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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感觉月亮升起来的越来越慢了?”
在那威斯布鲁克大学生的某一栋宿舍楼天台之上的玻璃观景室当中,正紧握着一听易拉罐的西瑟远远眺望着天际之上唯一一轮肉眼可见的天体,对着身旁同样盘腿坐下,对饮着的菲洛问出了声音。
再等菲洛也顺着话音一对眼睛找上了那月亮之后也接上了那话头回上句:“谁知道呢?可能是天黑的早了吧?”
“哈哈,也是。”笑过一声,西瑟便将手上锡罐再往口边送了送,等那清凉而又略带甜味的果香气泡水划过了自己的喉舌,感受着那点点气泡炸响在了自己的口腔之中的奇异感觉,竟是奇怪的让西瑟原本稍有躁动的心绪都冷静下来了不少。
“你不是说你没买酒嘛?”只是这副突然安然下来了的模样,让一旁的菲洛看着可就是别样的奇怪,毕竟菲洛也同样是因为明日的行动与决赛,与西瑟同样地感觉到了紧张与躁动,这才同意了其天台一起吹吹风的邀约来着。
而这会菲洛心里头的躁动还没消掉呢,西瑟那边竟是一副醺醺醉倒了的模样,于是又在说着话的功夫伸手拿起来了地下西瑟喝完了的空罐上眼一瞧。
确实是果味气泡水没错啊……
“当然了,我不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回答上了一句,西瑟又将视线从那天际的远方收回,重新看向了菲洛,再用说教一般的语气开口劝诫:
“好啦,放轻松嘛,放轻松,放轻松。紧张只会适得其反,放轻松,再好好地睡特码一觉,正好起来有个好状态,到了那会再认真起来把脑袋绷紧就好了。现在绷得太紧到那会脑袋就累了,反而容易搞砸啊。”
看得出来,西瑟这也确实是放松了,但多少放得也太松了点……
就在菲洛的眼前,那边的西瑟甚至都开始化作了流体的一滩,整个流淌在了天台的地板上,让菲洛也再忍不住提醒上了句:“你还行吗你?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宿舍睡觉去?”
“哈哈……那就算了,现在才……十八点多,太早了些。”似是西瑟自己也意识到了在这么下去自己恐怕就得这么睡死过去了,是以一句拒绝话语过后再开口对着菲洛随意地问上了句,就像是要用这聊天来驱散三分的睡意:“所以菲洛你们明天的辩题是啥来着?想好怎么辩死他们了吗?”
“资本才是社会的终极。”不假思索地,那么个压根也不像是辩题的辩题就被菲洛给说出了口,再看菲洛说出来这么个题目之后不由地勾起来了的嘴角戏谑,想来对于这么个辩题菲洛也是相当鄙夷的了:“一群小丑罢了,要是他们不作弊的话我完全把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骂的说不出话来。”
等菲洛的这一句话音落下,只见那边地上瘫着的西瑟又倏地对着菲洛比出来了个大拇指,而后那话音才传来:“牛比!看你了!”
“说的好像你不来一样。”随意的回答上了句,菲洛又伸手从地上拿起来了一罐饮料开启了封口,送入了自己的口中去。
学着菲洛似的,西瑟也同步地直了直身子,先再喝上了口,喝完再重重地摔趟在了地上开了口:“哈哈,打架那边我肯定去,辩论嘛……那就只能看你们咯,毕竟,你们今天聊的那些玩意我也不是那么懂就是了。”
“你有哪不懂的尽管问我就是了,我教你。”就好像也被西瑟的那股子轻松的状态给影响到了,此刻的菲洛也不再像是先前那么样的紧张,连带着嘴上的话语也多了些恣意。
而这一份菲洛身上少见的恣意,反倒是让那边的西瑟一时窒住了话音,那张松垮下来了的面容也在沉思之中渐渐变得神情凝重,就好像是真的在思考着什么一样。
当然,自己也经常陷入过类似思考的菲洛当然是不会蠢到这会说什么话将西瑟的思绪打断了的,毕竟,复杂思考可是一件独属于人类这一种“高等”生物的,珍贵无比的力量。深刻理解到了这一点的菲洛又怎么可能不识趣地去打断自己好友的沉思呢?
只不过这一阵思考的耗时貌似也太长了些,让这室内的气氛都变得是那样沉寂,仅有对面菲洛时不时抬起饮料来送入口中的动静证明着时间仍在不停地流逝。
已经过去了多久了?几分钟?十几分钟?几十分钟?
好在这一切所有的等候终于是等来了那颗不怎么常转动的脑袋当中的疑问一句:“所以,菲洛你觉得俄联邦会失败吗?在这什么多级格局当中退场,轰得一下裂开一地?”
“当然。”而与西瑟长久的思考形成了鲜明对比的,则是菲洛即时的回答是那样坚定,就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一般:“我说过,社会实际是不断变化的,如果人类制定的规则不能适应这种不断的变化,吃枣药丸。
只不过或许在冲突较轻,冲突时间较短的时候还能维持住整体的稳定。但像是俄联邦那样尖锐矛盾已经不是说能不能维持住整体稳定的情况了,而是该讨论他什么时候散架的问题了。”
“哦。”虽然得到了菲洛的这么句解答,可西瑟也仍未完全听明白,只能再顺着这话题又问上了句:“那是不是说那个俄联邦就和我们现在待的这个夜之城差不多?我看他们都是一副要死的模样来着……”
“呵呵……哈哈哈……”但却不知为何,等那菲洛听清楚了西瑟的问题过后又忍不住嘴角腾起的阵阵笑意,直笑出了声来。
让另一头的西瑟都不由地犯了懵:“怎么了……很好笑吗?”
“哈哈!差不多。毕竟我身边很少能听见把俄联邦和夜之城联系在一块讨论是不是一样烂的。”先是为西瑟解释上了这么一句,随后菲洛也稍稍控制了一下脸上的些许笑意,开始为西瑟详细地分析了起来:
“真要说的话那其实差别还是挺大的,我们就不妨举一个简单一点的例子来看一下好了,就比如说是同样作着军火生意的俄联邦军火生产部门与不夜城比较着名的军火厂家宪法军工。
在俄联邦,所有的军火生产都是全部直属于国家的资产,生产资料全都归于公有,没有任何确定的股东成员会从这些军火交易当中受益,或者说受益人正是集体俄联邦国民,当然这一点也是俄联邦日后变质的一大直接原因就是了。他形成了一个国家集体的受益集团,就使得几乎所有俄联邦的人民无论愿意不愿意都会被变成极端军火贩子,毕竟,那些俄联邦的工人所能看见的也就只有军火生意做得越好,自己的生活过的也就愈发惬意,在另一种方面上形成了一种极为畸形的奖励机制,也因此想要根本上的改变这一现状所需要克服的阻力也是难以想象的。
(就比如我在回忆录里头看见过的,苏某解体后,时任俄联邦肉食者视察工厂生产时,被那些生产SU27的工人家庭们堵住了路,要求其放松这一批飞机武器对东方某大国的出口。)
而夜之城里头就简单得多了,你我都看得见的,宪法军工顶上有个执行委员,背后有一堆的股东老板,无论是向谁贩卖各种合规的不合规的武器,以及压迫员工等等的,都只是简简单单的为了利润两个字罢了。说到底也不过就是资本组织形式进入到了发展末期之后所带来的一系列负面问题把夜之城这么一个大整体给折磨的要死了。
所以这俩虽然都是要死的人,死法却是各不相同。俄联邦那种死属于是自己玩绳子把自己给五花大绑住了,让他松松劲也劝不听,就这么给自己活活勒死。而不夜城这种死就像是个快要寿终了的老不死在疯狂地想办法给自己续命。”
“哦。”大概地听明白了一点点,西瑟的脑瓜子又不知怎得绕到了另一个方向去,问起了另外的一个问题:
“那那个什么意识形态呢?别的我有你白天发言时的录像,多听两遍大概地都能听懂,但这个意识形态又到底是什么玩意?我总是听人提起过他,但好像也从来没人能给我个详细的定义,总给我听的云里雾里的。”
“啊,这个啊,没人跟你讲过吗?”惊诧了一会,似乎西瑟问出来的这么个问题是多么样的幼稚一样,但菲洛也就仅仅只是惊讶了一瞬,很快又调整过来语气开始了解答:
“意识形态其实没什么神秘的啦,他就是专门代指那些人类的抽象思想的集合,简单的来说可以理解成一个自然人对于世界的理解,他认为世界是怎么样的,他认为人是怎么样的,他认为这是怎么样,那是怎么样的等等。”
在顺利地将本就云里雾里的西瑟说得更加云里雾里了之后,就像是从西瑟痴傻的面容上看出来了深深的茫然,菲洛又不禁叹了口长气:
“唉——总之就是,嗯……我再给你举了例子吧?”
这说完也不等那边呆呆傻傻的西瑟作何反应,又再继续往下说了起来:“就像是我先前在台上提到的那些,‘主义’和‘自由主义’他们就是经典的意识形态。
并且还不止是这些,所有像是‘自由主义’一样,认为某一类对象应该是怎么样的,比如认为国家应该不应过多干涉,认为市场自我调节万能,认为这认为那的,这些统统都是意识形态。
所以其实意识形态是一个非常大的概念,很多西瑟你一定知道的东西,你很可能不知道他就是意识形态,最简单的比如宗教,宗教往往也会告诉他们信众们世界是怎么怎么来的,我们所看见的一切都是谁谁谁哪个闲的蛋疼的神仙捏给我们玩的,这也是经典的意识形态。
还有我们现代人基本上都认同的一些零碎共识,比如人人平等、男女平等、地球是圆的、人被杀就会死……”
“等等!”
就在菲洛口中话语未完之时,听见了什么了不得东西的西瑟又赶紧地出言打断:“人人平等、男女平等这些也算?意识形态不都是坏的东西吗?难道人人平等也是坏东西吗?”
“哈哈……”明明被粗暴地打断了叙述,可菲洛却一点不见气恼的模样,甚至于还因为此刻西瑟提出来的这么个问题感觉到了一丝欣喜:
“是也不是,他们确实都是货真价实的意识形态,但也并不是所有的意识形态都是坏的。就像人人平等,如果我们以审视的目光去看待这一几乎所有人都至少嘴上会认同的概念的话,他又有什么现实的依据嘛?
并没有什么世界上几十亿人,每个人都完全权力平等的现实可作为这一条的存在依据。他仅仅只是一个口号,仅此而已,一个用于宣传民主制度,巩固民主基石的宣传口号罢了,顶多再说上一句他是我们最终的奋斗目标。他只不过是一个美好的原景,一个人人心中的期望。让人人都认为,世界应当是人人平等的。
这就完美地满足了意识形态的条件。但又有谁能说人人平等不好呢?要知道那个人人向往的‘乌托邦’,无论哪一个版本可都会将人人平等作为形容词对其进行点缀与形容啊。
另外与人人平等这一点道理相同的还有各种民族的民族文化,就像是我们基督徒们习惯于过的圣诞节,曾经的老美国人习惯圣诞节吃火鸡,现在的新美国人习惯圣诞节买个蛋糕。
难道又有什么现实依据说圣诞节12月25日这一天必须要过节嘛?没有,这就是一种文化,大家都觉得12月25日这一天应该是圣诞节,应该热闹热闹,即便是你我这样的不可知论者或者无神论者,即便那些不信奉基督的人也照样过着圣诞节,他仿佛就成为了一种‘理所应当’,也就顺势成为了一种意识形态。
而这样的意识形态,这样的‘理所应当’,这种民俗文化,又有什么人能说他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