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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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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山河的死亡无疑就跟一个重磅炸弹一样轰击着华海这座城市,昔日的黑道枭雄,竟然死了,谁听到了这个消息都难免会心头一震,乔山河这么多年虽然没有在江湖上走动,可道上乔三爷的大名还是如雷贯耳的,这一次竟然死了,说无声无息也好,说莫名其妙也罢,反正乔山河死了就是死了,死的没有一点征兆。全//本//小//说//网

    道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而乔义豪呢,对乔山河的丧事可是从简的进行,没有邀请亲朋好友,也拒绝了别人的好意,乔义豪放出话,他只想让父亲安静的离开,没有其他的意思,风光了一辈子,争斗了一辈子,到走的这一刻,乔义豪说他父亲最大的希望就是安静。

    尽管华海市对乔山河的死亡众说纷纭,议论纷纷,可别人愿意保持低调,别人失去亲人伤心欲绝,你又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别人还要摊开尸体游街一番?死者为大,谁都能够体谅。

    马海峰是唯一去穿云水库看乔山最后一眼的人,看着结拜三弟头上那触目惊心的枪伤,马海峰咬着牙,“义豪,山河到底是怎么死的。”

    乔义豪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整个人由于熬夜憔悴无比,说道:“马二伯,我爸是被沐家人杀死的,昨天,他去过沐家找席红莲,想让她放过小天,结果……”

    马海峰握紧了拳头,随即又慢慢的松开,恩怨,多年的恩怨,没想到乔山河还是走上了这条路,不过这一次马海峰知道,他为的是小天。

    马海峰眼圈湿润,他的心此时此刻已经乱到了极点,马小天在坐牢,在等待着死刑的威胁,乔山河呢,又死在沐家人的手上,至少乔义豪是这样告诉他的,马海峰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彻底的失去了色彩,他苦涩的一笑,“老沈呢?”

    “还在医院,全身骨折,是陈援朝动的手!”乔义豪默默的说了一句。

    马海峰咬着牙,毕竟也是当年有过血性的汉子,他现在真的想一手掐死席红莲这个老女人,可他也知道,不能茹莽,千万不能茹莽,这件事情的见证人是沈瘸子,马海峰需要找到他了解所有的一切,再决定最后该怎么办,乔山河现在死了,如果马小天也救不回,马海峰相信自己会去紫竹山找席红莲拼命,时间,只是一个早晚的问题。

    “义豪,能送我去医院吗?我想去看看老沈!”

    乔义豪点点头,“裴庆,你送一趟二伯吧,开慢点。”

    “我知道了,豪哥!”裴庆冷着脸,带着帽子,顶着寒风将悍马发动了起来。

    看着渐渐远去的汽车,乔义豪将香烟一下弹出了老远,看着穿云阁的那副棺材,轻声说道:“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葬在小乔村的山顶上,落叶归根嘛,义豪懂,还有,爸,我不会让你白死的,沐家欠我们的一切,我都会讨回,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将堪海集团死死的踩在脚下,爸,你放心的走吧。”

    华海市,难道真的要风云突变,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幸灾乐祸,还有人忐忑不安,至少,市长张宏良是属于后一种,作为一名政客,最希望看到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管辖的城市风调雨顺,人们安居乐业,经济稳步增长,所有人笑口常开,可现在,不是杀人案,就是突然的死亡,当然,张宏良一时之间还没有将乔山河的事情往深处想,只不过在自己即将离任高升的时候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总是不好的,先是堪海集团总经理沐启帆死亡,现在,黑道大哥又死了,沐启帆,是白道上的佼佼者,沐家的长孙,乔山河,却是当之无愧的华海市黑道枭雄,这一白一黑的相继死亡,多少都会对华海市的经济跟治安产生不小的影响,加上沐启帆的案子一直迟迟未结案,就更加的让人心惊了,要知道,凶手马小天的力挺人可是周雅,华海市第二大企业的董事长,第一第二大集团都有参与,黑道又死了龙头,这怎么看都有些莫名的心惊,张宏良就担心发生什么别的事情,要真的出现了影响到自己,那他可真叫一个倒霉。

    张宏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看着墙上那幅红谷滩地皮的蓝图,摇摇头,自言自语,“时间,不多了,各位,谁才是胜出者,让我张宏良好好的拭目以待吧。”

    红谷滩地皮,那是张宏良脑海中重中之重的大事。

    乔山河的死亡让黄暴力也有些震惊,对于那个住在穿云水库的老人家黄暴力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虽然没有见过,可马小天说过不少,一个黑道大哥,能平易近人的跟一个晚辈说上一个下午,这就很难得,震惊归震惊,此时的黄暴力心里正堵得慌呢?周雅说过,以前还将一些希望放在了乔山河的身上,现在乔山河一死,马小天要想上诉,周雅就只能将希望放在黄暴力身上了,黄天敖如果能出面,那肯定行得通。

    有本事的人有时候喜欢低调,黄天敖就是如此,可有本事的人也随时都能高调,现在,就看他会不会为了马小天高调一回了。

    带着所有人的期望,黄暴力走在回花果山的山路上,夜幕降临,走在山路上的黄暴力有些干冷,忍不住将脖子缩在衣服里,屁颠屁颠的往山上走去,来这里之前,他跟山上的兄弟打过电话,说他爸现在在家,前天晚上刚从金三角回来,黄暴力有时候会想,他的爹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做乌鸡的生意?动不动就往金三角那个地方跑,不会是贩毒吧?

    想着想着,自己都不禁的笑了起来。

    花果山的三层小楼矗立在寒风当中,亮着灯光,在伏龙镇的那个宽敞明亮装修豪华的家,却经常见不到他们父子的身影,黄天敖特别喜欢待在山上,守着一盏白炽灯泡抽着劣质的香烟,有时候也会坐在山洞,他以前跟黄暴力讲过,这所房子有他跟自己妻子美好的回忆,而在他事业没有做到这个地步之前,他最喜欢抽的烟就是这种廉价的,实惠,辛辣,过瘾。

    从简到奢,容易,从奢到简,难,像黄天敖这样坚持的,更是少之又少。

    黄暴力一步步的往上面走去,走进三层小楼的时候,就已经听见里面传来了黄天敖的咳嗽声,黄暴力动了动嘴唇,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六十瓦的灯泡,照射在并不算太宽刷着石灰的小客厅,还算是明亮,黄天敖抽着烟,伸出双手,坐在一个普通的柴火炉子旁烤着火。

    听见响声,他抬起头,看见是黄暴力,眼神中有一丝的愉悦,脸上也涌现出一丝笑容,掏出自己口袋里的香烟,递了过去,“抽一根吗?”

    “嗯!”黄暴力坐了下来,算是应了一声,点燃香烟之后,低着头,看着柴火,有了火炉的小客厅比外面要暖和许多了。

    “怎么有时间回来,上次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黄天敖盯着黄暴力,问了一句。

    黄暴力点点头,“还好,对方一直没有行动,我也不着急,不过股份方面已经搞定,周素正在帮我处理着一切。”

    “不错啊!”黄天敖笑了起来,“还没有过门,这个儿媳妇就开始为你做事了,不错,很不错,看来,你这小子眼光独道啊,真不亏是我黄天敖的……”

    儿子两个字,黄天敖没有说出口,他知道,黄暴力有时候很反感听到两个称呼,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儿子。

    “也没什么,周素是个经济金融方面的天才,这点事情,难不倒她。”

    “嗯,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自己在外面,凡事都要小心一点,实在挺不过来,别一个人硬撑着,别忘记了,这里还有你的一个家,有你的亲人,他们都会帮助你。”

    “我明白!”

    黄天敖向着火炉添了几根木柴,看了看手表,又问了一句,“吃饭了没?”

    “吃过了!”

    “吃过了就好,要是没吃,我跟你热一下。”

    “不用了。”黄暴力坚持着,闷闷的抽着烟,这个举动瞬间就被黄天敖给看了出来,见他不说话,不开口,也懒得说,抽完一根烟,又接着点燃了一根。

    两父子靠着火炉,远远看去,这倒是一副温馨无比的画面,可在两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心结,一个很多年都没有解开的心结。

    黄暴力一直将香烟抽到烟屁股上面,才猛的吸完最后一口,丢进了火炉,狠狠的缓解了一下情绪,抹了抹脸颊,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黄天敖抬起头,看着他。

    “你,你也可以理解为,你肯不肯帮我一个忙!”黄暴力换了一种方式,结果却是换汤不换药。

    黄天敖还是盯着黄暴力,不说话,盯得他都有点发毛了。

    时间僵持了半分钟,黄暴力首先熬不住了,站了起来,“不答应就算了,我,我走了!”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事?”黄天敖再次递过去一根烟,“说吧!”

    黄暴力接过,对着柴火的火苗就点燃抽了起来,抽了三四口,又好像在脑海中整理了一遍,这才说道:“想必你也知道了沐启帆的事情,杀他的人名叫马小天,是我的一个兄弟,现在具体的情况是这样,沐家认为马小天杀人就该偿命,此刻正催着司法部门赶快结束此案,意思就是让马小天早点去死,可其实马小天是正当防卫杀人,当日是沐启帆先拿着刀动手,他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才杀人的,我们想找到那把匕首的证据,可死活找不到,我们想上诉,想在法庭上再次尝试一遍,可沐家已经给法庭施压,说是拿不出证据,就根本不会接受上诉,这是拖延,马小天的律师是蓝光集团董事长周雅请的,所以,一边是堪海集团,一边是蓝光集团,相持不下,司法部门方面只能是按照程序,不予上诉,现在,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再站出来力挺马小天,就一定能够让法庭再度的开庭,不管如何,这总算是一个机会。”

    “你想让我出来力挺马小天?”对于沐启帆被杀案,其实黄天敖早就已经知晓,细节方面也十分的清楚,上次在电视转播上面,也看到了自己儿子的身影。

    “对,我想让你帮一帮小天,我知道你在华海市还是很有影响力的,你出面,肯定行!”

    “肯定行?你真这样认为?”黄天敖一笑。

    黄暴力点点头,“能将乌鸡垄断东南亚市场,这一点,你是中国第一。”

    “好一个中国第一,这恐怕是你第一次夸我吧?”黄天敖一笑,可随即又轻声的问了一句,“暴力,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我凭什么帮这个小子?”

    黄暴力咬着牙,“就算我求你!”

    黄天敖冷哼一声,“给你钱买蓝光集团的股份,我会帮忙,因为我指望我的儿媳妇,帮马小天上诉,我能得到什么,这个小子我不熟,他只是你黄暴力的兄弟,跟我黄天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是这样吧?”

    黄天敖说完,站了起来,望着门外走去。

    柴火的火光映照在黄暴力的脸上,很烫很烫,他知道,黄天敖会这样,不是关于跟马小天熟不熟,而是他在乎眼前坐着的自己。

    “爸,我求你,帮我一次!”

    黄天敖全身一颤,跨出去的右腿生生的伸了回来,‘爸’这个字,他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听见过了,这是自己的儿子在叫唤自己吗?

    黄天敖猛的转过头,“你刚叫我什么,你再叫一遍。”

    黄暴力站了起来,满脸泪水,颤抖着嘴唇,“爸,帮小天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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