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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发现谢和面露难色，于是很随性地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哪怕是你自己乱猜的，也不要紧。”
谢和正想了一回了，接着道：“老大，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觉得，这场迅速席卷整片天灵大陆的战争，着实是匪夷所思。”
林枫暗暗点头：“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战争的出现，总是伴随着利益的纠纷，可是仔细回想这次战争之前，各大帝国大体相安无事。就算有一些矛盾，也不至于短时间内全面战争。”
“没错，我当了这么多年兵，就从未遇到过这种莫名其妙的战争。”谢和正沉声道，“总觉得，就像是暗中有一只大手，在悄悄操控着什么，在无形中主导战争的局面。而我们这些普通人，则只能被那只大手牵着鼻子走，不知不觉地陷入无休止的战争。”
林枫默然。
超级宗门的高手懒得关心世俗之事，可林枫算是从最底层走出来的人，所以对于这场战争尤为敏感。
而谢和正说的，与林枫的一些猜测十分吻合。
“还有就是……”谢和正想起了什么，道，“每次一场战役结束之后，总会出现一点奇怪的迹象。”
林枫目光一闪：“什么怪象？”
谢和正的粗眉揪在一起，似乎很苦恼于该如何描述，少顷才生硬地解释道：“其实有不少将士都发现了，就是那些在战争中牺牲的同伴，死后的状态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什么个奇怪法？”
“怎么讲呢，他们就像是丢了魂一样。”谢和正尴尬地道，“虽然说起来很奇怪，明明都是死人的，可是确实就像是丢了魂一样。非要我描述的话，我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描述那种感觉。”
林枫心中似乎隐隐捕捉到了什么：“默默念叨着，丢了魂？丢了魂么……”
谢和正又道：“还有就是，每次打完一场仗后，天气时常会变得阴沉不少，却又与下雨似乎没有任何关联。这种场景，一开始也没人放在心上，可是最近越发明显，不少人都留意起来。”
林枫当即道：“现在，能带我去看看那些牺牲的将士吗，还有你梦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谢和正暗暗点头：“可以，老大，跟我来。”
谢和正在西北军中，虽然不是最高级别的将领，但地位也算是仅次于几名总将，所以他要在军营中干什么，还是很轻松的。
当下，他就带着林枫来到了军营后方的一处停尸场。
战争，死亡是难免的。不少牺牲的军兵，甚至连埋葬的地方都没有，而在这里躺着的人，至少还有机会被埋葬回故土。
林枫来到这里的时候，不禁感受到一阵苍凉的气氛。
“唉，战争中付出最多的人，其实都在这里了吧。”林枫悲从心生，叹道。
就连谢和正这种见惯了死亡的老将，此时再次望着不少曾经的战友一睡不醒，也不禁觉得怆然痛心。
“老大，只要是能带回来的兄弟，我们都会尽量将他们葬回故乡。”谢和正道，“这里的兄弟，都是今天牺牲的。”
林枫点了点头，抛开心中的负面情绪，暗暗从识海中分出磅礴的精神力
一道道纯净的精神力分散开来，悄悄地探查了几具尸体。
谢和正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他发现，老大的神色，越来越变得严肃。
良久之后，林枫终于收回一切力量，转身看了看谢和正，沉声道：“白天的大战过的地方，现在方便去吗？”
谢和正毫不犹豫：“没问题，有老大在，天龙帝国的那群乌合之众，也不能怎么样。”
“好，那就带我去看看。”林枫当机立断。
虽然两军的厮杀之处属于敏感地带，但他并不担心遭遇麻烦。
三品武圣，完全不需要畏惧世俗的军队。
不多时，谢和正就和林枫就着夜色除出了军队的驻地。
路上，谢和正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小声问道：“老大，刚才在那些尸体上，你发现了什么？”
“全无一丁点生机。”林枫低声道。
谢和正十分疑惑，抓耳挠腮地道：“生机？死人没有生机，不是很正常吗。”
林枫摆了摆手，道：“不对。我问你，如果一堆柴火灭了，那么木柴上面是不是还应该有余温？”
“老大的意思是……就算是死人，也应该有一点残留的生机？”谢和正虽然搞不清生机到底是什么，但还是大致能理解。
“没错。一般的人死亡，除非是被高手直接虐杀，连生机都尽数抹除。否则，人死后多少都会残留一些生机在体内，这点生机，也应该是慢慢散去的。”林枫道，“你也说了，那些士兵都是今天牺牲的。然而，我查看了几乎所有尸体，却发现，他们连一丁点儿生机都没有！”
谢和正双眼一瞪：“老大你说得好悬乎……按道理说，每个人的生机应该是有多有少的，确实不可能同时完全不具一丁点生机。”
“你感受到的那只无形大手，恐怕有些不简单啊。”林枫隐隐有些不安，沉声道，“他们并不是被绝强的高手直接杀得神魂俱灭，所以一天之内，不可能所有人的生机全都散尽。八成，当他们被运回来的时候，生机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自从林枫收下小森为弟子后，他对生命、生机之类的概念，理解得更深不少。
生机，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在一瞬间突然归于虚无。
而那些将士死后连半点生机都没有留存，绝非偶然。
这也是为什么，谢和正说，他感觉同伴死后就像丢了魂一样。
所谓的“丢了魂”，恐怕就是在死亡的时候，已然彻底失掉了所有的生机。
而在战场上，厮杀大多依靠冷兵器，在这种情况下，伤者、死者的生机，没道理瞬间消失。
就像是人死后，尸体凉了需要一个过程。而生机散尽，同样需要一个过程。
二人在夜色中潜行没多久，谢和正就抬了抬下巴，道：“老大，就是前面，白天这里发生过一次中规模的战役，参战大军有十多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