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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他一低头，怀里的人笑盈盈地睁着大眼睛看他，哪里有半点的生气？
“调皮蛋。”韩非常笑着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这种情人之间的小动作，他以前觉得特别的腻歪无聊。可是真等他有了一个小女友，才终于明白，他也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员，也躲不开这些俗套的东西。
唐糖呵呵地笑，踮起脚尖拉扯他的脸。“谁让你这人一天到晚板着一张脸？我要是也一天到晚一本正经的，那咱们在一起还怎么相处啊？”
韩非常想想也是。如果女孩子也跟他一样无趣，肯定嫁不出去。像小屁孩这样的，就很讨人喜欢。
“走吧，我送你上去。悦”
因为时间真的不早了，所以韩非常进门也没坐，直接就跟他们告辞。
“等一下。”楚小柔把他喊住，然后转身进了房间搀。
韩非常不解地看向唐糖，只见她调皮地做着鬼脸，也不给他解惑。他只好安静地等着。
不一会儿，楚小柔就出来了，手里多了几个红彤彤的东西。
“来吧，一个人一个大红包，祝你们新年快乐。”
“谢谢妈妈！”唐糖接过红包，还在楚小柔的脸上亲了一口。
“谢谢楚姨。”
韩非常看到递过来的红包，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嫌少啊？”楚小柔挑了挑眉。她其实也有点尴尬，但他是唐糖的男朋友，这个红包自然不能少了他的份。
“不，不是。”韩非常有些忙乱地接了过来。生平第一次拿到红包，那薄薄的重量，捧在掌心里却有些沉。“谢谢。”
这一声谢谢在喉咙处就销声匿迹了，只有他自己知道。
楚小柔又说：“红包封挺大挺漂亮，但是里面没多少钱，就是讨个好意头。”
“谢谢。”这一次，韩非常顺利地把这两个字说了出来，并附带一个不太成形的笑容。
楚小柔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想起他儿时的遭遇，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心里一酸。“家里有住的地方，要不留下来过夜吧，省得跑来跑去。”
这挽留让韩非常更加愕然，捧着红包的手甚至微微抖了一下。
唐糖这下乐了，直接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大叔，你看我妈都叫你留下来了，你就在这在一晚上吧？好嘛好嘛？”
韩非常确实很心动，但最后还是拒绝了。临走前，还领了赵学谦和罗小美的红包，收获颇丰。
“那我送你下去。”唐糖又跟了上来。
韩非常把她给拦住了。“没什么好送的。外面冷，别感冒了。”
不等唐糖反应，他就大步走了。
唐糖追上去，他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的地方了。她顿了一下，还是撒腿追了下去。“大叔！”
“回去，听话。你一个人走回来，我不放心。”
唐糖跟他对视了一会儿，乖乖地点头。“那你要小心点，到了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回到屋里，唐糖直接跑到阳台，看着楼下的大门。不一会儿，她就看到高大挺拔的身影从楼里走出来，沐浴在夜色当中。
韩非常抬头就看到了唐糖，他摆了摆手，没有停下脚步。
唐糖一直看到他不见了踪影，才回到屋里去。
“好啦，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两家人已经熟得跟自己人一样了，所以也没什么好客套的。
关了门，唐糖坐到楚小柔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肩头。“妈，谢谢你。”
楚小柔点了点她的脑袋。“你之前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你把我们都给吓坏了？”
“妈，对不起啦。我看小说看入迷了，坐过站了。结果看站台信息的时候又看错了，上了另一趟车，我还在那傻傻地等着人家报站呢，结果谁知道压根不经过我们家。手机玩着玩着也没电了，没办法给你们报信儿。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在坐车的时候玩手机了。”
楚小柔不说话，眯着眼睛看她。“真是这样？”
“真的。”唐糖举手，只差要发誓了。
楚小柔用力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唐糖，你是我女儿，我比谁都了解你。你脸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心虚，知道吗？”
“哪、哪有！”唐糖轻易不说谎，但她真的不想楚小柔担心。
楚小柔知道她很固执，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嘴巴该严实的时候比谁都严实。她捏了一下唐糖的脸，叹了一口气。“总之你好好的就行了。你记住，你是我的命根子。”
“妈！”唐糖枕在她肩头上，鼻子酸酸的。“我当然会好好的！我还要结婚，然后生一个大胖小子让你给我带呢！”
“合着你就等着我给你做免费的保姆是吧？”
“那你干不干嘛？”
“不干！”
……
韩非常坐进车子里，看着手里的三个大红包，一时失了神。
对于里面有多少钱，他真的不在意。他只是有种感觉，32岁了，第一次被人这样当成一个孩子。
良久之后，韩非常将红包收进兜里，微微弯起嘴角。
回到消防队，韩非常就直接进了宿舍，将三个红包郑重地收了起来。然后掏出手机，给唐糖打电话。
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韩非常没有跟她聊很久，只简单地说了几句，哄了哄她，就挂了电话。转头看到桌上放着的保温桶，他打开来一看，里面的饭菜还是热乎的。他直接拎出去，送给门卫做宵夜了。
躺在床上，韩非常想着唐糖被抓进警察局的事情。他知道，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的。牛骏业背后牵扯到一大批人，想要把他连根拔起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如果不把他除掉，他在乎的人就随时都处在危险之中。今天是唐糖，明天可以是陆一凡，甚至楚小柔。他不能让他们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
但是，真的很难。
……
“不是我，不是我的，我没有，我没有……”唐糖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在黑夜里，她的尖叫透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和绝望。
楚小柔很快就醒了，鞋子也顾不得穿，撒腿冲了进去。“糖糖？糖糖？”
打开灯，床上的糖糖仍没有完全清醒。她像是被什么猛兽给抓住了似的，惊慌地挣扎，叫喊。
“糖糖！”楚小柔抓住唐糖的肩头，用力地晃动她的身体。“糖糖，你醒醒！你做噩梦了！”
“不是我啊——”随着一声尖叫，唐糖猛地坐了起来。
楚小柔防备不及，被她的脑袋狠狠地撞到了鼻子，疼得她眼泪都冒出来了。
唐糖愣愣地看着她，人还是懵的。
楚小柔等疼痛缓了下来，就顾不上鼻子了。赶紧捧起唐糖的脸，给她擦脸上的虚汗。“没事儿了，只是做噩梦。”
“妈。”唐糖缓过神来，小声地喊她，然后缩到她怀里去，瑟瑟发抖。
楚小柔搂紧她，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脑袋。“没事儿了，妈妈在这里，不怕。”
唐糖闭上眼睛，呼吸仍有些喘。
“你梦到什么了？”楚小柔直觉事情跟唐糖今天下午突然失踪有关系。
唐糖摇摇头，脸色仍有点发白。“不记得了。只知道好可怕，我怎么也跑不掉，吓坏了。妈，对不起，把你给吵醒了。”
楚小柔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把她按回被窝里。“我去洗个脚，然后跟你一块儿睡。”
唐糖求之不得。她记得梦里的内容，只是不敢告诉妈妈。
楚小柔很快洗了脚，钻进被窝里。
唐糖挪动身体，把脸贴在她肩头那。在黑夜里，她回忆起梦里的内容，突然想到那次楚小柔因为韩毓婷被带进警察局，也像她一样的恐惧。是不是，妈妈也经历过跟她一样的事情？
“妈？”
“嗯？怎么了？睡不着？”
“不是。你——”话到嘴边，唐糖又不想说了。这大过年的，还是不要提那些扫兴的事情了吧。“你是不是已经不恨大叔了？”
“恨不恨的，你都已经跟他在一起了，还讨论这个有什么意思？不说了，快睡吧。”
唐糖本意也不是谈这个，所以乖乖的就不说话了。只是做了那样的梦，心思不禁就重了，睡意全无。她又怕被楚小柔发现，所以也不敢乱动。维持同一个姿势时间长了，半边身体都麻痹了。仔细地听了听妈妈的呼吸，判断她应该睡着了，她才敢慢慢地挪动身体，躺平。
终于舒服了！
唐糖偷偷地吐了一口气。
又对着天花板躺了一会儿，仍是没有睡意。可是这样干躺着什么也不做，感觉特难受。犹豫了半天，唐糖决定拿手机看一会儿小说。
怕手机屏幕的亮光会打扰了楚小柔睡觉，唐糖背对着她侧身躺着，并且将手机屏幕亮度调到最低。
唐糖是个典型的腐女。中学的时候，她经常在课余时间看小说看得如痴如醉，连午睡的时间都被牺牲在这上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得多了，觉得没意思了，上了大学之后就不看男女CP，直接看*去了。她还加进了一个腐女群，没事儿就在里面讨论小攻小受，然后互相介绍好看的小说或者动漫。
最近有人给唐糖介绍了一本叫《提灯看刺刀》的*小说，她下载了，还没开始看呢。
结果这一看，唐糖就彻底丢了魂，沉迷在里面出不来了。等她觉得眼睛干涩得快睁不开，终于想睡觉的时候，却发现天已经亮了。好在是假期里，她家在阳城也没什么亲戚，所以大年初一睡懒觉也没人管得着。
于是，唐糖大年初一这天就一口气睡到了中午，直到楚小柔叫她起来吃午饭才醒过来。一起来就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看通话记录和微信。
果然，大叔给她发微信了。
唐糖直接打开相机，给自己来了一张睡眼朦胧的自拍，然后send过去。当然，还不忘附上一行文字——***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爱妃，咱们再睡一会儿吧？
韩非常看到这条微信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给她发了一个打屁股的图片。
唐糖呵呵地笑着爬起床，洗漱穿衣，然后跑到阳台去。下了一夜的雪，四周银装素裹的，很是漂亮。她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拍了好几张雪景照，再加一个自拍，然后发到朋友圈。不一会儿，就收获了一堆“赞”。
不过，唐糖想要的不是他们的点赞。于是又连着来了几张搞怪的自拍，全都发给了她的大叔。
楚小柔在屋里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说：“行啦，别臭美了，赶紧过来吃饭。”
唐糖嘻嘻哈哈地笑着跑进来，趴到她背上去撒娇。“对了，妈，我爸给我发了个大红包，在微信上发的。”
“我知道，他也给我发了。”
“真的。给你发了多少？”
“520块。”楚小柔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觉得挺讽刺的。她装作听不懂，直接收了，然后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唐糖一愣，也没傻得把那句暗语给说出来惹妈妈不开心。“那看来我爸还是比较疼我，他给我发了1888！”
“你是他上辈子的情人，他疼你是应该的。好了，吃饭吧。”
“哦。”
昨晚还剩了好多的饭菜，赵磊一家又一早就走亲戚去了，所以楚小柔只选择了几样来加热，免得反复加热把菜给煮坏了。
吃过午饭，母女两就靠在沙发里看春晚重播。昨晚光顾着聊天说笑了，压根没仔细看。今天有时间看了，但没看一会儿就失了兴趣。
“春晚节目真是越来越索然无味了。”唐糖实在看不下去了，索性枕在楚小柔的腿上玩手机。
楚小柔只要稍稍一低头，就能看到屏幕上的内容，自然也看到了唐糖跟韩非常的你来我往。“这样按来按去不累吗？打电话不是更快？”
她实在不明白，打电话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东西，干嘛要敲一堆的文字？
“妈，听声音跟看文字是不一样的。你听说过网恋的，你有听说过电话恋的吗？这说明什么？说明用文字交流有神秘感，还有朦胧美感。”
“我看你们就是太无聊。”
“好吧。母上大人，儿臣知错了。”
楚小柔笑着捏她的脸。“就你花样多。”
母女两正说说笑笑呢，楚小柔的手机响了。是短信提示音。
“我帮你拿。”唐糖爬过去，从茶几上拿起手机，顺便按开未读短信。结果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谁发来的？”
“***扰短信。不用理它。”唐糖直接按了删除，然后把手机放回去。
短信是韩毓婷发来的，是一张血淋淋的图片。大年初一给人发这种东西，真是太恶毒了！
楚小柔注意到唐糖的表情变化，所以知道她撒谎了。但是，她也猜到了会是什么东西。最近，她不止一次收到韩毓婷的短信，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内容。只不过她看完就删掉，所以唐糖不知道。
韩毓婷自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难受，却不知道这恰恰暴露了一个事实——韩毓婷跟唐少杰在一起并没有过得很幸福！
楚小柔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但是对于一个抢了自己丈夫的女人，她实在同情不起来。若是韩毓婷和唐少杰最终没能走到一块儿，她也会忍不住暗自高兴。说白了，这就是报应。
“哎，妈？”
“嗯？”
“咱们上街去走走，顺便给你找个好男人吧？”那张血粼粼的照片勾起了唐糖对唐少杰的不满。
楚小柔直接就敲她的脑袋。
唐糖抱头鼠窜。
……
一连四天的美好假期，唐糖基本上都是在家里度过的。她在阳城生活的时间很长了，所以对这里的景点都熟悉得很，实在没什么兴趣去玩。当然，若是韩非常能陪着，她是很乐意的。偏偏他忙得脚不点地，她只好天天窝在家里。
大年初五是唐糖的生日。
关于这件事，唐糖没有特意跟韩非常提过。她贪心的想着韩非常自己会注意到，毕竟她的微信和QQ资料上都写着呢。但是时间到了年初四的下午，韩非常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也没有任何表示，她就知道自己的希望落空了。于是，她纠结了：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让男朋友给自己庆生是每个女孩子都想的事情，唐糖心里也是有所期待的，哪怕她知道她的大叔是一根不懂情趣的木头。就算没有准备难忘的生日会，可好歹有一件小礼物吧？
别说生日礼物，连过年礼物，他都还没想起了这回事儿呢！她都把自己收到的红包清单数给他听了，他还是一点儿表示都没有，真是笨死了！
思来想去，唐糖决定韩非常一个暗示。“大叔，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不知道。”
得到的答案让唐糖一愣。“你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不可能吧？”
“真的。身份证上的是错误的，我母亲她也记不清楚了，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他本来就不是韩家的孩子，他们当然不知道他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而他这么多年都没有过什么生日庆祝，也早就不把生日当一回事了。
这天底下，恐怕没有哪个正常的母亲是记不住孩子的生日的。除非，她从来不曾爱过这个孩子。又或者，她根本就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
电光火石间，唐糖似乎抓住了什么。她脑子里不停地浮现在医院和消防队门口碰到的那个高贵优雅的女人…..
“小屁孩？唐糖？”
“我没事儿。大叔，那就按身份证上的过呗。你身份证上显示的是什么日期啊？”
“三月一日。”
“好。等三月一日的时候，我给你过生日。”现在已经是二月初了，她还有半个月可以考虑给他准备什么礼物。
这些东西，韩非常根本不在意。“没必要，我从来不过生日。”
“那不行。以前你没有女朋友，过不过都没关系。现在你有我了，当然得过生日。”
韩非常实在没有弄明白过生日跟女朋友之间的关系。
直到挂断电话，唐糖也没等到韩非常主动问她的生日。她丢掉手机，垂头丧气地倒进床铺里。“臭大叔！大木头！大笨蛋！一点儿都不懂女人心…..”
……
韩非常真的没多想。他这人喜欢直接的，所以完全没明白唐糖的曲线救国行为。挂了电话，就直接忙去了。
一直到晚上快要休息的时候，他接到了陆一凡发来的微信，劈头就问：“明天是小姑娘的生日，给她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韩非常这才明白，唐糖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提起他的生日！
活了32年，韩非常还没给谁挑过生日礼物，更别说给女孩子了。本着不懂就学的原则，他直接拨了陆一凡的号码。“你们女生喜欢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老韩，别告诉我你压根不知道明天是小姑娘的生日！”
“她没告诉我。”
“她的资料里不是写着吗？”
韩非常不自在地摸鼻子，他真的没注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