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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作撞见状,马虎一笑,问道:“哦哟哟,你们三位大包小包的,这是要约着出门去么?”
虽背身相向,武赢天却早已心明刘秉坤的用意,他人兜圈话也兜圈无非是糊涂了眼前的景色撄。
“端木游”朗声回道:“是呀,托老爷子的福,咱们一块儿去天津办正事,要是事情顺利的话,回头我就给您加房租,是噌噌噌地往上使劲加。”
姐妹俩时隔一日就令人刮目相看,刘秉坤很欣赏端木游帮扶烟花女子走正道的举动,神速而卓有成效。
他认真地付出笑容,“好好好,那咱们说定了,要是你旗开得胜,那你所住的东屋就是时来运转的风水宝地,必须升级为总统套房的价格。偿”
笑语春风扫院。
[中午,天津某县……]
乘火车,转汽车,经过几番辗转,临时拼凑的三人讨债组合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出门在外少不了要解决住宿和吃饭问题。
落定廉价的小旅馆住处后他们便去附近寻吃的,无人提出要点菜,囊中羞涩的“男权”很自然地用盒饭招呼女客。
肚子填饱以后的武赢天在等待中一会儿看看地图一会儿看看街景地遐思。
秦滢羽问先行吃好的人,“诶,端木游,你准备如何找这位县官大人谋皮?”
话中人道:“先光明正大地去政府大楼,如果谈不拢就暗下去他家里,还谈不拢还去他家里,再谈不拢还去他家里,我打算死皮赖脸地天天去他家里泡着。”
赖娇笑喷了饭,“端木哥,没想到你这么正经的一个人也会死缠烂打。”
“但凡有选择,谁会放着正人君子不做,做市井赖子。”
“端木游”套用了秦滢羽日前的说法后微浮痞色,“常言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坐下吃,四回攀亲戚,等混成亲戚之后恐怕这钱的事也就很好办了,不难。”
秦滢羽巧笑,“若是攀成了亲戚也不行呢?”
“那就来第五回。”
“怎么讲?”
“第五回,嗯……这第五回就是他的财产我做主。”
秦滢羽灵笑,“倘若这也还不成呢?”
“那就只好来第六回。”
“你这第六回又怎么讲?”
“第六回……”
准备应答之人眼神中闪过狡黠,“不过最好还是不要来这第六回的为妙。”
赖娇茫然瞪眼,“为什么?”
“因为这第六回对我来说有点难度,不……应该说难度非常大。”
被聚之为焦点的人先假面托出愁容,然后在旁人希望获知答案的饥渴目光中抛出隶属妖界的歪门邪道。
他雾霾道:“这第六回是他的老婆我照顾,哎哟……县长大人都近五十岁的人了,他的老婆怕是得大上我一轮还不止,我唯恐自己这棵祖国的青青小草顶不住久经沙场的老马下嘴来啃。”
尚有剩余的盒饭在手腕翻转间“噗嗤”笑爬于地,两盒。
[县政府办公大楼……]
“什么,找陈副县长还要预约?”
赖娇对着秘书大呼小叫,“我们可是大老远往北京赶来的,别端架子好不好?”
秦滢羽赶紧地拉手制止,“阿娇,注意礼貌。”
“端木游”随即陪着笑脸问秘书:“这位大姐,没有事前预约确实是我们的疏忽,看在我们远道而来的份上,还请你这里通融一下,我们的事情不大,只是说上几句话就走,绝对不耽误陈副县长的公务。”
秘书觉得此人还算懂事,也就没有刁难,“那我问问陈副县长,尽量安排给你们几分钟时间,他在下午三点有个会议,开完会还要去企业视察,时间真的很紧。”
只是等了约莫两分钟,秘书就从办公室出来。
她身行隔壁的接待室,推开门,手请道:“你们进来这里等吧,陈副县长马上就到。”
一再地谢过秘书之后,“端木游”于无外人时刻提醒赖娇:“娇妹,一会儿人来了你千万别吭声,我自己会处理,好吗?”
就在赖娇应口不久,陈副县长果然踏入了接待室。
三人礼节性地起身相迎。
陈实波搁下公文包,他打量着生疏的面孔,面无表情地手请道:“都请坐吧,你们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端木游”主打出笑脸,“陈副县长你好,我是北京宏图建筑公司的代表……”
“又是宏图建筑公司!”
陈实波直接打断了来客的话,“说过多少次了,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跟谁签署的协议你们就找谁要钱,这么简单的道理连小孩都懂,非要我重复来重复去的,有意义吗?”
眼见陈实波拎起公文包准备要走,秦滢羽忽然起身抢了“端木游”准备回应的话。
“陈副县长,我有个问题想要向你请教一下。”
陈实波不耐烦地瞟了她一眼,“说吧。”
“请问……人民政府的法人代表更换了,是不是就发生了政权更迭,人民政府再不是原来的人民政府,而是由老政府变成了新政府?”
秦滢羽这番不计后果直击要害的发问叫武赢天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同时也令陈实波不得不重新搁下了公文包。
他黑脸相向,“你这说的什么话!政府怎么可能会因为法人代表的变动而发生政权改变?”
自认为有理闯天下的秦滢羽又紧逼道:“我们宏图建筑公司签署协议的对象主体是你们县政府,所以我们是找政府来解决问题,找政府解决问题自然是要找眼下在职的法人代表,而不是去找已经不能代表政府的人,你说对不对?”
“对,没错。”
陈实波显得很干脆,也很顺然,“我也不想债主天天来堵门,可是我们政府方面确实没钱,所以才让你们去找相关的责任人,由他来解决资金问题。”
唇舌之战如火如荼!
担心浅薄关系被身边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刺而步入无可挽回的僵化,“端木游”赶紧亲自上阵。
他顺风插话:“陈副县长,政府是老百姓的靠山,我们宏图建筑公司相信你这位青天大人就是我们坚实的靠山,公司所有员工都盼望着你能帮忙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因为这笔款项的拖累,公司的运营已是举步维艰。”
“唉……你们的困难我非常清楚,我也着急。”
陈实波例行而又熟套地摆出难色。
他缓缓道:“可即便是父债子偿,它在法律上也是有条件的,继承了财产才承担债务责任,而我的上一任除了债务没有留下任何财产,我没有继承到什么,所以实在无法承担这笔债务。”
秦滢羽针锋相对,并步步为营地追击道:“不是没有继承,做为父母官,身为一个为一方百姓谋福祉的政府代言人,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来继承债务,哪怕是早至建国初期的。”
“啪!”
异常刺耳和闹心的话令陈实波闭上城府之门掌击桌子!
他冷哼道:“笑话,谁愿意继承债务谁继承去,我陈某可不继承。”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个浸淫官场多年,城府深如隧道的人竟然不顾颜面地拍了桌子,证明其已是到达了怒不可抑的地步!
“端木游”生怕旁人口无遮拦的反击戳破这最后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他频频小作手势加使眼神示意,可是根本被无视。
容忍不了对方一再地强词诡辩,其父早年因举报官员被深度报复至失业的秦滢羽性急之下揭竿而起。
“啪!”
她也拍了桌子!
那一针见血的话从其嘴里咄咄而出:“在其职不谋其事,没有公德心就别专营做公仆,既然如此,那你辞职好了!”
“你,你……简直无理取闹!”
贵为副县长的陈实波张口便结舌。
他被一介精于话锋的风尘才女以寸土不让的掌掴之言杀了个人仰马翻,通体直落深渊,脸色在瞬间青白之后逐步激换为暗红,几欲脑淤血。
薄如蝉翼的窗户纸……
还是被惊天捣海的话锋无情地捅破了!
屈身讨债之事在身怀傲骨的秦滢羽一逞口舌之快的掺合下突然间演变成了反目成仇的吵架,陈副县长也因此拂袖而去。
这次翻脸的成见之深堪比东非大裂谷!
即便就是想做亡羊补牢都难如上青天!
武赢天叫苦不迭,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本就渺茫的虚妄之花落去。
覆水难收!
三人默默地离开了政府大楼,步行着前往公交车站。
“滢羽姐,你今天是不是坏了端木哥的大事了?”
赖娇憋了许久,最终还是由感而发:“我知道自己文化低话也糙,所以连半声都不敢吭。你倒好,比我还蛮横,那位县官大人脸都气黑了!这么一来端木哥往后还怎么讨债?讨骂还差不多。”
话中人道:“莫要责怪我,相信即便是我们三人给他磕头作揖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秦滢羽一语话二人,“别以为低声下气就能讨来半分钱,这位官大爷的做派明显就是一官赖子,所以我才痛痛快快地给他一记当头棒喝,反正既然是讨不来钱,那咱们就讨个心里舒服。”
武赢天的本性何尝不是如此洒脱。
他今日之所以掩盖本性只是为了身主端木游,既然事已无可挽回也就释然了,不再诸般都小心翼翼。
“昨天我不是说过了吗,若是最终一无所获,辱没了三个臭皮匠的千古威名,那咱们也洒脱点,干脆就一了百了。”
“什么才能称之为干脆?”
“又有什么叫一了百了?”
“那就是连谋生的家什也不要吝啬了,把余下的鞋油一股脑地全涂抹在官大爷的脸上,来个彻底的空手而归。”
“端木游”话锋一转,诡面笑道:“想不到羽妹做得更干脆,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过后就一了百了,开始挤黑鞋油大涂大抹,人家官大爷只是想擦双皮鞋而已,鞋油让你一人独抹了不说,你愣是把人家糊成了非洲大哥。”
他的不计较令秦滢羽面生喜色。
她问:“痛快吗?”
“痛快!今天好痛快!”
梨花三笑后口干舌燥,赖娇取出钱包转身去街边的便利店,取了三瓶农夫山泉就去付账。
武赢天扫眼看见瓶身标注有开盖有奖的伊利“畅轻”酸奶,当即就取于手中。
他突然萌生出阵阵趣意,尽管自己将要面临神经分裂般的痛苦,不过这么做值得,又解闷又省钱。
“端木游”摇了摇手上450克大瓶装的酸奶,“诶,娇妹,要不咱们喝点‘畅轻’吧,吃盒饭的人得适当补充补充营养。”
一瓶酸奶的钱可以买好几瓶矿泉水,不过赖娇并不介意。
她相反还直白地取笑道:“端木哥,别人请客的时候你可真够大方的,专门挑好的贵的,行……我这东家表示没问题。”
“端木游”快走几步探身过去压住取百元大钞的手,“等一下。”
“怎么了?”
“我请客。”
“去去去,少来添乱!”
赖娇以为是自己的话伤了旁人的自尊。
她使劲推手道:“说两句都不行,我那是逗你玩的,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样不经事,连玩笑都开不起!”
“听我的准没错。”
“端木游”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相不相信……只要是我掏钱,我可以只付一瓶的钱就能让你们姐妹俩想喝几瓶就喝几瓶,喝个大饱!”
“真的?”
赖娇两眼放光,主动把水退回去,“那行,我就信你一回,让你一次。”
秦滢羽自然也听到了他那神乎其神的话,因为猜不出这端木游要搞什么花样,于是她干脆默不吱声地在一旁好好观望,以寻其中的蹊跷。
人未转身面向货架,两条功能近似的“魔域天龙”却已横空出世!
为了不发疯,不错乱,武赢天准备舍弃生疏的新版“在天之灵”,只是操控着自感熟悉的那份旧版“在天之灵”去鉴别货架上一溜的酸奶。
处于安全起见,“魔域天龙”先是去碰了碰便利店门口的街边绿化树,发现没有逼水现象后才大胆地云游回来实施计划。
妖精在周围疑惑的关注中出神一阵,然后收回“在天之灵”。
他小走几步提起一个便利店里供顾客使用的塑料购物框,转身去往奶制品货架,毫不犹豫地取货,连眼都不眨一下。
一瓶,两瓶,三瓶,四瓶,五瓶,六瓶……
他这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随着数量的不断增加,姐妹俩眼都看直了!
“端木游”提着满满一购物框的十八瓶酸奶来到收银台,他将框子搁在脚下,然后随手取了一瓶递过去,并掏出一张二十的钞票。
“我只买一瓶。”
只买一瓶?
那还费劲取这么多做什么……耍宝?
此人脑子有病!
收银员迷惑地扫描条形码,找零。
“咔嗒”
交易完毕后,“端木游”立刻拧下瓶盖,首先将酸奶递给赖娇,然后他看都不看就把瓶盖拿给收银员,“我要兑奖。”
一旁的杂务营业员看了看瓶盖,“行,那你自己再拿一瓶。”
“端木游”弯腰从购物框中另取出一瓶。
“咔嗒”
他拧下瓶盖,将酸奶递给秦滢羽,然后仍旧看都不看就把瓶盖拿给杂务营业员,“我还要兑奖。”
“咔嗒……咔嗒……咔嗒……”
不大会功夫,柜台上就摆满了开了盖子的酸奶,周围张满了带舌塞的嘴。
“端木游”在两名营业员瞠目结舌的目光中开了最后一瓶酸奶。
他先是将这瓶酸奶递给表情很菠萝的杂务营业员,随后将中奖的盖子递给表情很榴莲的收银员。
该仙临的幸运顾客松劲笑道:“今天我怕是踩了世界名犬的狗屎,所以总是中奖,辛苦你们了,这瓶加奖品我请客,麻烦你自己去货架上拿,一人一瓶,皆大欢喜。”
三张苹果脸窃笑着离开了便利店,除去已经喝了的那六七瓶,每个人的手里还抱着数瓶没有盖子的酸奶。
“喂,端木哥,你是不是真踩了狗屎呀?”
赖娇笑为哭相道:“瓶瓶都中奖……喝得我肚子都快要撑炸了!”
“可不是……来前在公交车站就踩的狗屎,一直没好意思说,要不然我哪有胆打肿脸充胖子抢着开钱,又不是头上落了乌鸦屎。”
赖娇杨桃大笑,笑得吐奶水。
百思不得其解的秦滢羽也是哭笑不得。
她话道:“端木游,我才知道你这个人深藏不露,好个不简单,不但是千杯不醉的酒神,还是瓶瓶中奖的奶神呀!”
蜜瓜三笑。
“端木游”尤其笑得欢。
他随后摇头,否定道:“别别别,酒神足矣,后面这神仙我是万万不敢当,我堂堂一男子汉当什么奶神!”
说着,其手往自个胸前一压,旋即活灵活现地演变为罩杯。
话语贴合:“别人不是误以为我是专营鲜奶的老板就是误以为我是无比丰满的女汉子,不妥不妥,除了奶瓶我都没地方搁脸了。”
松果三笑,又见吐奶水。
[小旅馆……]
回到小旅馆后,姐妹俩专程来到“端木游”的房间商量回程事项。
赖娇问:“端木哥,你的讨债工作明摆着黄了,那咱们是不是明天一早就回北京去?”
出人意料的回答:“没黄,谁告诉你我的讨债工作黄了?”
武赢天因为酸奶之事的启发已然有了新的主意,他不会滥用武力去逼人就范,却可以做点别的。
他当初之所以选这个小旅馆作为落脚点也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
这里距离陈副县长所居住的住宅小区很近,直线距离不超过200米,完全在自己浮空意识的侦察范围内。
“木已成舟,你还想做什么?”
秦滢羽顿时满脸阴郁,“难道你想抛弃自尊去向一个龌蹉的人摇尾乞怜不成……”
一劝再劝:“我看这位县官大人定然是一饭之德未必偿,而睚眦之怨却必报的小人,你别自取其辱了!”
“端木游”道:“呵呵……你们误解了,别担心,我什么也不做,既不去摇尾巴也不去抹鞋油,我就在这小旅馆里悠悠闲闲地呆着等消息。”
“你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赖娇瞬间脑栓塞,“端木哥,我实在弄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运气!别忘了我踩过狗屎……这份神来的运气你们已经见识过了,也品尝过了,不是么。”
知识可谓充沛,而心思又细腻的秦滢羽知道端木游他这是在白口诡辩,包括酸奶之事也并非什么狗屎运气,而是某种她所不知的特殊实力。
为了搞清楚其中隐藏的秘密,她决定暂时妥协,希望慢慢找到蛛丝马迹,一为爱情,二为顺心。
“那好吧,我们就姑且相信你的运气。”
秦滢羽漫不经心地梳理着头发,“你准备等多长时间?”
“端木游”沉思片刻,“顺利的话可能一周,不顺利的话……或许两周。”
赖娇颇为惊讶,“这么快?”
秦滢羽犹有怀疑,“你这么肯定?”
他颔首,“嗯,我有信心,不过还希望你们能稍稍配合一下。”
“端木哥你好有意思,连在旅馆里发个呆都搞得跟有行业标准似的。”
赖娇闷笑着发问,“说吧,你想让我们怎么配合?”
“为了尽快结束讨债工作,我有一个说出来很不近人情的请求还希望你们能谅解。”
“端木游”面露愧疚,“这个不情之请就是每天晚饭后我都必须一个人留在房间里静心,你们俩在自个屋里看电视也行,或者相约着出去散散心也罢,但就是不要来打扰我,可以吗?”
果然有名堂!
暗暗起兴的秦滢羽当即爽口回话,“可以。”
夜晚的朦胧最显女人的妩媚之美,同时也是男人最易于动情的时刻。
一门心思欲与端木游结恋情的赖娇愁色一片,她不明白此二人是何心思,白白浪费了这架着讨债名义获得的契机。
晚餐的盒饭结束以后,三人按照约定各行其事。
“端木游”回去了自己的房间,赖娇想去逛街,可秦滢羽却想看电视。
赖娇本想自己独自出去,但却怕其中有诈,最后还是嘟嘟囔囔地回去看电视,就算自己谈不成恋爱至少也可以监督旁人谈不了恋爱。
因为……
这个男人越来越讨人喜欢,在爱情与友情之间她选择前者,即便造成姐妹间的翻脸也无所谓。
武赢天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稍事休息后逼出了“在天之灵”。
他始终弄不明白,为何自打附体男身之后,这“在天之灵”不出则已,一出就是俩!叫人无所适从,晕得慌!
另外这份新诞生出来的意识到底有什么玄机?
实践方能获真知。
妖精决定单独对此试上一试,了解了其性质之后方好运用。
神经错乱其实也是可以适应的,有一种适应状况叫麻木,经过那么几次的裂脑头晕之后武赢天也不再是抓狂的状态。
新的“魔域天龙”在操控感觉上略有异样,它有些涩,速度虽然不弱,却不太流畅,仿佛介于冰与水之间。
同样的,因为不确定这份全新的“在天之灵”是否有杀伤力,他小心避开旅馆里的人,再次去寻找树木来检验。
还好,叶片和枝条都没有被逼出半滴水,不具有杀生的攻击性。
树梢上歇息了一只鸟,一只色彩斑斓的虎皮鹦鹉。
现在的城市里根本就鲜有鸟类,他因此猜想:这只虎皮鹦鹉当是被放生或是从笼中自行逃出来的。
“魔域天龙”饶有兴趣地顺便去欣赏这只可爱的小生灵,并欢欣地品味其萌萌的张望神态。
身处床榻的武赢天开口笑道:“好有趣的小鸟。”
EA10能量的双层空腔体呈高速自旋转,可离析能量边缘的空气为薄真空,继而产生与世隔绝的局部管道效应。
于是这份新的“在天之灵”将他本不大的声音反射为厚重而又仿佛源远,不辨男女的磁性低音,并毫无衰减地汇聚至鸟的周围。
但凡处于能量体波及范围内有听力的生物都能感受到这犹如天界大喇叭般的嗡声鸣叫。
由于循环能量首尾势力梯差造就的单向输送特性,处于源发端的武赢天虽能感知对方的正常声音,但对自己声音于远处的变化反而却丝毫察觉不到,又由于其封闭性,双方的声音只在能量体内出现,绝不渗透出EA10能量体的范围之外。
“噗噗噗……”
虎皮鹦鹉受惊般猛然振翅飞离。
树上树下及其周围并未发生任何惊扰鸟的事态,这叫妖精大为不解,“魔域天龙”再度寻到飞行能力很一般,停在临近树上的这只虎皮鹦鹉。
旅馆里,意识在外的身躯对话般地开口道:“喂,鸟儿,你刚才惊慌什么?”
“噗噗噗……”
虎皮鹦鹉又一次受惊狂扇翅膀仓皇逃离。
“又吓跑了!莫非我说话的声音可以传输到意识所达之处?”
武赢天一瞬间意识到:打扰到鸟儿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他有些意外,于是调动旧版的“在天之灵”过来对比验证。
“小鹦鹉,是我吓到你了吗?”
这次鸟儿没反应。
新版的“在天之灵”再度莅临。
他半带趣意道:“小鹦鹉,是我的声音惊到你了吗?”
“噗噗噗……”
实为逃出笼子,持续飞翔能力很弱的虎皮鹦鹉在三番五次的惊扰中方寸大乱,它惊慌失措地在密叶间扑腾乱窜,险些就跌落下树枝。
怪异的现象使得妖精陷入极度的糊涂,完全不解其中的道理,不过这一奇怪现象的出现却令他心生一计。
武赢天心道:“除了探究县官大人的私有财产,用贪污受贿证据旁敲侧击来威慑的讨债方法,眼下的这份又一异端本事也可以装神弄鬼施加精神压力,同样可以达到讨债的目的,异曲同工。”
两条“魔域天龙”呼啸着奔赴陈实波的住宅。
EA10“在天之灵”的属性尚不清楚,为免打草惊蛇,EA11“在天之灵”独自进入……
此刻,对方的家中暂时无人。
为加快效率,于是EA10“在天之灵”在已经大为适应分裂状态的妖精驱使下进入了住宅,两份意识同时进行搜索。
经过对现金、首饰、存折还有实体物品的深度探究,他发现这位不近人情,貌似龌蹉的县官大人竟然不像是贪官,其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还是工资,想揪小辫子都不容易。
不放过每一个角落,正在进行查遗补漏的妖精暗暗感慨。
“没想到这陈实波还是位两袖清风的官员!”
“看来,他之所以不愿意偿还债务也并非是想通过刁难来暗地里捞好处费,其深层次的原因可能是来自于政府制度体系中的弊端……”
“想想也是啊,无论是谁上台,但凡有点私心的人谁也不愿意还这冤枉钱。”
他苦笑一番后喃喃自语。
“县体育馆的建设是上一任建功立业的项目,还钱是为上一任添砖增瓦,或者干脆是替其擦屁股,自己却没有丝毫政绩。”
“而反过来将这笔钱用来实施迫在眉睫的新政,去帮扶企业,或去改善民生,那么功劳就划入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仕途也一片光明,何乐而不为?”
“魔域天龙”双双打道回府。
武赢天的第一个计划因为清廉而宣告失败。
他庆幸自己还没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还有柳暗花明的备用绝招,只是因为自己与陈实波交谈过,隐隐担心自己的声音会被识别出来。
妖精心下自省……
“被人识别出身份这是装神弄鬼的大忌,因为对方非但不会心生敬畏,相反还有可能会报警。”
“如此一来讨债泡了汤,自己还沦落成为威胁他人人生安全的犯罪嫌疑人,实在是得不偿失。”
常言道:枕边话如圣旨。
忽然间妖精又有了主意!
他灵想到可以通过陈实波的老婆来实施计划:一是对方不熟悉自己的声音,二是通过侦察后她发现,陈实波丧妻后娶的这位二婚老婆因为女儿体弱多病而信佛。
一是对方非但不熟悉自己的声音,还陌生得一塌糊涂,压根就不知世上还有这么一人存在。
二是通过侦察后她发现,陈实波丧妻后另娶的这位二婚老婆因为女儿体弱多病而十分信佛。
可是……
自己的天籁之音究竟有用没用?
海量的身主记忆短信般提示妖精:善于运筹帷幄的*说过,“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
要想一击必胜就必须未雨绸缪,除了有计划,还要有计算。
武赢天认为有必要先行尝试一下。
找谁好呢?
条件一:此人最好神经大条,如果神经特别抗造,才可以保证其不会因此受到过度的惊吓,就算受到了惊吓也可以很快自行恢复。
条件二:此人还要熟悉自己的声音,如果连熟悉的人也辨别不出天籁之音出自何方,是何人所为,那么自己又多了一项选择,除了陈实波的老婆,还可以针对他本人。
用这两条框子去套……大大咧咧的赖娇当即闯入他的脑海。
[隔壁房间……]
作为一名百无聊赖的电视观众,赖娇很合格。
因为她的漫不经心,这份悠然的形象遍布天下的电视机前,那就是身不动嘴动,嘴不停歇地在嗑洽洽香瓜子。
袋装瓜子摆在床头柜中间,以便左右两边的人共享。
垃圾桶被摆在了两张床位之间,因为两人都很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