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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盺坐在办公室内,办公桌上放着一张写着程旬旬号码的纸条,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抵在下巴上的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微微眯了眼眸。紫you阁 兀自出神。
直到放在一侧的手机响起,她才恍然回过神来,将那张纸条放进了抽屉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起来。小心警惕的喂了一声,声音落下,电话那头却久久没有回应,只隐约能听到对方均匀的呼吸声。
安盺几乎不用猜就能够想到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她紧紧抿着唇,同样不再说话,只安静的等。
不知过了多久,对方才忽的笑出了声,笑声里满是轻蔑。
“知道我是谁了?”
安盺暗自吸了口气。用最镇定的口吻说:“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电话上怎么说的清楚,那么多年没见,不如见一面,如何?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怎么样,我们当初也当了那么多年的夫妻。虽然我在牢里两年,你不但没来看我,还单方面跟我离了婚,但我不怪你。安盺,说真的这几年我还挺想你的。”
“想你当初是怎么在我身下浪荡,别说这几年我还真找不到一个比你技术更好的女人了……”
安盺并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她知道她不同意也没用,笑道:“好啊。”
两人说好了时间地点。安盺就挂断了电话,将手机丢在了一旁,脸色微微发白。他现在主动找上门来,这说明他是有一定的把握来控制她。能见面自然是好的。起码也许还有机会拿回主动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肯露面是好事。
她想了想,给周衍卿打了个电话。
“傍晚你能去幼儿园接一下小诺吗?昨天我答应过他,今天要带他去吃披萨和冰淇淋,但是我晚上有事走不开,如果你能去的话,小诺一定会很开心的。”
周衍卿沉默了一会。安盺继续道:“之前小诺发高烧你没有及时回来,他一直都不太开心,自打他出生到现在你们父子两也没有好好单独相处过,以前是几家公司没有完全融合,现在公司也算是稳定上了轨迹,你就稍微抽点时间陪一下儿子吧。”
“好。”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安盺看着手机,唇边泛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转而又皱紧了眉,将手机紧紧的攥在手心里,心头是忐忑不安的。
罗杏拿文件进来的时候,她正在走神,一时竟没有注意到她。罗杏说了半天,见她没有回应,不由抬眸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异样,想起之前郑江跟她说的事儿,眼珠子转了转,片刻才伸手在她眼前晃动了一下,说:“怎么了?”
安盺猛然回神,脸上闪过了一丝慌张,不由皱眉,呵斥道:“进来为什么不敲门?”
“噢,一时忘记了,抱歉。”
以罗杏跟安盺的关系,她进门是不需要敲门的,这几年下来一直是这样。而今天安盺却一反常态,这样罗杏便更加能够确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非常不安,她只有在极度不安的情况下才会这样。
而这几年,她一直都处在一种患得患失,又莫名纠结的状态中。也只有在工作中,和跟小诺相处的时候,整个人才会显得特别安定。
等安盺镇定下来,才知道自己是失态了,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对不起,刚才我以为是别人。不过,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吓了我一跳。”她笑着起身,走向了沙发。
罗杏跟着她过去,两人坐在了沙发上,罗杏将手里的文件放在了茶几上,关切的问:“你这是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安盺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了一丝挣扎纠结,静默了半晌,才转开了视线,浅浅的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精神不太好。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真的没事?”罗杏又问了一遍。
“没事。”她笑着强调,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我要是真的有事,肯定不会瞒着你。”
“好吧。那晚上下班我跟你一块去接小诺,好几天没去看他了。”
“啊,今天恐怕是不行了,我晚上有别的事儿,下次吧。”安盺立刻回绝。
罗杏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说:“那我去幼儿园接小诺。”
“也不用,我已经给周衍卿打过电话了,他答应我说今天会亲自去接小诺下课。他们父子两很少有机会单独相处,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了。”她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说:“虽然小诺嘴上不说,但我看的出来他是很喜欢爸爸在身边的,只是周衍卿对他一直都冷冷淡淡的。之前没有上幼稚园的时候还好,都是我们陪着他玩,身边也没其他孩子。”
“现在跟一群孩子在一起,难免会说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他有时候从幼稚园回来,就特别不开心,然后问我为什么爸爸……”话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了,看了罗杏一眼,抿唇笑笑,说:“算了,不说了,反正现在为了小诺,我得想办法让周衍卿多回家。”
“安盺……”
罗杏的话还没说出口,安盺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道:“说公事吧。”
“自欺欺人总有一天会到头的,与其等到心惊胆战,不如先行退出。小诺终究不是你的孩子。”
安盺笑着摇摇头,拿起了茶几上的文件看了起来,然后转移了话题。
周衍卿将程旬旬送的手表放进了抽屉里,然后把郑江叫了进来,问过接下去的安排之后,就让他把晚上的饭局延后,并准备提早下班,安排好了司机开车去了幼儿园。
他坐在车内,透过窗户注意着幼儿园大门的方向,注意着出来的孩子,远远看过去,一个个的长得都差不多,除了男孩和女孩的区别。
幼儿园三点半放学,周衍卿大概三十五分的时候才到,路上碰上了几个红绿灯,耽搁了一下。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也没看到宋诺出来,自从宋诺上幼儿园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过来接人。这时安盺的电话及时打了过来,急乎乎的说道:“衍卿,我忘记跟你说,你要亲自去班级门口接人,刚才老师打电话到我这里。说是等了二十分钟也没有人来接,我就想你可能是等在外面了。”
“我知道了,你忙。”他挂了电话,就下车。
宋诺是中一班,这所幼儿园是安盺经过精心挑选,各方面调查过之后,才送宋诺过来,而且从校长到老师,都是经过打点的,为了保障宋诺的安全,还有他在幼儿园不被人欺负。
幼儿园很大,里面的玩乐设施很全面,还自带了一个小型的花园,有几次春游,老师会安排在自己的学校里进行,这样就没有安全方面的顾虑。
班级的位置不难找,二十分钟过去,班级里的孩子差不多都已经被家长接走了,教室里只有小诺一个,坐在小桌子前安静的玩玩具。
老师站在门口,周衍卿过去礼貌的打了声招呼,说:“我是宋诺的爸爸。”
一直以来,宋诺的父亲从来没有出现过,幼儿园上上下下的老师包括校长,都不知道宋诺其实就是信和老总的儿子。
宋诺听到声音,猛然抬头看到门口的人,脸上立刻扬起了笑容,底气十足的叫了一声,“爸爸。”
然后就径直了奔了出来,一把保住了周衍卿的腿,仰头看着老师,特别兴奋,扬着下巴,说:“芳芳老师,这是我爸爸。”
芳芳老师顿了顿,旋即蹲了下来,摸了摸小诺的脸颊,点点头,说:“是是是,宋诺的爸爸最棒了,爸爸来接你,是不是很开心啊?这下别生气了,开开心心跟爸爸回家吧。”
小诺刚刚发了一通脾气,班上一个总是跟他作对的小男孩,回去的时候嘲笑了他一番,到现在一直在生闷气,现在看到周衍卿终于露出了笑容。
扑过去抱了一下老师的脖子,然后退回了周衍卿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冲着老师挥挥手,说:“芳芳老师,明天见。”
“明天见。”老师也冲着他挥挥手,旋即站了起来,冲着周衍卿笑了笑,说:“宋诺爸爸再见。”
“再见。”周衍卿笑着点了一下头,就牵着宋诺转身走了。
宋诺很开心,连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
周衍卿将他抱上车子,扣好带子。
“爸爸,我们现在去哪里?”
“带你去吃披萨。”周衍卿说。
宋诺晃了晃双手,笑说:“太好了,我还想吃冰淇淋,吃薯条,我还想吃鸡块。”
他笑的尤为开心,从教室出来到现在嘴巴一直没有合上过,车内也一直充斥着他咯咯的笑声,“妈妈呢?妈妈不来吗?”
周衍卿说:“她有事。”
“噢,那好吧。那就我跟爸爸一起。”
他侧头看了小诺一眼,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并没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小诺侧着身子,眼巴巴的看着他,说:“爸爸。”
“嗯?”
“爸爸,昨天如来佛祖让我跟你聊天。他说如果我不跟你聊天,他就把我压到五指山下去。”他奶声奶气的说着,一张稚嫩的脸,满是正经之色,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大眼睛长睫毛扑闪扑闪的,直勾勾的看着他。
周衍卿低低一笑,点头说:“可以,你要跟我聊什么?”
“呀!”他忽然蹬了一下腿,小小的身子扑了过去,胖乎乎的手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在了他的脖子上,蹭了蹭,说:“爸爸你被小狗咬了?”
周衍卿愣了愣,想起程旬旬的一张脸,忍不住抿唇笑了笑,点头说:“是的,一条不听话的小母狗。”
“爸爸,我比小母狗听话,诺诺不咬爸爸,爸爸你下次抱我。”小诺喜滋滋的说。
周衍卿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点点头,说:“好。”
“爸爸,你今天来接我,我超级开心。”
“嗯,看出来了。”
“爸爸,你能不能每天都来接我?最好是班上的小朋友都在的时候,你再来接我。”
“爸爸很忙。”周衍卿不会哄孩子,自然也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跟小孩子聊天。
这一下子就打破了小诺心里的小算盘,瘪了瘪嘴,整个人像是泄气的皮球,歪头懒懒的坐在安全椅上,侧头看着窗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半晌,他又忽然扑腾了一下,来了精神,转头看向了周衍卿,问:“爸爸喜欢小诺吗?”
周衍卿稍稍愣了一下,“怎么?”
他瘪嘴,低下了头,说:“原来爸爸不喜欢小诺,妈妈骗人,妈妈还说爸爸心里一直是想着小诺的,爸爸这么忙也都是为了给小诺买很多好吃的,其实爸爸是为了给自己买好吃的对不对?”他说着,犀利的看了周衍卿一眼。
周衍卿皱了眉,低咳了一声,说:“喜欢。”
“喜欢小母狗吗?”
“喜欢诺诺。”周衍卿笑着摇头。
“爸爸,我也特别喜欢你,爸爸你以后能不能天天都回家?诺诺可以少吃点东西,你就不要那么忙了,好不好?”
周衍卿笑而不语。
“妈妈也很希望爸爸能常常回家的。”
“好了,坐车不要说话,不然我就去找如来佛祖把你压在五指山下。”
诺诺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说:“爸爸,你也认识如来佛祖啊。”
“嗯,很熟。”
紧接着小诺就不说话了,特别安静,两个小手指一直不停的打着圈圈,眉头紧紧的皱着,看起来有点不安。
一直到披萨店,他那不安的情绪才消失,又扬起了灿烂的笑容,抓着菜单点这个点那个的,对着服务生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堆,最后周衍卿拿走了他手里的菜单,只点了一份披萨和一杯白开水,就把菜单递还给了服务生。
小诺捧着肥嘟嘟的脸,微微噘了一下嘴巴,有点不高兴,但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
程旬旬下班之前接到了表店的电话,说是已经把手表送到了周衍卿的手上,程旬旬接到电话才想起来自己都忘了这一茬了,不过既然他们已经把手表送到他的手上,她打不打这个电话也就没有关系了。“谢谢。”她应了一声之后,想了想,便多问了一句,“他收到手表是什么表情?”
“噢,这个经理没说,要不然我替您问问。”
“那不用麻烦了。”
说完,她就把电话给挂了,刚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程旬旬闻声应了一声,“进来。”
紧接着陈聿简就推开了门,站在门口,说:“好了吗?”
“噢,我今天要加班,你先回去好了。”程旬旬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将手机放到一旁,低下了头。
“明天再做,你手头上的事情不急于一时。”
“既然人在公司,总要做点事情,之前我擅自离职,总要弥补回来。你不用管我,到时候我会打电话给老刘让他来接我。”她低着头说。
“那也要先吃晚餐,我请你,一会我再把你送回来继续加班。”
程旬旬停了笔头,抬眸看了他一眼,陈聿简现在的态度像是来求和的,程旬旬想了想,便放下了笔,说;“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那好吧,不过吃完晚餐我就不想加班了。”
陈聿简淡淡的笑了笑,说:“依你。”
程旬旬同样抿唇一笑,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拿起外套穿上,提了手袋就跟着他一块离开了公司。
“想吃什么?”上了车,陈聿简就开口问道。
程旬旬点了点唇,说:“要不然去吃海鲜吧,也没特别想吃的东西。”
“行。”陈聿简点了点头。
随后,就找了一家比较出门的海鲜店,因为他们去的晚已经没有包厢了,就只能坐在大厅了。
程旬旬倒也不在意,她点了许多,心情就好了一些。
吃饭的时候,陈聿简话不多,程旬旬偶尔找个话题随便聊几句,他也是非常配合,该笑的时候笑。
他亲手剥了一只虾,放进了程旬旬的碗里,说:“前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以后我不会多问了。”
“那我们还是好亲友吗?”程旬旬说着,张开了嘴巴,示意他把虾肉放在她的嘴里。
陈聿简往四下看了看,笑着摇了摇头,将虾肉放进了她的嘴里,说:“好亲友。”
程旬旬笑眼盈盈,细嚼慢咽了一番之后,将自己的小碗递给了他,说:“是好亲友就帮我把虾都剥了。”
“得寸进尺。”陈聿简斜了她一眼。
“你剥吧,剥完有惊喜。”她说。
陈聿简大概剥到第十只的时候,程旬旬用湿巾擦干净了手指,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只盒子,递到了他的面前,说:“送给你的。”
“什么?”陈聿简看了一眼,手上剥虾的动作不停。
“你自己看啊,我选了挺久的。”
陈聿简剥完最后一只虾,取下了手上的塑料手套,又用湿巾擦了擦手,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一眼,是一对别致的袖扣。
程旬旬说:“上次我脾气也不太好,说话可能重了点,我为我的态度对你说一声对不起。陈聿简,我希望我们之间,你除了利用之外,还是存在友谊的,毕竟我们朝夕相处了两年多。我知道开始你是因为我父亲才愿意照顾我培养我的,但我希望后来你对我还是有点友谊之情的,而不是完全利用。”
她第一次将这件事放上了台面,“我对过去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等于说在我的生命当,最熟悉的人除了爸爸之外,就是你,还有一个孙杰。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变得单纯一点,至于周衍卿的事情,我不会忘的,我脖子上这个难看的伤疤,每天都在提醒我的,所以我不需要你提醒。”
“这个疤痕代表着我不堪又愚蠢的过去,不争馒头争口气,我会为自己争这一口气的。陈聿简,你是我最好的亲友。”
陈聿简的眸色微深,低垂了眼帘,看了一眼盒子里的两枚袖扣,微扬了一下唇,说:“你也是我最好的亲友。”
他说着就将小碗递给了她。
两人吃完晚饭,就一块去市中心的广场散步,不过这个时候广场上的人很多,小贩也不少。程旬旬本来是不愿意凑热闹的,不过现下她心情好,也就愿意跟他一块出去走走。
程旬旬还让陈聿简给她买了一只氢气球,程旬旬穿着高跟鞋走了一阵之后,脚就有点受不了了,今天高跟鞋有点高,逛街还有点难弄。
她找了个花坛坐了一会,陈聿简也陪着她坐,笑说:“之前不是已经接受穿平底鞋了吗?”
“那是平时偶尔穿穿,上班了总不能穿平底鞋吧,显得没有气势。”
“你现在也没什么气势。”
“嘁。”她翻了个白眼,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片刻,程旬旬又转回了头,笑容奸诈的看着他,挑了挑眉,说:“是好亲友吗?”
陈聿简眯了眼眸,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意图,“这里是大街。”
“亲友之间,还在乎大街不大街?你看我跟你说对不起还买礼物,多有诚意,你呢?”
陈聿简低笑了一声,坐了一会之后,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前,半蹲了下来,说:“来吧,好亲友。”
“我来了,亲友!”程旬旬站了起来,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扑了上去。
幸好她今天穿的是裤子。
一路回去,他们两个引来旁人频频侧目,不过陈聿简还是坚持背着她回到了停车场,顺道还替她开了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请吧,好亲友。”
“谢谢。”程旬旬弯身走了进去,自然不忘她的氢气球。
两人一到回了家,出了电梯门,程旬旬就跟他说再见,“明天见。”
“旬旬。”他忽然开口叫住了她。
程旬旬应了一声,回头,却只觉眼前一暗,紧接着唇上一软。程旬旬瞪大了眼睛,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抿了唇。
他不过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下,程旬旬脸上露出羞赧之色,喉头微微动了动,说:“陈聿简,你……你这是干什么?”
陈聿简低头,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唇,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说:“晚安。”
等陈聿简回去关上门,程旬旬还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办法回过神来,嘴巴莫名变得很热,她不由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用力的吞了口口水,自语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恍恍惚惚的转身回了家。
……
安盺应邀来到了位于郊区的农庄。
周衍臻早就已经等在包间内了,安盺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就坐在窗户边上,一边看外面的夜景,一边喝茶,好不惬意的样子。
他闻声转过了头,唇角微微一挑,说:“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安盺脸上保持着微笑,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背脊,径直的走了进去,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冲着周衍臻微微一笑。
周衍臻拿了杯子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并推到了她的面前,笑说:“好久不见了,你现在好像比以前还要风光了。”
安盺低了一下头,“谢谢。”
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低垂了眼帘,笑道:“好久不见啊,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是吗?”周衍臻挑了一下唇,说:“我是不是跟以前一样,现在说了还不算,你没有深入了解过,怎么会知道我是不是跟以前一样呢?”
安盺的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微微抿了唇,脸色跟着变了变。片刻,才低低一笑,说:“其实我并不是很想知道。”
周衍臻笑了笑,说:“这个嘛,先吃饭,等吃完饭咱们再说,都说世事无常,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围狂系划。
随后,服务生就上了菜,安盺一动未动,直挺挺的坐在位置上,看着周衍臻慢条斯理的吃着。
他看了她一眼,夹了一只鸡腿放在了她的碗碟里,说:“放心吃吧,这菜没毒。”
安盺不说话,也没有动筷子。
周衍臻见她依旧不动,笑说:“我怕你现在不吃饱,一会反抗的时候没有力气。”
他这话说的颇有深意,安盺微微一顿,抬眸瞪视了他一眼,脸上已经没了笑。他喝了一口汤,并不理会她冷漠的目光,说:“我已经好心提醒过你了,要不要听随你。”
安盺闭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周衍臻,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说话,父亲以前教过我们,食不言寝不语,你也在周家当了几年的媳妇,难道不知道我们周家人的习惯吗?”
安盺抿了唇,不再说话。
周衍臻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安盺考虑了好一会,还是拿起了筷子,随便吃了一点,就像他说的,万一有什么事,一会她真的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衍臻暗暗的看了她一眼,只无声的露出了一丝冷笑,笑容里满是讽刺。其实就算安盺吃饱了又怎么样?她能反抗吗?她又有什么资格反抗?
安盺还在吃的时候,周衍臻却放下了筷子,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嘴,说:“听说老五把程旬旬忘了,真的吗?”
安盺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
“还是独独把程旬旬忘了,真是看不出来,你们宋家人的本事还挺厉害的,不过也正常,你们宋家人要是不厉害,怎么能把我们周家几兄弟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只是我有个疑问,你也姓宋,老五也姓宋,你们两个还能在一起?”
她勉强的吞下了嘴里的食物,放下了筷子,冷了一张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你都知道了?陈聿简告诉你的,对不对?”
“嗬,怎么?要置人于死地,还不让人知道死的理由,这好像不太好吧。”
“既然他都已经告诉你了,你也应该知道你父亲干的好事,宋家对你们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周衍臻,你识相的话,就离开栾城,以你的能力去哪儿不能重新开始,你想报复怕是以卵击石。你们周家已经败了。”
周衍臻眯了眼眸,默了片刻,说:“是吗?可周衍卿的名字,不是还在用吗?所以周家还在,不是吗?无缘无故打的我半死,还不准我还手,哪儿来的道理。你们宋家人觉得冤枉,我也觉得很冤枉,你们的遭遇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参与了,还是亲手杀了你们全家,就是因为我父亲干了缺德事儿,我就得站着让你们打的半死,是这个道理?请问,凭什么?”
他的目光森冷,忽然起身走到了她的身侧坐了下来,伸手一把拦住了她的肩膀,扼住她的脖子,将她一把扯到身前,低头在她的耳边说:“更何况,我觉得你的手段让我非常厌恶,我恨宋家,更恨你,你亲手杀了我的孩子。安盺,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过的舒服。”
安盺脸色惨白,挣扎了一下,说:“我根本就没有怀过孩子,那是我故意放在那儿让你看到,不然你怎么会对我心软。”
“还想骗我?”他伸手一把拧过了她的脑袋,让她面对着自己,“你有本事就再说一次,你到底有没有怀孩子?”
他死死的捏着她的脸颊,指甲几乎要掐到她的肉里,“给周衍卿的儿子当现成老妈,你都不愿意生我的孩子!我亲爱的安盺,你真的以为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就能跟周衍卿过一辈子了?”
“我告诉你,你做梦!”他一字一句的说着,慢慢的脸上便露出了一抹阴森的笑,并笑出了声。
安盺用力挣扎,然而她的挣扎,却被他一一镇压,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一下就定在了玻璃窗上,手上的力道集中,那些年周衍臻一定是恨死了安盺,现在他才会这样的愤怒,几乎想要一手掐死她,才能发泄心里的那种恨意。
“我跟你说过要你留下我的孩子!你够狠!”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安盺的眼里已经迸出了泪花,一张脸呈猪肝色,额头青筋暴起,眼睛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掐死的时候,周衍臻松开了手,安盺整个人坐在了地上,不停的咳嗽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胸闷的难受。
周衍臻就坐在她的跟前,面无表情看着她痛苦的样子。
半晌,安盺才慢慢恢复过来,抬手抹掉了脸上的眼泪,抬眸看向了他,声音有些嘶哑,说:“怎样你才肯放过我?我接近你是宋家人给我的任务,我并不是真正的宋家人,我也不过是他们手里的一颗棋子,他们骗了我三十年,我一直以为我是宋家人。”
“周景仰对我们宋家做的事,从小就刻在脑子里,我以为死的是我爷爷,是我的叔叔和小姨。我以为那都是我的家人,我到最后才知道原来我不过就是他们从孤儿院里抱回来的孩子,我跟宋家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可等我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就算我想反悔,除非时间倒流。”
她趴在地上,模样楚楚可怜的,一双眼睛通红。
可周衍臻却不为所动,只冷着一张脸看着她,笑说:“你的意思是,如果时光倒流,你不会背叛我,不会打掉我的孩子;还是当初跟周衍卿在一起就绝对不会放弃?”
安盺闻言,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但很快就掩盖了情绪,说:“当然不会背叛你。”
此话一出,周衍臻就笑了,笑声里充斥着讽刺,摇了摇头,说:“安盺啊安盺,你以为我还是当初的我吗?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你想让我相信你是吗?好,你回去做一件事,我就相信你。”
“什么?”
周衍臻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告诉周衍卿,程旬旬是谁,周诺又是谁的儿子。你敢说吗?”
安盺抿了唇,犹豫了数秒,还不等她回答,周衍臻就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颚,说:“犹豫啊?听你刚才的话应该很恨宋家的人,既然那么恨,为什么还要跟他们在一起?你现在就去跟周衍卿说清楚,我可以不计前嫌让你回到我的身边。”
“我可以做你在宋家的眼线,你不是要报复宋家吗?我可以帮你!”她说。
话音落下,周衍臻久久没有回应,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低头笑了起来,那笑声听起来阴气森森的,让人寒毛直竖。
他低声说:“安盺,你就那么放不下周衍卿?你那么爱他,当初是怎么克服心理跟我上床的?并且还那么享受。”
“其实我根本就不用问你,就算时光倒流,你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我,而是周衍卿。当初你对我做的,说的,统统都是假的,你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周衍卿的爱。所以你怀了我的孩子,就算我让你留下,你也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打掉。”
他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有些心凉,他的唇边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转而又变得十分暴戾,加重的捏着她下巴的力道,一字一句的说:“因为在你心里,从来都没有我。”
安盺的心里莫名一沉,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她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你对我很好吗?周衍臻,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对我很好吗?既然你那么恨我,那就把我杀了!”
他低头凑到她的耳侧,笑说:“杀了你?嗬,那岂不是便宜了你吗?”
话音落下,他猛地站了起来,一只手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一把撕了她身上的衣服。
安盺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叫了起来,声音才从喉咙里发出来,周衍臻就捂住了她的嘴。“你叫吧,把人叫来了更好,这样一来不用我提醒周衍卿也会知道,你的放荡行为。”
一说到周衍卿她便不动了。
旋即周衍臻一把将她扣在了桌子上,一把扒下了她的裤子。
她心下一晃挣扎的更加用力,周衍臻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拿了早就准备好的绳子牢牢的绑住,一只手则摁住她的脑袋,她的脸颊被摁在菜盘里只能睁着一只眼睛,她拼命的挣扎,却一点用都没有。
“周衍臻,我们好好说,好好说行吗?你想让我做什么,我答应就是了……”
他忽然附身压在了她的身上,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稍稍一用力,将她的头拽到了眼前,在她耳侧低声道:“我们夫妻多年不见,总该温存温存。安盺,咱们就该永远待在地狱里,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仿若一把刀子,直直的戳在了她的心上。她觉得疼。
紧接着她便听到了皮带扣解开的声音,下一秒,她的身体里便硬生生的闯入了异物。她挣扎了最后一下,便不再动弹,只死死的咬着下唇,闭上了眼睛。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桌子上杯盘狼藉,而她也是狼狈不堪。
最后,安盺的身上只剩下了胸衣和内裤,整个人狼狈不堪,他对她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羞辱性。周衍臻发现完之后,就将她推倒在了地上,像一堆垃圾,而他依旧衣冠楚楚,连头发都还是一丝不苟的,拉好了裤子的拉链,喜好了皮带,整了整衣襟,站在她的跟前,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透过相机的镜头看地上卷缩着的安盺,说:“你在镜头上还是跟以前一样美。不不,应该比以前更美。”
安盺抱住了自己的头,听着相机咔嚓声,整个人缩成一团,将自己的头埋的更深。
半晌,周衍臻才蹲了下来,捡起地上的衣服,摔在她的身上,说:“你当初打胎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进监狱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一定活不到出狱的哪一天,不过我命大。”
“跟我同牢房的也是个狠角色,他救了我一命,并保我不死。你知道当初我为了当他保我不死,我做了什么吗?”他伸手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想跟周衍卿在一起,是吗?”
安盺的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回答,只闭着眼睛。
“听我的话,我就让你们永远在一起。否则的话,我就让周诺死的很惨。”
听到周诺的名字,安盺猛然睁开了眼睛,死死盯着他,眼底含着一丝恨意。
“既然宋家那么对你,你又何必还要听之任之呢?如果不是他们,你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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