
正文 扣押(四)
“把刀子给我!”林如墨猛扑去抢刀子,“不能再这样了!你会死掉的!把刀子给我!”李明远右臂一举,他抢了个空,急得直喊:“李同学!李同学!李同学!”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林如墨仓促间嘣出一句中国经典台词,竭力的劝他不要再割自己手背了。*
这样鲜血淋漓的景象,让他看了心都在发抖,滴血。
李明远嚅动着苍白的薄唇,声音沙哑干枯:“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是!你可抛,你什么都可抛!但是你要想清楚,你抛下之后,你的公司,怎么办?花费那样多的心血,才拿回来的公司,你忍心就那样抛下了,撒手不管?”林如墨焦灼的劝道。
他抱着他那只手腕,而李明远举起的那只胳膊,颤颤的,却高高在上,他根本够不到那把刀柄!
“把刀子给我!”林如墨几乎是跳起来,心急如焚的喊道:“把刀子给我!或者你放下!”
李明远冷冷的瞪着他,命令道:“滚开!”
他的眼睛血红,额上青筋暴出,流血的那只手痛得微微抽搐,就在与林如墨争抢之间,他举高的刀骤然降下,锐利的刀锋寒芒一闪,狠狠往腕口一划!
血,瞬间喷出来!
“李明远?!”林如墨惊骇的大叫,转头冲着门口赶进来的指情吼道:“送医院,快送医院!”*
听到外边的喧哗,指柔一身湿淋淋的扶着浴室门走出,拖着两条腿,眼前的景象震得她呆若木鸡,惊瞪着李明远作出的惊世骇俗之举!
林如墨叫人拿来纱布,匆匆忙忙在给他包扎,纱布刚一接触李明远手背、手腕,鲜血瞬间染红了白纱布,染透了白纱布。那些血,止都止不住,连绵不断的流。
而李明远,失血过多,脸面白得吓人,仿佛一具僵尸。没有生命,没有知觉,没有情感,没有痛感。
指情早被他壮人之举吓坏了,呆呆的杵在沙发后边,连林如墨叫她备车都如若未闻。
经过冷水的侵袭,指柔的欲望消遁了一些,可是还是热,周身灼热,刚想走过去看看李明远,突然体内一股热量冲击而来,直达胸口,紧接着,扩撒到四肢百骸,她被烧灼得难受,大叫着往外跑,后边跟来一连串的叫声:
“指柔!指柔!”
“大小姐!大小姐!”
她找到冰箱,厨房巨大的冰箱,拨下电源,她爬了进去,蜷缩在里!
在速冻凝固的冰层里,整个人冻得嘴唇乌青发抖,全身不住的哆嗦,上下两排牙齿“咯咯”作响。
那边的李明远刀被夺,体内残存的欲.望突然叫嚣起来,像个魔鬼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他张嘴一咬,咬掉胳膊一块肉,仰头长吼:“啊——”
嘴里含着血淋淋的一块皮肉,如噬血的兽,两目充斥着血光,那样子恐怖极了,看得指情心胆俱裂。
她没有解药。
这种药哪有什么解药?
而且,她下的剂量很大,还有兴奋药迷幻药掺杂在里!
目睹着鲜血直流的李明远,目睹着咬伤自己胳膊的李明远,目睹着自残濒死的李明远,她心里一阵酸楚,忽而掩嘴失声痛哭:“对不起……对不起。”
任她成千成万句对不起,任她哭得昏天黑地,任她内疚忏悔,任她痛不欲生,也抵消不了她的任性胡闹带给亲人们的伤害,抵消不了!
两人身上的药效就在他们各自摧残身体,摧残得疲惫不堪的时候,给磨灭掉了。
终于还是人战胜了药!
林如墨打开冰箱,冰箱的冰层化成一滩水,指柔死劲地咬着唇,虽然还没有冻得晕厥过去,却已说不出话来。
看到冰箱外站着的人,她死灰般的眼睛水光闪了闪,嘴唇剧烈的颤抖着:“他他他……怎,怎样了……”
“送医院了。”林如墨将她抱出来,她头发湿了,衣服湿了,胳膊冻得僵硬,他接触到她手臂上的皮肤,冰冷一片。林如墨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她这个“水人”比“雪人”还冷,还冰。
“我,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指柔沙哑的嗓子,使林如墨心里揪紧,他想扶着她走路,而她却推开他,踉跄了一下,遥遥欲坠地走向厨房的门口。
曙光照耀着屋顶,照耀着玻璃窗,光芒万丈。
已经过了一夜!
指柔咳嗽着,沉重的往房间去,泡了一个热水澡,失去的温度,一点一点,一分一分,渐渐回归体内。
她泡在水里好久,闭上眼睛休息了会,等体温恢复,手指能够活动自如,她不敢停留的往医院去。
先去看李明远。昨晚流那么多的血,让她想起来就好一阵心惊肉跳。
病房的门关着。
她站了一会儿,犹豫不决,想敲门,手几次抬了起来,又低垂下去。
犹豫什么?她自己也不懂。
只是犹豫。
一个护士正从里边走了出来。
指柔赶紧侧身让过。
等护士走了以后,她才慢慢走了进去,立在他的病床前,声音发颤的问:“还痛么?”
他紧闭着唇,机械的摇摇头。
痛得麻木!
他的那只手缠满了白白的纱布,半阖着眼睛,早在她进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她。
“楚晋那边,我会跟他解释清楚……”在她坐下来的时候,李明远低哑的开了口,“你不要担心。”
他已经成这样子了,还在关心她的事?
那现在他活着的唯一,是否只为了她的幸福?因为他说过,她幸福他就幸福,甚至会快乐的。
指柔心中一抽,酸楚的滋味流蹿在喉咙,她想跟他说点什么,张了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被子掉下来,她连忙给他盖了一下被子,她试着开口,声音是那样沙哑,那样无力:“你不要为我担心,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嗯……”李明远仰卧,头部下的枕头深深凹下去,他阖着的眼皮抬了抬,双眼半眯半睁着,透过眼缝的视线想看她。而她低着头,他望不见她的脸,只有她光洁的额头。
昨晚指情下的药,书上总是说,如果没有解药,而又不阴阳结合,就会七窍流血而死。其实,这世界上的传说,总是玄幻的成份多一些。那药能有多厉害?人的意志力,发挥到极限,就能战胜一切!
瞧!他们不是战胜过来了吗?
“你,好好休息……”指柔说,理了理散落而下的头发,站起身来。
她的身后,李明远动了一下,低沉的声音在说:“楚晋在楼上……昨晚他因事耽搁,在路上,出了车祸……”
“哦,我听说了。”指柔轻应着,往门口走去。
她到了楼上,走向楚晋的病房,里头隐隐约约传来女性柔和之声。
辩认出来是她老师,杨微微女士。指柔心里一阵惊喜,敲门而进,杨微微转过头来,微笑说:“刚好我要走了,楚晋留给你照顾。”
指柔喊了声:“老师!”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杨微微已到门口,她回眸一笑,笑容里充满了亲切:“加油!”她单手握拳,给她鼓励,给她信心。门在她身后轻轻的关上。
指柔喘了口气,回身看楚晋,他侧躺着,一言不发。
她抿了抿嘴唇,轻轻的说:“你要不要听我解释?如果你愿意听,我就给你解释,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她倚靠着病床尾,看着这具躺着不动的躯体,声音更轻了,“也许我解释,你也不会听。”
得不到他回应,她心里很难受,焦急的将事情的起因和结果一一道来。
“整件事情,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她望望楚晋,望望门口,“一时之间也无法让你相信,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中了妹妹下的药,虽然没有解药,可是我们战胜了。”
指柔说的可都是实话,他们确实用人类最坚定的意志力,战胜了那些药力。
倘若这回,李明远不来参与,楚晋还是信任指柔的。
可是,偏偏此时,就在楚晋准备翻个身,跟指柔开口说话的时候,李明远闯进,急急的解释。
“楚晋,昨天晚上的事情,根本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在他的身后,一护士推着换药车走进。
楚晋身体翻过来,瞪视着李明远,又瞪视着指柔!
然后,他招手让护士过来,低语几句。
“向小姐,李先生!你们先回避。”护士小姐看着床上的楚晋,思忖了片刻,向他们轻轻说道,“楚先生需要休息。”
“好,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搅了。”指柔一扭头奔了出去。
“楚晋,你不要再让指柔伤心,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