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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歌眼圈儿发红,看着柳氏为了维护她一而再地向人求饶,一颗心就像被人使劲攥住,疼得都快窒息了。
同时,她也感到不解,这事只要说出她的真实性别想必就会迎刃而解,柳氏为什么要死死瞒着,还是特意针对这些人,毕竟村中人都知道她是女孩的事?
对于柳氏的行为,南宫焰心里气得不行,但也做不出来真要欺压百姓的事来,只得让母女二人退下,好在赵毅比南宫泽和袁融靠谱,让南宫焰的贴身侍卫李信将一车吃用送来了。
见到李信的时候,正在承受低气压的南宫泽和袁融如释重负,两人一合计,李信武功高强有他保护南宫焰足够了,他们就不要在这里当靶子了,直接以军中缺人手为借口溜之大吉。
赵毅便是上次来过的络腮胡子,是南宫焰手下的骠骑将军。李信当日因为临时有任务被南宫焰抛下,谁知道一回来就听赵毅说大将军受了重伤幸好已经救过来了,他当时那个懊悔和着急,真想插上翅膀立刻飞过来。
第一次看到自己神一般的主子如此虚弱地躺在床上,李信那张娃娃脸立刻就皱成了包子,又白又圆连褶皱都和包子神似。
一看这小子马上就要泪如雨下,南宫焰立刻皱了眉头,丝毫没有给对方表达哀痛的时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李信顿时将眼泪一收,开始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李信一来不仅南宫泽和袁融松了一口气,柳氏和天歌也如释重负,母女二人为了不触南宫焰的霉头,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现在病房附近。
终于熬到七日后要给南宫焰拆线了,天歌躲了这么久早就把需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妥当,再次面对南宫焰的时候,就见对方打着赤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虽然没有说话,却无声胜有声,里面的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上次为他缝合伤口的时候对方是昏迷的,天歌虽然有压力也是生死存亡的压力,和这活阎王的盯视完全不能同日而语,如果不是天歌上一世早已身经百战,恐怕连剪刀都拿不稳。
还没动手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天歌脸颊通红,鼻头溢满了细细的汗珠,她吞了下口水润泽干渴的喉咙,一手拿镊子一手拿剪刀,手边还放了一块用来擦拭工具的白布。
柳氏、沈太医和李信都紧张地守在一边,三人还是第一次见给伤口拆线,又是好奇又是忐忑,生怕天歌手上不利索再刺伤南宫焰。
天歌定了定神,努力屏蔽掉头顶那压迫感十足的视线,让李信端着烛台,将南宫焰胸前的伤口照得分毫毕现,剪刀和镊子稳稳地放在了狰狞的伤口上。
“嘶!”柳氏三人冷不丁吸了一口冷气,睁大双眼看着天歌的一举一动。
南宫焰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这点刺痛对于他来说就像被蚂蚁叮了几下,只是他一低头就对上天歌几乎贴在他胸口的脑袋,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轻颤如蝶翼的睫毛还有那管挺翘的琼鼻,上面露珠点点,看起来晶莹剔透,衬着洁白细腻的皮肤看起来异常可口……南宫焰突然有些口干舌燥,他发现自己又一次晃神了,等清醒过来,就见天歌将剪刀和镊子在白布上使劲擦了擦,然后抬起满是汗水的小脸,平静道:“前面已经拆完了,转过身去。”
南宫焰反应过来,下意识看向胸口那个疤痕,可见已经长出来粉嫩的新肉,还有丝丝血迹。
沈太医连忙往上面撒了一些药粉消炎止血,一堆人又凑到南宫焰的后背上,那里的伤口比胸前还要大一圈,血洞已经完全长住,等拆完线很快就会彻底愈合,谁都想不到曾经那么重的伤,不过十天时间就能恢复到如此地步。
沈太医和柳氏看得惊叹不已,这种在他们看来连救都不一定能救回来的伤口,在天歌手上却像小菜一碟般易如反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真怀疑天歌使用了什么仙术。
终于将线拆完,天歌脸色发白,精神高度集中猛然松懈之后,冷汗不停地往外冒,她撑着一口气叮嘱道:“最近一个月千万不能有大动作,防止伤口撕裂,因为伤口距离心肺很近,注意后期休养,不然落下病根就麻烦了。”说罢,她眼前一花,立时被柳氏扶住,气若游丝:“娘,扶我去睡一觉。”
柳氏也来不及和南宫焰告退,立刻满脸心疼地带着天歌回房了。
南宫焰瞧着天歌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脸色不由沉了沉,他转头问沈太医:“那小子怎么回事?”
沈太医捋了捋花白胡子,这才长叹道:“天妒英才啊,这孩子怕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刚刚是耗力太多虚脱所致,休息两日便能恢复。”
南宫焰不满道:“不过是拆了几根线,就累成这样!”
也不看是给谁拆线,被活阎王盯着就是什么都不做,普通人也难以承受吧!
沈太医腹诽,表面上却什么也没说。
李信倒是挺喜欢这个漂亮又医术高超的少年,忙不迭地问:“治不好吗?”
沈太医摇摇头:“那少年的医术如此高,能治的话早就治了,也只有用心养着,若能寿终正寝也是一大福气了。”
李信一惊:“沈太医,您的意思是……”
南宫焰不等李信说下去,瞪了两人一眼,便不耐烦地摆摆手:“咱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够久了,我的伤已无大碍,立即动身回军营吧。”
李信连忙答应一声,跑出去准备车马,离开时南宫焰吩咐正准备往车上装行李的李信:“剩下的药材就不要带了,就当是诊金了。”
李信和沈太医对视一眼,都没有再说什么,和柳氏道了别便离开了靠山村。
看着那些价值千金的药材,柳氏有种一夜之间暴富的感觉,镇国大将军的命果然值钱!
天歌醒来后听说南宫焰真的走了,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接着就露出了一个小狐狸般的笑容,收拾好病房的柳氏拿着一块白布走过来:“小歌,这白布上你抹了什么,我怎么闻到一股奇怪的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