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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你说错了!”
监天司天神这样说着,顿了一顿,几将崩灭的身形渐渐稳固,这才慢悠悠地道出下文:“怎么会是本神呢,其实,要害你的,是你的陛下啊!”
正说着,两只手掌抓落而来,一掌玉白,指尖拿捏秩序,掌印之下,虚空无定,生死流转,日升月落,演绎无穷道与理;一掌模糊,含虚如幻,连片连片天地在掌中渐渐虚化,亦叫诸位星君大恐,身形疾闪,退出了这片虚空。
司戊,妙罗!
那出手的,正是他们!
“斩!”
这时,有一道铮铮剑光飞来,不闪不避,璀璨如华,凌厉无双,划过一抹无悔无怨的天光,撕破天穹!
剑出无悔,方能刚猛凌厉,身为剑者,自当要有舍身为剑的觉悟,必要时,剑毁人亡亦在所不惜!
“吼!”
剑光之下,八爪怪物惊得凄厉嘶吼,八只触手舞动,挡在身前,一道又一道水光凝聚,特质默默变化,流露出仿佛天光的晶莹辉质,把天光染得晶粹凝固,如同晶壁。
生死之间有大恐惧,更有大机缘,拜月纵然已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肉,也得容许人家挣扎挣扎吧。
铿!
一声震鸣,擦出剧烈的火星,待得声息响起,剑光已穿过晶壁,自八爪怪物脑后穿出。
而这时,两只大手敲好已经抓落下来,日升月落,时空虚幻,时序对虚实,道理之间的碰撞,比寻常能量的更加恢弘,更加不可思议——时空扭曲,被扭成麻花形,麻花之中,有诸般异象,或为人世无常,或是黄粱梦枕,无常无定,幻惑人心。
亦连,那化作剑光的女子也不能例外,剑光微滞,杀机顿消,似是忆起不可追忆的过去,停在了半空。
眼见着剑光就要被扭曲时空卷入,一道金光忽掠而来,轻轻一转,把停止的赤红剑光裹起,正要冲突出去,又一座青铜宫殿砸将过来,嘭的一声,把金光与赤光砸了回去。
“小苏早预料到了,牛皋师弟,你总是这么卑鄙!”
仿似“看破世情”的声音响起,“平淡自然”,青铜宫殿嗡嗡一颤,正要飞走,一只胖嘟嘟的手掌已经捞了过来,仿若虚影,轻轻一捧,便将赤红剑光并青铜宫殿捧了起来。
“所谓先后有序,先就是比后先,你连队都不排,怎么知道先天后天的道理?”
张小苏巨大的身影浮现苍空,轻轻一攥,碾破泡影般,噗嗤一声,把青铜宫殿捏得爆碎。
“龙能大能小,小苏能隐能现,你们打你们的,可不要牵连小苏!”张小苏嘟囔着,瞅着眼前这方已经被扭曲的天地,把身一晃,便消失做无形。
只叫天地之外的玄明等人神光隐晦,若有意动,却正是,一波才平,一波乍起。
而在另一方,那抓下的两只手掌终于拍在了一起,只听一声裂帛轻响,九重天阙、八州四海,俱在这一声轻响中撕做两半。
纵然,已知这方只是妄念而化,但那出手的人,也仅仅只是一个念头而已。他们既然能撕裂这片妄念时空,又为何不能撕开那真实的元明妙罗天?
“这就是道果?”诸神神色震颤,却止不住心中火热。
而在天地另一方,张小苏的身形也终于显化了出来,小脸略显苍白,神色复杂,可见,便如他所言能大能小、能隐能现,但也绝对不轻松。
“可怜的东极,你可能不知道,现在的帝罗,可不是妙罗了呢!”张小苏轻声念叨,似咏似唱,稚嫩的小脸上,也带上了几分难言的复杂。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一字曰妙,却阐释了世间多少道理,这就是妙罗;而帝罗,只为成就那无上的帝位而生,为重新执掌天庭而活,他,不过是一个复仇之灵!
为了复仇,帝罗将无所不用,即如,这方虚妄天地中的东极,即如,监天司天神所言,要害东极的,正是他的帝罗陛下。
这天地终是虚妄而化,既是虚妄,又何来真实?
东极欲以天地大势为力,破开通往天仙的大门,化虚为实,从而扳回与“天外”大能之间的差距,这样的行径,为天地不许,更为帝罗不许。
若说,这方虚妄天地只能拥有一个真实的天仙业位,也只能是他帝罗,而不是东极。
再说,天帝即为天意,所谓大势,亦皆为天帝所用,东极借大势之力,却有取天而代之意,反客做主,怎么不叫帝罗忌惮?
以此而论,东极若是不死,只怕,帝罗心都难安!
“帝罗,你心难测,也不知多少算计落在小苏头上,小苏怎能不防着你呢!”
张小苏暗暗恼火,跺了跺脚,骂道:“大师兄,你真要躲到底,看小苏一个人战斗,好意思么?要说,躲可是躲不出天仙业位的!”
“小苏师弟别急,别急,师兄可是很关心你的,不然,如何会将你的小伙伴送过来?”
那天地尽头,也走出个戴七星冠的男子,风姿飒然,从容不迫,却正是虚若铭。
身旁也跟着那个俏丽的小师妹,此时却看着张小苏手中的太虚神枪,一眨不眨。
“我的!”张小苏本能地将手一收,把神枪收到身后,戒备地看着小师妹。
“自然是你的!”虚若铭摆了摆手,对此并不在意,小师妹气得面皮发鼓,眼睛圆溜溜。
“师兄,你将何时证道天仙?”得了虚若铭的承诺,张小苏顿时安下心来,眼珠子一转,又不要脸的腆了上去,可把人家小师妹看得翻起白眼。
“正是此时!”虚若铭停下笑容,眸光收敛,不由地,也见了几分凝重。
“师兄不怕?”张小苏又问。
“怕!”虚若铭点了点头,并不掩饰自己的怯弱,忽而笑了起来:“但怕也得上,小苏师弟不是说了,躲,是躲不出天仙的!”
此言一出,那小师妹再次狠狠瞪了张小苏一眼,张小苏趁机翻了个白眼回去,以眼还眼,以报刚才之仇。
记仇到立即就报的,除他之外,也没谁了。
虚若铭不禁莞尔,干咳了两声,却道:“铭儿,时机已至,还不上来!”
“上来,上哪?”
张小苏兀自疑惑,小师妹却将身一晃,飞向了虚若铭,下一刻,他的身上便多了一具晶芒闪耀,流光彩溢的宝甲。
只见他轻轻震了震身躯,气机愈发高昂,笑而问道:“如何?”
“不如何?”
那厢,张小苏再翻了个白眼,冷笑地问道:“大师兄到底是在问小苏对你这身宝甲的评价,还是,在问小苏对你将你家师妹套在身上有何感想?”
说罢,他兀自觉得不够“解气”,依然阴阳怪气道:“没想到,大师兄的随身小师妹,不但能暖床,更能合体,真实贴心贴己,叫人羡慕呢!”
此言一出,虚若铭脚步一个趔趄,好悬没崴倒了脚脖子,便是再好的脾气,只怕也得被搞成没有脾气,再不愿理他,正了正身姿,对着虚空大笑:“人道世间三苦,我以人生三无,三无者,无常无定亦无恒,无常即无相,无定亦无心,无恒则寿无尽,无相无心无尽,三者得一,皆可证天仙!”
“那么,师兄参悟了哪一个?”虚若铭身后,张小苏听着眼仁都翻了过来。
那虚若铭明着不是对他说,其实,还是对他说!
“师弟,你猜呢!”虚若铭回头望了他一眼,忽然一笑,笑罢,便走入扭曲的时空中。
虚空之中,二帝争锋凶猛,纵然只是分化的一点意念,但手段,实不输天仙多少,监天等神虽然满心焦急,却不敢逾越半点,眼见虚若铭,也不阻挡,只管冷笑。
“想在我们面前摘桃子,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果然,虚若铭才进去,身形忽地一震,即被扯得粉碎,成了飞灰。
“凄惨,凄惨,死的真惨,师兄,你死无全尸了哩!”
张小苏捂着额头,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偏偏,目光却透着指缝,看得津津有味。
“好有趣的家伙,竟然截了你我的胡,妙罗,想不到你手下之中也有这等人杰!”
这时,虚空之上突然传来一声大笑,只见着玉白的手掌轻轻拨了拨,时空扭曲停顿,波光散开,却有一层淡淡的清光将那片虚空隔离着,好似分隔了两个世界,一个是水,一个是光。
“那陛下可说错了,微臣不是妙罗陛下的手下!”
清光波泛了一下,好似时空倒流,下一刻,万千波光凝聚,乍见着一圈圈涟漪荡漾,如鳞如甲,微光清冶,随即,便有一个和光同尘的男子,神色宁静,恰有一缕缕清辉缠绕,犹若幽泉。
这人,正是虚若铭,他,已证得天仙业位!
天仙,有时就是这么简单。
她的简单,也只对简单的人来说简单,对那些不以为简单的人来说,就不简单了。
比如,监天等神……
天剑宗,韬光殿,天剑祖师畅声大笑,周身星光荡漾,若与天合,高空之中,群星闪烁,无穷星华照落,争相庆贺。
“真吾麒麟子也!”
“乱臣贼子罢!”
也有日月星三光神主神色震怒,三色神光冲荡,直击群星……