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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要按照普通员工的标准来对待我吗?”
“钻牛角尖了不是!”
赵政略有严肃,“溪妹,你大可不必纠结住的问题,你和娜娜都做了好姐妹,怎么反而一般见识,见外起来,你这么说那就是生分了,很没劲啊。偿”
他起身别道:“快别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撄”
“姐夫,我知道你是在尽地主之谊,但是这间豪华客房对于我来说确实过于奢侈和昂贵了!我心理负担很重。”
双方的对话很刻板,毫无情调可言,可“狐狸精”的体香强使赵政在情感上逐渐偏离方向,几乎不能自拔。
关乎情感油然产生的背叛之心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克制力极强的人迷惑万分,内心剧痛。
要想解脱自己,唯有远离眼前之人。
赵政再次辞别:“赢溪,咱不说别的,单说你远道而来,我作为朋友该不该给你安排个住处?多余的话就不说了,你赶紧休息,我该回去了。”
步履间身后传来话音:“其实……我已经找到了住处。”
他再也走不动,哪怕是半步。
扭头间,第二句话飘来:“明天我就要搬过去,所以预先告知你一下,好了……咱们明早见。”
赵政绝不相信,他眉拧川字,“开玩笑的吧!你今天什么时候找的房子,位置在哪儿?”
房子在哪儿?
房子有没有?
一切都要等汤伟国的答复。
武赢天自己不清楚的事情自然无法实言相告,“她”故弄玄虚道:“想知道具体情况啊?没问题……一觉醒来后自然见分晓,明天晚上我会亲自下厨,请你们过去海吃一顿。”
空穴来风似的事情令赵政半信半疑,他寻思此事多半是她寻的借口。一个外来的异地客,今天的时间尽都用去上各种班了,又是卖衣服又是耍酒瓶子的,要想立刻找到新住处,除非……
他自认为自己找到了答案,于是顺水推舟道:“那我就候着你的邀请,明天见。”
人走了,挂笑。
武赢天关了门。
既来之则安之,昂贵的房间不能浪费了它的好处,“她”于卫生间里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按摩浴缸。
放水。
泡澡。
尽情享受!
深陷无尽泡泡中的人怡容自喜道:“好舒服,感谢机遇,没想到我这捡破烂的穷酸小子也能享受一回腐朽的资产阶级生活。”
赵政离开1609房间以后本打算直接回家,但走到酒店门口又折返回来。他心中始终存在一种怪怪的感觉,除了情感上的摇摆,还有说不出口的纠心挂念。
杂念多至毫无头绪的人最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身为总经理,办公室的级别也与之相互匹配——里面附带有一间可以小憩的卧室。
赵政决定今夜就暂住这里,他如此这般不是因为住在这里方才安心,而是因为此地幽静,一个失去理智的人需要绝对的安静来重新梳理突然降临自身的花心,以及一些没有琢磨透的问题。
“美女”洗浴完毕后披上浴袍,无比惬意地躺到柔软的床上,这是“她”睡过的最软的床,凹陷的床褥将人包裹得极为舒适,“她”没有就此睡去,因为未来不明。
温暖的灯光映射出满目的奢华,此时此刻的武赢天并未沉醉其中,反而生出莫名的担忧。
她暗想:“我的体香太霸道,是个男人就不能幸免,连大婚在即的赵政居然也动心,不太妙。他虽然自制力很强,但长久下去难保他不对韩依娜变心,这该如何是好?体香是武功造就的,如此说来,师父她肯定有这体香!那么,她与秦王之间……
武赢天腾地坐起,自话:“好复杂的情况!万一赵政要是向我表白怎么办?太尴尬了,我真是一个悲剧的男人!”
越想越晕的人失去支撑,“噗”声倒回床上。不存在左右犹豫的烦恼只是暂时性的,“她”很快就进入梦乡。
一方入睡,可另一方还在那里辗转难眠。
赵政实在睡不着,干脆爬起来,摸黑从抽屉里找出遇到烦心事偶然才吸的香烟,然后站到窗前。
“嗒”
打火机火光一闪,蓝色的烟雾跟着孳孳腾起。
赵政吐烟自问:“爱情到底是什么?”
吸了几口之后他自答:“它应该是本能的反应,是不计名利的冲动,最原始的吸引才是真正的爱情。”
又是吐烟自问:“问题是……赢溪为何吸引了如此众多的男人?”
这个问题发问者没有找到答案。
房间里响起了有规律的脚步声。
“据我观察,她似乎能吸引所有的男人,她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究竟是什么因素让人靠近她就会被吸引?”
“气质?”
“美貌?”
“性感?”
“怜悯?”
“怪事!只要与她在一起我就完全忘记了娜娜的存在,而离开她一段距离后却又能幡然醒悟,发现自己正在犯下不该有的错误。”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发自内心的爱情?”
“还是本能的***?”
烟头被用力地掐灭!
无奈而又痛苦的声音又在黑暗中响起:“赢溪啊赢溪,遇到你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炼狱般的折磨,你残酷地将我变心,可我已是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
赵政回到床边,重重地倒下去。
他最终没能给自己一个交代,整个人陷入不着边际的黑暗。
精明的人一旦自己不能解脱就比常人还要痛苦,沉寂在没有光明和方向的混沌之中是莫大的煎熬。
肖鹭洋和于文轩的处境比赵政好上一万倍,因为他们除了朝思暮想外没有多余的担忧,只是纠结如何才能赢得女神的芳心而已。
于文轩喝多了酒,落枕就睡。
肖鹭洋半夜才回的家,也是倒头就起鼾。
二人皆是安然无恙,整夜都处在缠缠绵绵的谈情美梦之中,不时流着口水,不时睡笑。
韩依娜的体质属于后醉,她喝的酒不少,一开始还没事,等司机才将其送回家之后很快就人事不醒。
想担心谁和谁之间会不会有暧昧?
最起码她也得把脑子醒过来才行。
这一日确实不凡,接连发生了许多大事,如果人清醒必然是要起瓜葛的,但人已酣睡,所以这一夜过得很好。
时间默默地行走,凌晨到了。
武赢天准时起床,认真打理好自己,7:30分就带上所有物品下楼去到前台。
放下来时的行囊之后,“她”迅速进入角色,主动与前台早班负责人蒋云和其余两位同事互相打招呼认识。
“蒋云,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忠实的跟班了,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带带我这个白纸一样的新手啦,呵呵……”
蒋云知道此人非比寻常,是经理和韩小姐的朋友,未来前途无量。既然知道是贵人,面上必须带春风。
“瞧你客气的,你是经理千叮呤万嘱咐的重点培养对象,我当然会尽力。”
她话锋一转,关心道:“诶,你吃过早餐了吗?没有的话就先去餐厅,8点正过来就行。”
同事的友好叫武赢天的心情十分愉快,并对这份新工作充满了期待。
“第一天就照顾我呀!谢谢,那我现在就去吃早餐。”
走出几步“她”转身道:“对了蒋云,我重新找了住处,那个1609房间你可以安排人去把它打扫出来备用。”
“好的,你快去吧。”
待新职员一远走,因为没有客人,前台的三人就聊起了这位空降而来的天之骄女。
“你们谁知道这个赢溪是什么来历?”
“不清楚,只知道她大老远从云南赶过来,经理特别关照她。昨天先是安排她住最好的客房,接着就马上安置到我们前台来工作,不可思议。”
“那算啥?你们有没有看到她胸前已经挂起了上岗牌子!嚯……闪电一样的速度,绝对是总经理昨晚不辞辛苦亲自加班给她做的。”
“我听说经理昨晚直接留在了酒店,没回去!”
“真的?哎唷……我看这里面大有名堂!”
“你们注意到没有,好像她只是经理个人的朋友,与韩小姐并不熟。这太奇怪了,男女间会有干净纯洁的友谊吗?”
“韩小姐真是心宽,居然不介意!不介意不说,还任由她在经理身边工作,真是好大度,换做是我可做不到。”
“我也觉得纳闷,这其中藏有什么猫腻只有他们二人知道。总经理有这么一个姣丽蛊媚的朋友按理说韩小姐应该不高兴才是,她和经理都快结婚了,千万别闹出什么第三者插足的岔子来。”
“嘘……你们小点声,这种没有依据的话别随便乱说,小心惹祸上身。”
埋汰的话越嚼越没谱,连蒋云都听不下去,不得不制止,以免生出不必要的是非和祸端来。
前台暂时安静下来。
武赢天可不是普通人,“她”走到远处仍然能听清她们三人之间的秘密谈话,于是这刚升起来的工作热情瞬间就被流言蜚语所扑灭。
“她”悲哀地想:这才第一天上班就已经有人在背后嚼舌头,往后时间长了还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风凉话来。
踏进餐厅,自助餐台旁一个稍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眼镜男!
昨晚两人在酒吧聊天时眼镜男自我介绍过。
武赢天的情绪顿时逆转,“她”微微一笑,主动招呼道:“杨勋……真巧,原来你就住在我们酒店呀!”
因为换了装扮和发型,昨天夜店里华贵打扮的花酒女王忽然间变成了酒店里一位普通的工作人员,这杨勋是愣了愣方才认出人。
“赢溪,是你吗?”
武赢天闷笑,忽然间联想起了汤伟国那玩世不恭的逗人口气。
“唉,做你的朋友真好。”
“她”那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令对方登时大脑空白。
杨勋瞪着牛眼问:“咋了?”
武赢天不苟言笑:“亏你还为我付出过那么大的一笔小费呢!这还没过去几个小时呢就将人给忘了。我要是你的朋友啊,隔三插五就管你去借钱,反正你根本记不住谁向你讨过钱,就算勉强记得曾经有那么一回事,却也记不住借过多少,借十万只需还十元就打发了事。”
杨勋颤身大笑,连餐盘中刚盛好的食物都岌岌可危。
“来来来……快来这坐下。”
他亟不可待地率先入座,接着道:“真是相见不如偶遇,我正打算去找你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咱们之间很有缘呐!哈哈哈……”
得遇此人,武赢天心中的郁闷也暂时散去。
“她”和颜悦色道:“你先坐着,我拿了早餐就过来,咱们边吃边聊。”
“赢溪你快点啊……我都等不及了。”
杨勋一脸的朝阳出没。
人与人之间是讲眼缘的,撇开厚重的打赏小费不说,昨日武赢天对杨勋的第一印象就很好,今日再次相见后,甚至稍有交友的打算。
“她”迅速取了早餐过来,但见杨勋一口也没吃,还等着呢。
邂逅的惊喜令杨勋难以自抑。
对方才一落座他张口就道:“赢溪,恕我冒昧直言,你一天做两份工作实在太辛苦,小心身体吃不消,物质上的东西够用就行,不要过分去追求它,尤其是正当青春年华,伤不起的女孩子家。”
这番话暖人心扉,武赢天不免产生感动。
“她”觉得此人可交心,也就话无掩饰。
“你说错了,不是两份,而是三份工作。我早上在这里,下午去服装店,晚上落酒吧。”
“啥啥啥?三份工作!”
杨勋极为震动,食物没咽尽就赶话道:“老天,你这是何苦呢?是不是家里特别困难?”
“她”的心又热了热,“别误会,我兼职这几份差事绝不是因为钱。”
“那是为什么?”
回想起于肖二人争执的场景,武赢天忽地一笑。
“为了朋友们,如果我放弃其中任何一份工作,他们之间就会发生激烈的吵架。”
杨勋还是不太明白,这工作与朋友又何干系?
“你这是何方道理?我理解不过来呀!”
“他们三人既是发小,同时也是我的三个老板,关键是我们之间是朋友关系,所以他们个个都想关照我,谁也不肯拉下。幸亏只是三个朋友,要是十三个的话,啥也不用干了,光换地方都能跑死我。”
杨勋可算明白了,笑得几欲喷食。
武赢天被他那不雅的滑稽样子弄得音韵婉转。
收了笑,杨勋道:“不说了不说了,天气凉,冷食物对胃不好,赶快吃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约会?
杨勋张口就约她出去,于公于私于男于女武赢天都很抵触,“她”本想当场拒绝,但临了忍了忍,反正吃完再说也不迟。
男人吃得快,他抱着手默默等待武赢天,直至“她”空盘。
“赢溪,麻烦你请个假,我真有重要事情要与你相商。”
武赢天尽管受过他的恩惠,但也不能随便听命于人。
“她”道:“要不……改日吧,这里我可是第一天上班,不能随意请假。”
杨勋道:“我确有非你不可的急事,昨天晚上本打算说的,可等我回来以后你已经走了,那位姓肖的老板死活不肯告诉我你的电话,我是急了一宿。”
武赢天略感吃惊,双方几乎是陌生人,只有浅薄的交情,什么事情竟然可称之为非“她”不可?
“我没想到你是第一天上班,设身处地考虑,这请假之事确实有些勉为其难。不过……”
他皱了皱眉头,“这样好了,把你的老板朋友叫过来,我亲自跟他来说,如果实在不同意的话也就算了,咱们另约时间。”
武赢天十分担心帮忙是借口,约会才是目的,大家都很陌生,“她”可不想乖乖就范。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能明说吗?”
杨勋的神情显然是左右为难,他长喘了好几次气才缓缓开口:“你与一个人长得十分相像,我希望你能顶替她的位置。”
武赢天万万没想到初始印象还不错的对方给出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缺德的回答。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打赏,昨日他如此大方,原来是有求于自己!
“她”压住火气连发两问:“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要我冒充她?”
此事似乎难以启齿,杨勋几欲开口却又忍住,他的精神状态很不佳,表情煞是难看。
见他不便,武赢天也就不再追问。
“她”冷冷道:“既然不方便说就不要为难,你昨天给的小费我还给你,咱们互不相欠。”
“不不不,赢溪你别误会,这完全是两码子事!因为你确实长得很像一个人,才令我关注到你,继而从街上跟你进的酒吧。”
杨勋霎时慌张,“但是昨晚的小费完全是因为你精彩的表演心甘情愿给的,就算你不像某人我也照样会给,真的!”
他高举右手,“关于这一点我杨勋敢对天发誓!”
发誓的手很快落下。
他又道:“至于想求你帮忙之事,那是稍后才突然产生的念头。”
刚落下的手再次举起。
“我可以发誓!”
虽然对方的发誓很随意,就像家常便饭一样,或是小孩过家家,但武赢天综合判断下来认为他不像在撒谎。
“她”道:“如果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你不妨说说看,倘若我真能帮上什么忙,一定不会推辞的。”
只见杨勋左顾右看,确认附近没人后这才凑过来,压声道:“你只管听,千万别害怕,更不用有任何的负担,因为我不会强求你做不愿意做的事,再说也强求不了。”
“请讲。”
“我之所以让你冒充一个人,其实是想粉碎一个组织。”
“什么组织?”
他逐字顿道:“地下组织,铁马会!”
武赢天大为意外!
“她”急发三问:“你究竟是什么人?铁马会与你有什么关系?那个像我的人与你又是什么关系?”
这几个问题显然戳到了杨勋心灵的软肋,其眼眶很快湿润,说话声也夹杂哽咽。
“那个与你十分相像的人叫杨璐,她是我的亲妹妹。”
“啊!”
“她”一惊再惊!
“铁马会是她丈夫所开设的地下钱庄,势力跨越好几个省份,组织非常庞大。”
一通俱通!
武赢天忽然间彻悟自己为何会对此人莫名地产生好感,原来是两人之间存在着共同点——他的相貌特征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眼睛和鼻子部分。
“赢溪,你在这里呀!”
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赵政随之大步过来。
眼见武赢天身边的这人有些熟面,他脑子快速一转,忽然想起此人就是昨晚在酒吧大肆给小费的主。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赵政的心中升起无名火:不菲的小费果然给的暗有目的,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来此寻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待走近了人,暗下不安的赵政这才表情堪盛地假装迟辨。
“哟,这位不是昨晚在酒吧大手笔给小费的兄才吗?”
赵政对杨勋的不待见很明显,武赢天不想他们二人因自己而交恶,于是“她”立即起身,尽量去融合。
“她”先话予赵政:“巧了吧,杨勋他就住在咱们酒店,昨晚才遇今早又见,好有意思的一人,晚一次,早一次,完全可以称作牙膏级别的朋友。”
霎时间三人均见笑。
接着“她”话予杨勋:“他就是我跟你提及的赵大人,赵大人全称名叫赵政,对我来说他可是三位一体的重量级人物,因为身份有三个!一是朋友,二是姐夫,三是总经理,哎哟喂,除了第一个身份我还能稍微自由发挥点个性之外,另外两个我完全是惹不起,好畏惧的!”
笑浪狂涌。
“她”那神来鬼去的三言两语无疑起到了润滑作用,赵政与杨勋顺其自然地貌合神离握了握手。
终究有隔阂,赵政根本无心与杨勋交谈。
他唱隔壁戏道:“赢溪,上班时间到了,第一天上班你要在同事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杨勋非常清楚自己不受欢迎,在这种情形下如果提及请假之事纯属自讨没趣,于是他哑然处之。
可是……
本属局外人的武赢天却将冒名顶替之事挂在了心上。
“她”直言道:“姐夫,我突然有点私事想请上半天假,可以么?”
杨勋瞬间惊讶。
赵政亦不静,他原以为自己的一番话能将不速之客打发走,没想到被赶走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己。
睿智的总经理显出少有的茫然。
时间的拖延只会有利于武赢天,这时候体香已侵袭了数浪,对方的精神防线大片大片地倒塌。
“行,准假。”
煞是无奈的赵政微叹而语:“不过你要记得昨日的约定。”
武赢天清眸流盼,“谢谢你姐夫,我不会忘了约定的。”
“她”春风转身,芊手轻拉旁人,“杨勋,咱们走。”
两人的背影很快消失于餐厅门口。
赵政的心像是针扎一样地刺痛,似乎别人拐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离开餐厅不久,武赢天若有所思道:“杨勋,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你先去楼顶,我换身衣服就上来。”
“嗯,好。”
眼中满是感激的杨勋目送她完全离去,然后才寻电梯上楼顶。
武赢天的行李之前就已经放到了前台,于是“她”直奔该处去取。早8点是迎来送往的时间段,前台很忙碌,有不少客人在订房或退房。
忙得不可开交的蒋云见人后眼前一亮,招手道:“赢溪你来得正是时候,快过来帮我登记一下这两位客人的资料。”
“对不起蒋云,我临时有急事请假了,实在对不起。”
武赢天表示完歉意之后,拎起包就径直去往更衣室。
特殊照顾的人就是待遇不一般,蒋云和前台的另外两人均在暗地里各种埋汰,然后摇摇头,嘟嘟囔囔地继续忙碌。
换好装的武赢天再次将包放回前台寄放,本已眼不见心不烦的三位前台顿时气胀,连余光都是批量定制的白眼。
搭电梯。
上楼顶。
“她”迎着寒风走向已经站在屋顶边缘眺望远方的人,这位后来者也应景地加入到眺望者的行列。
“你来了。”
杨勋侧过脸,隐然显出强出的笑。
武赢天也侧脸望他,表情温而涩。
双方浅灼对目。
“她”道:“我想听你把故事讲完。”
杨勋移走目光,重新看向远方。
“看见你就好像看见了我妹妹,仿佛她依然活在这个世上,从未离去。”
“抛开口音的差别,你们两人连嗓音都有好几分相似。想不到天底下竟然会有如此雷同的两个人,如果你们能互为左右,说是孪生姐妹都没有人会去怀疑。”
说着,杨勋掏出一张兄妹间的合影照片递到人眼前。
武赢天意识空无地接过来。只是一瞥就已是震撼!毅然定睛一看,整个人霎时如触电般通体劲麻!
除了发型上的区别,这张照片简直就是自己与旁人的合影!
“她”内心走空地失声道:“像,真像!”
杨勋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长长地吐出去。
“一个月前,我妹妹和她丈夫在德国乘坐的私人飞机出了事,他们都死了。妹妹死后,我去整理家中她所留下来的遗物,这才发现她生不如死……”
说话声被抽泣声所代替,一个大男人竟然可以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此事武赢天无法用任何言语去劝慰,只得默默地扶握住他搭在围栏上的那只几乎与环境同温度的冰冷的手。
“她”这一极其简单的安慰却令对方的话口顿开。
“我妹妹在日记中写道,她是被逼的婚……”
“我早就看出她的异常,璐璐对这场婚姻很害怕。我们一家人都反对这门年龄悬殊巨大的婚事,但她却很固执。”
“既害怕又坚持,我从表象上以为她是患了婚前恐惧症,还嘲笑过她许多次。”
声音再度哽咽。
“看了妹妹的日记我才知道,他的丈夫,姚远山那个畜生竟然是铁马会的会长,我们家里人还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正统的生意人是茶商。”
“璐璐在日记里提到,我们家中无端发生的一切灾祸皆是因逼婚而起,是姚远山所为!”
“嘭!”
很突然的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栏杆上。
“为了逼婚,姚远山这个老畜生暗地里多次派人来打砸我的公司,我因此两次住院。这还不算!我父亲的腿部骨折竟然也都是他派人用汽车故意撞的!”
“妹妹她自知逃不出魔掌,为了保护家里人,只好含泪委曲求全,嫁给了这个天杀的老畜生!”
“可怜的璐璐,居然做了该死的第四个老婆!虽然这个老畜生死了,但他余下的邪恶势力仍在,此仇不报,我杨勋誓难为人!”
武赢天鼻子一阵发酸,与此同时极端的愤怒已不能压制。
“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劲声道:“杨勋,这个忙……我帮!”
得到肯定答复的人出人意料地并没有表现出惊喜之色。
“我报仇心切不假,但我担心自己一时冲动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错……自从妹妹出事以后,后悔这个词已经几乎将我淹没。”
“说实话,我现在有不小的犹豫,把你这样一个无辜的女孩牵扯进黑暗的漩涡是不是太自私了?”
“万一,万一你出点什么意外,我如何对得住你,如何对得住你的家人。”
杨勋的这一番话显然是临时改变了主意,因为安全顾虑在打退堂鼓。
“她”问:“找过警察吗?”
一句寥寥几个字的问话却换来无数的陈述。
“找过,还不止一次。”
“铁马会的人很狡猾,他们不但分散运作,化整为支,还设了四个完全独立运营的分会。”
“警方立案是需要证据的,尤其是想成为倍受重视的大案要案,而我恰恰没有太多的证据,只是伤了他们的一点皮毛。”
“唯一庆幸的是我留了一手,那个老畜生死亡的消息还被我掖着,没放出去,这是我有可能翻盘的最后杀招。”
“因为新婚燕尔,璐璐她暂时是这位会长身边最受宠的女人,遇见你之后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奇特的想法,想让你李代桃僵地假扮我妹妹,深入进铁马会,去获取铁的证据。”
杨勋的想法并非不可行,关键在于冒名顶替之人不管成与不成能否全身而退。
不过,他的顾虑只是他的顾虑,不具有共性,与武赢天无关。
“她”道:“我赞同你的设想,你根本无需担心什么,大言不惭地说,能够伤我赢溪半根毫毛的人还没从娘胎里生出来。”
杨勋听罢十分不解,满脸都是迷惑,这个计划异常凶险,连自己都不免顾虑重重,她怎会如此有信心?
有胆识不代表聪明,应有的提醒必须做到。
他道:“赢溪,这个组织,这帮恶人不但凶残,他们还有枪!”
武赢天释然一笑,“我有比枪更厉害的东西。”
“什么?”
“什么意思?”
他一问再问。
“她”含糊其辞地回应:“这个你没必要知道,你只需说出具体实施方案就行。”
杨勋的表情越加凝重。
“这份血海深仇是我独自一人的,可危险却完全压在你一人的头上……你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自顾,心甘情愿地替他人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