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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生病了,起初太医只诊断是肠胃不调,开了些药。可是吃了药,身子却依旧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反而更加严重了。上吐下泄,最后,太医们经过集体会诊,说是弘历‘可能’、‘大约’是得了‘时疫’了。
这下雍正急了,时疫!那是多么严重的病啊!随时要死人的。眼瞅着他的千秋没有几何了,弘历可是他唯一的继承人。若是弘历出事了,后果不堪设想。
雍正想起来自己年轻那会也得过一场时疫,当时是府里的侧福晋钮钴禄氏,也就是弘历的生母前来侍疾,一切就神奇的好转了。雍正爷决定效仿当年的做法,遂遣人到宝亲王府传旨,命令侧福晋乌拉那拉氏前来侍疾。雍正爷希望,这个他钦赐给弘历的侧福晋,能够给弘历带来好运。
弘历这昏昏沉沉的病了有小半个月,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也是,上面吃着,下面泄着。吃了吐,吐了吃,复又再吐出来。就是个铁人也经不住如此祸害,更何况翩翩佳公子一枚的弘历了。
弘历生病的这些个日子里,吴那拉也到了圆明园。先是去九洲清宴见了雍正爷亲,得雍正爷一番叮嘱,就派她到了弘历所居住的杏花春馆。正值盛夏,馆内满园的桃花纷飞,可是美不胜收啊。
由于时疫会传染,这杏花春馆如今已经被封上了,重重把守,不许人随意进出。侍卫见了雍正爷的手谕,方才放了吴那拉进馆。踏入内阁,就看到了弘历。半个多月不见,弘历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面黄肌瘦,形如枯槁,气若游丝,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就跟尸体似的。让吴那拉联想到了‘苟延残喘’这个词儿,于是心里又是好一番痛快。
吴那拉心里念叨着,叫你折磨我,叫你欺负我,现在报应来了吧,活该!
弘历混混沉沉睁开眼睛,见到了身边伺候的人竟然是吴那拉,便知晓是皇阿玛遣她来侍疾。心中颇安慰,想褒奖吴那拉一番,因为时疫可是会传染的病啊。奈何他身子虚,嗓子疼,连说话都费力,只是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来,抖着声音,沙哑而吃力的道了一声。
“水......”
吴那拉一听这声心里就乐了,哎呦喂,真好听啊,如同天籁之音。可面上不能显现出来了,于是一脸忧郁的拧着眉头上前去。
“王爷要喝水吗?奴婢这就给您倒去。”吴那拉殷勤的张罗人换帕子什么的,又去倒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多紧张弘历呢。
吴那拉精心侍候弘历饮水,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的慢慢喂,直到弘历喝下去小半碗。弘历觉得这水似乎有点甜,于是疑惑的看向了吴那拉。
“这水里加了点白糖,如今王爷吃不下什么,进点白糖水也是好的。”吴那拉解释道。
弘历点点头,已经睡了多时,虽然病体孱弱,却也暂时睡不着了。干瞪着眼睛,也不知道能做点什么。
“王爷若是无聊,奴婢念书给您听可好?”吴那拉建议道。
弘历仔细一想,自己也的确不能干别的了,于是点点头。吴那拉取来一本游记,在弘历床前念了起来。吴那拉语速慢,弘历也听得真切。渐渐的,也听出些滋味儿来。这游记他没看过,不是他书房里的,那大约就是侧福晋自己带来的了。听府里人说,那拉氏最是喜欢看话本游记的,看来果真如此。
思路这么转了一圈之后,弘历复又想起自己病在圆明园这段日子,也不知府里都怎么样了。富察氏向来是个好的,能妥贴的照顾好一切。但高氏的身体,他还是非常担忧的。
吴那拉看出了弘历有些走神,料想弘历此刻是担心府里的情况,便阖上书本说道。
“王爷,奴婢此番前来,带上了福晋和高姐姐信,奴婢取来念给您听。”
吴那拉拿来了富察氏和高氏的信,展开来念出声。富察氏的信写得极是规矩,信中详尽了说了府邸的一些事情,又适当的表示了对弘历身体的担忧,最后还说了孩子们的情况。高氏的信风格就不一样了,文采那个出众啊。信中先是夸奖了一番福晋对她如何如何照料,又好一番的叙述了她对弘历的思念、担忧。种种情绪交错,催人泪下。
弘历听完了信,心中舒爽了不少。富察氏他一直是敬重的,他们少年夫妻,一路走来不容易。虽然他最喜欢的人是高氏,但对富察氏也是有感情的。至于高氏,向来是他最得意的女人,若他此番真的不好了.......相信福晋也定然能够好好照料孩子们,还有高氏和府里的其他女人。
弘历看向了一旁的吴那拉,虽说他此前对自己这个侧福晋一直不喜,总是欺负她。但是看到她伤成那样的时侯,他也有种莫名的心疼。来在圆明园,一路上也是惦记着她,担心她在府里过得不好,怕她病况反复,怕她院子里奴才又拿大。
不成想,到如今陪在身边的人,竟然是她。看着吴那拉对他关怀备至,心中也是感动的。遂,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吴那拉的手。若是他这回能好了,以后对她好一些便是了。
吴那拉巧笑嫣然,心里却是恨不得能立刻洗手。每回弘历在她房里过夜之后,她隔天都得洗三遍澡,仿佛要把自己的皮搓下来。
如果说在嫁给弘历之初,她仅仅只是讨厌弘历。那么现在,在经过这么多的折磨之后,她是恨弘历的。恨到想将弘历剥皮拆骨,食其肉寝其皮,只是这种恨不能表现出来。
说来弘历的病很简单,稀土中毒而已。吴那拉嫁到宝亲王府邸的侍候,将她在佐领府培植的一些花草树木什么的都一并栽种到了现在的小院里。这些花草可不是普通的花草,是用五色土培植的花草。所谓五色土,在现代也叫稀土。是重工业原料,内中含有十七种重金属毒素。
当时将这些花草带着,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她其实,从来没想过要害什么人的......吴那拉将这些用五色土培植的花瓣摘出来,放在水里煮。每天弘历来她的小院探病的时侯,她都用那种有毒的水,给弘历泡茶,并温言软语的劝着他尽量多喝。
人体每日摄取的铁、锡、铅、锌等物质含量不能超过36克,多余出来的则不能代谢,会附着在肾脏和肝脏中。吴那拉每日填鸭似的给弘历喝加料的茶,弘历的身体早就不堪重负了。在前往圆明园的时侯,她送了弘历一个香包。里面装的是就烤干了的五色土,再配上一些味道较重的香料,适量吸入有助于催动弘历体内的毒素发作。
于是在前往圆明园之后,弘历体内的毒素彻底爆发了出来,这不就病倒了。吴那拉还没想到弘历会这么快的就毒发呢,只有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就遣她来侍疾。
看来弘历是日日将她给的那个香包带在身上闻,到了圆明园就直接毒发了,真走运。
这种重金属中毒不做血检是根本检查不出来的,旁人只道是肠胃不调罢了,根本看不出是中毒。更有甚者,由于症状是头晕眼花,上吐下泻,口吐白沫,这些太医们还诊断成了时疫,真正是好笑呢。
吴那拉细心的帮弘历用帕子擦汗,专注的看着弘历乌溜溜的眼睛,笑得满脸温柔。弘历啊弘历,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敬酒不吃吃罚酒,搞到自己现在像个废人似的躺在床上。真是让人看了都难过呢......吴那拉遂又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故意眨出来的泪水。
“别哭了,爷没事儿,这两天都好多了。”弘历以为吴那拉是在为他担心而哭了,于是安慰道。
“王爷您看,奴婢这又失礼了。”吴那拉不紧不慢的说着。
“只是王爷平常身子一向是好的,奴婢每次见王爷的时侯,王爷都是‘精’力十足的。冷不丁一看王爷这样,奴婢心理难过啊。”
闻言,弘历是老脸一红,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可不是么,他每回在床上折腾那拉氏的时侯,都是精力十足的。这种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做了,提起来太羞人。
吴那拉见弘历脸色有羞郝之色,对自己这番话的效果颇为满意。心里算计着,如果以后弘历还敢对她不好。那她就将猪肉囊虫的幼卵加到弘历的吃食里,让弘历的身子里长满寄生虫,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要知道那些可爱的绦虫们可是无孔不入的,他们会钻进人的血管里,进入大脑之中安家落户。脑水无法代谢,人的脑部压力就会增加,头会疼得恨不能一头撞死。然后就会全身浮肿,体重增加到爆表,直到最后脑出血领盒饭。就连在现代,这种病都是能轻易使人死亡的,更何况是在古代了。
吴那拉故作心疼状,轻轻摸了摸弘历的脸。弘历啊弘历,你乖乖的,别逼我那样对付你。谋杀亲夫什么的,说出去也不大好听,是不是?
“王爷,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传膳?”吴那拉决定从今天开始,帮弘历解毒。在府邸时吴那拉就已经将解毒的药材配好,仔细的研磨成粉,带在了身上。另外弘历每日的膳食,也要配合着一起来,促进新陈代谢。幸好这杏花春馆内也有小厨房,以后弘历每日的膳食,她都要亲手做。对弘历的教训也差不多了,总不能真的弄死了他。
“好,传吧。”弘历无奈的点点头,他现在对进膳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吃什么吐什么,他也不抱期待了。可是,总也不能不吃啊。
吴那拉取过一碗紫米粥,用勺子轻轻的送到了弘历嘴边上。说来也是奇怪,这一碗粥下去,弘历竟然真的没有再吐出来。吃完了粥,吴那拉扶着弘历坐起身来,体贴的将软枕置在弘历背后靠着。
“王爷,您生着病也不能起身。奴婢小时侯在家里学过些音律,不若弹琴给您解闷。您看如何?”吴那拉已经将自己的行头带过来了,只一柄古琴。研究历史的人都或多或少会点书法古琴之类的东西,也许是职业特点吧。弘历不就是喜欢‘善良美好’的‘才女’么,谁不会装啊。
“你会弹琴?”弘历虚弱的问道。
“正是,弹得不好,还请王爷不要见笑。”
吴那拉焚香净手,坐在了琴案旁,弹了一支嵇康的《酒狂》。吴那拉的技术好,意境也表达得不错,总体而言还是很具有水平的。乾大爷听得也很满意,于是又多点了两首《梅花三弄》、《落雁平沙》。
“嗯,你的琴艺着实不错,看来是下过苦功的。”弘历评价了一番。
“对了,你嫁予本王多时,本王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弘历从来没有问过,吴那拉自己也没有说过。于是造成了眼前这种窘境,弘历甚至不知道自己睡了那么长时间的女人,究竟叫啥?
“奴婢贱名松格里雅。”吴那拉回答道。
弘历将这四个字在舌尖反复品味,那拉氏虽相貌不甚出众,但这名字倒是美极了啊。
“松格里雅,谓之娴雅,犹沈静也。若夫青琴、宓妃之徒,绝殊离俗,妖冶娴都,靓妆刻饰,便执略迹,妩媚纤弱。”弘历作深沉状,blabla的念着诗,一脸菜色却自以为很潇洒。
当然,吴那拉也很配合气氛,故作羞射状,颔首一笑。同时内心无限吐槽,看把你牛得啊,都病成这熊样了,还不忘拽文......
“以后,爷就叫你雅儿吧。”弘历一声慨叹。
“是,王爷。”
这一日,算是弘历和吴那拉相处得最和谐的一日了。没有剑拔弩张,也没有尴尬无言。吴那拉晚间伺候了心满意足的乾大爷睡下,自己也到了外间歇息。今儿乾大爷对她的态度不错,都说人生病的时侯是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侯,果真如此啊。
吴那拉敲着肩膀腹诽,你说这事儿闹的。弘历你要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也省得遭这一番罪,原来你丫的就是个欠虐的贱人啊。吴那拉内心里用各种恶毒的辞汇骂着弘历,就当过过干瘾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