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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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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看你的表情,似乎是有什么想法。”金发的王者嘴角上扬,“不如说出来给本王听听。”

    吉尔伽美什的话音刚落,众祭祀就齐刷刷地向白沉看去,当然他们的目光是很隐/晦的,他们可不想引起王的注意,否则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尽管如此,可还是有几个祭祀没有隐藏好脸上的表情,把幸灾乐祸演绎得淋漓尽致,这自然没有逃过白沉和吉尔伽美什的眼睛。

    吉尔伽美什作为拥有三分之二神血的王者,他并非不通人情世故,甚至比起大部分人来说,更擅长窥探人类心底的阴暗面,所谓的王者就是以绝对的威势,掌控手下臣民的一切,不论是思想,还是欲/望。

    白沉想了一下这具身体的人设,用一种虔诚而恭敬地目光,看向了王座之上的吉尔伽美什,“伟大的王啊,何须在意那位不知名的战士,您是乌鲁克的守护神,您是战无不胜的勇者,不论是谁,也无法与您的力量比肩,那位前来讨伐您的战士,一定会败于您的手下!”

    是的,原主是个不折不扣的脑残粉,这脑残不仅体现在女神身上,同样也体现在吉尔伽美什身上。身为祭祀,他崇拜自己信仰的女神,身为臣子,他尊敬自己侍奉的王者,在脑残粉的眼里,他崇拜的人物不论做什么都是对的,不论做什么都是完美的。

    简单来说,原主就是个脑子不会转弯的一根筋,不过也正因这份‘纯粹’,原主才得以在惹怒了女神和吉尔伽美什后,依旧能够活下来。

    卧草!这小子居然这么会拍马/屁,实在是太奸诈了!众祭祀看向白沉的目光更不善了,他们不愿让白沉抢占了风头,以大祭祀为首,纷纷站出来狂拍了一通吉尔伽美什的马/屁。

    事实证明,拍马/屁也是需要技巧的,至少白沉在赞美吉尔伽美什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完全发自内心,但之后跟风的祭祀们就不一样了,为了在王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们多少有些急功近利,反倒显得不伦不类。

    “呵。”吉尔伽美什的红眸慵懒地扫过了底下言不由衷的祭祀们,他似乎欣赏够了这出无聊的戏码,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既然你们那么为本王着想,那就先派你们打头阵好了。”

    啥?!祭祀们全都傻眼了,这可是众神派来的战士,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过?!王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大祭司还想再问,但是在吉尔伽美什那双冰冷的目光下,他冷汗涔涔,想起王平日暴/虐的行径,他立刻就一个/屁都不敢放了。

    离开的时候,吉尔伽美又兴味盎然地看了一眼白沉,不过白沉这次学聪明了,他虽然不像周围的祭祀那样愁眉苦脸,但至少也摆出了担忧的表情。

    吉尔伽美什的嘴角微微上扬,究竟是真实还是伪装,有趣。

    ***

    自从王下达了那种命令之后,整个神庙就乱作了一团,祭祀们先是调查了那位战士的身份,这不调查还好,一调查众祭祀都吓尿了。

    这位战士还真不是什么路人角色,他是女神阿鲁鲁和众神之王安努的造物,体内被融入了神之血,实力强大不说,还是专门用来对付吉尔伽美什的。

    祭祀们立马就慌了,虽然他们有伊南娜赐予他们的神力傍身,但充其量就是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点罢了,和神明的造物完全不能比,真和这位战士对上了,绝对是必死无疑。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位战士还在森林的边界赶路,没有进入他们的国土,否则他们可以直接提脑袋去见王了。

    神庙的祭祀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去讨伐恩奇都的话,他们会被王处死,如果去的话,又会被恩奇都杀死,不论选哪边,他们都得死,就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大祭司愁得头发都白了,走投无路的他还去祈求女神伊南娜的帮助,但伊南娜怎么可能理会这种事?这对她来说又没有好处。

    就在整个神庙阴云笼罩的时候,有位祭祀提了一个非常阴险的主意。

    “我们派最强的祭祀出去迎战那位神明的造物不就好了吗?这样就算王怪罪下来,我们也有理由解释。”

    是啊,如果最强的祭祀也输了,那就代表他们之中没有人是那位战士的对手。

    而现在神庙中最强的祭祀又是谁?众祭祀们立刻就明白了提议之人的想法,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不但可以除掉一个对手,还能从王的盛怒下逃脱,简直是一箭双雕!

    白沉就这样被推上了风尖浪口,老实说他接到大祭司命令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

    “白,整个神庙的希望就在你的身上了。”大祭司演得相当情真意切,身后的一众祭祀也配合地表现出了不忍心的表情,反正对方马上就死了,先哄对方上路再说。

    为了怕白沉拒绝,大祭司还想隐晦地说些威胁的话,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白沉居然爽快地答应了。

    “这本来就是身为祭祀的分内之事。”白沉装作没有看出一众祭祀们的用意,在脸上扬起了温柔的笑容,“能为王分忧,是我的荣幸。”

    说到这里,白沉摆出了祈祷的姿势,表情虔诚,“愿胜利与荣耀永远伴随着乌鲁克……”

    这一秒,白沉的身后仿佛有光晕洒下,如同圣洁的神明,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祭祀们全都有片刻的恍神。

    原来……对方是真的打从心底信奉着神明吗?即使是大祭司,也有了一瞬的愧疚,可一瞬的愧疚所衍生出的并非是善,而是比过去更为可怕的恶。

    不愿正视自己错误的人类,会对眼前的正确避而不见,并坚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嫉妒、不满、自卑,在身上散发着如此耀眼的人面前,他们最能感受的反而是这些负面的情绪。

    光芒能够映射出人类心底的黑暗,而由黑暗滋生的负面情绪永远比正面的情绪来得更深刻,这就是人类亘古不变的特征。

    白沉即将一人迎战神明造物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神庙,不少侍女们为此都偷偷哭红了眼睛,那么善良温柔的白大人居然被推出去当了替死鬼,神庙的其他祭祀真是太过分了!

    侍女们全都忿忿不平,在心里不知道骂了大祭司多少遍,可她们终究只是地位低下的侍女,帮不上任何忙,只能趁着白沉离开之前,多为他做点事情。

    于是临行的前一天,白沉从侍女们那里收到了一大堆礼物,虽然是没什么用的东西,但他还是扔进了神明的空间里。

    吉尔伽美什作为乌鲁克的王,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还真是一场连余兴节目都称不上的闹剧,他本来就没指望那群祭祀能解决这件事,倒是那个叫白的祭祀,多少还是让他有几分兴趣。

    那个信仰坚定到愚蠢的家伙,在知道自己必须送死之后会是什么表情,想想就觉得令人期待。

    吉尔伽美什是想做就做的人,他去了神庙一趟,并在花园里发现了白沉。

    对方似乎没有注意到他,而是在和某个侍女交谈,吉尔伽美什没有现身,而是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一切。

    白沉其实早就捕捉到了吉尔伽美什的气息,但既然王不愿露面,他也不需要拆穿,他的面前是刚刚焦急喊住他的侍女。

    “请您救救它吧,白大人。”侍女的手中抱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猫咪,她也是听说了白沉的传闻,才会病急乱投医。在神庙之中,只有白大人才会为贫民们免费治疗,其他的祭祀根本对她们不屑一顾,而且治疗伤口需要花费神力,一般的祭祀根本不会干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情。

    白沉没有拒绝,他从侍女的手中接过了猫咪,“它受了相当重的伤,看来似乎是人为的。”

    “已经没救了吗?”侍女的眼睛立刻就红了,“都怪我……我不该留把它单独留在家里,它可能是觉得寂寞了,偷偷跑了出去,结果被附近的小孩……”

    虐/猫的熊孩子吗?果然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凶残的生物,因为没有善恶观念,所以可以毫无罪恶感的伤害生命。

    “真是可怜。”白沉的手指轻轻抚过了奄奄一息的猫咪,猫咪似乎很喜欢白沉身上的气息,虽然虚弱至极,可它还是努力歪着脑袋,想要靠近白沉。

    “艾奇很喜欢白大人呢。”侍女有些伤感地开口道:“明明对我也没有那么亲近过。”

    “它叫艾奇吗?真是个好名字,不用担心,死神的大门还没有对这个孩子开启。”话音刚落,白沉的手指就冒出了白色的光点,这些光点没入了黑□□咪的身体里,让原本受伤的地方迅速愈合。

    “喵~喵~”猫咪也渐渐恢复了精神,原本它还虚弱得张不开眼睛,可现在已经能用脑袋蹭白沉的胸膛了。

    有趣的小家伙,白沉当然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他会救这只猫,一来是要符合原主的设定,二来是居然有动物会亲近他,这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动物的直觉远比人类来得敏锐,他身上有很重的黑暗和死亡气息,一般的动物都会对他敬而远之,但是这只猫却对他表现出了亲近。

    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猫,他刚刚在救这只猫的时候,融入了自己一部分的黑暗之力,这只猫非但没有排斥,还全都接受了。

    缘分吗?白沉想起了白虎,他当年遇到白虎的时候,对方也只是一只巴掌大的‘小猫’。

    正好他离开神庙的这段时间里,也需要一双眼睛帮他注视着这里的变化,比起人类,动物才是最忠诚的选择。

    “太好了!”侍女总算松了口气,她感激地说道:“白大人,真是太感谢您了,给您添了那么多麻烦,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那就把它送给我吧。”

    “唉?!”侍女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噗——开玩笑的。”白沉的调侃缓解了刚刚严肃的氛围,“你不是这孩子真正的主人吧?”

    侍女先是一怔,接着才问道:“白大人怎么知道的?”

    “只是有这种感觉罢了。”白沉笑道,“我好像问了很唐突的问题。”

    “不不不!一点也不唐突!”侍女哪里经得住白沉的套话,立刻就把有关自己和猫咪的事情全部交代了,“这只猫真正的主人是我的弟弟,可他已经去世了,弟弟和我的感情很好,就算是现在,我也觉得他好像就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

    “原来是这样。”白沉知道不能让王等太久,反正他已经在猫咪的身上做完了手脚,他把猫咪还给了侍女,温柔地笑道:“下次可要照顾好它才行。”

    “我会的!”侍女万分珍惜地抱着手里的猫咪,她郑重地又向白沉行了个礼。

    猫咪回到主人的怀抱,有些失落,它伸出小爪子,想要跳出去,可突然,它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又缩回了侍女的怀抱,乖乖地不动了。

    白沉若有所感地开口道:“或许……你的弟弟确实一直在你身边陪伴着你。”

    “什么?”侍女似乎没有听清。

    “不,没什么。”白沉摇了摇头,难怪这只猫会亲近他身上的黑暗之力。

    侍女不敢继续打扰白沉,再三道谢之后才告辞离开。

    而围观了整个过程的吉尔伽美什终于现身了,“看来你对和神明造物一战的事充满了信心,居然还有闲情治疗小猫。”

    “王!”白沉装出吃惊的样子,立刻行了礼。

    “回答本王的问题。”金发的王者高傲地眯起了眼睛。

    “因为总有种不会输的预感。”白沉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会输?”吉尔伽美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哈!那可是神明制造出来对付本王的最强战士,你凭什么说自己不会输?”

    吉尔伽美什说到这里,红色的瞳孔染上了危险的色彩,“就让本王姑且听听你那不会输的理由,如果那只是你的狂妄自大,你也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不愧是喜怒无常的王者,白沉可以确定,要是他接下来的答案不能让吉尔伽美什满意,他可能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会输的理由吗?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绝对正确的答案,而且吉尔伽美什想要的也不是那种答案。

    没有人比白沉更清楚语言的力量,也没有人比白沉更能窥探人类的心灵。

    “确实,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或许怎样也无法打赢神明的造物。”白沉在脸上扬起了温柔的笑容,“但我并非一个人,我的身上还有着乌鲁克王的庇佑。”

    “只要是王的期望,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一定会完成,这才不辱乌鲁克祭祀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