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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过后,某人一脸得意的从药桶里起身动作优雅的开始穿衣裳。苏清沫则是一脸气愤的收拾棋子,连欣赏美男出浴图的兴趣都没有了。
显然,谁胜谁负,已有定论。
用晚膳的时候,离青有些诧异的看着身边的女人,她之前不是很自己的生气么?怎么现在……
只见苏清沫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了离青的碗中,一脸笑意的冲他道:“看你这身体瘦的都快没二两肉了,所谓吃啥补啥,你还是要多吃些猪肉才好。”
“……”离青闻言嘴角抽了几抽,她这是在暗骂自己是头猪了么?
“咦,这猪蹄应该也不错,看看你这两只大手,虽然瞧着外观还挺好看的,可这手指头上面除了骨头还是骨头,摸着都不舒服。你瞧瞧这猪蹄上这层猪皮多厚啊,你也得多吃点才行。”
“……”离青一脸麻木的暗暗打量起自己的双手来,似乎是瘦了一点。
“来来来,据说这鱼头也很有营养,你也要多吃一些。听说吃鱼头治榆木脑袋什么的还是能有些效果的。可惜没有猪头,要不然效果估计能更好一些。不过目前看来也只能依靠这些东西来以形补形了。”
“……”离青的视线从自己的双手上移到碗里这大半块鱼头上面,脸色已是一片木然,她说的一定不是自己,嗯,肯定不是自己。
抬眼见这女人还要往自己碗里塞东西,赶忙抬手抓住她那双要往鸡肉盘里伸过去的筷子。一手拿起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大块鸡胸肉放进了她的碗里,一脸柔和的道:“本宫瞧着这块鸡胸肉也不错,你多吃些。”这话没有并没有不妥,不妥的是他在说完后,把视线停留在她的胸前流转了一圈才收了回去。
“……”苏清沫垂眼看着自己碗里那一块鸡胸肉,然后又看向自己的胸口,很受打击。
泥煤!常年去打雁,终被雁捉眼了?果然智商是硬伤么?
是谁告诉她说,古代男人没有幽默细胞的?是谁说古代男人内向羞涩的?这般光明正大的拿一块鸡胸肉来讽刺自己的胸小,真的好么?
这古代都没有胸罩那玩意,哪怕她的胸围是B,里面只穿个肚兜什么的,从外表上也看不出内里山丘宏伟来好不好。
若嘲笑她的人只是她的朋友,或者是那周清云,苏清沫也许就会一笑而过。朋友嘛,这种小伤大雅的玩笑,她也不是那种开不起玩笑的人。
可身边这个男人,这个口口声声自称心中只有她一个的男人,怎么可以这样打击她?所以,他这是嫌弃自己胸小了么?
苏清沫心中郁闷,却也不好冲他表达出来,毕竟这一场以形补形的战火是她自己先挑起来的。
视线在桌子上那几道菜品里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那盘青绿绿的韭菜炒鸡蛋上面。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执起筷子,直接夹了一筷子的韭菜放到离青的嘴边:“张嘴,啊。”
离青看了一眼嘴边的韭菜,又看了看苏清沫脸上的神情,似乎没发现什么不对。再说了这韭菜应该没有什么说法才是,总归不会是让他吃韭菜补头发。
再说了,这还是她头一次对自己做出这般亲密的举动,他也不想拒绝。只是……
“有些多了。”估计会被塞的满满一嘴巴,形象太难看。
“没事儿,你把嘴巴张大一些不成了嘛。”
离青看了她一眼,随后脸色便有些不自在的张大嘴巴把那一筷子的韭菜卷进了嘴里。
苏清沫见他全吃了,嘴角的笑意便显得越发诡异起来。
离青嚼菜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她嘴角边上的笑意后背有些发凉。皱眉问了一句:“有什么不对吗?”
苏清沫摇头:“没有,这韭菜可是素菜中的极品,于你们男人来说也是一种另类的补品,能有什么不对的。你尽管放心多吃些就是。”说罢,直接端过那盘韭菜炒鸡蛋拿到离青的饭碗前,将盘子里大多半的菜都拨弄到离青的碗里,直到他那碗中再也装不下了,这才罢手。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没有说错,她还往自己的碗中也拨了一些,拿着筷子一根一根的吃着。
一脸享受着美味陶醉的样子,冲他说道:“唔,味道很好,对不对?”
离青嘴角抽了几下,没有搭理她,低头自己吃着。
他对自己的厨艺自然是放心的。只是听她特意这么一说,他怎么就觉得心中很怪异呢。
待到晚上要各自回房睡觉的时候,离青之前心中那股怪异终于应验了。
两人用完晚膳后,苏清沫说要去找离明离风两位长老拿个东西,离青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再次冒了出来。
之前她要什么东西都是先找自己的,这次既然会直接去找那两个人了。离青心里有种被人遗弃的感觉,但也没有说什么,只叮嘱她拿到东西就回来,别乱跑,自己则收拾了碗筷去洗碗了。
当他洗完碗筷后,苏清沫也回来了。
两人又开始坐在院子里点了两盏烛台,在棋盘上厮杀起来。因着下午的事情,离青这次在与她对弈的过程中,很保守的装了几回糊涂。
苏清沫一连赢了两盘,心情自然是好的很。只见她放下了一颗棋子后,笑意盈盈的看着离青说道:“你一会儿回了房间,记得先别太早睡哦,我有一样东西送给你呢。”
离青神色微顿,眼中有一抹亮光闪过,脸上却是很平静的道:“什么东西?”
苏清沫卖了一个关子:“等你拿到手里看了就知道了。”
“……”
就因着心中存在这样一份的期待,离青在最后一局中又很不小心的输给了她。
之前收拾棋子这类的活计都是苏清沫来做的,所以两人在下完棋后,苏清沫便把想要和她一起捡棋子的离青给赶回了房间。
离青回到房中,并没有要躺到床榻上去睡觉的打算。
她不是说让自己先别睡太早,有礼物要送给他么,他又怎么舍得睡得着呢。
脑海里一遍遍想着她要送给自己的东西会是什么,做了好多种的设想,最后在某一个想法中停留了下来。
她不会是想晚上与他睡在一起吧?这才寻了个借口。
唔,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要不然怎么还不允许他先睡觉呢?
离青的心情很激动,先是在房间来回来渡着步子,后又坐在铜镜台前,对着铜镜把自己的仪容好好整理了一翻,准备以最好的状态来迎接她的到来。
又觉得自己身上这身衣裳穿的有些多,干脆便把外面的衣裳都脱了,只着了一身白色的亵衣亵裤。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还是有些不满意,便又把衣领下方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又把衣服往肩膀的方向扯了一下,白皙分明的蝴蝶骨便露了出来。
看了看,还是觉得不满意,他又起身把衣带解开,随便系了一次,使得这件亵衣松跨跨的挂在他的身上,几乎只要他一动,就能看到那漂亮的蝴蝶骨和胸前隐隐透露出来的那道人鱼线。
看着铜镜中的美男画面,再配上自己此时那一副要引诱人犯罪的眼神,离青相信,只要她今晚愿意走进他的房间,他便能让她再也舍不得走出去。
苏清沫回到房中,手里拿着两本小册子,坐梳妆镜前,将其翻开来快速的欣赏了一遍。一脸兴致颇高的看着里面的那些画功细致的图像,看到精彩处还一边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说对这两本出自离族的圣书,还是有点儿失望。但总得来说还马马虎虎吧,反正她看着也就是一般般,毕竟这些图片画的再细致,也敌不过二十一世纪的高清动作片啊。
不过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恐怕这已经是很精品了吧,都被那离族列为圣书了呢。
起身出了房间,走到离青的房门前抬手刚要叩门,结果面前的房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你来了。”
苏清沫的双眼定在眼前的妖孽身上移动不开,听到离青的声音,也只是无意识的点了下头。
离青很满意她的表现,一手假装拢紧了下衣襟,只是在松手的时候,那衣襟比他没动手之前还扯的更开了一些。
直接露出了他那白皙的胸膛,隐隐的似乎还能看到其中一边的小红豆。
只见他一边侧开身,一边施展着自己诱人的声线问道:“要进来坐一会儿么?”
苏清沫咽了一下口水,觉得自己的视线越发的离不开了。就跟502胶水粘在他的身上收不回来似的,
天地良心,她在前世活了近三十岁都还是老处女一枚啊,与异性接触的最多的也就是拉个手攀个肩膀什么的,就这些接触都还只是她与队友之间体现友好的表现。
接吻的滋味她今天刚刚体会过了,就不知道这与男人亲密接触的时候是个什么感觉。
汗,跑过远了,赶紧再跑回来。
“你刚才说什么?”苏清沫强行把视线从眼前的风景前离开。
离青嘴角露出一抹迷人的浅笑,说话的声音特意调整了一翻,磁性十足,再配上他此时慵懒的语气和那勾人的眼神……
“本宫说,外面有些凉意,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本宫刚才正好泡了一壶好茶,咱们可以边品茶边聊。”最后一个聊字,似乎被他说的绕了九九八十人道弯似的。让苏清沫满脑子都在幻想着他摆出各出撩人动作的模样。
唔,泥煤!鼻子下方感觉有些热意,她应该不是流鼻血了吧?赶紧抬手摸了一下,唔,幸好没有。
好吧,苏清沫觉得自己这会儿若是心意不坚定,指不定一迈入这个门槛,就把这只妖孽给扑倒了。
“我……我不太喜欢喝茶。”
离青的脸色一僵,脑海中开始快速转了起来,是他疏忽了,她确实是不喜欢喝茶的,那他应该再寻个什么借口呢?果汁?可是这会儿屋内并没有准备现榨的果汁啊。
唔,不管,先把她哄进来再说,离青脑海里有一个声音提醒道。
“本宫……”
可惜苏清沫却是没有再给他机会,她直接把手中那两本书册塞进了他的手里,嘴上快速的说道:“喏,这是我之前说要送给你的东西,看你这副模样,显然是那韭菜起效果了,你自己拿去好好参详参详,祝你有个美好快乐的夜晚。晚安,再见。”
离青都还没有消化完她所说的话,她就已经跑没影了。直接耳边传来隔壁房间关门的声音,他这才惊醒过来,随后一脸懊恼的抚着额头。
看着手中的两本册子,心中很是郁闷,莫非还真是他领悟错了她的意思么?
转身进屋关上房门,把两本册子随手扔在桌上。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此时的装扮,再想起那女人刚才落荒而逃的模样,哑然失笑,抬手重新把带子系好,把扣子扣好,来到床榻边躺下。
唉……
他这心里啊是即喜又忧还有一丝丝的委屈。
喜的是,失忆后的她对自己还是有兴趣的,刚才她看自己看的转不动眼珠子呢。
悲的是,兴许再过不了几个时辰,那个女人便会准备偷偷的溜走吧。
会感觉到委屈,是觉得自己对她有情,是因为喜欢她,可她呢?如今恐怕也只有这张较出色的皮相才能吸引住她的视线吧。
离青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也不知道她这么离急着离开是要去哪里?
想到这儿,离青突然睁开双眼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想起他那天晚上在城门前与那周清云周旋的场景。莫不是她是想跟那个周清云在一起?
这怎么可以!
没想到那个周清云倒是个不死心的,他之前肯定是早就看出了这女人的身份,所以才会那般哄着她一起对自己隐瞒她的身份。
那又是什么原因,促使她又回来找自己的?离青有点想不通。
抬眼看到桌子上那两本小册子,想了想还是耐不住此时的好奇心,下床将其拿过来翻阅。
结果刚一翻开册子,里面的内容差点儿没把他自己的眼珠给扣下来!不过,终究是差了点儿。
哪怕心中对她送的这东西很气愤,但还面红耳赤的将两本册子细细翻阅了一遍。
取其精华,弃其糟粕,他已经把里面那些高难度的姿势,全部都记录进了自己的脑海里。盘算着以后得找个机会和那女人好好的把这些动作都试上一遍才行。
待翻阅过后,他将其合上,想要扔回桌子上,又觉得不安全,这册子里面的内容可都是市面上的违禁品。一般都是私家收藏的,不敢拿到外面去传阅。
既然已经到了他的手中,那自然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想了想便先将其放进自己手上的空间戒指里。
随后连连做深吸,努力平息着那图册所带来的刺激与遐想。脑海中开始回想着她刚才离开前所说的话,再结合手中这两本册子里的内容。离青觉得他似乎触摸到了某种真相。
听她那话里的意思,莫非那韭菜还有滋阴壮阳的作用不成?
离青回想自己自用完晚膳,回到房间后,心中总是会有一种烦燥感,不强烈但却让人忽略不了,时不时的刺激着他的思想去想那些让人感觉羞耻的事情。
所以他才会潜意识的屈解了她话里的意思,甚至还做到那等勾人的姿态。
莫非这也是韭菜的作用?
其实离青还真是高看韭菜的功能了,它是具有滋阴壮阳的作用,可那也得你摄取了一定份量的时候才可能会起作用。他今晚之所以发情严重,完全还是这几天受了那女人的影响,肝火太旺的结果。韭菜什么的最多也只能算是起了一个引子的作用。
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因为苏清沫怀孕的关系,两个人亲热什么的前后加起来也不过是一只手的次数。
这对于一个开了荤吃过肉的男人来说,那就是一种非人的煎熬,他哪里还愿意回到吃素的日子。本来还盘算着待她把孩子生下来了,两个人也就能放心的妥妥的慢慢的激烈的亲热一翻,谁知道后面竟会出这么多的事故。
半个时辰过后,离青突然睁开双眼,清明的双眼里没有一点睡眠的痕迹。他穿好衣裳,把自己各方面都收拾妥当了后,便轻轻打开房门出去了。
凌量五点左右,正处黎明之迹,外面的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没有鸟叫声也没有虫鸣声,整个世界似乎都陷入了沉睡一般,安静的可怕。
苏清沫之所以会选择这个时间离开,是因为她知道黎明时段,是人类睡眠度最深,警惕性最浅的时候,她只要小心一些便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苏府。
苏清沫收拾好了一下,把衣柜里的几套衣裳都放进了戒指中,随后打开房门准备趁着这个时辰离开。结果却在看到门口那一道灰色背影时吓了一大跳。
天色漆黑,她刚才起床时并没有去点亮烛台,这会儿突然看到一个灰色背影站在自己的房门前,且还没认出来这背影是人是鬼时,苏清沫确实是被吓着了。
“你是谁?”她出声询问了一声。
就见那道背影缓缓的转过身,看着她没有说话。
苏清沫虽然依旧看不清这人的面目,但还是凭感觉的喊了一声:“离青?”
“……嗯。”良久背手而立的离青才低低的应了一声。
苏清沫心中恼火,向前两步,抬脚在他的小腿部位狠狠的踢了一脚,嘴上骂道:“你脑子有病啊?大晚上的不回房间去睡觉,跑到我房门前来吓唬我?”
离青没有躲开,而是生生的受了她一脚。抬手从袖袋里掏出了一颗夜明珠出来,夜明珠的光芒立刻将近在咫尺的两个人的脸照的清晰起来。
苏清沫本来还想骂他几句,可对上他那双充满控诉的委屈眼神时,下意识的又觉得有些心虚。刚移开了视线,却又发现他身上外面那层衣衫几乎都被露水给打湿了。
眉头一皱,抬手推着他往他房间走去:“你站在这里多久了?不会是一夜没睡吧?看你这衣裳都湿了,赶紧回房去脱下来换掉。”
离青没说话,顺着她的力度迈步向前走了几步。
苏清沫推开他的房门,一把拿过他手中的夜明珠率先走进去,寻了个火折子点燃了两盏烛台。屋中的黑暗瞬间被点亮,回头见他还傻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便冲他招手:“你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进来啊。”
离青迈步进了屋,转身反房门关上。
苏清沫看她这动作一愣,倒也没有说什么,走过来把他推到屏风后头去。
“你赶紧把外面的衣裳给换掉,小心一会儿真着凉了看你怎么办。”
一直没说话的离青突然开口了。只听他语气清冷的道:“着凉了又如何,反正也没有人会心疼。”
苏清沫脸色一僵,觉得他这是反射自己要逃跑的行为。不敢正面做回应,只能叮嘱道:“你赶紧换衣服吧,我先去外面。”说完就出了屏风。
刚走了两步觉得有些不对,转过身去,果然看到离青正跟在她身后。
苏清沫瞪眼:“我不是说让你去换衣裳么,你跟在我身后做什么?”
离青抬眼,直视着她,神情认真的道:“以后你在哪里,本宫便在哪里。”
苏清沫很无语的道:“……那我去上茅房你难道也要跟着去?”
谁知离青却完全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还是那句话:“你在哪里,本宫便在哪里。”
苏清沫的眉心一跳,看着他眼中认真的神色,这下是真的不太敢接话了。
可看着他那微湿的头发和衣衫,还是开口道:“你赶紧去换衣裳行不行?我不走,我就站在这里。”
离青看了她一眼随后撇开,一副明显不相信她说的话的模样,让苏清沫很生气却是哑口无言。
于是二人开始沉默的对视中。
过了一会儿,苏清沫看着他那冻的通红的脸庞和发白的嘴唇,实在是担心他会受凉,只能妥协道:“那你就站在这里换,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一步也不动,行不行?”
离青闻言眼神闪了一下,开始脱外衣。外衣脱完发现没有衣服穿,便看向面前的苏清沫。
苏清沫很无辜的道:“你自己去拿,我说了一步也不动,那就是一步也不动。”
离青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衣柜,抬手拉住苏清沫的一同向衣柜走去。
衣柜门打开,他侧头看向身边的人。
苏清沫的嘴角抽了一抽,可耐不住他那控诉的眼神,只能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其中一套衣裳道:“就这套吧。”
心中却在暗骂:泥煤!明明整个衣柜里的衣裳都是同一个颜色,还偏偏要让她来挑,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待离青换好了衣裳,外面的天色也渐亮。
离青就站在屋里直直看着苏清沫,随着屋内的光线越来越明亮。
苏清沫看清了他眼窝下那一片浅浅的青影,几缕被露水打湿的头发沾在他的脸上,一副柔弱的模样让苏清沫想骂他娘。
她确实是很想骂他几句,可一对上他的双眼便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自己想要偷偷溜走的事情,她虽然没有明说,却用实际行动去做了。他虽然也没有明言,可自己却实实在在的被他抓了个现行。
只是,现在要如何?难道他们两个就要在这里站在一辈子吗?
思来想去,苏清沫还是决定向他服软,决定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来说服他,一脸诚恳的看着他:“离青,我是真的有事情需要离开,你放心,待我把手边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定然会回来寻你的。你要相信我。”
离青直视她的双眼,知道她并没有在撒谎,浑身清冷的气息渐渐带了些温度。却还是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不管她如何说,也改变不了她抛下自己,想要一个人偷偷溜走的事实。
苏清沫见他不说话,脸色有些气恼:“离青,我本来昨天就要离开的。”
离青闻言,眼底刚回暖起来的温度瞬间变冷,清冷的吐出两个字:“所以?”多留下一天是因为同情怜悯他么?
“所以,我今天是肯定要离开的。”
“本宫说了,你在哪里,本宫便在哪里。”离青看向她:“苏清沫,本宫并没有阻止你离开。”
苏清沫在心里咆哮:你是没有阻止我,因为你是打着要与我一起离开的意思。
可问题是这样不行的啊,在所有的迷团还没有解开之迹,她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两个孩子存在。
在没有把那些想要害她的仇人处理完之前,她不可能会把两个孩子也至身大众的眼前来接受那些未知的危险。
哪怕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她已经能大概知道他是对自己是无害的,可仅仅只有这些还不够。她只知道他是天朝的国师大人,可除了这些以外,其他的全都一无所知。
“离青……”苏清沫还想劝说,却被离青打断,他的语气依旧是清冷的,可他的眼中却充满了哀求:“苏清沫,若是你处在本宫的位置上,你会如何?你以后在做任何决定的时候,本宫希望你能为本宫换位思考一下。多站在本宫的立场上,为本宫设想一下好不好?”
“……”苏清沫沉默了。
她很想说她做不到,因为她失忆了,她体会不了他目前对自己感情的深度,她体会不了他对自己在乎的深度,因为她失忆了啊。
可对上他眼中的祈求,却是无言以对。
离青看她不语,眼中的祈求渐渐转换成了失望。
他低笑两声,松开了她的手,背过身去不再看她,轻轻说了一句:“既然你不愿意,本宫也不会勉强你,你走吧。”
“离青……”
“快走!别让本宫后悔做出这个决定。”离青打断她的话,声音中透露出几分颤抖。
苏清沫看着他消瘦的肩膀,心,突然被刺了一下,有些痛。却与最初那几次心绞痛的感受不一样。最初的痛只是痛,这一次,痛感虽不强烈,却似牵动着她的灵魂也一起产生痛感。
她捂住心疼,待回过神来,嘴里的话已出口:“你……可愿意在这儿等我回来?”
离青那消瘦的身躯微微震了一下,依旧没有回头:“多久?”
苏清沫低头思索了一下:“半个月。半个月后,不管我有没有把事情处理好,我都会回来这处寻你,可好?”既然已经找到了两个孩子的父亲,且这个男人目前给她的感觉还不错,那她自然也就没有要离开天朝的打算。
既然不离开,那就得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安家,景里城已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离青能寻这里,那些害她的仇人自然也会寻到这里。
具体去哪里,还得回去与周清云商量一下看看。
“苏清沫,这是你自己亲口给本宫的承诺,可别食言。”
苏清沫顿了顿:“是我亲口向你承诺的,自然不会食言。”
离青似是长松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她,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钱袋子递给她,说道:“这里装了一些碎金子和几张天朝汇通的银票。你把它们都存放到这个戒指里去,以备不时之需。还有,千万别在除本宫之外的人面前展示这枚戒指的功能,这种空间戒指在整个天朝所拥有的人不会超过三个人。你手上这一个,本宫手上这里一个。另外一个戒指的拥有者似乎是一个行踪神秘的人。总之贵以稀为贵,这年头杀人越货的事情多不胜数。你一定要多注意自身的安全。”顿了顿又道:“你若是信得过本宫,本宫给你安排两个人在暗中保护你,可好?”
苏清沫赶忙摇头拒绝:“不用,我这两天也跟着离明他们学了几招易容术,再加上我的警惕心也很强,不会出事的。”若真让他派人暗中保护,那两个小孩子的事情可就要曝光了。
离青抿紧了嘴角,也猜到了她不会同意,便也没再多说,又接着道:“那本宫去让人给你准备好马车。”
苏清沫又道:“不用了,我之前是骑马过来的。那匹马此时还寄放在那间客栈呢,我一会儿再骑着它回去就是。”
“苏清沫,马背上颠簸……”
“我喜欢骑在马背上享受那种飞一般的感觉行不行?”
“……”看着她那闪亮亮的双眼,离青无奈的妥协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易容术已经得到了质的飞越,苏清沫当着离青的面开始往自己脸上变装。
最后的结果就是,待她弄好停手后,离青又开始亲自动手在他所不满意的地方又改动了一次,就连她的两只手的皮肤都做了手脚。
看着铜镜里的那个身影,苏清沫很是无语。镜中的人完全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啊,那她出去后是不是还得弯着腰走路啊?
苏清沫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离青却是摇头:“不用,接下来只需要再把你的头发弄白一些就行。”说完,就又要上手,吓的苏清沫赶紧闪开。这男人啊,一认真起来还真是可怕的很。
“不成,坚决不成!”哪里都可以变,唯独发型不能变!前世,五十岁的老头老太太也有顶着一黑发在外面晃悠的好不好。【姑娘,那是因为人家去染发了。】
“苏清沫……”
“我说了不成!”
然后离青一脸不甘愿的妥协了。
离青之前已经派人去苏清沫所说的那家客栈把马骑过来,结果这会儿来人说,那匹马早在两天前就被人给偷走了。气的苏清沫恨不得跳起脚来大骂偷盗者的娘。
不过在离青面前,她还是知道要注意自身形象的。
侧头看向身边的离青,睁着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离青,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离青知道她的意思,却偏偏装作看不懂,背着手去她的房间里拿出那个棋盘来到院子里坐下,一边悠哉悠哉的道了一句:“既然你的马被人给偷了,你又拒绝本宫让人给你准备的马车,那本宫也无能为力了。”
苏清沫闻言,气的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不过,还是差了一点儿。
心中腹诽:泥煤!你连马车都可以为我准备,一匹马而已,又怎么可能准备不了?
她几步来到他的对面坐下,然后就开始各种的冲他瞪眼,依旧不说话,就冲他瞪眼。本着最好是能瞪到他自己良心发现为止。
离青觉得她此时的模样很是可爱,哪怕她此时顶着一张老妇人的面孔,可那灵动的眼神却让他觉得,眼前这个瞪着自己的是一只可爱的兔子,真真是可爱极了。
越看就觉得越像,便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心里的烦闷也因着这几声低笑而渐渐消散。
“这样吧,你与本宫下一盘棋,若是你赢了,本宫便让人去帮你准备一匹脚力上等的马,如何?”
苏清沫双眼一亮,昨晚一连赢了三盘棋局,让她此时的自信心有些膨胀,当下开口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离青接话道。
于是,一次关于马匹的棋局开始了。
苏清沫走的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离青神情懒散,棋路不急不缓。
最后的结果是……
苏清沫越下到后面,额头上的汗水便冒的越多,最后眼看已无胜算,当下要扔了手中棋子认输不下了。大不了她拿着他之前给的银子去马场买一匹骑回去就是。
离青在关键时候提醒了一句:“唔,不行哦,要有始有终哦。”
苏清沫捏紧了手中的棋子,怒瞪了他一眼:“我自然知道要有始有终,用不着你来多话。”见他还没有放子,便催促道:“你要落子就快些落子,这般磨磨蹭蹭的做什么?难产啊?”
离青听到难产两个字,脸色一顿,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没有什么变化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抬手把棋子随便找了处地方放了下去,抬头给了苏清沫一个【该你下了】的眼神。
苏清沫低头看了他放棋子的地方,双眼一闪,随后抬头看向他道:“你确定你没有放错地方?我可以给你悔棋的机会哦。”他这位置明明就是放错了嘛。
离青挑眉看着她,又低头看向棋面,随后一脸懊恼,说道:“罢了,落子无悔。本宫这点信誉还是有的。你赶紧下吧。”
苏清沫耸了耸肩膀,自己可是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不要的,那就不能怪她了。
把手中的棋子落下去,直接阻断了他的后路。
“唔,你这一招走的不错。”离青夸赞了一句,随后沉思了一会儿跟着落下一字。
苏清沫对于他的称赞也只是扬了扬眉头,没有半点儿骄傲之心。每走上一步都是认真的思索再思索,争取抓住他之前的失误来成就自己的胜利。
小半刻钟过后,离青放下手中一颗棋子冲苏清沫说道:“你赢了,本宫认输。现在就让他们给你准备好马与路上的吃食。”
苏清沫冲他拱了拱手,很谦虚的说了句所场面话:“承让,承让。多谢,多谢。”
苏清沫离开后的半刻钟以后,离青也领着青一和隐从苏府的后门出来,上了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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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子写文一向坚持,循序渐进,以事物合理为准。这世没有无缘无故的情爱。就拿苏清沫现在的状况来说,如果亲们是苏清沫,你会如何做呢?真的就这么直接告诉离青,两个孩子的存在么?万一离青也是个渣怎么办?毕竟你已经失忆了,对于之前的事情毫无印象,你怎么知道对你最好的人就是无害的?
总之元子不会因为你们追求结果而去写那个结果。多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