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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秀秀闻言听着她略带讽刺的话, 心里委屈得想哭。
离婚当天回杨家, 她娘把她骂死了, 骂她蠢蛋，说她不应该意气用事直接签了离婚证明, 什么都拿不到就被离婚了。
她当时脑子一热，也不知道怎么就签了，总之当时被沈尧永要去公社告她那句话给气疯了。
过年那段时间在娘家呆了一个月已经被大嫂各种挑三拣四, 说各种难听的话，现在只要她一回到娘家，大嫂就找借口骂, 就跟大哥闹。
不想用就知道了，这是在针对自己，所以这娘家是回不去了。
在娘家呆不下, 她没地方去只能回了沈家, 偏偏一回来就知道了周芙怀孕的事情。
家里要添丁，沈尧欢自然是最高兴的, 沈老头也是，又忙着杀鸡祭拜祖宗吃着大鱼大肉, 以前她怀孕也没这么隆重！
他们一家子高高兴兴的吃着好的，但沈尧永一点都不看两个孩子的面, 直接让她滚！
杨秀秀深提一口气，笑笑地看过去，“大嫂，我这几天一直在有沈家啊, 孩子在这我回娘家干什么？”
她说话态度很客气，也不像以前那么闹，周芙也不想刺激她，“那你最好还是跟二弟说好吧，免得晚上回来又挨骂总影响也不好。”
沈尧永现在是下地去了，但是晚上一回来就让她回杨家去。
可偏偏杨秀秀又不走，他就这么一直骂着，吵了好久一直都还没消停，现在沈家算是彻底让人看了个笑话了，最后沈老头没办法了，只好让她睡晓霞的房间了。
“我知道了。”杨秀秀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医生说这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啊？”
一提到孩子，周芙满脸幸福，“说是九月底左右。”
“那我给你弄两套衣服吧。”杨秀秀道，“我记得天明之前的衣服好多都没有穿，我现在去找找给你。”
周芙见她对自己这么好，心里是不敢受用的，这几天这个女人一直对她很好，估计是想让自己在沈尧永耳边说好话。
但他们之间的事，她不想参与。
“不用了。”周芙笑道，“上次我从锦文那里拿了好多兜兜的衣服，能穿好久。”
“可兜兜是女孩啊。”杨秀秀道，她心里更是想周芙这胎是女孩，要不然怎么能咽这口气，“我觉得你这胎会是男孩，所以天明的才合适。”
周芙摸着肚子一笑，“没事的，小孩无所谓穿男孩女孩的衣服，只要有衣服穿就好了。”
虽然不太确定杨秀秀的话到底是真心话还是随意说说，她自己在这个年纪怀上孩子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哪怕是再来一个女孩，她觉得都能接受。
杨秀秀大概也知道她为什么拒绝，顾锦文那个女人的东西自然比自己的东西要好，人都这样，喜欢好的东西，喜欢巴结条件好的人。
现在顾锦文在城里，沈尧青又会赚钱，再加上她们两个是真妯娌，自然是不屑天明的衣服了。
她心里虽然气，可是现在已经没什么资格对她发脾气了，因为已经不是沈家的人了。
杨秀秀想了好多，好久才应道：“那好吧，如果你要的话，我到时候再拿出来。”
妯娌两人说了一会话，沈老头跟沈尧欢就从外头进来了，杨秀秀一看到只有两人回来，忙问：“爹，尧永不回来吗？”
沈老头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还没有。”
“爹，这是尧青从那边寄来的，说是今年不回来扫墓了。”周芙说着，将手里的东西给了沈老头。
沈老头接过东西看了一眼，然后就直接抬东西走了。
沈老头自从孙美花死后就一直是这样，能不说话他就不说话，周芙也习惯了，于是就跟自己的男人的房间。
现在不需要像以前那样跟大部队一起上下工，沈尧欢做完事情就回了家，他最近有点闲，所以也在家。
“几个孩子怎么还不回来？”周芙问他。
“跟老二和他那两个孩子在一打野菜。”沈尧欢拿毛巾洗着脸，“今年山上东西特别多，他们都舍不得回来。”
“你问过二弟没？”周芙着声音问，“现在他们没结婚证明，她还一直在，二弟又是这个态度，可怎么整？”
沈尧永将毛巾拧干挂上，笑了笑，“就那样呗，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两人就住咱们隔壁，那么大声说话影响到咱们。”周芙道，“每天晚上都吵，孩子第二天还要上学呢。”
“行，一会我就跟尧永说说。”沈尧永微蹙眉，“但你也知道，杨秀秀这样一直不走，咱们也拿她没办法，做过了，村里的人都看着。”
“再说她还有两个孩子还在这呢，只要她不像以前那样，爹就不会说什么。”
“让他们别一直吵就行了。”周芙道，“天天吵我也睡不好。”
沈尧欢点了点头，他也想家和万事兴啊，现在杨秀秀知趣了，不闹了，安分了，只要尧永不骂她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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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清明节，顾老太太二号的时候就已经回去了，吴秀敏一早就起来杀鸡杀鱼。
忙碌过后，三人简单的吃过早饭，沈尧青将酒食果品和纸钱，装了满满一篮子就一起出门了。
这次出门，吴秀敏没有跟着一起去，她一想起那天被骂的事，这两天都不敢出门。
虽然她跟韩峰什么事都没有，但那外面的人听到吴家人那么一骂说不定也是多想了，所以她现在都要尽量避开跟韩峰一起出门。
韩峰神色很好，似乎几天前被人骂过的事，他并不放在心上。
顾锦文估计他心情好是因为他们一家子能去看孙婉芸。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可这会儿天气却是广袤蔚蓝，风和日丽。
孙婉芸的坟墓已经迁到了县里，离军区大院虽然有点小远，但是比起在孙家湾那时候的路要好太多。
一路上，到处都能听到放鞭炮的声音，路两边都开了不少的野花，还有很多成熟了的覆盆子。
顾锦文从小在城里长大，偶尔有一两回也跟爷爷奶奶回去拜祖，对这东西特别的有印象，因为很甜。
兜兜听到鞭炮声音，嘴里咿呀咿呀地的叫，非常兴奋的蹬腿，沈尧青抱都快抱不住。
“乖，你再蹬一会我直接把你放背篓里去。”他教训她。
顾锦文顺手摘了一些覆盆子，吹干净递给孩子，“呐，给你的，妈妈小时候也吃过。”
沈尧青接过东西，看着女人问：“她能吃吗？小孩不是肠胃没发育好？”
“覆盆子是中草药材，吃两颗没事。”顾锦文笑眯眯道，然后挨过去，贴着男人轻道：“它具有益肾固精缩尿，养肝明目之功效，一般的话常用于遗.精滑.精，遗尿尿频，阳.痿.早.泄等……”
她说完，会心一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尧青自然知道女人什么意思，他漆黑的眼微微一转，直接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就算了。”韩峰还走在前面，顾锦文也不好意思再说，她将一颗红色的小果吃进嘴里，语气微笑，“反正你以后也用不着。”
“对吧。”她朝男人挤了两眼。
沈尧青瞪了她一眼，语气肯定且自豪，“那是当然，谁会用这玩意？”
兜兜看着红红的果儿一直不递过来，急得一边叫着双腿一边蹬着双腿想伸手想去拿他手里的东西。
“别急，给你吃吧。”沈尧青忙把小果子分一半直接递到她嘴边，“咱们吃两颗尝一下鲜就好了。”
兜兜迫不及急待地咬住，然后似乎愣了一会，下一瞬她眯起了眼，一张小脸皱起，还哆嗦了两下，好像很不好吃的样子。
顾锦文看着她，“不苦啊，怎么脸皱成这样子？”
“第一口这样。”沈尧青看着她吃差不多了，又塞了一半进去，顿了一会看着孩子吧唧地嘴巴，道：“你看，这不是挺好吗？”
顾锦文看着孩子吃得高兴，就道：“等一会我多摘一些回去，给她用水泡了再吃点。”
沈尧青点头，指着前方不远处，“快到了，跟上爹吧。”
顾锦文抬眼，眼前四处都是坟墓，有不少来早的人已经在坟上插好了挂青，挂青迎风飘着，从远看过去白茫茫一片。
到了地点，将东西供祭墓前，将纸钱焚化，为坟墓培上新土，韩峰都是亲力亲为，最后才由当儿子的沈尧青插上挂青。
顾锦文之前怀孕，所以迁坟的时候并没有来，现在孙婉芸的墓已经安了墓碑，墓碑上最前头就刻了“爱妻”两个字，其他地方把沈尧青和她跟孩子的名字都刻了上去。
顾锦文现在觉得吴秀敏那天晚上为什么气哭了，她大概也是知道韩峰对孙婉芸爱到骨子里，他们两人除了保姆与雇主就没有其他的关系，所以当时被人骂那些话，肯定很生气。
她现在也差不多都明白了，韩峰可能从来对吴秀敏没有任何想法，所以那天脸色才那么沉。
祭拜之后，三人随意吃了点东西就回了家，原本风和日丽的天，像是为了应那句诗似的一下就下起了雨来。
来的时候都没带散，三人被困在路上，到了下午三点多才回来。
淋了点雨，三个大人没事，夜里兜兜就发起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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