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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迎来春家的客人,王修晋自然躲不过去,护着侄子认识春家的人。王智渊之前便和春二爷的一家人见过,与他们熟悉些,自然便多了分亲近。王修晋与春二爷接触的最多,两人也能寻到共同的话题,王老爷及夫人招呼着春家的族长,说起话来,王修晋听着都觉得累,古人说话真是费事,就不能直接点?
春家一众,在王家吃过午饭后离开,掌勺的并非是刘姐,刘姐送完饺子后,便被王夫人打发去休息,家里又不是没有厨子,没必要来个客人就得刘姐上厨。且,王夫人对春家还颇有些意见,便是他们早早上门,带着几分歉意,在她看来,也是春家管教不严。试图以小胳膊拧大腿的旁系春夫人绝对想不到,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在宫里停留一夜的长公主,带着一双儿女早早的出了宫,回到府里,便让女儿跪下,追问昨天都干了什么,她不相信皇上会无缘无故的提起指婚的事。予茵跪在地上咬了咬下唇,犹犹豫豫的把昨儿都做了什么全讲了一遍,瘾去了打听皇商之事。长公主的儿子挑了挑眉毛看着妹妹,去看四皇子时,他也在的,几次暗示般的拦着妹妹,妹妹却像没见到一般。看着母亲的表情,公子觉得此事不能瞒,便开了口替妹妹把事讲了出来,他话刚落,长公主的巴掌也落下,“下贱。”
长公主府里发生什么,不关王修晋没关系,与四皇子也没啥关系,不过四皇子打听说王修晋连连被参本后,便觉得应该好好补偿好兄弟一下。大年初一的这天,刚送走了春家人,便迎来了四皇子的赏,四皇子不单单赏了王家,还有李家的李菻善,当然还不忘记给李菻善本就发堵的情绪又撒了把盐,其实也不能说是撒盐,更多是给自己表表功,简意就是“兄弟,我替你把惦记你媳妇的人处理了。”
李菻善看着四皇子送来的信,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他和王修晋的婚事都定下来了,居然还有人惦记上,长公主是不知,还是装不知,想要挑战一下皇上的权威?李菻善火气相当大,把弟弟全都拖进了练武房,把人一个接一个的拿都收拾了遍,一帮子昨天刚折腾完的人,今天又被折腾一顿,只觉得心好累。李菻善却像没看到一样,指挥一帮弟弟打桩,练武房里一阵阵鬼哭儿狼嚎。陪着小爹过来寻人的李霖芾,听着里面传出的声音,拖着小爹转身便走,“听着哥哥们定是在苦练,咱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米掌柜觉得大过年的,天天泡在练武房里总归不好,便让贴心小棉袄给他哥哥转个话,大过年的应该休息两天。
初二姑娘回娘家走亲,王修晋从说漏嘴的长姐嘴里得知他被连着参本的事,他倒没觉得意外,王家落地之后,又崛起,且崛起的太快,自然会触及一些人的利益,比如说他带着皇上的帽子,比如说父亲带人复查陈账,比如说王李两家注定的联姻。如果是落地后的王家,与李家联姻,会有不少人带着幸灾乐祸的道喜,但崛起后的王家与李家联姻,就会让许多人心里不舒服。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便是皇上的倚重。
文官要比武官善于钻营,在这个年代,武将想贪,机会远小于文官,不过随着皇帝越来越重武,估计武官里也会出现几头臭鱼烂虾。文官各有各的分支派系,以大官为首,下面可以交错的画出很多条分支,门生,妻族,姻亲等等,层层牵扯的太多,也十分的庞大。最上面的官员若想鸡犬都跟着升天,所倚仗的便是皇上,皇上重视谁,谁家便会起来,而他所带着庞大分支,也都跟着得势。
父亲落地数年,朝廷里的官员已经盘好枝杈,哪想到突然回京,还是专做修枝剪杈的事,怎么能不让一些人咬牙切齿。父亲回京之后,据说是处事比以前圆滑了许多,更不容易被人抓住小辫子。家里能够被人硬往头上扣屎盆子的,也就自有他一人了,所以王修晋觉得到现在才被参本,那些文官其实还挺沉着的。
一家子见王修晋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王老爷便拍了拍夫人的说,王夫人瞪了老爷一眼,不就是被老爷说准了,儿子不会在意此等破事。瞪完老的,便瞪了一眼小的,小小年纪怎么就没有点冲劲。
“弟弟不知,当时父亲在朝堂上说,不能被狗咬了一口,便要回头去咬狗。”王琇芸想起夫君复述的话,便忍不住直乐。
王修晋完全没觉得这话哪里好笑,“父亲说得没错,不能回头咬狗,但可以回头把狗剥皮、拆骨。”
王夫人得意的看了老爷一眼,看看,还是生气了。王老爷却只是笑笑,儿子哪里是生气,而是陈述事实,他便是和儿子一样的想法,只是年后的事太多,这些人还需慢慢处理。
“不过,将他们比做狗,倒有些侮辱了狗,需知狗身上也有宝,活着时能看家护院,死后皮可制药去病,肉可食之果腹。”王修晋非常淡然的继续说道,“也不能比做猪,从首至尾,从内到外,均可食用。”
王琇芸听完弟弟的话后,冒出四个字……猪狗不如。
“小叔不气。”王智渊听得不是太明白,似乎是说有人欺负小叔,“智渊会好好习武,长大之后帮小叔打跑坏人。”
“教你习武是以护身之用,而非让你遇事便用武力解决。”王修晋点了点侄子的鼻头,“收拾坏人的方法有很多,不是只有武办一种方法,当年你的祖父便靠着一张嘴,说得歹徒直接趴地画押认罪。”
“啊!”王智渊一双晶晶亮的双眸立刻看向祖父,脸上满满的都是崇拜,和祖父的视线对上后,王智渊抛弃了喜爱的小叔,直奔祖父,“祖父教我,我也要靠一张嘴,把欺负小叔的人全都说哭。”
王修晋偷笑,王老爷却皱眉,张嘴准备要斥责几句,被王夫人拦下,大过年的说什么孩子。王修晋把小侄子拉到身军,虽说父亲的一些想法挺开明,但对教学有着不一般的执拗,父亲绝对不会认同侄子为了这样的事而学习,但在王修晋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总好过没有目的学习,然后不知所措的好。“智渊乖,想要把别人说哭,首先呢,你得有非常丰富的学识,其次,思维要快,嘴皮子要利索,最后呢,便是气势。”
王智渊听完后小小的纠结了一下,然后便挺了挺胸膛,板起小脸,他觉得除了会拿戒尺打手板的祖父之外,就数李家叔叔最吓人。他就没见过李家叔叔的脸上出现过任何表情,他以后要跟李家叔叔学,然后变得十分有气势。
看着王智渊的样子,王夫人和王琇芸非常不厚道的乐出声,而男人们则忍着笑,唯有宋和彬跟王智渊的身后,像模像样的学着。两孩子的样子,让男人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下午,李菻善便上门拜年,向长辈行礼后,立刻将视线锁住王修晋,见他脸上并无异常,且还带着笑容,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下。随后又想,王修晋是不是不知道自己被参的事,也许岳父觉得此事与不上朝的王修晋无关,便没提起过。
王老爷见李菻善紧盯着小儿子看,轻哼了一声,虽然他觉得李菻善还不错,可是心里仍是有几分介意,还不等说什么,便被一旁坐着的夫人瞪了一眼。王夫人对李菻善挺满意的,既然婚约已经定下,还摆什么脸色,打发着两孩子出去转转。王夫人看向老爷,“那几个坑咱儿子的人,一定不能让他们好过。小儿子打小就自立,还是孩子般的年纪,却处处透着老成劲,也就是下雪那天,带着两孩子在院子里玩,才表现出些孩子气。修晋为家付出那么多,可不能再添委屈。”
“事有先后,年后还有旁的事要做,待处理完这些事后,便能腾出手来,好好谢谢这些过度照顾修晋的人。”不用夫人提,他也会让一些人知道,往他儿子身上拨脏水可不是吃几天的斋就了事了,至于此事的背后的一些人,也不用觉得没出头,就扯不上,哪怕是再散乱的钱,只要找到正确的线头,就能把一整根线找出。
除了爹娘的视线,王修晋便开口讲他被人参本的事,还嘱咐李菻善不要乱来,这事父亲必有安排,且他们不是已经被皇上变相的处罚了,“现在想买素菜,要不是件容易的事。”
李菻善不认为三位替皇上吃斋的大臣会觉得是处罚,那三位大臣搞不好还觉得皇上是重视他们,要不然怎么不是更直接的处罚,才只是让他们吃吃斋而已,还是打着替皇上为民祈祷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