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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笺大概听出了些许意味,只是仍旧有些疑惑:“林大哥,我与你家小妹也不过一面之缘,我要怎么照拂她呢?”
林孝靖有些踌躇,考虑再三才开口:“我知道这或许让云笺妹妹为难,毕竟......只是小妹她没有心机,并不适合后宫的生活,可皇命难为......”
“云笺也只是一介弱女子,偌大的后宫如今都在皇后手中,更何况她入宫也会推迟一年,你求她又有何用?”
云笺有些侧目,在她与苏莫染并不深的交情中第一次为她说话,不过苏莫染说得也是实情,选秀突然提早,她的确也无法帮到什么忙,更何况她也会泥足深陷,偌大后宫自顾不暇时她该如何抉择?
只是林孝靖的眼神中带着祈求,这是没有办法后一个男人为自己的家人而近乎抛开了尊严的相求,对象是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没有皇后显贵身份的女子。
她点了点头:“好吧,我尽量,若我入宫时她还在的话。”
云笺不是没见过后宫的倾轧,当她还是个孩子时,不止一次被崇溪带着去见过各宮娘娘,而如今,那些曾笑着称赞她的娘娘们多数已随先帝而去,而更多的是早于先帝而去。
于是后宫这两个字在年幼的云笺心中成了比战场更可怕的地方,起码战场上的厮杀都是光明正大的,可后宫却存了许多的阴谋诡计,而她最是不会这些,所以叶鸯曾经也坚决反对她与后宫,与皇家扯上关系。
两人告辞时,林孝靖千恩万谢,或许他下意识的觉得,在安帝陛下的后宫中,未来的皇贵妃终究会与皇后比肩,而在智谋上,或许皇后秦寒会略逊于这位叶云笺姑娘。
叶鸯或多或少也猜到两人前来的目的,再看看自己的女儿,心中略略遗憾,多日来的软禁,把这个女儿憋坏了吧。
此后几日,云笺完全抛弃了外面的喧哗热闹,只是关起门来独自研究医理,她没有归梧的天分,可记忆力却超越常人,过目不忘的本事让她足以几下厚厚几沓书。
直到岑州传来急报,太守方知遥擒获孩童虐杀者贾蒲才把云笺从书中扯回现实中。
此时金銮大殿之上,被选中的秀女叩拜皇上和皇后。
贺敬宣读圣旨:“淑妃韩小清、贤妃秦露、宸妃林孝菀......”
只是圣旨读到一半便被打断。
圣旨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在崇溪的认知中从未有人打断过圣旨,然而在他这里却是遭到第一回,恼怒是显而易见的,只是刚要斥责却见来人甚为陌生,随后听左相韩文杰禀报,此人乃岑州太守方知遥。
崇溪对方知遥的印象并不深,可他在云笺处听到过几回,他便是方楚岚的父亲方知遥。
认识到此,他微微一愣,收敛的气焰,也没有理会秦枫此时的不满,自顾询问:“爱卿所呈何事?”
既然商量国事,秀女自然退下,而秦寒看着自己已无事,接收到父亲的暗示,也识趣地退下。
方知遥的事在选秀中只是个插曲,对秦枫来说无关痛痒,可是其他人却蠢蠢欲动,或者说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方知遥一个小小太守冒着杀头危险触怒圣颜是何意。
不过很多官员也在猜测,作为北卫第一武将的秦枫为何在此时静默不语,而正被猜测的人今日格外的安静,他并不是没有意见,而是等着他的老对手发表意见。
只是让秦枫失望的是,叶太傅一直不语。
方太守如实禀报安帝:“回禀陛下,岑州出现虐童一案,下官与小女己经探查,发现凶手以往画临城中来,而此人恰好出现在振国将军府。”
此话一出,整个朝野哗然。
“你说方太守告御状,说出秦阳在秦府之事?”云笺心下泛起一个咯噔,预感不妙。
琳琅阁的消息永远传递的最快,韩初月听到这个消息便匆匆来告知云笺,他曾答应子漓无论画临城中大小事,只要有必要就要通知云笺。
或许对姑娘家来说,将云笺带入争权夺利很危险,可云笺的身份不同,这对她来说反而是种保护。
云笺很欣然地接受这个保护,这也是她能几日呆在闺房不出门的原因之一。
一般有必要知晓的事韩初月都会以信鸽与她联络,而这么多日来,虽然朝中诸事繁杂,可能让云笺驻足的怕也就此事。
虽然琳琅阁在岑州,可韩初月手中的情报网到底是江湖中无人企及的,所以第一时间送上的消息并不比金銮殿中慢多少。
崇溪还在震惊中时,云笺差不多已经收到消息,不过两人的反应却是大相径庭。
崇溪喝令退朝,并移驾御书房,韩文杰、叶鸯及秦枫随行。
朝中要员均在,他也不在乎会在秦枫心里落下多少防备,只希望方知遥能带来足够的证据。
方知遥将女儿方楚岚对此案的侦查以及两人的推理细细解说,并得出最后结论,疑犯在振国将军府。
“楚兰姐姐离去前便说追捕凶犯,我当时便觉得奇怪,若秦阳真的是疑犯,他定然不会留下行踪让楚兰姐姐查到。”云笺走出闺房,凝视着院中宁静无波的小池。
宫里宫外,两个不同的世界,却在商量着同一件事。
御书房的气氛显然肃穆的多,崇溪下意识地看向叶鸯,却见恩师只是低头不语。
于是只能自己问:“方知遥,你可知此事严重性?”
方知遥怎会不知,秦家在北卫的势力太大,很多次寻查证据时他能感觉到被一股势力牵引,却无法看清幕后,只是隐约觉得这股势力来自秦府。
“皇上,凶手在岑州留下了血衣,仵作从血衣中查到了一种毒。”方知遥将早已准备好的状纸交给崇溪。
贺公公接过状纸,在经过叶鸯身旁时他瞥了一眼,然而正是这一眼让叶鸯浑身一颤——肌生。
正在此时,云笺收到了第三封信。
只是云笺的反应却显得决然:“此人不可能是秦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