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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出第二颗人头后,我撕了点树叶擦手上的血,眯着眼端详下方的苗女。
我这边的优势是啥?我有身份伪装,苗女笃定地认为来敌是湘西双鬼,是公输门派来跟苗寨作对的大高手,她其实挺怵我俩的,所以抢在我们降落前,出手偷袭了纸鸢。
当第二颗人头滚向她时,苗女为了在气势上不落下风,冷笑一声,食指隔空对着人头点了一下,那人头立刻像西瓜般炸裂开了,骨头渣子和血浆喷的到处都是。
可她越是这般争强好胜,反而印证了她内心的胆怯,我能瞧出,这位黄衣阿赞害怕了,这二百多米的距离说远,其实也不远,她早就锁定了我们的方位,她完全可以用这手拆骨解肉指,朝我们的藏身处点上几下的。
可她没有,她偏偏选择拿人头撒气,这是因为她心中没底,她早听闻过湘西双鬼的恶名,她没有一丝能赢的把握,她很害怕贸然的进攻会激怒到我们。
所以斗法这玩意,它不止是术和气场的碰撞,你要抓住有利于自己的点,把它无限放大,同时尽可能规避,淡化掉一切不利于自己的因素。
你要学会给敌人制造心理压力,特别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你更得这么来,你要让人家知道你是个一掐就碎的弱比,那还斗什么法呢?你得带它的节奏,你不能让它带你的节奏,这些都是我之后要给卢晓莹重点讲授的。
那么我现在要啥?我不要苗女死,相反,我希望她活着回去,把公输门的恶意传达回寨子里,再煽风点火到整个雨林。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滚蛋了,我才好进阴庙抢佛光。
可苗女一直不肯走,跟我搁这僵持上了。
雨林里潮湿的炎热,几乎让人窒息,热到已经连汗都流不出来了,我抚摸着油腻腻的胸膛,冲苗女喊话道:
“小丫头,看你长的有几分姿色,我不杀你!滚吧!滚回黑水洞,告诉你的族人,公输门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即将血洗你们整个苗疆!”
我将剩余的三颗人头全部抛出:“带着它们回去,就当这些是公输门送给苗疆的见面礼了!”
苗女迟疑片刻,权衡了一番后,弯腰捡起那三颗血糊糊的人头,又从阴庙里翻出个大口袋,将人头装进袋里。
她扛起袋子正打算离开,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停步,丢下袋子,对我朗声道:
“小女子近日新学了一蛊,练的还不怎么到家,我斗胆使出来,请双鬼前辈指点一二。”
我一听,坏了,狗日的是打算跟我比划两下,要亲手探探我的水深,这苗女的胆量,的确是让人敬佩,人家能当上黄衣阿赞,是有原因的。
阴庙门口满地的焦糊尸块,四周的树枝上挂满了血淋淋的脏器,正常人看到这画面,早就吓的屁滚尿流,落荒而逃了,可她不,此女一定对蛊有着极深的造诣,并对自己的手段充满自信。
我说:“你讲的啥?你靠近点,我听不清!”
我想给她骗到近处,用阴灯拿捏她,可苗女却不上这个当,反而后退了几步:“我就站这,我哪都不去。”
“我奉命镇守此庙,阻止外人进入,我若不拼死一搏,回去很难交差。”
苗女冲我微微鞠躬,朗声道:“寨子的规矩极严,我也不得不遵守,请前辈勿怪。”
我算是体会到苗女的狠厉狡诈了,这女的就站在阴庙台阶跟前,与我对峙着,人家位置卡的非常好,我拿阴灯照她,距离这么远,白光照过去的效果很不好,她能轻易挣脱开,躲进庙里。
若是卢晓莹给她一发火雷弩,那么爆炸引发的冲击波,会波及到阴庙,万一引发石块塌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没功夫再跟她往下耗了,黑苗的增援随时会来,于是我一咬牙,冲她道:“我也想知道,版纳的苗蛊,和湘西的有何不同。”
“你出招吧。”
那苗女点了点头,手伸进发冠里摸索片刻,摸出一只金灿灿的小虫子。
这小虫子有鹌鹑蛋那么大,身体覆盖着一层金甲,造型有点像大号的七星瓢虫,趴在苗女手中,长长的金须不停颤抖着。
“是金蝉蛊!”
卢晓莹立刻对我示警道,她在获得了林先生的节葬传承后,记忆里多了许多关于蛊术的知识,一眼就说出了此蛊的名称。
给大家科普一下蛊术,蛊的广泛定义,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虫部四》中,有详细描述:“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即此名为蛊,后来世人也称该蛊术为“养蛊”。
简单来说就是将数百条毒虫置放于一个密闭的容器,这些毒虫可以是蛇,老鼠,蜈蚣蝎子等等,让它们同处在封闭环境中,互相厮杀攀咬,最后活下来的便是蛊虫,颇有些“胜者为王”的意思。
《隋书·地理志》也有记载:“其法以五月五日聚百种虫,大者如蛇,小者如虱,合置器皿中,令自相食,余一种存留之,蛇则曰蛇蛊,虱则曰虱蛊,行以杀人,使人食之入腹,蛊食其人五脏,人死则其产业移入蛊主之家,三年不杀他人,则畜蛊者自钟齐弊,累世子孙,相传不绝,亦有随女子嫁焉。”
养蛊结束后,蛊虫将会听命于养蛊之人,通过饮食、触碰等方式让蛊虫进入被害者的身体,这个过程通常被称为“下蛊”,对此,东汉时期许慎的《说文解字》中提到:“蛊,腹中虫也。”
是的,蛊早在上古时代就已经存在了,各朝各代的统治阶层,都将这玩意视为禁术,立法明令禁止,由此可见蛊的可怕程度。
《魏书·刑法志》中说,为蛊毒者,男女皆斩,而焚其家,巫蛊者,负羊抱犬沉诸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