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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逛至桥香园过桥米线馆时,她进去吃了碗正宗的蒙自菊花过桥米线,“家乡”的味道可解愁。
靠食物遣愁的人随后又去街心花园看老人们玩鸟,旁观老太太们跳广场舞,消遣够了才一步一个嘀咕地往回走。
回学校的公交车站在街对面,昆明车多人多街也宽,这里恰好没有人行天桥,于是她便站在街口边沿等着人行绿灯撄。
看着穿梭不停的车流,“妖精”心下伤感:“李珮瑶,你若是能留在繁华的昆明该多好。偿”
不远出传来一阵来自引擎与排气管的巨大轰鸣声。
她闻声一看,这疯驰的是一辆浅绿色的进口跑车。
右转的绿灯在倒读五秒(昆明的许多街道口右转也需要等灯),这辆日产370Z跑车占着自己的性能优越,声音越发咆哮。
“唰”地一下!
一辆逆行的电动车从武赢天的眼前闪过……
“不好!”
她一个疾步冲上前,拉住骑车人的衣领和胳膊,蛮出吃奶的劲把这个骑车的少年拽下并奋力推抛至人行道。
“叽……”
“嘭!”
一阵急刹车的声音伴随着巨响,倒地的电动车和出手施救之人一同被抢灯的跑车撞了!
电动车贴地滑溜……
碎片横飞!
跑车那底矮的流线型车头变成了憨厚敦实的皮卡车车头!
女孩被撞了抛起有数米!
她飞出十几米后重重地砸下并翻滚……
“啊……”
街边行人的尖叫声汇集起成女高音般响亮的寒流!
惊恐声忽地遍布四面八方,冷得直叫人毛骨悚然!
旁观者的脑海在这一瞬间切换出血肉模糊的景象。
几乎所有人的姿势和动作都停滞,似乎被定了格:
死死捂面……
豁豁瞪眼……
呲牙咧嘴……
两脚生根……
忽然地!有两个身影破开了静止的画面:一个从交通岗哨冲出,另一个从静止的人群里冲出。
翻滚出头晕眼花的“妖精”清楚地知道自己被跑车给撞了!
对特殊身体有一定信心的她正在闭眼感知各部位是否安好?
“别碰她!等救护车来!”
交警厉声劝阻旁人。
那人一听,立刻止住了手。
女孩自己翻了个身,从面朝地变为面朝天。
她的脸露了出来……
颤声:“李珮瑶!”
方见和武赢天之间虽然只有过短暂的一面之缘,但他却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以及这张与之相匹配的面孔。
“妖精”也看清了对方。
声颤:“岷弟……方见!”
遭遇车祸者自己起坐,就如同刚才只是躺在公园的草地上稍事休息一般。
活见鬼!
那女孩居然安然无恙?
被定格的街道顿时破冰***动。
“妖精”在周围的惊骇中站起身,并若无其事地拍打着自身的尘土。
方见问号百出:“你,你没事吗?”
“嗯,好像没事。”
紧张的声音旁道:“姑娘你表面无恙,但不排除会有内出血,必须尽快去医院,要快!”
现场经验丰富的交警说完便跑去拦车。
面如土色的跑车司机见被撞之人貌似无碍,这才畏手畏脚地开门走过来。
肇事者点头哈腰道:“姑娘,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我这就送你去医院检查,看看伤了哪里没有?”
他明行问候,实则是暗行打探自己有可能担负的责任。
正在低头去尘的武赢天被这煞是熟悉的声音牵起头来……
叶山红!
是叶山红!
她的面孔虽已进入败色,却因脂粉较之过去更为光鲜!
对方刻骨铭心的作呕影像立时勾勒出不堪回首的往事……
她的怒火在瞬间被点燃!雠愤爆发出可谓刁蛮的声音:“叶山红!叶山红我们真是冤家路窄啊!”
她是谁?
她怎么知道我是谁?
叶山红自讨没趣,反被眼前这个不小心撞到的陌生美女弄得惶恐万分。
“妖精”一步一句狰狞地咄咄逼人而去!
肇事的跑车司机不得不探戈配合着后退!
步步惊心!
一步话杀……
“我活着的时候你背叛我!”
两步话宰……
“我冤死为鬼的时候你来羞辱我!”
三步话剁……
“我现在转世投胎重新做人了,你依然不肯放过我!”
叶山红一步一个寒颤!由心的。
不过……
三步之后,万般无奈之人再也忍不住莫名的冤屈!
此位被言虐者强撑反击:“你你你,你究竟是谁?”
“嗬……哼哼!”
武赢天不屑地扭头硬吞一口恶气,越发怒恚:“你问我是谁……你还有脸问我是谁?好生无耻!”
叶山红尴尬地回应:“姑娘你别这么毒舌好不好?撞人是我的不对……但我绝不是故意的,我,我真不认识你呀!”
她猜想对方是否本为精神病患者,要不然就是当场被撞疯了去。
武赢天忽然间有些失控,继续咄咄逼人!
一进一退的态势继续上演。
一步:“好个不认识!”
两步:“说得真轻松……”
三步:“你撕碎我的心!”
四步:“你埋葬我的情!”
五步:“现在还想赶尽杀绝!”
六步:“我武寻天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你竟要如此待我!”
七步:“叶山红,你究竟还要猖狂地作孽到几时?嗯……”
【婆沙论四十六曰:为七步毒蛇所螫,大种力故能行七步,毒势力故不至第八。】
一惊:“武……武寻天,武寻天!”
一乍:“呃……呃啊……鬼呀!”
叶山红这下彻底抓狂了!
她的眼皮子几乎翻到后脑勺,扭头就撒丫子!
歇斯底里地逃命而去的人一路依次稀松落下:镀金手机——鳄鱼皮钱包——古姿皮鞋——克拉婚戒。
方见的眼耳之中频现女式移花接木*!
他在旁边看得那叫一个透骨的莫名其妙!
“李珮瑶云里来雾里去地不但将自己的名字改为了‘武寻天’!她竟然还口口声声自称‘鬼’,随后又言之凿凿地自曝‘转世’!”
“争吵的架势透着一个女人与另外一个女人有情,可‘武寻天’这名明显是男名,而且肇事女司机又陌生于她,并不相识,绝不是女同。”
“莫非,李珮瑶她的大脑在刚才的车祸中不幸遭受到物理性损伤……疯了?”
可怖的车祸转眼间演变成受害者占尽上风的吵架,惊恐转化为热闹!
最抓眼的是……
这撞了不死不伤的漂亮当事人叭叭几句话就把开跑车的肇事女司机骂得如同大白天撞见鬼,死命狼狈狂奔!
所有的围观者都被戏剧性的一幕生生点化成了莫名其妙的长颈鹿,包括方见与折身返回的交警。
“姑娘,你还有心思吵架?快随我上车去医院!”
交警将气势汹汹的“伤者”硬拉进他弄来的出租车上,一脸茫然的方见随即陪坐而行。
被紧急征用的出租车师傅知道自己是在救命,火烧眉毛之下车开得飞快,不过才数分种的光景,他就把人免费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回过神来的武赢天因为交警的话也颇为慌张,随着方见的牵拉小跑赶到急诊室。她气喘吁吁道:“医生,赶快,我要做急诊!”
医生一看,眼前这姑娘好端端的,于是便不紧不慢地探头往二人的身后去张望。
急诊医生惑然问:“病人呢……谁要做急诊?”
“赶快的医生!”
方见赶紧地把人用双手扶着送上,“这就是病人,她刚才被汽车撞了飞出好远,搞不好会有骨折和内出血什么的!”
“啊……车祸呀!姑娘来来来,快躺下。”
医生慌忙上手实施检查。
“没有外组织损伤!”
“没有明显骨折迹象!”
“血压正常!”
“要赶快做X光和超声波来确诊内出血和骨骼的状况!姑娘,随我来。”
急诊科医生赶紧插队给女孩做检查……
“什么破机器,整个人体全是黑影啊!”
放射科的医生骂骂咧咧地领女孩到隔壁的二号机房插队做检查,随后他自己拿出电话去通道端头诅咒设备科吃了回扣。
“嗯……好奇怪,我的这台设备也坏了!”
“今天什么日子呀?两台都同时出故障!”
二号机房的女医生自叨了两句话后愧疚道:“姑娘,你情况很危险,需尽快转院诊治!我们的设备不凑巧都坏了,做不了检查。别再耽搁,你快去!”
“谢谢医生。”
方见黑沉着脸唆使身边的人道,“李珮瑶,我们这就换家医院,走!”
他拽着人奔向医院门口待客的出租车,眼看就要到了,武赢天却在途中忽然强行定住了脚步。
“怎么了?快走呀!”
她依照固有的知识猛然彻悟!
任何有机物都阻碍不了放射线的穿透,只有金属才会让设备的X光透不过去!也就是说……自己的身体里俨然充满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无比奇特的金属物!
医疗设备的故障这恰好揭示了过往的经历中既不会受烫伤、刀伤,也不会被撞伤的深度原因。
她释言道:“不用了方见,我不想去别的医院,我真没事,我现在要回学校去。”
他行劝说:“内伤是看不出来的!不把身体查清楚后患无穷,千万别麻痹大意!”
方见还是不依不饶地硬带人,“我们走!”
“姑娘……姑娘请等一下!”
放射科的医生招手遥喊着亲自奔追上来,“设备又恢复正常了!两台都正常!快回去检查。”
[放射科……]
奇怪的故障再次原样呈现!
只要女孩一上去,设备立刻就黑屏,两台都异常。
眦溢:“娘希匹的,邪门了!”
猝嗟:“黑黑黑,什么乌鸦!”
两位放射科医生扯去斯文破口大骂。
“姑娘,真是对不住!耽搁了你宝贵的时间。”
急诊医生很内疚地挥手,“你赶快转院,一秒都不要耽搁,快去!”
二人又一次来到医院大楼门口。
“妖精”凝了凝气息对神色慌张的旁人道:“方见,事已至此,有件*我也不想再瞒你,其实……我不管去哪家医院,它的设备都得坏!”
方:“为什么?”
武:“不知道,从小就这样,因为……我的身体会屏蔽X光线。”
方:“啊!”
武:“在我的家乡,不少人都知道我是这样一个特殊的人……见怪不怪。”
方:“说什么呐,你又不是金属打造的机器人……没道理,我不信!”
武:“不信你就回去看看,医院的设备保管又恢复了正常,而且两台都是。”
方:“你等着,千万别走开……我这就去看看!”
两三分钟后他回来了,神色已悟。
“你果然奇特,这特殊的身体给你自己带来的风险太大了,做不了检查万一真有事怎么办?”
“当然是听天由命!今天谢谢你,我走了。”她迈步转身。
“等一下!”
方见扬手指了指附近,强挤出笑,“你看,那边有个小公园,我们过去坐坐。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好歹多休整段时间,你下午才上课,吃过午饭再回去……行吗?”
“妖精”心里很清楚,这个假岷弟是在耍小伎俩,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把自己留在医院附近观察,万一有个什么异常状况还可以有个回天的时机。
此事利人利己,何乐而不为?
她道:“那好吧,我们就过去坐坐。”
武赢天心下渐生彩虹,不论是真的岷山吾还是眼前这个假的岷山吾,他们都一样很在乎自己的安危。
两人慢摇到小公园。
见秋千空着,她当即就笑迎过去。
旁人瞅出了其意图,他担忧不可察断的内出血隐患,于是一个横身迅速挡住了她的去路。
拦路者明知故问道:“你想做什么?”
“荡秋千啊。”
“不可以!”
她伪出冷面,辩道:“为什么?这秋千又不是小孩专用的,结实着呢。”
“你刚才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周,难道还没荡够?”
方见贴出肝肠寸断的脸谱,“你没荡够……我的心脏可是已经荡够了,早就上上下下折腾得不知东南西北!”
假岷弟的个性丝毫不迂腐,武赢天不由得噗呲起笑。
她道:“好了好了,我不荡就是。若不然稍后万一要送你这个心脏里荡着个秋千的病人去医院,我可是背不动!”
“妖精”春色荡漾,旁人心里的秋千咯吱咯吱乱荡。
见到石椅,她扬手,“我们坐这里吧。”
旁人摇头,“这石凳子太凉,那边不是有木头的吗,我们多走几步过去。”
她顺言道:“嗯……好。”
细心的假岷弟让武赢天稍起涟漪,这让她想起了曾经细致地为自己梳理过头发的岷山吾大将军。
二人落木椅小歇。
“诶,李珮瑶,你在警官学院学读的什么专业?”
不待旁人开口他便续话:“恕我直言,你的行事风格与外貌完全不搭调,甚至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去,我看你才是脑子不搭调,与我等正常人格格不入。”
武赢天曲意逗他,“我学的是法律,难道警察学校还能出T台模特不成?”
“嗯,还好,知道自己是李珮瑶,也知道自己的生活情况,思维挺正常。”
方见落心一笑,“看来你先前不着边际的状态只是暂时性的,想想你当时的那副犀利样,可怕得直逼妖精,几乎活活把那开跑车的女司机给吓死了去。”
武赢天没想到自己给旁人留下的是这么一个恶劣印象!
她连连反省各种纰漏,当时确实异常激动,以至于完全不顾自己是借于她人的身体,失策不说,更是失态。
此位当事人吃惊地掩口问:“你是说……我当时恶毒得很像妖精么?”
“何止是像妖精!简直……”
方见发觉自己说得有些过了头,便即刻换话:“你眼光似箭,话锋似刀,内容似聊斋,没把那开跑车的司机给弄成疯子就算谢天谢地……当然,还有我这个观众。”
仅仅是姓名一项就已武冠李戴!更不用说其它。
自己粗心蛮出的巨大破绽展露在“妖精”心头。
为了破除对方的潜在疑虑,她迅即伪出伤感话。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当时糊涂了,简直就是一塌糊涂!”
“我不得不承认,剧烈的撞击对大脑存在非常明显的影响。”
“当时我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只有戏,自己仿佛完全沉浸在昨日看过的一部影片里,特别是那份身临其境的感觉,融合得天衣无缝。”
言者顿声,用苦笑修饰了一番妖言,然后继续陈述。
“问题恰好就出在这里,事情就是这么凑巧!那跑车司机长得太像女主角了!并且车祸场景也十分雷同!”
“脑子错乱中我居然把自己代为了影片里的男主角,所以……对了!还有就是,那女司机肯定也在近日看过这部影片!所以她也入戏了,结果被我的疯言疯语吓得不轻。”
“唉,所以你和那位女司机听到的那番尖酸刻薄的话全都是电影里的台词,没有一个字是属于我自己的。”
闻者惊呼:“啊……原来是台词!”
他恍然彻悟之下好奇心骤增,“是部什么电影……鬼片吗?我回去找出来要好好欣赏欣赏。”
她白了一眼,“你还揭伤疤,讨厌……就不告诉你。”
他连连摆手,“不不不,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这几句台词确实经典,引得我真想看这部影片。”
方见若有所思状缓缓起身。
他一边回味一边模仿着“李珮瑶”的肢体动作来演绎这几句过耳难忘的“台词”,其步伐与说口完全克隆了当时的场景,手势也到位。
一步……
“我活着的时候你背叛我!”
两步……
“我冤死为鬼的时候你来羞辱我!”
三步……
“我现在转世投胎重新做人了,你依然不肯放过我!”
演员表演得很卖力,“妖精”在震撼之余谑浪笑敖,“我真是这样?”
“可不就是这样!”
方见再次回忆一番后异常肯定地愣目点头,“嗯,没错,相差无几。”
他忽问:“诶,这男主是谁演的?”
她狐脸望过去,“呵呵,你还挂念着呐!想套话……就不告诉你。”
他食指伴声:“口口声声说不告诉我,其实你早就已经昭告天下多时。”
方见洋洋得意地手甩空鞭道,“男主叫武寻天,女主叫叶山红,哈哈……上网一查就知道,不是么?”
“行,那你回去慢慢查啊……”
武赢天暗下窃笑:就算翻遍整个地球你都找不到这部聊斋电影。
疑点相互都有,她随后转换思绪而话。
“方见,你不是在大恒国际上班吗,一个外资公司的职员怎么老是在街上瞎转悠?”
“两次都是在街上碰见你,我很纳闷……就你这游来荡去的风格,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哪像是在外企上班的人,完全就像一个无业游民嘛!”
“喂……是不是工作丢了?”
旁人回顶:“什么无业游民,亏你想得出!”
他跟着详释道:“起先大恒国际只有冠豪A座这一处办公地点,后来公司增加了一个子公司,在华景C座。”
眼神认真光顾,话语隐然郑重:“近段时间我的工作特殊,公司的两个地方都需要跑,因为距离并不远,我几乎都是步行往返,结果竟被你说成了无业游民,冤枉呀!”
“妖精”听罢掩面劲笑……
方见浑浑不知所以然,一脸的古怪,“诶,你在笑什么?”
待了片刻,“李珮瑶”非但没有停歇,身体越发抖。
方见左思右量,始终寻不出自己话里出了什么纰漏。他因担忧对方的安危而语:“别这样,小心身体!”
武赢天拭去笑泪,缓气回道:“没看出来,你这人还真是非同凡响!”
“什么?”
方见仍是不解。
她点拨道:“我问你,大恒国际的标志是什么?”
他不假思索,“牛头呀。”
她硬生憋了憋,“那介于牛A和牛C之间的东西是什么……你还好意思整天徘徊!”
方见一愣,随即勃然大笑!
行为艺术频出:弯腰——跺脚——捶胸——流口水——
疯笑很累!
两人双双靠在椅子上喘气……
他不动声色地暗暗对她打量了一次又一次。
一个磁声往天空中愣愣地打去。
观神色,似乎不是说给旁人听。
“我见过许许多多的漂亮姑娘,她们留给我的印象形形色色……”
“撒娇故做妩媚的孔雀女;低声下气乔装伊人的月光女;混合了成熟与清纯的白骨精;开放而自私的布波女。”
“可若真想遇见一个融妖精、仙子与神秘于一身的三界女就完全要靠缘分,而且少说是百年。”
另一个盈盈之音也灵灵地浮空而去。
听口气,她却似乎是说给旁人听的。
“我也见过许许多多的英雄豪杰,他们留给我的印象各显风流……”
“性格爽直豪放粗犷的统治男;文弱古板性格木讷的彷徨男;浪漫温情优雅高贵的凤凰男;有情有义有始有终的英雄男。”
“可若想遇见一个集果敢、神武、与痴情于一身的天神男就要完全靠香消玉殒,而且起码得是上千年。
闻者顿惊:“香消玉殒……你说得好悲伤!那此人岂不是无可期盼,如何求?”
她凄然而笑,“并非不可求,只因千年前错过。”
“他是谁?”
“岷山吾!”
“岷山吾?好陌生的名字。”
“书上没有,当然陌生!他是冉駹国的首席大将军,知道他的人很少,见过他的人就更少之又少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此人的?”
情声徐徐,飘而不弱。
“他血誓与我成婚,却终因我孤独而去。”
“他的话我至今还字字记得,不敢遗忘……”
“天地为证,岷山吾今日与赢溪立誓成婚,吾与良人虽未及夫妻之实,然死亦相守。”
“岷山吾予赢溪之情,致死不渝,终生不改。倘若日后孽起二婚之心,天打雷劈,不得善死!”
“妖精”的额头被一只不请自来的温暖之手轻轻所探。
他道:“没有发热……明白了,又是戏话!好执着的影迷,不知你这份感人的新台词又是出自哪一部电影?”
她隐有泪花。
他极目远眺,“岷山吾,赢溪,呵呵……你又给我推荐了一部有待观赏的好片。”
方见言毕收回了目光,其眼神在来回滑动间忽然发现不对。
他凝色,“怎么……你哭了?”
她叹:“你若是岷弟就好了。”
武赢天不禁伤感,恋恋地看着这张几可以假乱真的脸,茫然问:“你可以做我的岷弟么?”
方见呆鹅!
对方那情自心来的眼神绝不像是在说谎!可……话语非凡,若不是说谎又是什么?
“我是谁?”
“方见。”
“你是谁?”
“李珮瑶。”
“谢天谢地,是台词!”
“妖精”凄然一笑,“我肚子饿了,咱们去吃东西吧。”
“那你想吃什么?”
“砂锅饭。”
“好主意,既卫生又美味,听你的。”
食毕,方见要了她的手机号。也就是这时,武赢天方才发现自己的手机被或撞或摔弄得支离破碎,只有芯卡还周全。
他见状,说送个新的,她没应口。
尔后,两人分道扬镳,并无不舍。
方见暗中目送人离去,并隐隐不安,自从道过婚誓新台词后她的情绪一直是强欢,饮食间也属于硬笑,但不知是何缘故。
“莫非是入戏太深?”
他摇摇头苦笑,“好多情的女子。”
武赢天悄悄回了一趟萧寒破败的家,她思绪万千地对着遗像给养母上香磕头,稍作打理之后方才回的学校。
[省公安厅……]
为了不让自己食言,信守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承诺,何伟去省公安厅找了上级领导——黄厅长。
“你不要把这个叫李珮瑶的小姑娘说得如此悬乎,这可不是你一贯的风格。老实说,你是不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没有。”
“你说这姑娘大有培养成警神的潜质,我看未必。抓个小贼,擒个小流氓不算什么,至于被你形容得神乎其神的侦查……”
黄进说着说着便嗤之以鼻,“呵呵,我看那只是魔术的障眼手法而已,你被骗了。”
何伟对“被骗”这两个字眼很是不满。
他争辩道:“厅长,就如你所言,抓个小贼,擒个小流氓的确不算什么过人的本事。可侦查纸条留言之事李珮瑶根本就做不了手脚,因为当时我和张左盛都是当场即兴而写,绝没有吭声说出半个字,就算装了窃听器也枉然。”
一声质疑袭来:“唉……身为一个老刑警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除非是妖精才会这本事,但凡是个人她就绝对办不到!”
黄进呷了口茶,缓缓道:
“你不是报告说那个公安部的一级通缉犯就潜伏在昆明吗?”
“反正你们一直逮不到这个王强!李珮瑶这姑娘她既然擅长侦察,就让她参与试试……”
“要是真如你所描述的这么厉害,那我当即就特批她进你们局。如若不然,那还是得走正规程序。”
何伟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个持枪的一级通缉犯的确就在昆明,特警虽然将进出昆明所有道路都封锁了,他溜不出去,可总也逮不到人。
如果非要李珮瑶赤手空拳去对付这个背负有十几条人命的持枪亡命徒,那岂不是让小姑娘白白去送死!
“厅长,这,这王强绝非一般的罪犯,你让……唉……”
何伟欲言又止,罢口后连连叹气。
“老何你也别恨我,推心置腹地说,既然要特招,就是要有特殊的本事!要不然,我如何对组织交代?”
黄进完全不想也不敢松口,他稍作停顿后补话。
“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不得不考虑……她的容貌对于特招而言是个不小的障碍,漂亮有百害而无一利!”
“你认真想过没有,万一有人往作风方面去质疑,你我该怎么办?”
“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百口难辩呐!是不是?所以办法只有一个……立功!除此之外没有捷径可言。”
[滇南警官学院,法律系教室……]
上课被敲门声中断。
陈丽金开门后看见的是一张陌生面孔,“有事吗?”
那人亮出证件,“打扰了,我找个人。”
“找谁?”
“李珮瑶。”
老貌的警察将“李珮瑶”喊了出去,她的身后满是问形追逐的目光。
武赢天心下嘀咕着走出教学楼,远见神色凝重的何伟正候在警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