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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和大哥还要去面圣,然后到皇城门口外等候大军归来,也不与我多说,大哥又叮嘱了几句让我不要乱跑之后,跟着父亲匆匆离开了。
我在羲和殿外站了一会,又不想回去同那班同学们玩行酒令,便打算去寻江南。
羲和殿建在皇宫的东南角的最高处,离皇城门口很近,我左右寻不找江南,便踩着石阶踏到了护城围墙上。
我打算找不到江南就跑来这里吹吹风,说不定待会能看见大将军率领着军队进宫的阵仗。
刚刚踏上最后一节台阶,我便听到一声:“你来了。”
抬头看去,高高的在护城围墙上,月亮似乎都大了许多,大如银盘的明月离人很近,月下那僧人双手合十,望过来的一眼仿佛也带着月色般的清冷。
我看着在月光下穿着一身白色袈裟的僧人,呆了呆。
那是个很年轻的僧人,白色袈裟在月下皎洁似雪莲,他的脸上带着慈悲的笑意,脱口就是一句:“这位施主,你有一劫。”
我:“???”
那个,你谁啊?
我斟酌了一会,整理好被城墙上刮过来的风弄乱了的头发,朝那僧人双手合十拜了一下:“敢问大师法号是什么?”
那白衣僧人笑了笑,眼里映着清风映着明月,还有映着被风刮得头发乱糟糟的我,道了一句:“了之。”
我:“……”了之?是哪位?没听说过。
正思考着和那自称了之的僧人怎么开口问他刚刚对我说的那个“劫数”,此时突然听见“砰”的一声。
烟花在空中炸开的声音落在耳边,耀眼的光一下子照亮了一方天空,在月亮中间绽开了火树银花。
我一下子就忘了我要问的东西,走到围栏边,撑在那石块堆砌的围栏上,往下望。
雄辉低沉的号角声响起,牛角做的号角吹出来的声音苍茫而庄重,在皇宫上方盘旋,惊飞了无数鸟雀。整齐的铁骑声似乎能震碎山河,从南城门一路传来,撼动人心,黄沙飞扬。
军队在第三道宫门前停下,以我站在城墙上的高度,在月光和灯光的照耀下,恰好能看见顾大将军从马上翻身而下,顾方凌跟在他父亲后头,兵甲未卸,记忆里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上如今虽然变得更加黑,却满是刚毅,带着一股严肃。
文武百官起身相迎,迎他们过第四道宫门,入羲和殿。
我觉得我该回到殿上了。
回身准备下城墙,眼角却看见了立在月色下的白衣僧人。
我不知道他的来历,但是感觉他给人一种很厉害,很牛逼的气质。
于是我问他:“那个了之大师……您要不要下去?”
了之大师看了一眼我,然后朝我走来。
他的步伐极轻,仿佛踏月而来,白色袈裟逆着月光,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走近了,我方才看清他的样子,却是眉眼透彻,清丽俊逸。微垂的眼睫遮住了一双银白色的瞳孔,唇畔带着三分笑意,给人缥缈清冷又不失温柔之感。
我看清他的眼瞳的颜色之后又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