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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哎!”
呆呆很丢脸的捂着眼睛,脑袋也耷拉下来。
“阁君主子,我不就是为你觉得不值,才抱怨几句柳云凡的不是嘛!羽瑶她有必要每次都将我大呆呆扔出去吗?还一次比一次扔的远,害我大呆呆这半年来摔的屁股墩子比以前那大半辈子还多。”
它哀伤的叹口气,“我大呆呆好歹是她的干娘啊!我大呆呆好歹也照顾了她一年多了!我大呆呆好歹也给了她一年多的母爱啊!她这个小屁孩儿就不能给我这个干娘留点儿面子吗?”
东方弗离轻笑,“呆呆姑娘,你方才骂羽瑶的亲娘,照我看,她只是将你丢出来,没有掐你的脖子就不错了!她要是真的用力了,恐怕你的喉咙三天甭想吃下饭!爹爹说的对吧,羽瑶?鞅”
他抬眸,温柔的看向凉席上面撑着身子看着他的东方羽瑶。
“唔……旎”
小家伙应了一句。
她还不会讲话,也不会走路,只会赞同的应一句。
下一刻,她开始在凉席上面朝着东方弗离爬啊,爬啊的,张牙舞爪的要找他抱抱。
东方弗离会心一笑,走过去也坐到凉席上,伸手将女儿抱在了怀中,轻声道:“羽瑶总向着娘亲,是不是想娘亲了呢?等羽瑶大一些,跟爹爹去找娘亲好不好?”
“唔……”
东方羽瑶又应了一句,扒住他的脖子踩着他的腿站起来。
“好啊!”
呆呆姑娘屁颠儿屁颠儿的蹲在一旁,又嘀咕一句:“阁君主子,我真是不理解。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觉悟?找那个无耻的女人干什么?她这么绝情,连自己的丈夫跟女儿都忘记了——”
说到这里,呆呆姑娘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它忽然意识到东方羽瑶又伸着手想抓它,将它扔出去。
为了让自己闭嘴,保险起见,它赶紧跳到安全范围,剥开了一个瓜子,堵住了自己的嘴。
某球原本觉得,自己是某只小狐狸的干娘,应该是很神气的,尤其是柳云凡那小没良心的将它们抛下之后。
呆呆姑娘永远都不会忘记,柳云凡走时冲着它吼出的那一句话:“你跟他一样可恨!”
它想不明白,它大呆呆哪里可恨了?
它大呆呆可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怎么就跟那个假的东方弗离一样可恨呢?
一想到这个茬儿,它总想大骂柳云凡是个蠢货。
阁君主子平常跟她说话什么样她不清楚吗?阁君主子可是对她掏心掏肺的,除了那个他此生的劫难他不跟她讲实话之外,别的事情可从来没有瞒过她。
柳云凡那个大傻缺,居然这么轻易的就着了圣娘娘的道儿。
想着想着,呆呆姑娘总是要狠狠的咬碎嘴里的瓜子。好像那是脑残的柳云凡,它要给她咀嚼碎了,迈进花园里喂树!
呆呆姑娘骂归骂,它总是想不到,柳云凡如此不堪,它自己却更不堪的从此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以前它朝着阁君主子抱怨几句柳云凡的不好,阁君主子从来不会跟它一般见识。
可是现在不行了,自从他们搬到菩提山南山脚下这个木房中,随着小狐狸一天天长大,它真是越来越说不得柳云凡的不是了。
从前它抱怨柳云凡不对,顺道骂她几句没良心,某只小狐狸不会说,便揪它的耳朵不放,每次都是阁君主子及时出现救它一命。
现在,它再说,那只小狐狸直接抓起来就将它扔出去的,每每都是摔个重重的屁股墩子。
呆呆姑娘已经无限愤恨了!
它觉得自己还不够胖!要不然,小狐狸那一岁多的小娃娃的都可以轻易将它抓起来丢掉?
实在是太丢脸了,好歹它活了二十年了。
丢脸完了,呆呆姑娘便会将责任推卸到东方弗离的身上。
都怪阁君主子,都怪他怎么这么会喂养孩子?
他自己中毒了,好不容易保住了记忆,但是武功尽失,最初连走路的力气没有,最近才慢慢恢复。
恢复了之后,他便亲自照顾小狐狸,每顿饭都亲自喂,那叫一个“温柔娴淑”、“贤妻良母”,瞧把小狐狸喂的那个胖啊!
它家小白相公背着都觉得费劲。
她明明才一岁多点儿好吧,手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力气?恨不得比阁君主子的力气还多。
想到这里,某球心里面又开始愤愤了。
要不是因为柳云凡,阁君主子怎么会中毒?怎么会遭这么些罪?
要不是因为柳云凡,小狐狸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娘?
要不是因为柳云凡,它大呆呆至于总是被小狐狸又是揪耳朵,又是掐着脖子扔掉?
总之,都怪柳云凡,等到有朝一日阁君主子身体恢复了,它一定要找到柳云凡,然后狠狠的将她鄙视一顿!
这南边,某只肥球还在
愤愤不平,另一边一直北走的梵音已经成功进入禁地的范围。
她之所以知晓进入了禁地之中,是因为她发现了一具男尸。
他穿着侍卫的衣服,看样子像是在这里看守的人。
梵音检查了一下,发觉他是被毒死的,骨头已经变成了黑色。
从他的腐烂程度来看,人死了至少有一年了。
看守禁地的人已经死了一年多了,那说明什么问题呢?
说明,这里一年前就有人来过。
不难猜,一年前,那个神秘人来到这里杀了看守宝物之人,肯定也是为了这扶月帝国禁地中的镇国之宝翳珀灵珠来的。
那么有点儿悬,不知道翳珀灵珠是不是已经被人盗取。
梵音心头有些胆颤,不过她还是继续前行。
毕竟已经来了,看看再走才放心嘛。
她惊讶的发现,每隔一段路,便会有一具腐烂的骨头发黑的尸骨出现。
好像是某种指引,领着她往前方走去。
失忆成为梵音的柳云凡现在完全不会想到,这样路线,就是指引,还是那个背后操作者对她的指引。
可惜,现在她早已经完全着了道儿,再也抽不回身了!
她终于走上了那条凶险之路,走上了那条绝路,最终,走向死亡的无边深渊。
这一路,梵音一共数到了八具尸体。
书上说,看守的人有八个,人数够了!
在这里看守禁地的人,没有一个人生还。
虽说已经一年多了,恐怕扶月帝国的皇室,还不曾知晓这里的一切吧!
所有人都死了,怎么还有机会向皇帝报告这里情况?
梵音摇摇头,为这些可怜的无辜之人惋惜了一番,最后在一棵被砍断的大树前面停下。
如果她所料不错,这个树的后面,就是那所谓的菩提塔。
她眼尖,早已经看到了大树之后的阵法。
那阵法的突破口,正是被砍断的那棵树最中间的一个洞。那里就好像是一把锁,需要有人将钥匙放进去,然后才能将门打开。
大树被砍断,说明早有人知道了这阵法的所在,早已经打开过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决定试一试。
梵音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将其伸展至最长,用尖尖的一端狠狠的穿过那个小孔刺向后面。
“呼!”
一阵风刮过,大树后面的草木好像一瞬间有了生命,居然全部动了起来。
像是翻滚的浪潮,一层一层的奔腾着、滚动着,来回着,晃动着……
很快,它们不再来回的滚动。
而是移开了一层又一层,像是被剥开了层层的屏障。
风,静止了。
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那层层叠叠之后,居然有着世外桃源般的世界。
放眼看去,那样宽阔的境域让人觉得浑身放空。
下一秒,地面开始下陷,下陷。
而下陷的瞬间,仿佛又将什么东西顶起来了。
“轰隆隆!”
巨响中,有什么东西像是雨后春笋自地面凸出,越来越高。
声音过后,所有的动态过程都静止了过来。
她的眼前,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座石塔,上面纷纷掉落着尘土,眨眼间落完,焕然一新。
那石塔不高,只有两个人的高度,但是看着建造十分的精细。
这个应该就是供奉翳珀灵珠的菩提塔。
石塔上面有很多细小的窟窿。
那是随着巨响突然出现的。
梵音猜测,这石塔上面的孔,应该是机关暗器。
但是因为已经有人来过,触动了暗器,所以里面的暗器已经发射光了。
又因为所有看守的人已经死了,所以不曾及时的将暗器补充上。
菩提塔的四周,随着它一起从地面升起的是四个雄伟壮观的麒麟神兽。
它们张着大口,对面着石塔朝向四个方向,雄赳赳气昂昂的守护着这无比神圣的宝物。
她的心慢慢的悬了起来。
既然有人来过了,翳珀灵珠还剩的下吗?
梵音小心翼翼的走到菩提塔前,伸手打开了石塔最中间的门。
果然,她的担忧成真,里面空空如也。
翳珀灵珠,早已经被人拿走了。
她又盯着石塔看了良久,叹息了一番,又为自己做的无用功惋惜了一番。
就要离开时,事情却又有了转机。
转身时的一瞥,她看到了朝向正北方的麒麟口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
方才看的时候,那口中还什么都没有。
说明,麒麟口中一定有什么机关被触动了。
处于
好奇,她还是走近,伸手拿出了麒麟口中的东西。
那是一个用白色丝绸手帕,里面包裹不知道什么。
梵音将手帕掀开,里面包裹着一个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的、金黄色椭圆形、还有些透明的奇怪的类似石头的东西。
在阳光下,它居然泛着七彩的光芒。
她心头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一颗,不正是史书中记载的扶月帝国的镇国之宝翳珀灵珠?
只是,这翳珀灵珠长得寒碜了些。
或许,不起眼的东西才有着惊人的价值。
梵音一下明白了。
之前来的那一拨人,并没有找到翳珀灵珠。
书上记载,翳珀灵珠在菩提塔中供奉,只是掩人耳目。实际上,它在朝北的麒麟的口中藏着。
方才,一定是藏有翳珀灵珠的麒麟口中机关被机缘巧合的碰撞,所以她才会幸运的发现。
她禁不住一阵窃喜。
等到扶月帝国的皇室发现翳珀灵珠不见了的时候,他们一定会从死去的看守者身上下手。
那么,一定会将翳珀灵珠丢失的时间推至一年之前。
就算他们顺藤摸瓜,也不大可能会摸到后到的她了。
不自觉的,梵音的嘴角勾了起来。
没想到第一颗翳珀灵珠如此好得,那么,离她的愿望实现还有五颗。
所以,她马上要去的下一站,就是东陵国。
这次,她依旧不会知道,第一站的翳珀灵珠,也是一场早已经为她设定好的局。
梵音今日的举动,是个不为人知的大事件——
扶月帝国东方辙称帝三十一年七月,菩提山上菩提塔中的镇国之宝翳珀灵珠被盗。
没有人知晓,也无从知晓。
只是,镇国之宝或许只是传闻吧!
因为就算是宝物被盗走了,扶月帝国依旧以岿然不动之姿,立于五国正中,统领雄霸英风。
谁也不曾料到,南碣五国的镇国之宝,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镇国之宝这个定论,终究会在最终的最终,由那个传奇女子用最准确的文字诠释。
那个真相的出现,又是一场真真正正的颠覆!
七月底,踩着秋日的半个身子,梵音开启了通往东陵国的旅程。
她出发的那日,头顶的日头,用一波又一波的火热目送着她离开扶月帝国的国土。
这场旅途,她从秋季走到了冬季。
在东陵国,迎接她的是冰冷的冬风,是枯萎的生机,是凋零的蓬勃。
在她一路的打探中,隐约知道了东陵国的一些事情。
这个国都,也有一个很厉害的男人。
他就是东陵国的夜王爷凌夜风。
传闻说,他才华横溢,治国有道,多年前曾经为皇帝出谋划策,不但摆平了一场叛乱,还让百姓安居乐业,国富民强。
不过,夜王爷有一个特点,他不喜权势,一生只想做一个闲散的王爷。
所以将太子之位让给了他的兄长凌夜辰。
传闻说,一年多之前夜王爷来过扶月帝国游山玩水,不过呆了没多久便匆匆回国了,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感情方面的事情。
进入东陵国境内的第三天,梵音终于找到了一个村落。
她还是做了那么一番打算,想要知道东陵国的镇国之宝究竟放在哪里,还得需要进皇宫,从皇室人员的口中知晓。
而这要进皇宫,就必须先要知道东陵国的都城冕城究竟怎么走。
她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骑着马走在小道上,很巧的迎面走来一辆马车。
正好可以问路,省的她多跑一趟腿到村子里面询问。
梵音马上下了马,截住了那辆马车。
赶车的车夫是个粗犷的中年汉子,看到她过来了,还是礼貌的将马车停住问道:“姑娘,你有什么事?”
“喔!这位大哥,我想问问你,东陵国的都城冕城怎么去?”
“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北走,前面会有一个标志,指引冕城的方向。”
“喔!谢——”
“你个狐狸精,你居然敢勾引我男人!”
梵音口中第二个“谢”字还没有说出来,马车中忽然钻出一个身材肥肿、头戴斗笠、凶巴巴的母夜叉,手里面拿着一个皮条就跳下来。
“呀!”
她吓了一跳,赶忙跳开摆手解释道:“大姐,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问问路而已!”
“不错,这位姑娘只是问——”
“你闭嘴!回去老娘再收拾你!”
带着斗笠的肥肿妇人狠狠的瞪了自家相公一眼,手中的皮条狠狠的朝梵音一甩,“狐狸精,有老娘在这里,你休想到处放你的狐臊味!”
“啊呀,大姐,您真的误会了!”
梵音有种无力解释的感觉,她忽然指指自己额头上的被涂抹的不像样子的胎记道:“大姐,您看看我这个丑样子,有能耐当狐狸精吗?”
“你丑?你比老娘漂亮多了!在老娘眼中,你就是正宗的狐狸精!”
肥肿的妇人忽然撩开了头上的斗笠,立刻,一张黝黑的满脸是麻子的脸展现在了梵音的面前。
她只看了一眼,浑身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个长相,实在是太惊悚了,不错,确实比她这副尊荣难看太多了。
她真有点儿吓得不知所措。
“你还不承认你是狐狸精?”
还不等她为自己继续辩解,母夜叉忽然扬起了手中皮条,狠狠的朝她抽过去。
一边抽,一边骂道:“该死的狐狸精,敢勾引老娘的人,看老娘不抽烂了你这层狐媚皮!”
“啊呦!我说你这个大姐怎么就不听人解释?”
梵音赶紧撤退,很有节奏的躲避着。
“我只是问个路而已,你有必要这么凶悍的将我当狐狸精吗?”
“狐狸精……你就是狐狸精……你站住……你不要狡辩……”
肥肿的妇人气喘吁吁的追着她,最后追着打她进了树林中。
“今天老娘……一定要好好教训你这个狐媚的狐狸精……”
肥肿妇人的皮条又打过来时,梵音的耐性终于被磨光了。
原本她只是到处躲躲闪闪,她识趣儿的赶紧停手就对了。
可惜,这妇人不知好歹。
逼不得已,她直接劈掌夺下了她手中的皮条,三下五除二将皮条折住了她的手臂,最后用她腰间的腰带捆绑在了一起。
那肥肿的妇人被五花大绑,顿时惊恐的大喊:“你,你想要干什么?”
梵音冲她阴森森一笑,“你说狐狸精能干出什么事来?死肥婆,当然是将你送给男人了!快走!”
她推了妇人一把,“你还‘老娘老娘’的喊上了!告诉你,老娘可比狐狸精厉害残忍多了。随便几刀下去,你身上的肉就得削下好几层来……”
“啊!你、你……你敢!”
“我怎么不敢?”
“哧!”
她的伸缩武器亮了出来,在妇人面前晃了晃。
“啊,不要割我的肉……”
“不割你的肉割谁的肉?难不成老娘要割自己的肉?”
“啊!我求你放了我……”
“放了你?放了你难道再让你骂我狐狸精?”
“求你放了我吧,我不敢说了……你不是狐狸精……”
“谁说的?老娘我就是狐狸精,专门割肉的狐狸精!”
说完,她狠狠的扬起手中的长刺,冲着肥肿妇人的粗胳膊就插了下去。
“啊!”
肥肿妇人一声惨叫,白眼儿一翻,马上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哎!这就是你得罪老娘的下场!”
梵音冲着地上的妇人做了个鬼脸,阴森森的笑了一阵。
出去后,她才跟那位赶车的大哥打声招呼道:“大哥,大嫂方才运动的有些过量,结果累到在了树林中,您还是过来扶一下吧!”
看着那车夫慌慌张张跑进了林子中,她终于摇头叹息着往北走。
梵音觉得自己这么多日子一直在路上、在路上,一定是没有机会看黄历,这刚到东陵国,就被人骂狐狸精,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她摸摸额头上那朵被遮挡起来的梅花,摇摇头,自己这副诡异的尊容都能称得上狐狸精的话,要是卸了妆,她指不定成啥呢!
想着想着,打了个哆嗦。
她深深感知,此去凶险异常,她还是加倍小心吧。
她往北大约骑马半日,果然看到了一条分岔路口。
其中一个岔路上写着“冕城”。
梵音不再犹豫,直奔目的地而去。
走了这么久,她已经旅途劳累,好好休息才是正事儿。
夜幕在两个多时辰之后降临。
已经是十月份底,太阳偏斜的总是很早,天气也变得很凉。
飒飒的风刮过,颤动着空气,摇晃着枯枝,仿佛地狱中呜咽的幽灵,带来无尽的阴森与恐惧。
这个夜晚,月亮早已经悚然的隐藏起来。似乎是惊吓过度,连偷看的勇气都没有。
夜色,呼啸着涌来。
像是四散充斥的黑雾,夹杂着不明味道的气息,夹杂着难以明辨的是非,翻滚着越发浓烈的浪潮。
一国之都冕城,在夜幕的包围下,显得孤独而又凄凉。
只不过,漆黑夜色下的皇宫却早已不是漆黑的。
那里烛火攒动,似有丫鬟仆侍卫们匆匆忙忙的行走,进行着他们
重复了无数次的惯例。
“啊!你们滚开!全都被本宫滚开!”
陡然间,皇后寝宫中发出一阵嘶声竭力的吼声。
紧接着是瓷器被打烂的清脆声响。
华美的宫殿中,一个衣衫单薄的妇人赤脚踩在地上,狠狠的打翻了丫环送上来的药碗。
她疯了似的到处撞了半天,最后倒在了大床之上,紧紧地蜷缩起了身子。
“娘娘……”
有丫鬟怯生生的走过去,缓缓地将她扶起来。
“娘娘您不喝药,病怎么能好?”
“滚!那些药,治不了本宫的病!都滚开!”
皇后坐着床上,压低脖子抱住头,像是极度惊恐。
她的脸上以及裸露在外民的肌肤,全是鲜红色的,好似涂上了一层染料,比胎记还要难看太多,看着极其的诡异。
东陵国十多年来,民间都流传着这样的说法。
皇后娘娘得了一种怪病,每天晚上,身上的皮肤总是变成红色,白天之后再重新变回正常的颜色。
这病没人有能治得了,皇宫中的御医们已经无数次的开药方,可是十几年了,皇后的病依旧没有丝毫的起色。
“母后!”
这时候,太子凌夜辰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进来。
看到衣衫单薄的皇后,他伸手拿过被子,将她裹进去。
“母后,您不要乱发脾气,还是身体要紧。不去尝试,我们怎么知道这药究竟有没有效果?我们都坚持了这么久了,不在乎这一次的。”
皇后看到自己的亲儿子来了,激动的神情缓和了下来,她抬起头,忽然哭了起来。
“辰儿,十几年了!母后该怎么办?就是因为得了这个怪病,你父皇都十几年不愿意看见我了。你知道我这十几年来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心里面苦啊!”
她神色凄然的望望这萧索空旷的大殿,眼角的泪细细的流下。
她已经哭了太久了,泪几乎都哭干了。
“就算是给我安排这象征女人至尊地位的宫殿又有什么用?我有的不过是孤独,不过是凄然,还要饱受这种怪病的折磨。母后还不如死了的好!”
“母后,您千万不要这么想!”
凌夜辰抓住她的手,“或许是我们还没有碰到真正的名医,母后,您要耐心一些,好好配合御医用药。母后是个善良的人,儿臣坚信,上天一定不会对待善良的人这么残忍!而且——”
他顿了顿,脸上忽然划过一丝忧郁。
“弟弟不是也跟您说过吗?您的病虽说怪异,但是天下奇药多的很,我们总能够找到合适的!弟弟他见多时广,他的话您总应该相信吧!”
听闻自己的小儿子,皇后激动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她叹了口气道:“风儿他最近怎么样了?”
“弟弟……”
凌夜辰欲言又止,想起今早去看他时,他依旧满是忧伤的对着桌子发呆。
“弟弟他还是那副忧郁的模样!我听凌钟说,原本他已经彻底从琉璃郡主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可是这次去扶月帝国游玩,游船上那张承载他跟琉璃郡主记忆的桌子不知怎么被毁坏了。他整个人一下又被抽空了!他现在……”
凌夜辰叹口气,止住了话。
“辰儿,你要待母后多去劝劝他!”
皇后那透着红色的诡异的脸上终究也露出了慈爱。
“母后最自豪的就是生了你们两兄弟。你们没有因为太子之位挣的头破血流,母后已经开心不已。但是,母后更希望你们两人都能够开开心心的。
“琉璃郡主都去世四年多了,风儿,他也应该尝试着放下了。天下的好姑娘这么多,他应该学着去接受其他人。”
“嗯!母后,我会多多劝劝弟弟的,让他试着接受其他的女人。”
凌夜辰点头,忽然话锋一转道:“母后,我以前跟您说过。夜王府每月的十五都会有一个女子站在门外,她一等便是一整天。可是弟弟从来不让人给她开门,也不理她。”
“嗯!我记得!”
“凌钟说,那个姑娘去年就来了。那时候,她天天在夜王府等着。后来,就变成了每五天来夜王府等一天,再后来是每十天去那里等一天,最后,就是每月的十五在那里等一整天。一直持续到了现在。那个姑娘也真是执着!”
“那姑娘是谁?”
“听说,她是扶月帝国汉霄学府府主的女儿。”
凌夜辰话锋一顿,“母后,您还记得以前冕城有传闻吗?说弟弟从扶月帝国回来之后,勾走了某个挺厉害的人物的女儿的心。我猜测,那个姑娘就是现在这个姑娘吧!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始终没有放弃。”
“真是个倔强的姑娘!”
皇后嘴角缓缓地勾了勾,“明日,你让她来我宫中吧,我要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是!”
凌夜辰点头,又道:“母后,儿臣让人重新给您煎一碗药吧!”
皇后终于点头。
凌夜辰马上吩咐身后的丫鬟道:“再去给皇后娘娘重新煎一碗药!”
“是!”
丫鬟退下去,他又让皇后先休息一会儿,最后也悄悄退了出去。
凌夜辰了解自己母亲的病。
就是因为这个突然的怪病,她从此失去了父皇的宠爱。
这么多年来,母亲每日郁郁寡欢,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打翻药碗,那个时候,他都会像今晚这般小心前去安抚。
每次总要提及他的弟弟,她才能够彻底的从疯狂中平静下来。
他以前也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够为母亲找到治病的良药,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吧!
等机缘,等巧合。
不过现在他知道,那个机缘巧合,马上就要到来了。
因为,在某个清冷漆黑的夜中,他曾经做梦似的见到一个灰白胡须的老道士。
他手中扬着拂尘,告诉他说:“太子殿下,那个能够治你母亲病的人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他问:“那人是谁?他该怎么做?”
他答:“你不需要知道,只要顺其自然。命中注定,你母亲的病会治好的。所有的真相,也会揭开的。”
他大骇道:“什么真相?”
道士摇头:“天机不可泄露!贫道走了,殿下好自为之,莫要言说见过我!”
那位道士就像是神仙一般,消失了。
这个似梦非梦的场景,他不能告诉任何人。
自此之后,他就开启了等待机缘巧合的道路。
一边等,一边安抚母亲浮躁的心。
深夜来临的时候,梵音骑着高头大马“哒哒哒”的也到了冕城宽宽的大街。
眨眼又是大半天了,她觉得自己都要累趴下了。
可是没有想到,疲惫的她刚下马,立刻就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只因,方才一刻她看到的还只有她身上的夜明珠发出的光芒,下一刻,街口处就出现了另一道光芒。
似乎,也是个夜明珠发出的光。
若只是夜明珠她也就不害怕了,问题是,那夜明珠照出了一个披头散发一身白衣的女子模样。
更要命的是,那女子居然在在她眼前的那条街道上面游荡!
不错,是游荡!
她走过来,走过去,来来回回的,完全不像是赶路的人。
再者,谁家会放任女子一个人晚上出门?
那副模样,活脱脱的就是女鬼。
想到这里,她身上的汗毛一下就竖了起来,差点儿吓尿。
马上又想起现在好像差不多在子时,梵音的双腿当时就软的几乎跌倒在地上,扶住马儿,她总算撑住了身子。
不远处的幽灵还在游荡着,来来回回的游荡着。
偶尔会吹过一阵阴冷的风,撩开白衣女子耳畔轻柔的发丝,同时,也会冰冻梵音身体内那越发缩小的胆子。
陡然间,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的场景——
晚上,要是遇到奇怪的“人”,千万不要说话,因为,它们是来勾魂的可怕的孤魂野鬼。
她立刻吓得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良久,她长舒了一口气,道:“不管了!豁出去了!不管是人是鬼,这条路上有客栈,老娘总得走这条路啊!”
梵音将马儿扔在了路上,撞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朝着那白色幽灵走去。
她走的步伐很轻,几乎踩不出任何的声音。
就在那幽灵转身往另一个方向游荡的那一刻,她也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的身后。
梵音伸出手,轻轻拍上了她的肩膀道:“姑娘——”
“啊!”
幽灵忽然惊吓般的大叫着跳开。
“啊呀!”
几乎同时,梵音也被那幽灵忽然的尖叫声吓得一声大叫,狠狠的哆嗦着蹦出了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