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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60章,本来该发在六十章里的,但手抖……
就着昏暗的一点灯光她凑过去定睛一看,所谓的黑色烙印原来是一朵玫瑰状火漆,不知是光线缘故还是火漆本身颜色使然,本该鲜红的玫瑰渗入了浓郁的黑暗,像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污浊而黑暗。
总之看得她心里很不舒服,一个故弄玄虚又或者真是某个欧洲古老家族后裔的商人?她想起周围那绵延不尽的荒丘草地,不以为然地小小撇了一下嘴,在她心里前者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外国人中文写得相当漂亮,流畅潇洒到连她这个“土著”对比一下都自惭形秽……
信上内容其实很简单,这座别墅的主人言辞恳切地阐释:因为某一件突发的急事,庄令的这位主顾不得不临时决定外出一趟,但他保证用不了多久可能当夜就赶回来。
被放鸽子实在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尤其是庄令还记着江曦之前提过要去看望朋友,于是他皱着眉将信放在客厅高高的圆桌之上,淡淡道:“那我们改天再来拜访。”
正踮脚将壁灯点亮的老人闻声回过头来,有那么一瞬间江曦感觉自己像被一只凶恶的猛兽盯着,但这种错觉转瞬即逝,再看去老人眼中一片平静,像是早料到了庄令的回答。但江曦马上想到,他不是不懂中文吗?
老人确实不懂中文,但是庄令表达要离开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江曦感觉老人佝偻着背似乎打量了一下她,随即又看向庄令,他将提灯放下,蹒跚地走到墙角拎出一个小小的牛皮箱,样式和它的色泽一样陈旧。
牛皮箱显然是这里的主人早就备好,江曦只往里瞟了一眼就被满目耀眼的金光差点闪瞎了狗眼。这年头,能拿出一箱子硬货来,如果不是假的,江曦之前对那个富商定义开始动摇了,同时也怀疑不过是看个风水而已,有必要这么大手笔吗?
还是庄令与阿宁这两对主仆见多识广,一箱子黄金在他们眼里与一堆石头没啥区别,连让庄令为之顿足的*都没有,拿起玄关处的伞冷淡地说:“告辞了。”
这真的是来赚钱的??江曦一愣一愣的,回过神来马上追着他们出门,小声道:“就这么走了?”
阿宁不答话,庄令很奇怪地看她一眼:“你说要去找朋友的?”
呃……江曦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能让庄令放弃这么大的买卖,她是个俗人,尤其是个能为五斗米折腰的俗人,眼底那堆金山的影子还在晃个不停,她咬咬牙:“要不等一等?反正他不说很快就回来吗?”
诚然,有见钱眼开的原因,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她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庄令的事……在他们三个里,最没用的是她,最没见识的也是她,不求一个打十个,但求不拖后腿啊。不过这原因江曦不太好意思说出来,即便说出来也觉得在那堆黄金面前太虚伪和没说服力了……
“天啦!!金子!!好多金子阿喵!!!”一直没个声息的阿宁突然尖叫起来,边尖叫边在地上打滚,毛茸茸的圆脸上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少爷好多金子啊!好多金子啊喵!阿宁最喜欢金子了阿喵!!!”
江曦:“……”
感情这位爷刚刚不是镇定,而是被小金山晃晕了头。
庄令始终表现得一如往昔般淡然自若,丝毫不为所动:“走了。”
然而拉开门后,电闪雷鸣交加宛如黑夜般的天气却阻止了他们的脚步……
“好大的雨啊……”江曦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玻璃窗上源源不断甩上去的雨点,一波未落一波又至,震得玻璃嗡嗡地响,像是一头饥渴难耐的野兽即将破窗而出。
烛台上的烛火已经燃烧了大半,累积下膏脂般的烛泪,阿宁早已伏在松软的棉垫上呼呼大睡。庄令则袖手坐在沙发上,像是养神,又像是纯粹的发呆。跳跃的火光将他的侧脸勾勒出一道宁静的弧线。
江曦就这么看着反射在玻璃上的他,手指无意识地从他的额头描画到他的下颚……
突然她的指尖一顿,瞳孔瞬间放大,因为她看到了玻璃的另一面有一只苍白手指与她指尖相触,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去。黑暗中,一双蓝得发黑的眼睛充满着无法言说的邪气冲她微微一笑。
眨眨眼再看去,玻璃上依旧是瀑布似的雨水,雨水背后是一片浑浊的夜色。怔愣间,一只手捉住她的腰用力但不强硬地将她的人从窗台拉了下来。江曦一个没稳住,哎哟叫了声竟是摔在了庄令身上,她揉揉头抱怨道:“怎么了?”
庄令一点都没觉得两人姿势不妥,搂着她的腰将她扶正,低垂着头:“今晚大概走不掉了。”
“啊?那怎么办?”江曦懵懵然问,冷不丁被拉回来的她还处在惊魂未定中,等她发觉过来自己正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伏在他身上后顿时浑身和火烧似的,毛手毛脚地挣脱了下,一抬头,落入了庄令静然凝视的目光。
光线氤氲散漫,敲打窗户的雨声更显得楼内幽静安详,气氛恰到好处,江曦觉着此时此刻不做点什么简直对不起这天时地利与人和的月黑风高夜。就和中了邪一样她没办法阻止自己也不想阻止自己,微微仰着头一点点凑近。而庄令仿佛也为这气氛所感染,轻轻收紧搂着她的臂膀……
“叮铃”客厅入口的风铃响了一下,也随之打破了使人沉醉的迷咒,江曦用从没有过的速度推开庄令,并腿做好,甚至还欲盖弥彰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试图掩盖双颊的通红和内心的咆哮。
她做了什么??她做了什么??她竟然试图勾引庄令?!!!!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还被人撞见了!!!
她以为是别墅的主人回来,但没想到,出现的仍然是老管家。这回他没有带来热气腾腾红茶与茶点,而是单臂搭着一叠厚厚的毛巾,那意思是要他们留宿在这里??
除了留宿以外,江曦他们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在茫茫夜色与倾盆大雨之中从这荒郊野外徒步走回市区,尤其还是凭庄令那不靠谱的方向感。
如果只是他和阿宁并不算什么,关键是还有一个大白江曦……
江曦再一次感慨着自己的没用,擦着头发从浴室走进自己的卧室。二楼的卧室与楼下完美地保持了一致的风格,鲜红的天鹅绒窗帘,看上去好些年头的古旧家具,不过对于那张巨大松软的华丽床铺江曦还是很满意的。庄令与阿宁的房间在隔壁,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完全听不见那头的响动。
她摸摸自己口袋里的小铃铛,庄令说如果有危险只要她晃一晃铃铛,他就会立刻知道并赶来救她。但此刻无论她如何摇动,铃铛始终哑然无声。她好奇地把玩了一会,“噹”的一声沉重闷响倏地惊了她一跳,看了眼手机,十一点半?
只是在楼下坐了一会,竟然都十一点半了?她心里莫名地不安起来,攥着铃铛看了一眼隐藏在混沌中的拱门。直到现在她还没是没有办法接受,在现代社会,一个大型别墅里,一个用电照明的设施都没有!不仅没有电灯,电话电视电脑,任何一个和现代文明搭边的电器都没有。除了神经病以外,江曦也只能勉强认为这个房子的主人是个极端复古主义与环保主义者了。
但管它呢,江曦十分清楚一条准则,不作死就不会死。于是她干脆地倒头一手抱着枕头,一手握着铃铛沉入睡眠。
睡到半夜,她被自己渴醒了。可能晚餐是一顿只放了盐的烤牛肉原因,江曦这回功夫渴得要死。外边的雨声收敛了不少,没有雨声干扰,隔壁倒是能听见了一些响动,无非是……阿宁那惊天动地的打呼声。它还不止打呼,呼噜声末尾还带有它独有的尖细“喵”音,像轮船的汽笛声一样。
真不知道庄令是怎么忍受这个巨大噪音体的存在,江曦摇摇头摸了摸床头柜没发现水杯,只好又拖着半睡半醒的身体摸到了门口的橱柜处,总算摸到她睡前凉着的水杯。
才喝下一口,突然楼下隐隐传来一阵音乐声,宏伟磅礴,地板都为之丝丝颤动。她端着杯子惊讶地看向紧闭的房门,犹豫着走近了一些,确定动听的旋律清清楚楚正是由楼下传来,不仅如此,旋律中还夹着许多人的窃窃私语与偶尔的欢笑声。
江曦看了眼时间,两点十分。
在此之前,她在这栋房屋内没有看见任何鬼魂存在的痕迹。
要不要去看看呢?她的直觉是不要的,可她的身体却像中了魔咒一样不由自主地走向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拧开了雕刻着圆形玫瑰的把手。
下一秒,她站在了高高旋梯之上,精致华丽但并不璀璨的水晶吊灯向下方舞池投以暧昧迷离的光线,似是笼罩起了另外一个世界。
“天啦,波尔金小姐,你怎么穿成这样出现在这里?”
女人的惊呼唤醒了震惊中的江曦,同时也召集来了上下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