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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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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海绵延上千里。十八座圣坑遍布于这千里之地。想那位古之圣者,竟只需十八步,便跨越了整个黄金海,其修为之高,当真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秦风按照树生画出的十八道圣者足印位置,在绿洲之南二百多里,找到了第六座圣坑。
圣坑位于一座沙丘之后。妖虫为了保护圣坑,免受沙丘侵袭,在圣坑外建立了一座堡垒。秦风斩杀了一头甲壳妖虫,挖开它坚硬的甲壳,披在身上,浑身涂满了妖虫令人作呕的腥臭虫肉和内脏。他披着那圣甲虫壳,全身趴伏,顺着圣坑上方的虫穴爬了进去。
无数的妖虫,在虫穴中密密麻麻地进出,对秦风这只假妖虫却是熟视无睹。他全身涂满了甲壳虫的气味,又躲在壳内,伏地而行,从外形上看,很难分辩得出来。
圣坑形如足印,二百多米长。隐隐有荒古之气在坑内纵横密布,如水波纹一般轻荡。一排排的妖虫正顺沿着那一缕缕气机,一边爬行叩首,一边吞吐呼吸,以一种本能膜拜着古之圣者所留下的万古圣迹。
秦风望着这圣坑内的妖虫群,数以千计,黑压压的,却排成一列列,如朝圣者一般,缓缓地蠕动,竟有些毛骨悚然。一头大蜘蛛从秦风背上爬了过去,嘟囔了一句模糊不清的人语:“哪来的甲壳虫,还不快去朝圣修炼……”爬下圣坑,便加入了那叩首列行的群妖中。
秦风心中一凛,凝定心神,也跟着爬下圣坑。很快,他便捕捉到了一缕大道气机,如神波澹荡,与他神魂互相勾动。他仿佛感觉到那种浩荡之气,在眼前蜿蜒而上,如冲高天!
他背着那沉重的背甲,也是一步一叩首地跟随着妖虫大队,在圣坑中蠕动。大道圣机密布于圣坑中,却是一条无始无终的闭合线。只要沿着一条道线摸索爬行,便能最终回到原点。
大道圣机如神泉,似灵瀑,洗濯着他的神魂,让秦风在一次次的大欢喜中领悟真谛。妖虫爬行很慢,二百多米长的圣坑,那缕大道气机一直在来回蔓延。秦风花了一整天时间,竟发现只移动了不到两个来回!
“看样子,我光是将这圣坑中的大道圣机摹写下来,恐怕就是花好几个月了。不能完全领悟十八幅完整的圣图,学成飞天舞步法,我在摩铁手面前,使终只是如来佛祖掌下的孙悟空!”秦风暗想。
他又看到了那只会几句人语的大蜘蛛,正在前面缓缓爬行,紧闭着复瞳,满露出虫牙的大嘴一张一歙,吞吐着一缕缕华彩,吐故纳新,念念有辞。
秦风顶着背壳,挤开前面的几头妖虫,已爬到了那大蜘蛛后,沉涩着嗓子低声道:“兄弟,你知不知道……那边出事了……”
大蜘蛛吓了一跳,睁开复瞳,转了几下:“你说什么?”
秦风将声音压得极低,如吞炭般沙哑:“白蛇被放……出来了……大开杀戒……将我们五位长老给活剥了,还……还将一座圣坑给屠了……幸亏我爬得快……才逃到这儿来……”
大蜘蛛修得一点灵智,却离逻辑和思维还差很远,对那白蛇更是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当即吓得八爪发颤:“尊主呢?尊主怎么不挡住她?”
秦风低声道:“尊主更惨!两条铁钩手都给卸了,连花内裤都给剥了……尊主吓得魂飞魄散,听说要带着几个心腹长老离开黄金海……我看白蛇马上就要到这座圣坑中来了……妈啊……我可怜的几个兄弟,全都被那青蛇给吞了……那遭天杀的青蛇磨着牙说,逮着一只妖虫,母的用蛇牙串起来烧着吃,公的就一律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秦风一番毫无逻辑的谎言,竟吓得大蜘蛛吱吱大叫起来。谎言很快就传遍了整座圣坑,乱成一团,妖虫吱吱,纷纷从虫穴中爬了出去。诺大的一座圣坑,上千妖虫竟不到半个时辰,就逃了个干干净净。
只剩下几头老妖虫,灵智只开一线,寿元了即将干涸,竟不畏死,仍然很虔诚地在圣坑中爬行,一步一叩首地顺沿着大道圣机膜拜,叩问大道真义,祈求长生。
圣坑空了,秦风轻松了很多,加快了步伐。他只花了半天时间,就将圣坑中那缕蔓延密布的道线给捕捉到了,留迹于心中,便悄然爬出了圣坑,扬长而去。
…………
第七座圣坑,又在绿洲之西一百五十里处,一条干涸的河道附近。几株枯死的古树,萧然而立。有若死龙般的躯干,已被风沙蚀干。秦风从虫穴里爬进去,还在半路上就被前方汹涌的虫潮给冲得差点翻身露馅。
一群妖虫对着他吱吱叽叽地乱叫,很是仓惶的样子。秦风又看到了那头呆傻的大蜘蛛,正在用初学的人语大喊大叫:“白蛇就要来了……那青蛇有一千丈长……一口就吞掉了我们八个长老……它的蛇牙……要对公的先奸后杀……妈啊……不说了……尊主不要我们了!”
秦风登时哑然,这大蜘蛛竟然加油添醋,只吓得那群妖虫们更是仓惶失措,如潮水般退出了虫穴,各自逃散。半个时辰后,虫穴已然空了,秦风这才优哉游哉,大摇大摆地爬进了圣坑。
这座圣坑中的大道气机,又与前六座完全不同。道气弥漫,有锋芒毕露之象。一缕缕大道之气冲涮着秦风,勾动他体内气机,竟让他有种持剑而舞的冲动!
几头苟延残喘的老妖虫,艰难地爬行着,似乎每爬一步,都可能要耗去寿元,化为虫尸。秦风也不管它们,沿着道气前行,将那缕大道之气的轨迹印刻于心。
完整的大道圣机图刚在心中摹印,秦风便觉得体内气机被处处勾动,竟有种难扼的冲动,体内的三道脉轮隐隐有乌光流转,神华在体内潜转迸射!
那几头衰朽的老妖虫都忍不住朝他投来惊诧的目光。他伏在地上,潜心运转玄武真功,才悄然将体内被勾动的气机掩藏好。
爬出圣坑,天空中三月齐落,月华如水,将他的身体给剪影成三色,如彩色的水晶一般。
秦风远远离开了黄金海,潜入一片茫茫的荒岭中,开始冥想那两幅大道圣机图。
在他眼前,有两幅大道圣机图图缓缓升起。几缕道纹如龙蛇之行,极尽夭矫,腾挪变化万千。而这些道纹又与他体内真气相互勾动,有若天雷地火,毕剥作响。三道脉轮上,真气如神瀑飞跃,一波波潮起潮落,浸漫周身!
第五玄阴轮在脚底若隐若现,有若玄月浮动。一缕柔和的光束,蜿蜒如龙,在那黑色大轮的四周缭绕不绝,仿佛便是那大道圣机图上的道气!
不知为何,那原本极难推动的天谴之轮,似乎被大道圣机图勾动了一点枯寂的生机。第二道轮齿,竟然有了开始转动的迹像!
秦风难耐心中的狂喜,开始缓缓推动那第五玄阴轮。他初时领悟那五幅大道圣机图,便已能自发勾动体内气机,足下脉轮浮动,踏出登天五步来。此刻,他修炼了第五玄阴轮,又加上这新悟的两幅大道圣机图,让他开始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大道圣机图,只是一种道法指引,并非真正的灵气精元。秦风的天谴之轮,天生禁锢于万古劫灰中,难以转动,缺乏的并不仅仅是海量的灵气精元,更缺乏对轮脉秘境的一种大道解悟。这七幅大道圣机图,显然比残缺不全的玄武真经要强得太多,让秦风对轮脉秘境,竟有了一种神魂觉醒般的重新认知!
七图高悬于灵觉虚空,神光凛射,浮动不息,有龙蛇在圣图上飞舞腾动。
仿佛天地初生的刹那,这黑色大轮便横亘虚空。大道气息如龙,缓缓转动了黑轮。第二道轮齿堪堪转过,足下乌光迸射,伴随着喑喑流转之声,第五玄阴轮冲荡而出!
一股股神华如灵泉涌动,让秦风难扼冲动,如踏圣图,一跃冲天而起!
每一踏跃,便有一幅大道圣机图在脚下流过。踏出七步,秦风已在一里之外,真气竟不见枯竭,反而越发的奔腾雄壮!
七步一气呵成,秦风感到从所未有的酣畅淋漓。整整一夜,他都在那数百里的荒岭中修炼步法,身如流星瞬影,跨越山岭河川,颇有欺山赶海之势了。
…………
第八座圣坑离绿洲极远,几乎到了最南边,流沙遍地,极其危险。
秦风披着虫甲,趁夜爬进了虫穴,深入圣坑。
让他惊诧的是,整座圣坑都空了,竟没有一只妖虫,连那些寿元即将干涸的老妖虫,也都逃得干干净净。
圣坑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大道气机隐隐流转,如远古的道迹。历经数千年后,古之圣者所衍化的大道气机,竟仍能凝聚而不散!
秦风没有动,仍在仔细倾听。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不知何时,头顶上响起簌簌的声音来。秦风心中一动,掀开背上的虫甲,掣出了藏于腰下的长剑。
五头大妖,每一头都庞大无匹,狠恶异常,从虫穴中爬进圣坑,将秦风围在了中间。秦风已然看出,这五头大妖正是摩铁手身边的妖将,每一头都有千年之寿,早开启了灵智。
“果然是你!”一头大妖闪烁着幽光,“尊主猜得没错,是你在散布谣言!你去而复返,又回来送死,可怪不得我玄阴剑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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