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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老师,你这话说的太埋汰了人了。”不知什么时候,二丫就站在了几人的身边。
“……”
“你都听到了?”
二丫点点头。
“那你能保密不?”
二丫摇摇头。
齐默头疼的捂着额:“那你要怎么样才肯保密?”
二丫小脸平静:“得加钱。”
“……”
……
最后的结果就是几人翻遍了口袋,终于从编导小哥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并且答应带她翘课,才封住了她的嘴。
二丫嘬着糖,背着手,老气横秋的在前面带路,几人麻木的跟在后面走着。
董白越想越好笑,最后忍不住笑出声:“这小姑娘挺可爱的。”
齐默翻了个白眼:“你现在看着挺可爱的,当年她可没少骗我糖吃。”
董白好笑:“你一个大男人哪这么记仇呢?”
“……”
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不过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勒索,成年人的自尊心要爆炸了。
走在村子里,齐默收拾好心情,沿途给他们介绍。
“刚路过的那就是二丫她们家,这栋就是村子里唯一的小卖部,当年我来时,村子里就这有电……”
董白放慢了脚步,看着齐默如数家珍的介绍着,似乎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有所了解。
那些她不在的日子,消失的六年,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心情一时很复杂,看着走远的几人,董白咬了咬嘴唇,快步跟了上去。
“二丫,你这孩子挺聪明的,怎么两年没见,不愿意读书了呢?”
将棒棒从左嘴角移到右嘴角,二丫瞟了眼齐默,平静反问:“读书有啥用,最后还不是得嫁给附近村的人,老村长他孩子读书不也回来了么,我准备等再大一点就出去打工。”
“……”
齐默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穷惯了的人很容易满足,当他们发现打工挣的比种田多时,就一窝蜂的都跟着出去打工了,他们不会考虑以后的,他们只在乎现在眼前能赚到的。
他很确定,这是二丫的父母影响到她了。
“二丫,齐老师想和你说……”
“齐老师,到了哟,翠萍婶子就在那。”
齐默叹气,朝田间那熟悉的劳作身影走去,工作人员连忙跟上,董白正准备动身时,二丫拉住了她。
“姐姐,外面的世界很大吗?”
那张小脸上是三分认真,三分迷茫,还有三分犹豫。
董白笑着回答:“嗯,很大呢。”
二丫装作大人样子,把头撇向一边:“切,你们这些城里人就是会骗人,齐老师也这么说,王老师也这么说,你也这么说,上次我走了好远,山的那头不还是山么。”
董白一愣,笑的更柔和了,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所以你要努力呀,到离山更远的那头去看看。”
“那里就不是山了么?”
“嗯,那里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呢。”
“那有海么?”
董白的手僵住,她感觉自己鼻头有些发酸,吸了吸鼻子,她放缓了声音:“有的呢。”
二丫犹豫的捏着衣角,嘟囔着:“读书真的可以出去么?”
董白蹲下身子,盯着她的眼睛:“一定可以的。”
“可是我阿爹说出去打工可以赚大钱哩。”
“所以你爸爸走出大山了吗?”
二丫低着头,若有所思。
董白扶着二丫的肩膀,仿佛要将自己的信心传递给她。
“姐姐,我晓得了,谢谢你。”二丫抬起头,脸上没了迷茫,全是坚定。
“我回学校读书去了。”
董白笑着起身,二丫突然转过身。
“其实学校是齐老师捐的事情我早就晓得啦,当然我答应了村长爷爷不说的,我不是故意骗齐老师的啊。”
董白哭笑不得,终于知道这个糖骗子的本领了。
“姐姐,我觉得你和齐老师是世界最好看的两个人,你们好般配的,我那姐姐没希望啦。”
董白脸一红,露出一脸的姨母笑:“这姑娘。”
“咦,二丫呢?”
“她回学校去了。”
齐默惊讶的看了眼董白,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位就是田村长的儿媳妇,我之前四年一直都是借住在他们家的。”
“翠萍嫂子你好。”
董白伸出手,翠萍紧了紧箩筐,上下打量着董白。
董白尴尬的杵在半空,翠萍瞥了眼齐默,这才酸溜溜的说道:“身边有这么个俊俏姑娘,难怪你不肯给嫂子留个种哩。”
“噗。”
后面的场务生生喷出了一口口水,惊讶的看着齐默,故事有点多啊……
能来这里拍节目,节目组自然这准备了几个人形翻译器,要不然说什么都听不懂,那还录个蛇皮,这位小哥就是其中一位。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了他,到底是什么话,能让久经考验的同志作出这种生喷的举动呢?
这话是肯定要翻译的,不过现在的场合不合适。
“好了,要这姑娘被杵着了,我们这乡下人,没那么多讲究,我刚刚还去了田里,这手上还有泥巴哩。”说着就朝前走去。
齐默莫名心虚,上前握住了董白的手。
“走吧。”
一路上,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的打量着那位场务,这种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懂的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
瞄了眼前面带路的大婶,他还是觉得得先远离风险源头,要是这一说开,农村妇女与国际影星现场开撕。
啧啧,这期收视率得爆到天上去。
是王初晴还能冲一冲,可要女主人公是董白那就没办法了,毕竟董卫南那同志现在还没退呢。
翠萍打开大门,带着众人进去。
正对着大门的就是田老头的遗像,这老头似乎永远也学不会怎么笑,照片里冷漠的像是面对债务人一样,齐默宁愿看到他那菊花一般的笑脸。
“嫂子,老头怎么死的。”
“还能怎么死的,年龄大了呗,老人家本来就一个夏和一个冬难熬,熬过了夏,没想到没熬过冬。”
“他老人家生前……”齐默皱着眉头比划着。
“没受苦,头天晚上还好好的,第二天起来尸体都硬了。”翠萍回房里拿了几根香出来。
“就是生前经常念叨你呢,说你是个好人,要是没你,咱这帮子村民还不知道多久才能走出大山。”
翠萍也红了眼,点燃香,举过头顶:“当时我就想跟你借个种给爸养老,没想到种没借到,爸没了。”
正在尽心翻译的小哥又一次没忍住,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