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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辞,小辞……”楚辞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叫他,勉强抬头看了一眼,便看见柳苏离担心的神情。
柳苏离一进门就看见趴在电脑前睡着的楚辞,有些担心的叫醒了他。看到楚辞郁郁的眼神,柳苏离心里十分难过。“小辞,你怎么了?不是说写小说吗?怎么趴这里睡着了?”轻轻摸了摸楚辞的头,柳苏离担心道。
“写不出来!我真写不出来了,我……不懂!”楚辞使劲摇摇头,痛苦地抱住了头。
“小辞,你别着急,慢慢来,会有办法的……”看着这样的楚辞,柳苏离知道楚辞一定想起了那段不好的回忆。明明只是个孩子性格,内心比谁都脆弱,却受到那么大的伤害……
“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完全没有灵感,他们的感情我不懂,我不知道怎么写……”楚辞一脸纠结和委屈。
“那就等有灵感再写吧,和编编说一声,我们等下期再交稿吧。”柳苏离有些心疼,这样的委屈并不是装出来的,可以看出楚辞这次是认真的了……估计楚辞真的有心把精力投入到小说里,不然以他以前的态度,只是应付一下,能过审核就行,很少像这样考虑细节。
“不!我答应明天交稿子的,我今天晚上一定完成。”楚辞眼里带着坚定,语气也十分强硬……
看着这样的楚辞,柳苏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还是她认识得楚辞吗?感觉有些东西正在变化,却不知道是好是坏。
“嗯……我知道了……”楚辞决定的事,一般是很难改变主意的,所以柳苏离只好同意了。“可是你知道怎么写吗?”
“不知道……”楚辞皱着一张脸,无力的摇摇头。“没经历过,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误会,这样下去,男女主会越走越远的。可是……我真的完全没有思路了,谁先主动?我完全不知道啊?”楚辞狠狠地摇摇头。
“小辞,小辞……你先听我说……”柳苏离抓住楚辞的手腕,怕他伤害到自己。“别这样,恋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不需要谁主动,不需要解释,要相信对方。所以你别纠结谁先谁后的问题,静下心来,慢慢想……”
“……”听到这话,楚辞稍微冷静了下来,却依旧低头保持沉默。
柳苏离看着楚辞安静下来了,松了一口气。轻轻拍拍楚辞的头,静静给予安慰。“小辞,慢慢来,会有办法的……”
“嗯。”轻轻应了声,楚辞依旧低头沉默,眼睛里全是悲伤……
“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柳苏离怕吓到楚辞,所以讲话的声音放得十分轻柔。
“……”楚辞沉默了许久,才慢慢回了句“没什么……”
柳苏离知道楚辞并不想说,所以没有再问。一时间,房间有些安静,柳苏离保持着蹲在楚辞身旁的姿势,楚辞把头埋在两膝间,蹲在椅子上……
“我说……你们是不是特别讨厌我小孩子性格?”楚辞忽然开口道,声音低低的,带着迷茫。
“什么?”柳苏离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听到这问题,柳苏离知道可能楚辞又乱想了……“没有啊,小辞这样很可爱。”
“别骗我了,你们都把我当成麻烦了,为什么……”楚辞抬起头,盯着柳苏离说道,声音略带着沙哑,让人听了心里格外难受……
“没有啊,一点也不麻烦,楚辞都可以自己写小说赚钱,好厉害啊。”柳苏离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别把我当孩子哄,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成年了,我不是小孩子,为什么总把我当小孩?为什么?”楚辞声音提高了几分,并甩开要摸上头的那双手,楚辞心里十分难受,他不想发脾气,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明明知道这样的举动更像小孩子,可却忍不住想证明自己……
“我知道……”柳苏离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样想,我……”柳苏离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再把楚辞当小孩子了,明明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跟在自己背后喊姐姐的小弟弟了。柳苏离有点欣慰,还有点难过……欣慰的是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弟弟终于要长大了,难过的是——最终他还是属于别人的。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你们都不懂。你说好多人喜欢我的小说,可是仅仅是小说,到底多少人是真心喜欢我这个人的。”楚辞把头埋在臂弯里,低声叙述着。“我希望你们认可我,而不是把我当小孩子护在身后……”
“小辞……”听到楚辞这番话,柳苏离忽然觉得自己从没真正了解过楚辞。以前楚辞总跟在自己身后,有什么新奇好玩的事都跟自己讲,哪怕是第有一个女朋友,也是最先告诉自己的。可是这样天真的楚辞也有了自己的心事,变得这样脆弱……明明一直把他护在手心,害怕他受伤,没想到这却会成为最大的伤害……
“是我太任性了,一直以来都是你们安排好的一切……可是我却每次都和你们对着干。本来她叫我继承书店,可我偏偏走上写小说的这条路……现在却有种写不下去的感觉,又让你们担心了……”楚辞声音沙哑的,一字一句都带着愧疚和难过。
“没有……小辞已经做得很好了,读者喜欢的不仅仅是你的小说,也有好多人喜欢你这个人,因为是你写出那么好的小说。”柳苏离把楚辞的脆弱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以为只有一直宠着他就不会让他露出这种表情。可是这种爱却是楚辞痛苦的根源。柳苏离有点自责,她不喜欢看到自己在乎的人因自己而露出这种表情…
“这不是安慰……不是……”楚辞抬起头,看着窗外,眼里是淡淡的影子。
“……”柳苏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盯着顺着楚辞目光向窗外看去,看见窗外一片漆黑,还是半圆的月亮……
“秋天了……”楚辞声音轻飘飘的,如同树叶落地般……
“嗯……”柳苏离对这句突如其来的题外话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饿了……”楚辞忽然回过头,一脸笑嘻嘻的,完全没有刚才那种难过的样子,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柳苏离这次很快反应过来了,微笑着回答说:“你想吃什么,我叫阿姨给你做。”
“红烧肉,辣子鸡,啤酒鸭,牛排,还有……棉花糖,板栗饼,桂花糕……”楚辞乐滋滋的报着菜名,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偏离了……
柳苏离看着楚辞幼稚得像孩子般的表情,有点恍惚,这样的才是楚辞啊……
这不是安慰,这只是借口,我也想要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是一直躲在你们身后……
——这是楚辞未说出口的话,或许再也没机会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