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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 谁是楚留香, 我才不认识什么楚留香呢!”张三趴在沙坑里, 兀自道。
“你真的不认识楚留香?”上官丹凤道。
“不认识!”
“不认识就太好了!”曲非烟拔匕首笑眯眯道,“不管怎么说, 楚留香也是师叔祖的朋友, 你要是楚留香的朋友, 我们还有些不好意思剁你的手呢!既然你不认识楚留香, 我们也就放心多了。”
曲非烟的匕首在张三的左手和右手比划了一下:“平之小师叔,你说我们先砍他左手好还是先砍右手好?”
林平之苦着脸道:“两只手都要砍啊,这样不好吧?没手怎么吃饭上厕所呢?其实,我觉得他只是偷了一朵珠花,砍两只手是不是太那个了?”
“对啊对啊,还是你这少年好。这姑娘不行, 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呢!”张三愤愤道。
“地上!”上官丹凤怀里的小琴萝要求道。
虽然张三一直否认, 但是谁都能从他嘴里听出他与楚留香的熟稔。上官丹凤知道这张三虽然一看到珍珠就犯病, 却不是什么坏人, 依言将小琴萝放在了地上。
“坏蛋!”小琴萝抓起一把沙子扬了张三一脸。
小琴萝表示她虽然还小,但是很多事情还是懂的, 张三竟然敢骂她大侄女就是坏蛋。
曲非烟是杨予善的弟子, 所以论辈分, 林平之、小琴太和小琴萝都是她的师叔辈。
张三:……
“妹妹!”小琴太生怕张三伤了他妹妹,紧张兮兮的去抱小琴萝。
小琴萝一转身, 沙滩上没站稳, “啪叽”一下子滚进了张三怀里。
张三看到带着奶香味软软香香的小家伙滚到怀里, 一下子傻眼了。
“哥哥!”小琴萝晕头转向地坐起身,一开口,口水又流了下来。
自从开始学走路,小琴萝每天都要摔上几次。偏偏她还特别喜欢自己走,摔倒了也不哭。
小琴太一把推开张三的脑袋,将小琴萝抱起来,警告道:“离我妹妹远一点!”
张三:……是她自己滚过来的!
小琴太:反正,就是你的错!我妹妹不会错!
妹控的兄长从来都是不可理喻的。
“不打岔!”曲非烟道,“我们先讨论砍那只手呢!”
“我还是觉得砍两只手太残忍了!”林平之劝道,“要不,我们砍那只偷东西的手就好了。”
张三:什么善良的少年,都是我的错觉!!!
“叶小师叔觉得呢?”曲非烟征求小叽萝的意见。
张三眼睛一亮,对了这个小姑娘才是苦主,合该她做决定才好。
小叽萝见曲非烟在张三后面跟她眨眼睛,也一本正经道:“我觉得很好啊,就砍偷东西的那只手好了!”
“哎,现在问你,你那只手偷的东西?”曲非烟拍了拍张三的肩膀道。
“左手!”张三一脸仇大苦深道。
“肯定是右手,还想骗我们。”曲非烟抓起他的右手道。
“平之准备好止血散,咱们只砍他一只手,可不要让他失血过多死了。”
“好!”林平之果然拿出了止血散。
曲非烟匕首在张三的手上比划了一下,嬉笑道:“就从这里砍,怎么样?”
“哎哎哎~我说姑奶奶你们不是玩真的吧?”
“那当然!”曲非烟举起匕首作势要砍。
张三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不由吓得闭上了眼睛:“不要不要,姑奶奶饶命!”
“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偷东西总要有惩罚。”
“我认罚!”张三老老实实道。
“那我要想一想罚你做什么!”小叽萝白嫩嫩的手指点着下巴,微微仰着小脑袋思考道。
“菲菲,可以先问问他会做什么?”小琴太提醒道。
“我识水性,会捕鱼,会开船,擅常烤鱼。”张三忙不迭道。
“煜、玉!”小琴萝连忙指着小哥哥和自己道。
“是烤鱼,不是煜!”小琴太耐心地解释道,“烤鱼的鱼是水里游的鱼,不是我们名字里的煜和玉。”
小琴萝歪着小脑袋,表示不明白。
“那你烤鱼试试。”
张三带着他们到了海边的小木屋,说要现捞鱼。小叽萝他们就放他去捕鱼了,张三也是个妙人,果然捕了鱼回来,并没有趁机逃走。
将鱼收拾干净,架起炭火就开始烤鱼了。
张三烤鱼时是非常专心,就好像天塌下来,他也不管的。无论有什么事发生,他也要等鱼烤好了再说。
“爹爹!”小琴萝道。
“爹爹?”小琴太苦恼了地抓了抓头发,“爹爹和娘亲出海还没有回来呢!”
“爹爹,像!”小琴萝抱着小哥哥,啃了小哥哥一脸口水。
“轻轻的意思是张三烤鱼的时候,就和她爹爹练剑时一样专心。”小叽萝望着张三烤鱼的动作道。
不仅小叽萝注意到了,花满楼他们也注意到了。张三手上翻动着烤架上的鱼就好像一名出色的剑客拿着他的剑一样。你无法想象一个人能够将烤鱼这件事做得如此聚精会神、全神贯注。
烤鱼已经发出了诱人的香味,勾得人口水直流。
张三把烤好的第一只鱼送到了小叽萝面前。
“我先试试好不好吃!”小叽萝开心道。
张三烤的鱼又香又嫩,不腥不老,又不失鱼鲜味,但是能够吃到张三烤鱼的人并不多。
张三愿意给他们烤鱼并非真的因为他被捉住了,而是因为这个能够将他一剑拍在沙滩上,却还手下留情的小姑娘让张三很合眼。
张三这样的老江湖如何不会知道曲非烟他们之前是闹着玩的。要是真要砍他的手,怎么会让那个香香软软的小娃娃滚到他面前。不过,说实话曲非烟举起匕首的时候,张三有一刹那还真觉得她会砍下来。
“好香,好好吃!”小叽萝一脸幸福道。
“鱼、鱼!”小琴萝迫不及待道。
海鱼刺少,小琴太接过另一只鱼,小心地弄出一小块鱼肉吹一吹喂给小琴萝。
小琴萝吃了鱼,幸福的眯眯眼睛:“鱼、鱼!”
“妹妹慢一点,鱼很烫,哥哥帮你把刺挑掉。”虽然海鱼少刺,小琴太还是会细心地再检查一边,确定没有刺才给妹妹吃。
“好!”
“我看你烤鱼也没有放什么特别的东西,怎么这么好吃啊?”小叽萝随口问道。
“烤鱼人人都会,但我却比别人都烤得好,只因我比别人专心。‘专心’这两个字,就是我烤鱼的最大的诀窍。”张三道。
小叽萝若有所思。
她小的时候总是看到大爹师父日复一日坐在那里悟剑,她总是不明白。这样子难道都不无聊的吗?
可是,现在小叽萝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一点了。
“你这么厉害,那为什么还要偷珠花?”林平之忍不住问道。
“我不是要偷珠花!偷一个小孩子的珠花也确实不是很有脸面。”张三苦笑道:“但是——那珠花上的南珠,我只看了一眼,魂就飞了,不知不觉的就下了手……”
“总之,偷东西是不对的!”小叽萝正色道。
张三一脸不舍的将珠花捧到了小叽萝面前,那一脸痛惜的样子简直像是话别小情人。
“珠花是大师兄亲手给我做的生日礼物,不能给你!”小叽萝道,“不过——”
“不过什么?”
小叽萝从怀里掏出一个绣金丝的黄色小荷包,打开袋口,竟然是满满一袋子南珠。这一袋子南珠至少有十颗,每一颗都不比珠花上的南珠差。
张三看的眼都亮了。
“漂亮真漂亮!”
“想要吗?”
张三忙不迭的点头。
“想要,你是要用劳动获取的。”
“你说,只要我张三能够办到的,一定给你办到。”
“那你就给我们菲菲做一个月的仆人吧!”上官丹凤恶趣味道。
“丹凤!”花满楼无奈阻止道。
江湖人素来我行我素,又死要面子。你让一个人为仆,十有八九都会翻脸和你拼命。
“一个月,这一袋子珍珠都归我?”没想到张三却是一脸欣喜。
“我不想吃一个月的烤鱼!”小叽萝辩解道。
“就是呀,再好吃的烤鱼吃一个月也会吐的。”小琴太赞同道。
“我不是只会烤鱼的,既然是做小姐的仆人,自然什么都干。”张三立即自荐道。
本来是上官丹凤想要恶趣味,没想到张三倒是一本正经要做小叽萝的“仆人”,赚取那一袋子珍珠。
小叽萝自然不差那一袋珍珠,于是他们身后就多了一个“鞍前马后”的“老仆”。张三自动带入“仆人”角色,竟然一点也不违和。
“丹凤姐姐?”
“菲菲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合该让他知道偷东西是不对的。”上官丹凤道,“要是今天被偷的不是我们,追不回东西,主人回去岂不要心痛死?”
花满楼见张三并没有什么不悦,也不再管了。他也觉得偷东西不好,要是张三能够通过正常手段得到他想要的珍珠就最好不过了。最重要的是让张三明白下次可不能用“非正常”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