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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将军在说什么。。。”
“好,既然你不愿说,那我就换个问题。当时你在何时,又为何会忽然去清水园搜寻?”
“当时是亥时三刻(晚上近十点),小的奉命搜索可疑之人,搜索到清水园时听到里面有动静,心中疑惑便进去查探。没想到正好看到那位小兄弟在水边洗东西,小的就诧异这么晚为何那处还有人,便上前询问,那位小兄弟见了我,面色十分慌张,小人便察觉不对,将他捉了回去。”
“当时你身边可有别人?”
“当时几个兄弟去了旁边的林子,并没有跟小的一起,所以。。。”
“既然你说他在洗东西,那他在洗何物?
“。。。在洗布袋。”
“若只是普通布袋,为何你会觉得可疑并交给了卫统领?”
“这。。。他当时看见小人时,就想将布袋藏起来。所以小人才会觉得此物可疑,便将它交给了卫统领。”
“你说他想将布袋藏起来?”
“。。。对。”
“那他将布袋藏到了哪里?”
窦林支吾道,“藏到。。。旁边的树丛,被小人拦住,就未得逞。。。”
萧清眸子漆黑,望了他半晌,缓缓道,“窦林,你可知欺君罔上,陷害他人被查出,会是何后果?”
窦林神情微变,“小的。。。”
“会株连九族。”萧清神色冰凉,“你确定要继续为幕后之人隐瞒?”
“小的没有隐瞒。。。”
“还在说谎!”萧清忽然一声厉喝,眼若利剑,“清水园离宫宴之处有百尺之远,在你收到命令后,为何不先在附近搜寻而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命案发生时是亥时二刻,卫统领奉命搜宫时仅过一刻钟,也就是你接到命令后几乎未做丝毫停留便去了清水园,这是为何?难道你早就知道那里有人?还是说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小人可能记错了时辰。。。”
“就算你记错了时辰,清水园光线黯淡,你又是如何看到我的人在水边洗东西?再者,你方曾说自己是无意经过了清水园,听到里面有动静才会跑进去查看。但我记得很清楚,清水园水池距离园外有一段距离,若非武功高强,内功深厚者,如何能这般轻易便听到里面动静?难道说你的武功竟这般厉害,可将十尺之外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窦林此刻脸色发白,却说不出话。
“还有,你说你发现他后,他神情慌张想将布袋藏于树丛?”萧清嘴角透出淡淡嘲讽,“这话,跟我说说也就罢了,到了大理寺可千万别这么说。清水园中的树丛距离水边可有五六步之远,若阿芜是犯人,会放着面前的水池不顾,特意跑到旁边的树丛藏证物?窦林,是他傻还是你傻?”
马车内一阵压抑。
窦林的脸掩在阴影处,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心虚。
“怎么?还不打算说实话?”萧清神情淡淡,“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大约能猜出来。只是窦林,你原本受人之名提供证词陷害我身边的人,如今却落入我手中,没有机会再去提供证言,你这颗很有可能泄露幕后之人身份的废子,你觉得指使之人会放任你活过今日么?”
窦林猛地抬头,不敢置信。
“不信?窦林,宁可错杀不会放过,身为宫中御林军,朝堂纷争你看得还少?通常被利用者最终的下场,你难道不明白?”
窦林脸色惨白,眼神闪烁不安,却紧咬牙不肯松口。
萧清望着他眸子微闪,淡淡道,“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钱也好,地位也罢,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要了何用?”
窦林干脆沉默下来,不再回答她任何问题。萧清双眼微眯,心底隐隐闪过一个猜测。
蓦地,警兆突生!
萧清想也不想按下窦林身子,“趴下!”
话罢,一只箭直接扎了进来,钉在窦林脑袋一寸处!
窦林眸子大睁,一脸惊恐。方才那箭差点就射进他胸口!
四周一片安静,隐隐透着丝诡异。
“砰”萧清从车中瞬间冲出,扯着窦林落到地上,目光环顾四周,神情警惕,“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须臾,从林子里缓缓走出一名黑衣人,望来这边冷冷开口,“把人交出来。”
“就阁下一人?”
“一人足矣。”
萧清嘴角微勾,“是何人派你来的?”
“到了阴曹地府,你便知道了!”话罢,抽出长剑飞身朝两人刺来!
那速度,快如闪电!
萧清眸子一惊,脚点地迎上,瞬间,薄刀已出!
刀剑相接,发出一阵刺耳低鸣!萧清身子一闪,隔开长剑,飞身朝他胸口刺去!而那人竟速度奇快,轻易躲过,旋起一脚踢来!
“啪”萧清抬手接住,那沉重的力道踢得她连连后退,方才站稳。双眼微眯,警惕望向对面。
黑衣人立在原处,长剑指向萧清。
“我再说一遍,将他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旁边窦林脸色一白,面露惶惶。萧清轻轻挑眉,“阁下放着萧某这个当朝二品将军不顾,却独独要一个小小御林军,这是何意?”
“你只需把人交出来,废话少说。”
“若我不交呢?”
黑衣人身上杀气骤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罢,忽然身影消失在原地!
萧清一惊,谨慎环顾四周,双眼眯起。
“萧,萧将军。。。”那无处不在的杀气让一旁窦林不断发抖,腿脚发软。
“闭嘴。”萧清冷冷喝道,窦林顿时收声。
此刻夜黑风高,周围空无一人,那黑衣人又武功高强,情况实在不利。眼前的人,就是窦林唯一的救命稻草,若他倒下了,那。。。窦林不敢想象。
为何?他都按照他们所说的做了,为什么就不能给放他一条生路?
“噗呲”忽然肩上剧痛传来,窦林惨叫一声回头。那黑衣人不知何处出现在他身后,手持长剑,再次刺向他胸口!
窦林眼睛恐惧大睁!
——要死了!
忽然有人猛地将他扯开,迅速隔开长剑,与黑衣人纠缠起来!
萧清眸子黑沉,手上薄刀一转,幻化出道道光影,袭向对面!黑衣人舞出剑花,稳稳接住最后一道光影,黑布下传来不屑,“这就是萧将军的本事?”
萧清眸子一沉,凌空跃起,身子古怪一扭,单腿劈斩而下!黑衣人接住,胳膊用力将他抛了出去!萧清在空中翻转而下,几个旋转,踹向下方!
拳掌袭来,两两相撞,掀起一阵强烈气风,两人的内力激烈碰撞,连四周的草木都被波及,摇晃起来。
萧清瞬间飞出,脚踩树凌空一跃,落到了树枝上。下方黑衣人连连后退,望向这边,目露杀意。
两方远远对峙,气氛阴沉。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隐隐有官兵朝这边迅速奔来。黑衣人脸色微变,萧清淡淡开口,“阁下还要继续?”
“我会再来,你做好准备。”话罢,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萧清望着那人离开的地方,漆黑的眸子幽光闪过。
这时,端木陵带着一群人赶了过来,望着那边被吓坏的车夫和满身血的窦林,脸色一沉,“怎么回事?”
“有人半路截杀。”
“人呢?”
“已经走了。”
端木陵跳下马走过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目光转向窦林,走过去查看他的伤势。
“有无大碍?”
“并未伤到要害,但失血过多,端木,帮我把他抬上马车。”
端木上前跟萧清一起将窦林抬上马车,打发了车夫,他跳上车前亲自驾马朝萧府驶去。
此刻落霞湖宅子。
小清在院中来回走动,待听到声音后,忙开口出门迎了上去。看萧清从马车内扶一个人下来,脸色微变,“二哥。”
“先将人抬进去再说。”
小清忙上前帮他把人一路扶进偏院的屋子里,便去拿伤药和绷带了。萧清朝一旁端木陵点头,“多谢。”
“不用,那人究竟是谁?竟敢对朝廷命官下手?”
“我也不清楚,只是那人身法奇特,就连我也一时亦拿他不下。”
端木陵眼底闪过一丝暗沉,“幸好我隐隐觉得不安,悄悄跟在你们后面,要不然真得出大事了。”目光落在窦林身上,“想必是有人怕他泄露了机密,要取他性命。为了以防万一,萧兄,你还是别再管此事了,将他移交给大理寺看管吧。”
窦林一听此话,猛地抬头,“不,我不去,我不能过去。。。”
端木陵看都不看他,“既然有人想杀他,就表示此人与今晚才子被杀一案有关,大理寺和刑部负责此案,将他移交过去对案情进展也有帮助。”
“不,不行!”窦林神情激动,猛地扑到萧清跟前,不断磕头,“求将军不要将小人交给去,将军想知道什么,小人全都如实相告,再不敢有半分欺瞒!”
萧清轻轻挑眉,“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方才在马车中,我说了,那是你最后机会。”
“小人的老母被他们绑了!”
萧清双眼微眯,“什么?”
窦林抬首,面露悲怆,“他们拿我那跛腿老母相要挟,若我不听他们话,就要将我老母分尸了拿去喂狗!所以小人不得不听命于他们,否则我唯一的老母,就要命丧野狗口下了啊。。。”
“为何不上报卫统领?他若知道,必不会置之不管。”
窦林神色一顿,在萧清逼人的目光下,支吾道,“小人,小人。。。好赌,欠了东市赌坊一千两银子,此事被他们得知,便要挟小人,所以。。。”
一旁端木陵冷哼,“宫中御林军嗜赌,欠人千两不还,此事若被揭发,不但御林军一位不保,还会遭人诟病,怕永世都翻不了身。他们以此要挟你,所以你就听了他们的话,在此次宫宴上陷害李小弟?”
窦林面露犹豫,端木陵眸子一沉,厉喝,“还不快说?!”
“是,正是如此,所以小人也是没了办法才受他们威胁啊,若非如此,我也不想这样!卫统领一向带我不薄,有意提拔我为参领,若此时我欠债之事暴露了,那我就真完了。。。”
端木陵眼底闪过嘲讽,缓缓与旁边萧清对视一眼,随即道,“指使你之人,是谁?”
窦林身子一僵,面露恐惧。
“还不说?!是要本官亲自将你送到大理寺么?!”
“饶命啊!!千万别将小人送到大理寺!大理寺有。。。有那人在!”
“那人?何人?”
窦林身子一哆嗦,脸色更白,“蔡,蔡升。”
萧清眸光一闪,“原来是他。”
“此人是谁?”端木陵疑惑,萧清道,“此人原是刑部左侍郎一职,后因清风楼贪污一事被贬,如今在大理寺任职。”目光望向窦林,“指使你之人,就是他?”
“正是他,他抓了小人老母,不知关押在何处,所以小人只能受他挟制陷害萧将军的人。没想到他见事情未成竟派人来杀我,萧将军,萧将军,您可一定要救救小人啊,小人还不想死啊。。。”
“除了他,可还有别人?”
“有,有,但小人大多都不不知长相,只是偶然听见过他们声音。对了,蔡升称呼他们其中的一人为‘将军’,其他的小人就不知道了。”
萧清与端木陵对视一眼,随即淡淡道,“此事我知道了,你先起来吧。”
“谢将军,谢将军。。。”
“今日之事,暂且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在案件未明了之前,你就暂且住在这,我会让人时刻保护你的安全。”
“多谢将军。”
“还有,不要心存侥幸,我虽不像那些人手段残忍,但若让我发现你有一丝不轨之心,别怪我不留情面。”
少年幽深的眸子似乎能轻易看破人心,窦林一惊,心中最后一丝不定也瞬间熄灭。
“小人不敢。”
“那就好,你待在这,等会儿会有人过来给你上药。端木,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出去。”
端木陵点头,与萧清出了屋子。屋内窦林见两人走后,瞬间瘫软下来,摸着肩上隐隐作痛的伤,咬牙暗恨。
蔡升,老子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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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说的话可信么?”端木陵走在院中,问身旁的萧清。
“经历了方才一事,最后的活路都被断了,他不想办法保命还能怎样?”
“你要小心,他说得话若是真的,那他口中的将军,十有*就是。。。”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能猜出来。最近那人越发迫不及待,平日监视的眼线增了不止一倍,会发生今日之事也在预料之中,只是我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拉下李兄弟,便是他的第一步,或许接下来,还会有别的事发生。萧兄,我多问一句,你身边可有护你周全之人?”
萧清颔首,“放心,他就是一时奈何不了我,才会选择对我身边之人下手。”
端木陵皱眉,“可今晚。。。”
“今晚之事,本就在我预料之中。”
“你知道他会派人来暗杀?”
“不,他还没那么笨。”
端木陵不解,“那是。。。”
萧清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忽然拍了拍他肩膀,指向他身后。端木一脸疑惑,转过头,蓦地眼睛大睁!
身后竟不知何时站着之前袭击萧清的那名黑衣人!
“刷——!”端木陵猛地拔剑就要冲上去,而对面黑衣人却连连摆手,“等等,等等,是俺啊。。。“说着将脸上黑布一揭,露出了一张熟悉粗野的脸。
“你。。。”端木陵双眼大睁,一脸诧异。
只因黑布下的人,竟是郝猛!
指着前方的人,又不敢置信望了眼身旁浅笑的萧清,再将之前的事连起来细细想了一遍,总算明白过来!
“你诈他!”
萧清颔首,“若非如此,他怎能轻易招认?”
端木陵望着眼前低眉浅笑的少年,是彻底服了他了!
可怕的男人。
郝猛大步走过来,“之前你忽然传信回来,吓了俺一跳,后来跟你对打,俺生怕露了痕迹,怎样,俺表现还好吧?”
萧清嘴角微勾,“连端木都没看出来,你觉得呢?”
“哈哈,那就好。”郝猛大笑,随即望向他,眉头紧皱,“二清子,小力他。。。”
“恩,人在大理寺,这几日就会受审。”
郝猛皱眉,“二清子,还有什么需要俺做的?尽管说。”
“嗯,有件事,需要你去查一下。”
“你说。”
“去查查蔡升将窦林的老母关在了何处,查到后就让人小心看着,随时汇报情况。”
郝猛点头,“你放心,此事交给俺。”
“还有,窦林这几日住在府上,你安排几人暗地保护他,换药一事就交给小清,平日随便扔点吃的给他就行,不用对他太好。”
“哼,敢诬陷俺家小力,刺他一剑都算轻的,还给吃的,简直浪费!”郝猛愤愤道。
一旁端木陵无语。
果然物以类聚,一个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公然跟朝中一品大员顶撞,一个扮成刺客狠狠刺了人一剑,还不解恨。
一群护短的人。
虽这么想,端木陵嘴角却涌上一丝笑意。
“二哥,你站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换衣裳?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小清端着托盘走过来,郝猛挠了挠头,“说得也是,俺这就去。”话罢身影一闪,便消失了。
“二哥,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萧清点头,小清便进了屋。不到片刻,某人杀猪般的惨叫传来,嚎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随即戛然而止,之后就只能听见呜呜的闷哼声。
端木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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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端木陵送走,萧清回到了自己屋子。
解开外衣随手仍在地上,点燃铜灯,屋内瞬间亮堂起来,淡淡的光笼罩整个房间。
屋内十分安静。
面前的铜灯灯芯是用特质的南海黑油所做,烧起来的烛火堪比夜明珠,且无丝毫异味,持久耐用。外面的灯罩是西域特有的茗香草淬造而成,上面还精心纹了花样,就算火苗飞溅上去也点不着,十分安全。
而这样的东西,虽并非多么罕见的宝贝,但却极难寻得。可她的屋中,却放了不止一盏,只因为她有经常熬夜做实验的习惯,某个人怕她熬坏眼睛,便特意寻了过来。
但一次,都未听他提起过此事。
萧清抬手抚摸上面的花纹,烛光映照在她脸上,透出淡淡暖意。
忽然烛影微动,接着身子就被揽入一个熟悉的胸膛,耳畔传来男人低沉微哑的声音,“清清。。。”
萧清任男子双臂紧紧环着她,将身子轻靠在他身上,“你回来了。”
“嗯。。。”
没有再多言语,两人只是静静相拥。一时间屋内十分安静,透着淡淡静谧。
须臾,元祁松开她,牵着萧清走到一旁坐下。
修长的手指翻转,解开身上的墨黑披风,挂在一旁。萧清看着他动作,目光一瞬不瞬。
“你去了哪?”
面前的男人身上气息比平常更加寒冷,仿佛黑雾笼罩,幽沉冰凉。尤其是在今晚宫宴出现之时,那抹寒气更盛,如玄铁般厚重。究竟是去了哪身上才会染上这般浓厚的寒气?
“雪雾山。”
“雪雾山?!那都快到极西冰原了,距离大祁有千里之远,你去那做什么?”萧清忽然站起,一把扭过他的脸细细打量,“你身上怎么这么冰?是哪里不舒服?”边说边哈气在手上,捂住他冰凉的脸。
“这样不行。”萧清牵着他走到床边,将嘴角带笑的男人推到床上,厚厚锦被一抻,直接裹到他身上。又将一旁火炉挪来,添了几块炭火,不一会,空气都染上了热气,温暖异常。
“怎样?缓过来了么?”
元祁轻轻点头,黑眸始终望着她,一瞬不瞬。
萧清探了探脸上的温暖,拧眉,怎么还这么凉?
元祁笑着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我没事。不过清清是否太主动了?祁刚来就将我往榻上推,这是何意?”
萧清冷冷瞥了他一眼,“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是没事。”
元祁低沉的笑声传来,抬手轻轻捏了捏她鼻子,“上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萧清挑眉,“你眼睛又不花,在这难道会看不见?”
元祁轻笑,直接伸手一带就将她拉了上来,长臂轻揽环进怀中,在嗅到那熟悉的清冽气味后,心瞬间安定下来。
萧清身子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你何时走的?”眸光忽然一闪,“难道是我中毒那晚。。。”
在看到男子神色时她便知道猜对了,“那么短的时间,往返雪雾山和帝都,究竟因为何事?”
男子手臂微微收紧,“当然是不想跟清清分开太久了,想早点看见你了。。。”
萧清无奈,这个男人。。。算了,既然他不想说,她不会勉强。
“对了,那这几日大殿上的扮成你的人是谁?”
“噬魄,我身边血卫之一,擅易容伪装,奇门遁甲,改日介绍给你。”
噬魄?难道是跟噬魂一样的血卫?
“他的易容术真厉害,不仅是容貌,身形,就连说话的一举一动,气息和眼神都模仿得一模一样,真是不简单。”怕是他的易容,连鬼谷老头都不及。
感觉身上男人的手臂紧了紧,萧清转头,“怎么了?”
“此时此刻,清清还有时间想别的男人?”
望着男人微微眯起的冰眸,萧清顿时哭笑不得,“他是你的人吧?况且不是你先提起的么?”
“那也不行。”男人语气淡淡,却一如既往地霸道。
萧清忍俊不禁,“好,那就不提。”
被男人这莫名的醋劲一闹,萧清心底的沉重顿时不翼而飞。
她也说不出为什么,今日在清鸾殿上与上首帝王目光相触瞬间,她总觉得有种奇怪感觉。现在想想,恐怕是因为陌生吧。虽眼神和气势模仿的入目三分,但终究不是他。
“今晚之事,要我插手么?”
萧清一顿,转过头,“为何忽然这么问?”
“你在担心别的男人。”男人声音有点闷,萧清听后一怔,直直盯着他,半晌没说话。
元祁双眼危险眯起,“看什么?”
“在看一个闹了一晚上别扭的男人。”
男人望着她调侃的眼神,修眉微挑,绝美的面容一点点逼近,“嗯?”
那隐隐透着危险的语调让萧清顿感危机,忙摆手,“不是,我的意思是。。。”
“清清是何意思,祁不急着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清清如何安抚我才是。。。”幽深黑眸闪烁妖异的光,血樱粉唇一点点靠近。
萧清望着近在咫尺男人绝美的面容,心跳失控,“停!”手指按住那两片薄唇,笑得讪讪,“天色很晚了,你不回去?”
元祁挑眉,“清清是在拒绝我?”
“身体不好不适合有氧运动,改日,改日,哈哈。。。”
“有氧运动?”元祁面容又贴近一分,冰唇勾出一抹笑意,摄人心魂,“清清口中倒时常蹦出些新鲜词,这句又是何意?”
萧清大汗,“就是。。。不利于身心的运动,还有,你贴太近了,热。。。”
“既然热,那我就帮你把衣裳脱了如何?”
“我。。。我好像又不太热了。。。”萧清结巴着,脸上因窘迫染上一层绯色,这样不知所措却强装镇定的她让男人爱不释手,眼底流露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好了,不逗你了,今晚我什么都不会做。”元祁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萧清听后心中重重松了口,随即才反应过来,“逗我很好玩?你何时变得这般恶劣了?”
“祁本就恶劣,难道清清不知?”
“此时此刻,深刻明白了。”
“呵。。。”元祁轻笑,伸手拉开她胸前扣带。萧清下意识一躲,瞪他,“君子一诺,岂能言而无信?”
元祁朝他魅惑一笑,“在清清面前,祁只愿做个地地道道的小人。”
萧清嘴角一抽,这个男人!!
元祁胸膛鼓动,修长玉指一挑便解开她衣扣,长臂一挥,便剥下她外衫扔到一旁。再次伸手,萧清身子一转就躲到了床尾,两手牢牢捂住身上最后一件里衣,狠狠瞪他,那眼神,仿佛在看洪水猛兽。
元祁无奈抚额,这小丫头,把他当什么了?
长臂一伸,直接拽过她!萧清刚欲抗议,却未想男子只是揽着她躺在床上,再未有其他动作。
“睡吧。”
萧清动了动脑袋,随即明白过来。
被耍了。
这个腹黑的男人。
屋内十分安静,萧清望着桌前微微晃动的烛光,身子动了动。
忽然幽凉气息一闪,整个屋子瞬间暗了下来。萧清眉梢一挑,这男人,难道会读心术?
身体被男人翻转,迎面便撞上男人幽邃深沉的眸子。黑漆漆的房间,两人静静对视,呼吸起伏的节奏,都渐渐一致。
萧清手指轻抬,伸向男人深邃的眉眼。那如孔雀翎纤长的睫羽,在她手指触碰瞬间,轻颤。萧清手指一顿,迅速回神,面容微赫,忙收回手,却被男人一把攥住。
那深邃暗含妖异的眸子,闪烁奇异的光。如花火绚丽,划破黑夜穹顶。
“清清,待腊月三十,由我来为你束发,可好?”
萧清一怔,“你怎会知道?”
他若不说,她都快忘记自己的生辰了。来到这个异世,她都不记得上次过生辰是何时了。
“你人生的十七年,我未参与。往后的岁月,我陪你。”
男人声音淡淡,却在萧清如水的心中掀起浅浅波澜,久久未平。
“好。”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明亮如皎月。
老人都说,男子为女子挽发,就如将三千柔丝尽捧于手心,代表柔情和呵护。这个男人,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她愿意照顾她一辈子么?
只是,一辈子太长,若相依,就算片刻,此生也足矣。
元祁轻抚萧清鬓角发丝,缓缓倾身,在她唇角印下一吻。
为卿不辞冰雪,披荆斩棘,他亦无怨无悔。
窗外明月高空,光影流泻,洒落一院涟漪。
屋内的榻上,元祁静静看着呼吸沉缓的女子,眸若星辰。
“主子。”忽然空气一动,鬼面黑衣男子出现在屋中。
“事情如何?”元祁声音低沉,视线未离开床上女子片刻。
“已办妥,大理寺安插进血魂八卫,会确保他无虞。谷中‘刍鬼’已出,已渗入目标周围,只待主子号令。”
“嗯。”
“宫中暗影已到位,是否开始行动?”
“去吧,留下半条命即可。”
“是。”身影一闪,消失在屋中。
元祁望着身侧熟睡的人,轻声低喃,“朕会为你创造一个永世无忧的生存之地。”
声音极轻,极淡,却睥睨,俯瞰众生。
**
此刻,沐府。
沐轻尘快速走在树影婆娑的园子里,神情掩在忽明忽暗的月光下,阴晴不定。径直穿过庭院,一路来到铭松居院前。
门口的护卫见他,上前行礼,“小王爷,老将军已睡下。”
沐轻尘声音冰凉,“滚开。”
“小王爷莫要为难属下,老将军吩咐了,谁来都不见。”
沐轻尘眸子幽沉,望着门口两人,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几日不见,你们胆子越发大了,连小爷我的路都敢拦。悠!”
悠的身影瞬息闪现,“咚咚”两声径直将他们踹飞出去!
沐轻尘头也不回,径直而入。院中闻声赶来的护卫纷纷赶来,“小王爷不要让属下们为难,老将军有令谁都不见,您若再执意如此,属下只能得罪了。”
“这沐府,还没有小爷我不敢去的地方!你们谁敢拦我试试!”
沐轻尘身上气势惊人,对面护卫一震,顿心生怯意。
这人可是沐府未来的主子,谁敢招惹?
这时,后方屋子大门打开,沐志乾走了出来,“你们都退下。”
“是。”众护卫松了口气,皆退了下去。沐志乾望向院中,“进来吧。”
沐轻尘跟着他进了屋,沐志乾走回书桌前,拿起剪子继续修剪桌上的古松,“这么晚过来,有何事?”
“今晚宫宴之事,可是你所为?”沐轻尘单刀直入,毫不废话。
“今日你表现很好,才子大选拔得头筹,老夫很高兴。”沐志乾头也未抬,继续修剪那盆古松。
沐轻尘眸子微凛,“孙儿在问,今晚之事是不是爷爷所为?是你让人去陷害他身边人的?”
“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歇着了。”
“爷爷!!”
“啪——!”沐志乾一把将剪刀拍在桌上,目光沉沉,“没听到老夫的话么?还不出去!”
沐轻尘大步上前,“为何?他只是一个小小将军,无身世无背景,就算有陛下的宠爱,那又如何?!沐府是大祁唯一的镇国王府,爷爷又手握重权,为何偏偏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将军这般忌惮,处处提防?如今还拿他身边之人下手,只是一个五官轻重的家仆,爷爷也下得去手?难道不觉得有*份么?!”
“住口!这是你跟老夫说话的态度?!反了天了!!”
见沐志乾面色薄怒,沐轻尘冷静下来,放缓语气,“爷爷,我已与他划清距离,从此各不相干。他有他的立场,我有我的身份,从此之后他亦影响不了我,我也不会再自降身份与他扯上任何关系。既如此,爷爷何必再与他针锋相对?朝堂上您大权在握还有何不满?今晚之事,明眼人一看就知有蹊跷,更何况是他!若非如此,她何必特意当众为难那御林军?那御林军行为古怪,十有*与命案有关,如今他被制,以那人能力迟早会查清此案!爷爷费尽心思,难道就图谋这个?!”
“尘儿,你还太年轻,目光太浅。你以为他只是一个小小将军那么简单?”沐志乾缓缓开口,神情莫辨。
沐轻尘蹙眉不语,沐志乾道,“小小年纪,心思深沉。单凭让陛下宠信这点,就足可证明此人不凡。”
沐志乾从桌前走出,缓缓来到窗前,“陛下登基十四载,老夫何曾看到他这般宠信朝臣?若现在不除去此人,将来必成心腹大患!”
“陛下心思难测,他表面对人宠信,难道就真是宠信?没有别的目的?若真如爷爷所说,那就是陛下的宠信将他推到风口浪尖,这样的恩宠,岂非害了他?!”
“你懂什么?!你太不了解陛下,那个人若另有目的,根本不会让我们这般轻易看出来!他的心思,就连老夫也未能揣测三分,更遑论是你!”沐志乾望着窗外,负手而立,“但有一点老夫可以确定,陛下对那小子,绝对不一般。”
身后沐轻尘眸子一闪,遂隐于无形。
“不管陛下是何想法,就算他恩宠再盛,爷爷又为何这般迫不及待要除掉他?”
沐志乾转身,眸子精光闪烁,“就凭他短短三个月,就一跃成为当朝二品大员,收服北境一众将士为他所用,让梵君华,容宵,褚睿,朱钧等一众朝廷重臣对他另眼相看,处处维护!”
“凭他身为上古神剑破军之主,闯入九嶷山仍完好无损的返回帝都!”
“凭他能让你夜半至此,费尽心思劝说老夫,只为让老夫放弃对付他来保他安全无恙。就凭这几点,尘儿你说说,此人能不成为老夫的心头大患?”
沐轻尘目光深邃,久久未言。
“尘儿,你还太嫩,若老夫连你的这点心思都看不破,如何在朝堂上立足?那人的事,你就莫要再管,你只要记住,老夫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未来和沐府着想。他若不除,迟早会成你继承沐府的绊脚石,错就错在,当初他选择的人,并非是你。”
沐轻尘神情一沉,眼底幽沉闪过,隐隐透出一丝黯然。
之后,书房内平静下来。
当管家走进来时,书房中只剩下沐志乾一人。
“主子,方才老奴看小王爷出去了,只是脸色不太好。。。”
“不用管,经此一事,他也该收心了。”沐志乾面无波澜,“事情办得如何?”
“是这样。。。”
今夜的帝都,注定不太平静。
无论是沐府,还是此刻华丽富贵的延禧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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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三番五次挑衅,元祁大大岂能轻易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