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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你可敢饮下这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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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喜酒么,众位大人应该知道在青尘殿,最好的东西便是从你们身后采集桃花所酿造出的桃花酿,主子之前已有吩咐,若是各位大人想要离开了,便每人赠送一坛桃花酿。”青一看着那些人神色不一的人,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意忍都忍不住,笑道:“主子交待,那桃花酿便是给你们今日所要喝的喜酒。允许你们带回家去与家中人一同分享。”

    他话刚落,一时间那些人的惊呼声又开始此起彼伏。

    “……桃花酿!听说那酒可是不寻常,千金难买呢。”

    “唔,看来今日这桃花是没法赏下去了,老夫早就垂涎已久了。得赶紧领了桃花酿回家去,”一位好酒的老头动了动嘴巴一脸馋样的道。

    “唉……我这次可是为了能与国师大人搭上关系,那贺礼几乎都把我的半个身家都搭上了,到头来竟就只得一坛桃花酿,实在是不甘啊。”一位站在后方的人抱怨道。

    青一抬眼看了那人一眼,嘴角上的笑意微微冷了起来,他转身冲身边的青二道:“主子进去前曾经交待过,若是有人对这种安排不满意的,便可任由你处置。”

    他的声音不小,可站在前面的那些大臣都听到了。正准备与青一再理论一二,就见青一大人身边的那位男人。也不知他是怎么弄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柄又长又细的软剑,只见那男人轻轻晃了一下手腕,那软剑便发出声声的肃然声,再配合那男人那双幽深淡漠孤寡绽放着凉寒的眼眸,那些准备开口的大臣们便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前面的异动,后方的人这会儿察觉到了,一个个都跟着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议论。一时间整个桃林竟是没有一点声响。

    青一满意的点了点头:“想要赏景的人可以留下,想要回家的可以也先回去。你们今日所送的贺礼,即已登记入册,待主子闲下来了自会抽空去查看,总归不会忽视你们的心意便是。”

    青一后面又交待了几句便与隐一同往藏书阁里面走去。

    启动机关移开了暗门,看见该在的那几位长辈们都在了,而那两位新人,也正在那几位长辈们的见证下,准备开始拜堂仪式,他和隐便寻了一个角落站好,准备看热闹。

    青一看着站在八卦阵中的两人,心里却又在想着若是那些大臣们领到了主子特意赐给他们的桃花酿时,脸上会是什么表情,真是遗憾不能欣赏到了。

    自此事件过后,那些大臣们应该都会觉得今天这一天会是他们永远都难忘的一天吧。

    而外面有一些敢怒不敢言的大臣,心中觉得受了国师大人的欺骗吃了闷亏,便也没有欣赏桃花的心思,甩袖而去。

    却在迈出青尘殿大门口时,看到好几个侍卫正站门口。在他们的面前的长桌上面则是摆满了装酒的小坛子,他们的脸色便变得更复杂了,从来都没有想到,那般犹如谪仙一般的国师大人,竟是这般的恶俗!

    就那么小的一个酒坛子,里面还不知道能不能装进二两的桃花酒,国师大人这也太太太小气了吧!

    那位青一大人更是可恶,既然还特意交待说可以带回家与家人共享。苍天啊,他们自己一口就能给干掉了好么。

    又想起他们这些日子苦思冥想的为了让贺礼更出彩更有份量更有价值,几乎都是在他们的心头儿上割肉。

    如今,花费了大笔银钱的贺礼竟只换回了这小小一坛的桃花酿,他们只觉自己的心血翻涌,头脑发晕,却偏偏还不敢在脸上表露出半丝的不满来。

    只能顶着一脸扭曲的笑意颤抖着伸出双手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小坛子,再视若珍宝的把小酒坛子捧在自己的掌心处,脚步略显踉跄的往自家马车而去。

    这一天过的太刺激了,他们此时很需要安静一下。

    而此时,苏清沫与离青正站在八卦图像中,离青站在阳的方位,苏清沫则是站在阴的方位。在阵图的旁边则坐着着季清水与李烟夫妻两个。

    按规矩,这男子在拜堂之时,位于高堂的正首位应该坐着的该是离青的双亲。可他的父母双亲早已去逝,离青自己也没有其他血缘的亲人,这长辈之位如今便由苏清沫的父母来坐倒也不过违。

    虽说,这样还是很不符合规矩,但他们二人的结合本就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今天迎亲之时离青所为又屡次让人跌破眼镜。

    按规矩新郎在迎娶新娘之前,是不能见新娘的。可离青不仅见了,连苏清沫全身的新娘妆束都是由他一手打造。就跟是他嫁女儿似的,连红盖头都是由他亲手放上去的。

    按规矩新娘出嫁之迹,本应该由其兄长背着出家门,结果离青却是从头到尾都未假他人之手,自个儿乐癫癫的抱着媳妇儿出了门。

    按规矩新娘在未与新郎拜堂成亲之前,头上的盖头也不能提前掀开的。哪怕是被风吹落掉了,都是意味着这桩婚事不吉利。

    可离青倒好,才刚出丈母娘的家门,那马车都还没有往前行走一步呢,他便抱着新娘出现在大家的眼前,当着大家的面抬手把新娘头上的盖头给掀开了。

    按规矩新娘在离家之后,上了马车便可以走了。可苏清沫却是跪着冲双亲磕了三个响头,这也就罢了,偏偏离青这个做女婿的也冲着他的岳父岳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按规矩新娘入门后跨火盆,这也只是新娘一个人的事情,可离青却是抱着她一起跨了过去。

    按规矩新人拜堂应该让贵客们观礼,可离青不仅没有让那些观礼的打算,就连喜宴都没有要赐给他们的意思。

    这一件件的事情叠加起来,苏清沫嫡系血亲的苏林子那一拨人,如今再做瞧着他们这般荒唐的安排,已是一脸木然的接受了。

    只见二人手里拉着一团系着大红花的红绸相对而望,眼中情意流动。

    看着旁边那几位观礼人的面部表情,苏清沫自己也是忍俊不禁。

    便对离青说道:“离青,今日这高堂之位坐着的即是我的父母,那是不是表示你这是要入赘于我苏家啊?”

    离青看着她笑的眉眼弯弯的模样,紧了紧手里的绸布,只觉得碍手的很。若不是这团东西,他此时应该握着她的小手蹂躏呢。果然他刚才就应该把这团东西扔到那苏明的老脸上去。

    只是如今已经拿在手里了,再甩过去,他那岳父和岳母肯定会生气,他们一生气,他的王妃便会受影响,他冲动不得。

    心里不舒服,便撇着嘴道:“只要咱们孩子的姓氏不改为姓苏,你想如何本宫便都依你。”入赘便入赘,那么多出格的事情他离青都做了,又岂会在意这个。

    苏清沫还没有说话,季清水却率先抢过了话头:“你此话当真?”

    离青撇头看向他,见他双眼闪闪亮,便笑了笑:“岳父大人,小婿向来都没有撒谎的习惯。”见岳母大人撇了撇嘴,便又道:“当然善意的谎言,除外。”

    “切……”季清水一听,当下切了一声。他就知道这小子没这么好忽悠。

    李烟在一旁掐了他一下:“你瞎说什么,这都马上都要到时辰了,赶紧开始,别真误了吉时。”

    季清水揉了揉被掐的地方疼的倒吸一口气,见大家的视线都在看着自己,便也装不下去了。抬头看了一眼自屋顶折射下来的阳光,正好照射在位于八卦阵中间那两位新人的身上。

    便给了站在一旁的弟弟一个眼神,示意可以开始了。

    左相苏明点头,挺了挺略微有一点点驼的脊梁,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清了清喉咙,看着眼前那二人开始说道:“吉时已到,二位新人开始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离青与苏清沫依着苏明的口号开始动作。只不过,也不知是他们中所站的位置不对,还怎么滴,总之在最后这个夫妻对拜的时候,两个人的头双双碰在了一起,引得苏清沫痛呼出声,扑进了离青的怀里。

    坐在旁边的季清水和李烟见此,抿着嘴相视一笑。

    听着这些人的嗤笑声,苏清沫红着一张小脸,抬眼对着正低头看向自已的离青瞪去。

    离青笑着摸了摸鼻子,表示自己确实很无辜。本来以他们二人这个距离是不可能碰到头的,可就在他低下头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腰眼上推了一下,他跟着就惯性的向前撞去。

    虽说这被人暗算的感觉相当的不好,但在此刻这种时候,看着怀中的她满脸的彩红,他倒是乐得一见。

    青一见自家主子没有要追责的意思,便松了一口气咧着嘴开始笑。

    这时,隐又给两人端上来两杯桃花酿。

    离青拉起苏清沫的手,拿起准备好的针,在她的指腹上刺了一下,一滴艳红的血珠子便自指腹的伤口中冒了出来,然后滴进其中一个酒杯之中。

    接着又在苏清沫疑惑的眼神里,用针在自己的指腹上也刺了一下,同样把血珠子滴落进另一个酒杯里。

    眼看着酒杯中的酒水与血液相融,离青便把已融入了自己血液的酒杯递给了苏清沫。自己则端起含有苏清沫血液的那只酒杯,与她挽臂相对,一脸慎重的道:“苏清沫,喝下了这杯酒,以后的生生世世,论它鬼神魔怪,都将无法将你我开分。你可敢饮下这一杯?”

    他这话刚落,不仅是苏清沫愣住了,就连季清水这些人都愣住了。他下意识的想要出声制止女儿千万别喝,可身边的媳妇儿却给了他死死的一掐,让他瞬间回过神来。

    明白这事情太过重要,他们做父母的在今生可以为她择夫婿。可女儿以后的每一世轮回会与谁相守,他们却是没有发言权的。

    谁知道以后他们还有没有福分做她的父母呢。

    唔……不对,今天心肝儿在离家之前可是说过,若是有来世,她要转为做他们的父母。咦?这样一来,那他和身边这婆娘可不就成兄妹了么?

    这可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看来他得寻个时间与心肝儿说道清楚才行,唔,也得问问这小子,他刚才所说的话可是真的能实现,若是真的,那就让他给自己和身边这婆娘也来一次。

    苏清沫看着离青,做沉思状。眼见他眼中越发的紧张起来,她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握紧手中的酒杯,低头灌入口中,以实际行动给了他答案。

    “有何不敢?”

    在抬眼之迹,她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犹如烟花般璀璨的光芒闪过。

    离青低头,将杯中之物一口饮尽,回了四个字:“本宫亦是!”

    季清水就看不得离青笑,就跟只偷着腥味儿的狐狸一般,得了心肝这一世还不够,既然还把心肝往后的每一世都给谋算了干净。这让他觉得把自己的心肝儿嫁给他,真的是亏大发了。

    便对他摆了个臭脸道:“臭小子,看把你给得意的,现在这礼已经行完了,该给长辈敬茶了吧?”

    离青装作没有听到一般,反正都已经拜完堂了,酒也喝完了,他现在只想紧搂着怀中的人儿。

    苏清沫被他勒的有些喘不过气儿,便掐了他一下:“还得给我爹爹和娘亲敬茶呢,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儿。”

    “嗯。”

    结果苏清沫等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便咬牙道:“那你不赶紧松开我!”

    “别动,再让本宫抱一会儿……”

    此时的他心中思绪万千,他只要一想着怀中的女人终于成为他离青的人,且往后的生生世世都将与他在一起,他也终于可以把自己的姓氏冠在她的名上,让外人唤她一声离苏氏,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好。

    心,被一股温暖的甜蜜的东西给填的满满的。

    心,一直都处于激荡当中,让他兴奋的恨不得大吼一声。

    是夜,离青依着苏清沫的喜好,早早的便把晚膳准备好。

    苏清沫看着屋子里的一切,总感觉有些不自在,这皇宫中的宫殿太富丽堂皇了,让她有种自己是灰姑娘的感觉。

    来到窗户前,准备看看外面景致。

    爹爹与娘亲那些人,早在见证她与离青行完拜堂礼后,便被离青给打发回去了。

    想起那些人离去时的暧昧表情,苏清沫只能在心里恨骂离青那货太过不要脸!

    听着他之前的安排,似乎如今这整个青尘殿内,只有她与他两个人,此时看来倒是太过安静了。

    偏过头,正好看到离青正手端着一个托盘向自己这边走来。

    夕阳如虹,照在那男人的身上就像是给他全身都渡上了一层金光。让他看起来更显得神圣不可侵犯。一阵风吹来,将他身上那袭桃红色的喜袍的袖边与衣摆吹起来,使得他整个人都似要随风飞去一般。

    让苏清沫瞧的心中一紧。

    随着离青的接近,她这才发现他的脸颊似乎要比之前消瘦了不少。想起在景里城他泡药浴的事情,她的心里便开始有些担忧,他的身体不会是还没有痊愈吧?可那离风两位长老不是都被他给打发走了么?若是他还没有好痊的话,那两位长老应该也不会离开的吧?

    正想着,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离青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你在想什么?”

    苏清沫抓住他的手,转过身看着他,这般近距离观察,他的脸颊确实是比之前要瘦了不少。

    她抬手轻抚而上问:“看你似乎很疲惫,可是身体有哪里不适?”

    离青眼神微闪,随后嘴角勾起一个邪邪的笑意:“怎么?王妃可是在担心为你今晚的洞房花烛夜而担忧?可是在担心你夫君我晚上没力气?”

    苏清沫皱眉,在他的胸前掐了一下,瞪着他:“你瞎说什么?我在跟你说正事呢。”

    离青倒吸了一口气,心想着,果真是母女一对,她这掐人的举动倒是与他那岳母大人一般无二啊。

    抓住她在胸前作乱的小手,一本正经的点头道:“你轻点儿,本夫君也是在与你说正事呢。人这一生共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你看,这洞房花烛夜可是排在第三位,可不是正事一件么。”

    苏清沫被他燥的小脸发热,便瞪眼威胁道:“离青,你再多说一句试试!”

    “好好好,不说了真不说了,只是咱们现在也该去用晚膳了。”离青举手投降,揽着她的小腰来到桌前坐下。

    苏清沫拿起筷子,看着面前这些菜色都是自己爱吃的,心里很是感动。

    她问:“离青,你以后会一直给我做饭吃吗?”

    离青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点了头,承诺道:“只要本宫在一天,便会给你做一天的饭。”

    苏清沫皱眉,怎么听他这口气,就像是一个命不久矣的人似的,让她听着心里就怪怪的。

    看着他为自己夹菜的那只手,似乎骨节也有些过份突显。

    她疑惑越深,便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离青,你的身体不会是真出了什么问题吧?”

    离青听到她的话呵呵笑了几声:“怎么?你还真是在担心今晚的洞房花烛夜,本宫没能力让你满意是不是?”

    苏清沫看着他眼中的笑意越发浓厚,心生闷气,气鼓鼓的拿起筷子便开始大吃。

    泥煤的,这男人什么时候能有个正形?明明没成婚之前,他还是正人君子的模样,怎么前后差距这般大?

    晚膳在离青时不时打趣几句的过程中很快便结束了,离青让人准备好了热水,让她先净房沐浴。自己则是坐在床榻边从枕头上拿起了一本册子开始翻阅。

    没过一会儿,苏清沫洗好了走出来。手拿一条棉帕子擦着头发,离青快速的把手中的册子往枕头下塞去。

    起身走过去接过她的帕子准备给她擦头发,苏清沫避开了去:“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能行。”

    离青低头,故意凑到她的耳边说道:“无妨,待把你的头发擦干,本宫再进去沐浴也不迟。你放心,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听着他这暧昧的语气,苏清沫只觉得自己脸上都要着火了。

    这只流氓,还真是三句不离那事儿。

    她……她她何时是与他说这个了?她只是不习惯被他人侍候而已。

    只是,她现在若是解释,只怕越描越黑,倒不如不回应他。

    ------题外话------

    唔唔,可算是今天多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