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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兄台有礼了,可也是前来追思岳飞及韩世忠?”
赵拓听此人言语,竟全然不似寻常百姓谈起两位将军时的万般崇敬,心底有些疑惑,却不动声色的微笑着抱了抱拳。
就听那人对这石碑念道:“经年尘土满征衣,特特寻芳上翠微,好山好水看不足,马蹄催趁月明归。不愧是岳武穆的诗词,果然是豪气勃发。”
赵拓不明此人意向,却觉他兴许并不那么简单,因此并未搭话。郭靖却道:“的确,比起先前看得那些处处游春赠妓,风花雪月之辞,岳爷爷的词他们自然拍马也及不上。”
那人又道:“自岳飞给秦桧害死,第二年春间,韩世忠为想念岳飞而将此诗刻在碑上,并特建了这个亭子。岳飞与韩世忠都是英雄,非但如此,就是韩世忠的夫人梁红玉,虽出身娼妓,却擂鼓督战,助夫制胜,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人杰。”
郭靖也是知道那位女中豪杰,亦点头称赞。随后又道:“只可惜我和义弟一路来,却竟见了些摇头晃脑的文人,也不知花功夫学这些劳什子来干么,又不能击退金病,多出些岳爷爷这样的抗金英雄才是正道。”
“大哥!”赵拓知道郭靖一向心直口快,讲话尚欠缺思量,急忙制止住他,“这位兄台,我大哥自幼喜武,向来在江湖混迹惯了,看不上那些文人之士,见笑了。”
郭靖不觉有些疑惑,不解赵拓何意。但他知道赵拓比他机灵百倍,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哪里。令兄快人快语,拳拳爱国之心更令人敬佩。在下与两位甚为投缘,不若大家不拘形迹,共同到附近喝上几杯水酒可好?”
赵拓原想推辞,但见天色也不早,能逮着顿不要钱的饭也是好事,其间又反复不留痕迹的打量眼下这人,确认他并无不妥,思量了下便也就答应了。
三人找了家雅致的酒家进去,待酒菜佳肴上来,便一同饮酒赏景。其间海阔天空的一通漫谈,却发现此人不论琴棋书画还是谈吐举止都显然很是不凡,赵拓不由对他越感兴趣,生出些好感。
而这人对郭靖的憨直豪爽,赵拓的博闻广识、高瞻远见亦是钦佩不已,口中连连称赞,直欲引为知己。一顿酒菜过后,让小二换上茗香,端起轻闵了口道:“今日与二位所言甚欢,以酒交相,甚为快哉。在下赵贵诚,不知敢问两位兄台高姓大名?”
赵贵诚,好……大众化的名儿……想不到还是本家。赵拓一笑,“在下肖拓,我大哥郭靖。能在此遇见赵兄这样的文士,亦是欣喜。”
“肖兄才学如此出众,谈吐、气度也是不凡,令在下万分钦佩。不知肖兄与令兄是否有过为国效力的打算?”
赵拓眼眉一动,笑道:“赵兄说笑了,不瞒赵兄,在下与义兄乃江湖中人,虽有保家卫国之心,但却不愿涉足朝廷之上,只愿能快马恩仇,笑傲江湖。更何况,我那些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算不得什么。”
赵贵诚明显也是料到结果,叹了口气,“肖兄过谦了,以肖兄如此人才却不出仕而混迹江湖之上,却是可惜了……”
“赵兄抬爱了。所谓人个有志,江湖上的逍遥,又岂是所有人能体会到的。”看了看天,“时候也不早了,我与义兄还要赶路。不若我们就此别过。”
赵贵诚很是惋惜,“原本在下还想肖兄能与我一同为国出力。既然如此,我也就也就不勉强了。今日与二位相识,甚是高兴,但愿他日还能与两位兄台再聚。”
赵拓一抱拳,“多谢赵兄盛情相待,他日有缘再见。”
出了酒家,天色已暗。西湖画舫上却都点起了彩灯,映着亭台楼阁,烟柳画桥,湖光山色,烟霞笼纱,满是绮罗霓虹,尽显金粉之色。
两人临近洪七公与老顽童下榻的客栈,郭靖突然停住,叫道:“啊,拓弟,咱们一路上光顾看了,却忘记答应要给周前辈带的玩物。”
赵拓也是这才想起来。先前不过是打法老顽童所说的推辞,但若真空着手回去,指不定他还要闹成什么样子。“嗯……大哥,现下也来不及再回街市挑选个东西,我住的地方到不远,小时淘气,倒也收集了不少希奇玩意放着,应该彼对老顽童胃口。我看不如就到我那儿随便挑个什么给他如何?”
“你住的地方……?”
“嗯,”赵拓点点头,“只是我出来是用的别的名义,不能让人察觉到我回京。还要有劳大哥协助把风了。”
郭靖站在花园内,警惕的望向四周。却见周围景观虽尚且算美观,但绝不似他先前所想,及在金国赵王府所见的那些大户人家惯有的豪门大院。嗯,应该说济王府内的确是奢华,但赵拓所居住的院落却极其寻常,倒让郭靖有些不解。
“大哥,久等了。”赵拓从屋内窜了出来,却是依然两手空空。
“拓弟,怎么你没带什么……”
“大哥放心,我已经搞定,绝对唬弄的老顽童高兴。”赵拓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好了,咱们走。好在我院落一向没人在,不然少不得又要费些事。”
两人刚进客栈,便听见老顽童大声喧嚷的声音。郭靖吓了一跳,还倒是洪七公伤势有变,又或是有敌人来袭,急步奔了过去。却是老顽童等的不耐烦了,吵吵着要自己一人先闯进皇宫溜达溜达。见赵拓和郭靖总算回来,几步上前,“你们这两个小子,总算回来了。不行,下次说什么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闷死我了。给我的东西呢?”
赵拓好笑的从怀里取出个锦囊,抛给老顽童。老顽童狐疑的打开,却见是满满一袋子的玻璃珠。“老顽童,这玩意用来打弹珠,可比你以前的那些要好玩的多。”
老顽童喜呵呵的掏出来一个,对这左看右看,还在地上试了试,叫喊连连,极为满意。郭靖也是第一次见这玩意儿,只觉说不出的精巧,难怪赵拓信誓旦旦的保证能让老顽童高兴。而洪七公毕竟是走南闯北的,见识多些。虽没见过,却是听说过这些玻璃珠价值不菲,眼前这袋子的价钱足够户人家活三辈子了。没想到赵拓二话不说竟拿出了这么多,还是让老顽童当作弹珠打。一时间不知是要说他败家好,还是豁达好。果然是纨绔子弟。
其实要真说起来,还是洪七公不了解行情。玻璃珠在现今的市面上虽属奢侈品,但在赵拓这儿的确不算什么。自与赵f狼狈为奸,更找到了条海上出路后,这破玩意儿实际对他们来说早就跟路边的石子没两样儿。之所以如今还会抄个好价钱,无非是控制来源,以为敛财的手段。当然,其中也不乏赵f坑么拐骗报复的心理。想当初他也是花过大价钱买了一堆玻璃珠的,而当他再次证实了这些珠子在海洋对面那个国家实际价值后,郁闷的心情可想而知,难免也就会有多拉些人共同下水的黑暗心理。
老顽童欢喜得很,非要拉着人陪他趴在地上一起打弹珠。这任务自然就落在了被他以尊师重道名义扣下的郭靖身上,郭靖只得苦着张对个玻璃珠脸满地爬。
见老顽童这么就打发了,赵拓笑了。他原本怕老顽童不好糊弄,回府时还准备了另外一样东西,□□,以备不时之需。要不几颗玻璃珠,哪需要他还特地冒着风险跑回去。眼下既然不需要了,正好,留着下回哄老顽童用。
眼下场上形势呈一面倒,老顽童是固中好手,郭靖却是个菜鸟,几下子就被打趴下了。赵拓看老顽童一幅得意的嘴脸戏弄着郭靖,二话不说,撸袖子换人上阵。
众人虽玩得不亦乐乎,洪七公的心却早已到了御厨之内。好容易挨到了二更时分,郭靖负起洪七公,四人上屋径往大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